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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蔓珠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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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辑:马三立--马派文本(不断更新中) [复制链接]

仙来版主

* 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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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05-5-27 02:10:48 |只看该作者
论拳

作者:马志明、黄族民演出本
--------------------------------------------------------------------------------



    这段相声的录音和录象版本都有缺陷,非常遗憾!但还是把这段整理出来了,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高人,希望能给做一下修补,麻烦大家了,谢谢!另外特别感谢网友笑面小生先生整理的《大保镖》文本给在下的整理提供了许多便利。

甲:咱们这个《曲苑杂坛》的节目,
乙:啊
甲:是丰富多彩。
乙:对
甲:有说的,
乙:嗯
甲:有唱的,
乙:有
甲:有练的,有变的。
乙:是是
甲:知道我干什么的?
乙:这不敢说啦
甲:练家子!
乙:练家子?
甲:武术、拳术,跟你说这个不懂啊
乙:怎么不懂!
甲:你不是这里事
乙:什什么不是这里事,不就是练拳吗?这这有什么啦!太极拳对不对?
甲:啊啊
乙:猴拳、
甲:啊
乙:醉拳、南拳、长拳、反正反正打拳吗?不就打拳吗?这有什么啊!
甲:就这么几种啊?
乙:这还少啊?
甲:哼,知道我会多少样儿拳?
乙:那我那知道啊
甲:告诉你,
乙:啊
甲:不下一百种。
乙:啊!您会练的能有一百种?
甲:大概还不止
乙:诶,那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您会练的都有什么拳?
甲:可以呀!
乙:您说说吧!
甲:首先吧,
乙:嗯
甲:孟苏七式拳,听说过没有?
乙:孟苏七式...嗯,有点儿耳闻,
甲:啊?
乙:还有什么拳?
甲:寸锦张关东拳、
乙:哦
甲:斜穿星秋拳、正丝缠风拳、怀德摔踩拳、潭芳滚漏拳、燕青跌架拳、李逵硬绷拳、三星炮锤拳(实为“三皇炮锤拳”之误)、虎鹤双行拳,
乙:哦!(拉长音)
有达尊拳、迷祖拳、太乙拳、太岁拳、太祖长拳、五祖贺阳拳、太祖七十二式拳,
乙:还有什么拳?
甲:有一宗拳、
乙:嗯
甲:二元拳、三趟拳、四通锤拳、四把岳家拳、五占拳、五虎爬山拳、六合拳、六合八法拳、七圣拳、七星访友拳、八仙拳、八极拳、九进飞龙拳、十把内外拳、十二钩拳、十三太保拳、十三抓少林拳、一十八内闪翻拳、二十四擦马拳、三十六匕首拳、七十二横拳、小石拳、一百零八罗汉拳,
乙:这拳还真不少!
甲:还有飞虎拳、
乙:嗯嗯
甲:伏虎拳、青龙拳、蛟龙拳、螳螂拳、白鹤拳、大黑拳、大蟒拳,有鼠拳、牛拳、虎拳、兔拳、龙拳、蛇拳、马拳、羊拳、猴拳、鸡拳、狗拳、豹拳、狮拳、熊拳、凤拳、鹞拳、飞虎鞭拳、白猿通臂拳,
乙:还有什么拳?
甲:有大洪拳、
乙:哦!
甲:小洪拳、大成拳、密宗拳、内家拳、外家拳、殷家拳、杨家拳、霍家拳、赵家拳、蔡家拳、莫家拳、朝阳拳、宝剑拳、开山拳、靠山拳、工力拳 、乒乓拳(可能是不对的)、崩磨拳、子母拳、白眉拳、拖靠拳、士门拳、地趟拳、
乙:哦
甲:太子剑拳,
乙:啊
甲:有空手、硬手、行手拳,形意、心意、如意拳,
乙:完啦?
甲:劈拳挂拳、
乙:还有?
甲:截拳跳拳,
乙:嚯!
甲:有弹拳、快拳、绷拳、攒拳、长拳、短拳、横拳、断拳、南拳、泰拳、仰拳、插拳、花拳、套拳、撩拳、扎拳、劈挂手拳、自然拳、阴阳太极拳、五当太乙五行拳!
乙:好!!
甲:各位,知道吗?
乙:什么事儿?
甲:我练的最好的,
乙:最棒的?
甲:最拿手的,
乙:什么拳?
甲:就是那(nei4)个霍元甲的“迷踪拳”。
乙:迷踪拳?
甲:迷踪拳的特点知道吗?
乙:什么呀?
甲:蹿、蹦、跳、跃、跑、缩、小、绵、软、巧
乙:十个字!
甲:刚柔并即,快而有力。
乙:对!
甲:我们家上辈啊跟他们家相好,
乙:是啊?
甲:学会了,传到我这儿了。
乙:哎呀!那太好啦!
甲:嗯
乙:既然您会练,这(zen4)么着,
甲:啊
乙:今儿在这儿,咱们大伙儿欢迎他给咱练一趟“迷踪拳”怎么样?
甲:哪儿练那?
乙:就在这儿练,怎么样?
甲:在这儿练?
乙:啊,练练吧?
甲:你这叫坏门儿
乙:怎么坏门儿那?
甲:坏门儿啊
乙:没那意思啊
甲:成心让我栽跟头,
乙:谁呀?
甲:这什么地方儿?
乙:曲苑杂坛那
甲:还是的,在座的各位你都了解吗?
乙:唉呦,不太了解
甲:这里头藏龙卧虎啊,竟是高人那!
乙:是啊?
甲:你知道这里哪(nei3)位是昆仑山的侠客?
乙:啊,嗨!
甲:哪(nei3)位是娥眉山的罗汉?哪(nei3)位是五当山的老道?哪(nei3)位是少林寺的和尚?
乙:呵呵呵...您放心,一位也没有,啊
甲:也许在座的就有武林高手,
乙:啊,那被不住
甲:武术拳师,
乙:对!
甲:武坛新秀,
乙:是!
甲:体操教练,
乙:啊!
甲:武术的冠军,国际裁判,奥林匹克的主席在这儿呢,我敢练吗?
乙:(笑)嗨,我说您那多虑啦,他就是来也来不了这么全那,
甲:不是不是(很为难的表情)
乙:再说了,咱这是随便练着玩儿,谁还能笑话您那?
甲:不是,我一个多礼拜没练怕不行啦
乙:这叫什么工夫,一个礼拜不练就完啦?
甲:啊
乙:我说你这是找词儿,
甲:不,不是找词儿,
乙:你嫌这儿人少是怎么这?
甲:不不不是那意思
乙:啊?拿架子
甲:没没架子
乙:啊?
甲:没架子
乙:大伙儿这(zen4)么欢迎,你要是不练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甲:啊?(这里有一点被掐了,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内容)
乙:这要不练可就有点说不过去啦?
甲:真要练?真要练练?
乙:练练吧!
甲:完了!练!
乙:练!
甲:练还就得像个练的
乙:那当然啦!
甲:这大褂它碍事啊
乙:嗯?那怎么办啊?
甲:掖上点儿,(把大褂的下摆挽起拦腰系上,把袖子挽起来露出胳膊)
乙:还掖上点儿,啧,你瞧,小衣襟儿短打扮儿。光听说过“迷踪拳”从来没见过啊,今儿咱开开眼,看看这趟“迷踪拳”
甲:那我就不客气了!
乙:嗨,这还客气什么呀
甲:我是当场献丑,
乙:嗯
甲:诸位,抬爱!抬爱!(报拳拱手向观众行礼)
乙:好,哎哎哎,不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甲:武林的规矩,
乙:哦哦
甲:报拳拱手,这叫拜一拜不见外,是礼多(右手手背砸一下左手手心)人不怪
乙:礼法还不少
甲:在座的诸位,
乙:啊
甲:文的您是老先生,
乙:诶
甲:武的您是老师傅
乙:对!
甲:场里场外,
乙:啊!
甲:一站一立,
乙:是!
甲:三老四少,是各位老大
乙:噎...诶?怎么...
甲:今天我在此献丑,(变怯口)好与不好,请多多的指教!
乙:这什么味儿这是?
甲:在下我是个学徒,
乙:嗯
甲:初学乍练,我练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我练过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儿的,
乙:嘿!
甲:我打过拳,(挥一下拳)
乙:对!
甲:我踢过腿,(脚往高处一踢,好象是京剧里的动作,以马老师的录象为准,人家正经科班学过)
乙:(变怯口)好!
甲:我的功底儿不深,
乙:是!
甲:学的不到家,
乙:对!
甲:今天我练它一套迷踪拳,
乙:练一套!
甲:我要练好了,
乙:怎么样?
甲:算我蒙着了,
乙:是!
甲:你看我卖了力气了,脖子上见了汗儿了,
乙:怎么样?
甲:你继我鼓鼓掌,捧捧场,
乙:好!
甲:腰里的零钱富裕,
乙:怎么样?
甲:你帮我个财力儿,
乙:行!
甲:没带零钱也不要紧,
乙:怎么办?
甲:站脚助威,
乙:好!
甲:帮我个人力儿,
乙:(明白了)噎?哎?
甲:练它一回!
乙:不不不,停停停,打把势卖艺啊?还要钱是吗?
甲:哎,不要钱,
乙:哎,不能要钱,
甲:把心搁肚子里头(一摸乙的肚子),
乙:啊啊
甲:不要钱
乙:不要钱!
甲:练完了以后,
乙:啊
甲:我有一宗宝贝,
乙:是?
甲:叫“虎骨(“骨”字拉长音念)追风膏”,
乙:嚯!(很无奈的抖搂手)
甲:我这膏药无论你是腰疼、腿疼、闪腰、差气,你贴上我这膏药,(乙过来阻拦甲)我三保你下地...
乙:不不不,停停停...,怎么又跑到卖膏药那儿去啦?
甲:串啦,串那儿去啦(这里也被掐了一段)瞧这个(上动作)
乙:嚯,拉个云手,双飞燕儿!嚯!好,漂亮!(甲一个悬空转身,差点没摔倒,乙赶紧去扶)哎哎,哎!
甲:不行!
乙:我说
甲:不练啦!
乙:我说
甲:不练啦!(这里又被掐了,我记得上次看过北方曲校的学生表演这段,这里好象是乙问甲为什么不练了?甲回答裤腰带段了)
乙:咱这不练拳吗?
甲:对,打趟把势,练趟拳,
乙:练拳
甲:把势把势,全凭的是什么啊?
乙:全凭着架势!
甲:诶!先亮个架儿考考你,
乙:哦,考考我?
甲:你能说上名儿来吗?
乙:咱看看!
甲:瞧这叫什吗?(摆出骑马蹲档式的架势)
乙:“骑马蹲档式”,对吗?
甲:哦,蒙着啦
乙:什么叫蒙的那
甲:这个(摆出金鸡独立的架势)
乙:一条腿儿,
甲:啊
乙:“金鸡独立”!
甲:嚯!
乙:怎么样!
甲:这个(一条腿独立,另一条腿抬起,上半身前倾几乎与地面平行,两臂向两边平伸)
乙:“夜叉探海”!
甲:这个(两腿半蹲,两臂向上伸于头的两侧,整个身体象一个X)
乙:“举火烧天”!
甲:看准了再说
乙:嗯?不知道,您这是?
甲:电视机那(nei4)天线
乙:哦,走!
(完)

(网友“真哏啊”打字整理)


附录:网友fbzd整理的《论拳》贯口

甲:孟苏七式拳、寸锦张关东拳、斜穿星秋拳、正思尘封拳、槐德摔踩拳 谭方滚漏拳、燕青跌架拳、李逵硬绷拳、三皇炮锤拳、虎鹤双行拳,有达尊拳、米祖拳、太乙拳、太岁拳、太祖长拳、五祖贺阳拳、太祖七十二式拳,有一宗拳、二元拳、三躺拳、四屠锤拳、四把叶家拳、五战拳、五虎爬山拳、六合拳、六合八法拳、七圣拳、七星访友拳、八仙拳、八极拳、九进飞龙拳、十把内外拳、十二钩拳、十三太保拳、十三抓少林拳、一十八内闪翻拳、二十四采马拳、三十六匕首拳、七十二横拳、小石拳、一百零八罗汉拳。
乙:这拳还真不少!
甲:还有飞虎拳、伏虎拳、青龙拳、蛟龙拳、螳螂拳、白鹤拳、大黑拳、大蟒拳,有鼠拳、牛拳、虎拳、兔拳、龙拳、蛇拳、马拳、羊拳、猴拳、鸡拳、狗拳、豹拳、狮拳、熊拳、凤拳、鹞拳、飞虎鞭拳、白猿通臂拳。
乙:还有什么拳?
甲:有大洪拳、小洪拳、大成拳、秘踪拳、内家拳、外家拳、殷家拳、杨家拳、霍家拳、赵家拳、蔡家拳、莫家拳、朝阳拳、宝剑拳、开山拳、靠山拳、功力拳 、金刚拳、风魔拳、子母拳、白眉拳、脱铐拳、字门拳、地躺拳、太子剑拳,有空手、硬手、行手拳,形意、心意、如意拳。
乙:完了!
甲:劈拳 挂拳!
乙:还有
甲:别拳跳拳,有弹拳、快拳、绷拳、攒拳、长拳、短拳、横拳、断拳、南拳、泰拳、软拳、扎拳、花拳、套拳、连拳、叉拳、劈挂手拳、自然拳、阴阳太极拳、五当太乙五行拳
乙:好!
甲:各位……
醉笑饮鸩三千场..素颜嫣然..白莲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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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7 02:11:53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恭喜发财』,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5两黄金。

卖五器

作者:马志明、谢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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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您在这演出哪?
乙 唉。今天是现场录音哪。
甲 哦,哦。劳驾我跟您打听打听。
乙 什么事呀?
甲 这附近有没有法院哪?
乙 找法院?
甲 啊!
乙 干什么呀?
甲 我打算告状!
乙 告状?您告谁呀?
甲 我告我自己!
乙 有自己告自己的吗?
甲 不是,我不是告自己。我告你。
乙 唉?我招你了?
甲 我也不是告你。那个我告……哎,你说我告谁呀?
乙 我知道你告谁呀?什么事你就告状?
甲 反正是有人欺负我呀。受了欺负了,我能不诉诉这苦,我不告状吗?啊?这事要搁你身上了,你受人欺负了,你能不告状吗?
乙 念叨念叨怎么回事。
甲 怎么回事呀?我都不愿意提。我要一提起来这事,(哭)我这心里就……我这心里……(在乙身上蹭眼泪)……就……呜……
乙 干嘛呢你这是?
甲 我心里委屈我擦眼泪。
乙 擦?这是擦眼泪?上我这擦来了?
甲 啊!
乙 擦你自己那脸哪!
甲 擦我自己的脸?哪个脸是我的?
乙 哎呀?好嘛!连脸都找不着了。这脸就是你的。
甲 哪个?
乙 这个!
甲 哦哦!这个脸就是我的?那这个哪?
乙 这?这不是我的嘛!
甲 哦,这个脸就是您的?这个全是您的?
乙 废话!这脸是我的,这鼻子都找人借的?全是我的呀!
甲 擦眼泪得擦我自己的眼。人不伤心不落泪呀。
乙 嗯。
甲 我要一提起这事来,我心里就憋闷得慌。
乙 咳!您瞧这事。
甲 我就想哭。
乙 什么事你也得想开喽!
甲 不行!我得哭出来!
乙 别太伤心哪!
甲 不哭出来我难受。(哭)我的天啊!咳……咳……呕!
乙 整个一个老娘儿们!
甲 (哭)我心里不好受喂!咳……咳……
乙 行了行了,嘿!
甲 (哭)我心里……
乙 行了!
甲 吓着我呀?
乙 嗯。吓死你都不多!
甲 你干嘛你这是?
乙 挺大的个子,站这儿哭天抹泪的,不嫌shún哪?
甲 怎么了?
乙 什么事说出来呀!
甲 我跟谁说呀,谁都不同情我。
乙 你在这儿跟我说说。
甲 跟您说说?行!跟您说说。
乙 我听听什么事。
甲 我呀,看人家都赚钱,我也惦记赚点儿钱,做点买卖什么的。你说这行不行?
乙 嘁!这当然可以了!你呀,起个照,只要有本钱就可以干。
甲 起个照?只要有本钱就能干买卖?
乙 那当然了。
甲 本钱倒是有,就是少一点儿。
乙 有多少哇?
甲 一共才两亿!
乙 真不知足。我说,两亿那还少哇?
甲 不多,两一!
乙 怎么个两亿?
甲 两个一分的!
乙 刚够存自行车的。二分钱还做买卖呀?买空卖空,你这可犯法。
甲 对呀。咱知这犯法呀,咱能干这事吗?我得筹集资金去。借我哪儿借这么多去?我一想啊,我卖祖产。卖东西,变成了钱,当资本,做买卖,行不行?
乙 行啊这个。
甲 这合法吧。
乙 好好,行!
甲 对!卖东西。我祖上给我留下的,几间屋子,哪屋都是顶盖儿肥呀。一堂的好家具,我是一样不留——全卖!
乙 唉!我说,这事我可得劝劝你。这做买卖有赚可还有赔呢。万一赔了怎么办?依我说,你卖一半儿,留一半儿。以后还得过呢。
甲 对。到家跟我媳妇一商量,我媳妇就跟我说了:“唉!这事我可得劝你两句。这做买卖有赚可还有赔呢。万一赔了怎么办?依我说,你卖一半儿,留一半儿。以后还得过呢。”
乙 我说这话谁说的呀?
甲 我媳妇。就这词,一样。
乙 您看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甲 我说:“怎么着?怎么着?卖一半儿,留一半儿?哼!你这叫妇人之见。打算赚钱就得下本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样不留——全卖!”
乙 卖!
甲 卖!
乙 卖!
甲 找喝破烂儿的。
乙 什么您呐?找喝破烂儿的?
甲 啊!
乙 您这东西得拉到委托店卖去。
甲 哦!得拉到委托店卖去。
乙 啊!
甲 你给拉去?
乙 我管得着吗?
甲 还是的。站在旁边,说漂亮话儿。
乙 那也不能卖给喝破烂的!
甲 当然了。你说的那喝破烂的,敲大筐的?(学吆喝)“破烂的卖,有旧衣裳的卖,有酒瓶子的卖!”这个?
乙 啊!
甲 北京也有,北京收破烂的这样吆喝:(学吆喝)“有破烂我买!有酒瓶子我买!”这个?
乙 啊!
甲 这个他也买不起。咱这东西打算卖,得卖那个阔喝破烂的。
乙 还有阔喝破烂的?
甲 啊!是呀。他们不是一个行当,不一个行当。知道吗?他不收破烂,专收什么古玩、玉器呀,什么旧家具呀,旧钟表哇,旧皮货呀。(学吆喝)就这个,这叫什么行当?
乙 过去呀,这叫喝杂银儿的。
甲 对!喝杂银儿的。唉,卖给这样的人行不行?
乙 那当然行了。
甲 卖他。
乙 卖给他们行。
甲 一出门呀,呵,正碰上一个。
乙 瞧这寸劲儿。
甲 这人你认识。
乙 我还认识?
甲 你认识。
乙 谁呀?
甲 侯三儿。
乙 侯三儿?
甲 侯三儿呀!好喝酒,老醉么胧东,会摔跤,跤摔得好。外号“醉鬼侯三儿”。
乙 哦!我知道知道。侯三哪?说相声侯耀文他三叔。
甲 对对对!侯耀文三叔,对,是他。卖给侯三儿行不行?
乙 那当然行了。
甲 我说:“侯三儿!侯三儿!侯三儿!过来过来。卖你点儿东西呀!”他瞧不起我:“什么?你卖东西?卖给我?好!拿出来看看吧!”我说:“什么?拿出来?拿出来你要买不起呢?一样一样我再搬回去,累傻小子哪?自己看来呀。”“好!”进来了。进来之后,这屋瞧,那屋看,“这都卖呀?”“可不都卖吗!”“卖多少钱?”让我要价儿。
乙 找他要哇!
甲 我这些东西,我要是卖一万块钱,您说多不多?
乙 几间屋子顶盖儿肥的东西,卖一万块钱?不算多。
甲 我可没那么要,没敢要一万块。
乙 怎么呐?
甲 我心里话,八千,八千块差不多。
乙 八千就卖给他?
甲 等着钱用啊。咱打算卖,他打算买,痛痛快快的,厚厚道道,都给留点赚儿。
乙 也没便宜外人。
甲 我说怎么着?我说价儿呀,我也别多说,你也别少给。咱是痛痛快快一句话。我这些东西,你给八块钱。
乙 唉?不八千吗?
甲 你瞧,说错了。
乙 嗬!倒霉嘛!
甲 这人要一倒霉,我告诉你,这嘴就不听使唤。(哭)想着挺好卖一万,找他要八千,一张嘴变八块了。
乙 把千字落下了。
甲 我说怎么着?我说价儿呀,我也别多说,你也别少给。咱是痛痛快快一句话。我这些东西,你给八块钱。不是,你给八块钱。不是,你呀给八块钱。不是,我就要八块钱。
乙 还是八块钱。
甲 改了四回,愣没改过来。
乙 这不该着倒霉嘛。
甲 您猜这侯三儿怎么样?
乙 这?这还怎么样?掏八块钱,拉东西!
甲 不要!嫌贵!“都什么呀就八块钱哪?好家伙,这哪值那么多钱哪!”我说:“好好好!你不要,你走,走你的。我卖别人去。”他还不走:“我走干嘛呀?我给个价儿吧。”他给个价儿。
乙 给价儿给多少钱?
甲 我说你给价儿多少钱?他才给这些钱。(出手掌)
乙 这是多少?
甲 一个巴掌。
乙 哦!要八块,给五块。
甲 五毛钱!
乙 这叫活糟改啊!几间屋子顶盖儿肥的东西,给五毛钱?
甲 我说:“你可真行啊!真说得出口。真是的,就给五毛钱哪?什么?五毛,干脆!”
乙 ——不卖!
甲 ——拿走!
乙 卖了?
甲 谁卖了?
乙 你说的。
甲 谁说卖了?
乙 五毛,干脆——拿走!
甲 拿走?让他把五毛钱拿走。“留着你这五毛钱,东西还是我的,不卖!”
乙 我说不能卖嘛。
甲 他一听,“怎么着?拿走?拿走就拿走。”掏出五毛钱,往那儿一扔,过去就拿东西。
乙 啊?
甲 我能让他拿吗?
乙 这可不行!
甲 “别动别动!搁下搁下!哎呀!不卖!我不卖!” “你这个人儿,说卖你又不卖,你怎么意思?”一揪脖领子,往这边一带,底下一伸腿,吧唧——把我扔那儿了。
乙 他练过摔交哇!
甲 我这样的在他手底下不如一只鸡呀。
乙 你哪儿行啊?
甲 我这人主贵呀。我主贵就主在我这毛病上了。
乙 什么毛病啊?
甲 一着急我就抽疯。
乙 就这还主贵哪?
甲 当时我……(抽疯状)
乙 死过去了。
甲 昏迷不醒,神智不清啊!
乙 咳!
甲 俩多钟头我醒过来一瞧哇——唉呦!可要了我的亲命喽!
乙 怎么了?
甲 这倒了霉、缺了德的醉鬼侯三儿,把我东西全弄走了。
乙 唉呦!
甲 我醒了一瞧哇,这屋里是四壁皆空啊!地下就扔着那五毛钱。
乙 啊。
甲 我捡起来一瞧哇——
乙 怎么样?
甲 这五毛钱还短一角儿!
乙 倒霉事都让他赶上了,您看。
甲 我这买卖也别做了,日子也别过了。我也不知他在哪儿住,我哪儿找去?(哭)
乙 我说,你也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着急有什么……(甲拽乙)唉?
甲 别走!别走!你哪儿跑你?赔东西!
乙 谁……
甲 赔东西。走不了,今天你走不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乙 你松手行吗?
甲 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乙 这人!凭什么让我赔东西呀?
甲 我就找你!
乙 这!我问问,卖东西时候有我吗?
甲 没你!
乙 讲价儿时候我在场吗?
甲 你不在呀!
乙 你凭什么找我赔东西呀?
甲 我就找你呀!
乙 为什么呀?
甲 你们都一码事呀。
乙 谁呀?
甲 你们都一码事!
乙 谁一码事呀?
甲 这侯三儿是侯耀文的三叔对吗?你们一块儿的!(揪乙)你赔我!
乙 那没错!
甲 你跟侯耀文,把兄弟。
乙 谁说你跟他把兄弟呀?
甲 反正都认识,你们都认识,我就找你。找你赔呀。
乙 你呀,别着急。要说你这事儿,跟谁说了,听了都同情。
甲 是,是。
乙 侯三儿他们家我认识,你要跟我好好说,我可以带你找他去。
甲 怎么着?
乙 带你找他去。
甲 您带我找他去。
乙 啊!
甲 唉呦!那我得谢谢您!
乙 这有什么这个。
甲 您就算把我命给救了。常言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带我找他去,把我这东西给我要回来,我打心眼儿里感谢您。
乙 咳。
甲 您就是我重生的儿女,再造的子孙。
乙 什么词儿这是!
甲 我这是起誓呢。
乙 什么起誓呀?那叫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甲 哦哦!对对。您要带我找他去,把东西要回来,我就是你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乙 起誓这叫?
甲 不是,我一着急我就糊涂。
乙 好,糊涂他也不吃亏。我是你重生父母!
甲 你是我……我是你……算了,咱呐干脆也别起誓了,起誓我也绕不过来。走咱现在就找他去,咱找他去,找他赔东西。
乙 等会儿,你得说,你们家都有什么?侯三儿都拉走什么了?在这说说。
甲 都拉走了,一样没留哇。九间屋子满满当当,我也记不住啊!
乙 那是。让你劝说说不了,拣那值钱的、主要的说几样。
甲 别的东西不要紧,我也不要哇。主要是五样儿传家之宝,无论如何得给我要回来。这五样儿传家之宝,您别说五毛钱哪,五百五千五万块钱,买不来我们家这五样宝贝,就是五器。
乙 武器?刀哇?枪哪?
甲 刀枪干嘛呀?不是文武的武,一二三四五的五。五器,五样器具,就是铜、铁、瓷、锡、木——五器。
乙 哦!铜、铁、瓷、锡、木。这我得问问,你们家这铜器是什么呢?
甲 要提起我们家这铜器来呀,(哭)一提起来呀,我就难过……
乙 您瞧又来了。
甲 铜器多少年了!自大清国定鼎以来呀,万国来朝,都是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在咸丰年间,高丽国王进到大清国,两桌铜器。这两桌铜器进到北京,先要送到礼王府。当时是礼王爷权朝,礼王爷一瞧这两桌铜器,是天珍贵宝,万国难选,上等的东西,自己府里就留了一桌,那一桌进到皇上驾前。那时侯我曾祖父在礼王府里当差,礼王爷爱惜我曾祖父老成练达,忠实可靠,就在这桌铜器里头,拣了两样不要紧的东西,赏给我曾祖父。你说怎么办?王爷赏了,有心要吧,这是皇上家的东西;有心不要吧,又怕王爷怪罪。赶紧谢过王家千岁,把这两样东西拿回家去,可没敢摆着。
乙 怎么哪?
甲 摆着就活不了哇。皇上家的东西,咱们家敢摆吗?就把他埋在我们家后的花园了。实指望后辈儿孙就吃这个就吃不了哇,到了光绪十二年,也不怎么走漏了风声,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御史言官在皇上驾前参奏了一本,说我家私藏贡宝,有欺君之罪,皇上龙颜大怒,派官兵到我们家查这东西。合算到了我们家,直接就奔后院,把这东西刨出来了。
乙 您说这怎么知道的?
甲 准是家里人说出去的。
乙 那可不是!
甲 把东西刨出来,把我曾祖父五花大绑,绑到三法司审问。您琢磨琢磨这三法司过堂,活得了吗?
乙 哪三法司呀?
甲 大礼寺正卿、刑部尚书、督察院总宪。九堂会审,打了二年半的官司,(哭)要没有礼王府的人情托到了,早就死在里头了。就为这铜器呦!
乙 什么铜器呀?
甲 就是两根儿茶壶梁儿。
乙 茶壶梁儿呀?
甲 要光茶壶儿梁儿我要心疼我是茄子!
乙 还有什么哪?
甲 还有俩螺丝疙瘩哪!
乙 唉呦!那不是一码事嘛!
甲 咱这螺丝疙瘩跟一般的螺丝疙瘩不一样啊!
乙 怎么哪?
甲 这螺丝疙瘩往那边一拧啊就上上了,往这边一拧啊就落下来了。
乙 是螺丝疙瘩全那样。
甲 我这就那样。
乙 那样?就这还新鲜?这铜器新鲜哪这个?
甲 我告诉你铜器值钱了吗?我说铜器值钱了吗?您没听明白?主要说的是铁器呀。
乙 哦!那他们家这铁器值钱。
甲 我们家这铁器那是大清国造办处造出来的官铁呀,造办处出来官铁送到北京上驷院。上驷院就是皇上的御马圈。那时候我大舅爷在上驷院里充当马夫,半夜三更越墙而出,盗出两样儿铁器,要教皇上知道了,就有掉头之罪,就为这铁器!
乙 什么铁器呀?
甲 半拉马掌!
乙 好!破马掌呀?
甲 要光马掌我要心疼我是韭菜!
乙 还有什么呢?
甲 还有一大钉子哪!
乙 行了行了!就这还值钱哪这个?就这铁器?
甲 我心疼的不是铁器呀!
乙 什么呀?
甲 是我们家这瓷器。
乙 哦!瓷器。
甲 想当初我二祖父——就是我二爷爷。
乙 知道。
甲 二祖父作过官,作过一任九江道。在九江官窑定烧出来的硬五彩,掉在地下是当当当当山响,摔不碎的好瓷器!
乙 什么瓷器?
甲 半拉调羹脑袋!
乙 破羹匙儿呀?
甲 要光调羹脑袋我要心疼我是黄瓜!
乙 还有什么哪?
甲 那上边——
甲、乙 ——还有花儿哪!
乙 我就知道这句!
甲 你怎么说了?
乙 我不说你也得说!
甲 这我的词儿,你说了我怎么办?
乙 什么你的词儿呀?就这花儿还值钱哪这个?
甲 值钱就值这花儿上了。
乙 怎么哪?
甲 这花儿沾上水擦都擦不掉。
乙 废话!那是烧上的都擦不掉。
甲 我这就不掉?
乙 就这还值钱?还瓷器哪这个?
甲 瓷器当然是不值钱了,我家的锡器最值钱。
乙 又锡器了?
甲 你懂吗?咳,你就说不上来,什么样的锡器好?你说不上来呀。
乙 懂我不敢说懂,过去听人说过,浇碗儿锡那最好。
甲 对,不外行。在早原先那个年月,浇碗儿锡要超过银子的行市。我们家这锡器比浇碗儿锡要强之百倍。世界有五大洲。
乙 哪五大洲?
甲 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由打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选来上等的锡器,镜子面儿相仿,唰唰唰照得见人,搁在手上不压腕子,这种锡器!
乙 什么锡器?
甲 一张烟卷儿纸!
乙 唉好!锡纸!
甲 要光锡纸我要心疼我是萝卜!
乙 还有什么?
甲 还一烟卷头儿哪!
乙 烟头哇?
甲 多半截儿!
乙 多半截儿也是烟头儿。
甲 前门的!
乙 走!我说你贫不贫哪你?你要再哭我可揍你,挺大的个子,干嘛你这是?啊?哪样值钱?茶壶梁儿,破马掌,半拉羹匙儿,锡璃纸,也就这倒了霉的醉鬼侯三儿花五毛钱买这个?就你这个白给我都不要,我没地儿扔去,啊!
甲 我说这几样值钱了吗?我说这几样值钱了吗?啊?这都白饶的,白拿走,不算。主要卖的不是这几样呀。
乙 卖什么呀?
甲 木器呀。木器!
乙 木器?木器也好不了。
甲 哎呀要提起我们家这木器来,那可以说,我们家发家指它发家,发财指它发财。它显过圣,吓死过人。
乙 这木器还吓死过人?
甲 唉!
乙 那什么时候哇?
甲 在清朝,清朝末年。光绪年,义和团反清灭洋。在北京东城,有个西总布胡同,打死了德国钦差叫克林德。
乙 到是知道这事。
甲 怒恼了八国联军就打破了北京城。北京一破,皇上就跑了。皇上跑了,西太后也跑了,文武大臣、保驾的、帮闲的、乱七八糟的全跑了。北京没人管了,这八国联军到了北京,你占东,我占西,他占南,他占北,整个给分了。当时我们家住家在前门外,前门大街,属于德国占领的地界。德国首将叫瓦德西呀,瓦德西带着兵查街,检查行人,是搜捕义和团。我们家也不哪儿那么些仇人,报告德国兵,愣说我们家私藏义和团。
乙 你们家还藏义和团?
甲 没有哇!瓦德西一听啊,带着一百多名洋兵,到我们家来了。弓上弦,刀出鞘,枪口上着大刺刀,嗬,那个凶呦。到了我们家的前后院儿,都围上了。瓦德西带着兵进了院子,这屋瞧,那屋看,这屋搜,那屋找,找义和团哪有哇?找来找去,找到我们家东跨院儿的北屋了,到这屋一拉门,瓦德西往里一迈步,可了不得了。
乙 怎么了?
甲 就看我们家这木器,就我们家这宝贝呀,在这屋搁着呐。这木器——唰!就这么一放光,光芒四射,当时——呕儿!吓死六个德国人。
乙 吓……当场就吓死了?
甲 瓦德西一瞧,噌!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是狼狈而逃。打这儿起可倒好,他是也不查街了,也不搜义和团了。直盯后来各国和约签字的时候,唯有德国不签字。当时清朝的全权代表是李鸿章李中堂,一瞧德国不签字,这可慌了。“哎呀,瓦德西将军,为什么迟迟不签字呀?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没有提出来呀?”瓦德西说:“唉?非是我们不愿和约,只因在你们北京前门外有一家住户,他家有一件东西无故放光,吓死我国士兵,若有此物,德意志决不和约!”内务大臣慌忙跪倒:“启禀中堂,方才瓦德西将军所讲,确有其事。在我们北京前门外,前门大街有一家住户,姓马,叫马德禄。”
乙 马德禄是谁呀?
甲 是我爷爷。“叫马德禄,他家有一件木器,只因年深日久,受了日精月华,已成宝物。并非无故放光。”瓦德西一听,怎么着?宝物?非要二次参观。
乙 还要看看?
甲 非要仔细地看看。李鸿章没法子,带这各国公使、各界代表一起到我们家来了,到了我们家进了东跨院儿,可就瞧见那间北屋了。大伙问:“瓦德西将军,是这屋里不是呀?”瓦德西抬头这么一瞧哇……(惊吓状)
乙 要下蛋!你这儿找窝哪是怎么着?
甲 吓的!
乙 都吓得这样了?
甲 那是。盯到参观这木器的时候,您再看瓦德西,毕恭毕敬,跪在地下,俩手托着这木器,“哎呀!太好了!真是宝物哇!”他是赞不绝口,连声喝彩,拍案称奇,他哪儿见过这个呀?
乙 那是。
甲 爱不释手,非要带回德国,给他们国王看看去。
乙 让他带走了?
甲 哪儿能让他带走哇?他不送回来怎么办?我爷爷急得直掉眼泪,这是我们家的命呀。各界代表也纷纷哀告:“瓦德西将军,这件木器,乃是我大清国的国粹,有关华夏的历史。况且又是民间所藏,还是不宜带走。”瓦德西不干,非要带走。
乙 那怎么办呐?
甲 各国公使臣联合画押做保,才让他把这件东西带到了德国,又在东西欧展览,游遍了四十多个国家,咱这东西一到哪儿,那是列队鼓乐相迎。(学河南坠子)
乙 这河南坠子哪国都有。
甲 嗬!记者采访照相,各国家报纸登在了第一版,轰动了全世界。巴拿马赛会上得头等奖章,这才归还中国,送回我们家存了这么些年。就我们家这木器,真称得上是千金难买,万金不换的宝贝呦!
乙 什么木器呀?
甲 半拉锅盖。
乙 嗐!
醉笑饮鸩三千场..素颜嫣然..白莲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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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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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版主勋章 版主勋章

43
发表于 2005-5-27 02:12:31 |只看该作者
文章会(抄等雇问版)

作者:马志明、谢天顺演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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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真是的,有文化。
乙:嗬!
甲:咱文化高啊。
乙:(鄙夷地)文化。
甲:对了。知道我外号吗?
乙:什么呀?
甲:我的外号知道嘛?
乙:(不耐烦地)什么呀?
甲:马大学问。
乙:马大学问?
甲:唉,知道事儿多,认识字儿多,大伙送我外号“马大学问”。我还不能这么自居啊,不敢自满!还得孜孜以求!
乙:(鄙夷地)嗯。
甲:还得上进!
乙:(鄙夷地)嗬!
甲:对了!我有我的功课,知道吗?
乙:您每天都干什么呀?
甲:每天?
乙:啊。
甲:每天我得读读书。
乙:噢。
甲:阅阅报。绘绘画。
乙:(不相信地笑。)嗬。
甲:习习字。
乙:(嘲弄地重复)习习字。
甲:着着棋。
乙:唔。(嘲弄地重复)着着棋。
甲:抚抚琴。
乙:(仍有嘲弄之意)好!
甲:唱唱歌。
乙:唔。
甲:跳跳舞。
乙:嗬噫。
甲:跑跑步。
乙:噢,您有时候还跑跑步?
甲:干吗有时啊?经常跑步啊。
乙:每天都跑?
甲:咱就干这个的!专业嘛!专业跑步啊!
乙:噢,您是运动员?!
甲:我?
乙:啊?
甲:(含糊地)不是。我。。。不是运动员。反正每天得跑!
乙:每。。。操场子跑?体育场跑几圈儿?
甲:体育场?
乙:啊?
甲:转圈儿跑?
乙:对呀!
甲:我。。。不不,我不跑圈儿!我就是马路上,大马路上,练那长趟子跑步!
乙:马。。。噢——马拉松!那您能跑几公里啊?
甲:几公里?没有,不知道,不知道。
乙:您能跑几千米?
甲:几千米也不懂。反正这么说吧。
乙:啊。
甲:只要你说个地名,我就能跑到。比方说吧啊,我正在这儿,正在南市这儿,正歇着呢。
乙:啊。
甲:有人出题了。“北大关!”北大关?一商量,合适。走!跑啊!一口气,跑到北大关。到那儿擦擦汗,没等歇会儿呢,又来题目了,“小白楼儿!”小白楼儿?——走!这一气儿跑到小白楼儿!
乙:(不相信地)一气儿跑到喽?
甲:唉。
乙:您半道上你不歇着?
甲:哪儿能歇啊?这没有歇的。这都是一气儿跑到。反正跑得不是多快。可也不能太慢喽。这得有姿势。
乙:是呀?
甲:你得按这姿势。你得这样儿跑。(模仿拉车跑步动作)这意思。唉。
乙:噢,您就这样跑?
甲:反正你说吧!无论多远,你说个地名儿,我就能跑到!
乙:那也不一定。让你跑到小白楼儿,跑半截儿您就回来了那谁知道啊?
甲:哪儿能回来啊?!回来还行啊?!真是的,准到啊!准能跑到!谁给出的这题,唉,你让跑到哪儿,你看着。怎么样,看着!看到没?到了,唉,你走你的,我再等别的题目,我再跑。
乙:那。。。出主意这个也跟着您跑啊?
甲:出题的不跑。他不用跑,我带着他。
乙:怎么带着?背着?
甲:背我哪儿背得动啊?
乙:那你怎么带着哪?!
甲:我随身啊总带着这么一个大椅子。这椅子上面有棉垫儿,有两个胶皮轱辘,头里有这么两棵棍子,我就拽着这棍子,就这样跑!(模仿拉车跑步动作)
乙:噢,拉洋车呀!
甲:啊。。。然也。
乙:唉,行啦,您就别然也了。说这么热闹跑步,(甲:唔?)闹了半天是拉车的!嘁。。。这!
甲: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拉车怎么了?啊?
乙:不怎么,拉车呗。
甲:对,对,是拉车,是拉车,就为拉车,锻炼身体呀,就为让人出题呀!咱不是指这个。真是的。玩儿呀!呆着不也是呆着嘛!解闷儿锻炼哪!玩儿!
乙:噢,人家这是为了锻炼。
甲:唉!
乙:噢,您这是玩儿啊?
甲:对!玩儿!
乙:那坐您这车不要钱?
甲:哪儿能不要钱呀!也是说价儿。来回讲价儿。收钱,也是。
乙:不是,这不还是拉车要钱吗?
甲:要钱是要钱哪,给车厂子呀!交它半天车份儿呀。咱为玩儿了,对吧?人家车厂子车主人家招谁了?人家是租车的不得给人家吗?
乙:噢。那您挣这一天钱都给车厂子?
甲:也不能都给它呀!反正挣了这一天钱到了晚上,除了交车份儿剩下的钱呢,那我。。。我就要了。
乙:(又开始鄙夷的口吻)唉对对,拉车的都这样!要拉不上坐儿,您还得赔人车份儿呢?
甲:你怎么知道的?
乙:我们上辈有拉车的!啊,切!
甲:你看我这意思啊,我这样子,言谈话语举止动作穿装打扮风度仪表我象个拉车的吗?我象吗?我象吗?
乙:看看不出来。
甲:象吗?
乙:咱看不出来。
甲:完了,完啦,我是学生出身!扶轮学校出来的学生。
乙:扶轮学校?
甲:唉。
乙:这我可知道。北京崇文门内,扶轮中学!好学校啊!
甲:你说的那个崇文门内,扶轮中学啊?
乙:啊?
甲:那是铁路局的。铁路局工作人员的后辈子弟都送到扶轮中学念书。
乙:对呀!
甲:我跟那个不一样!我跟那不一样!我在和平门外,和平门外,前孙公园儿!我们那儿叫人和!人和扶轮中学!掌柜的姓刘,刘四爷!
乙:刘。。。噢。。。行了!这这这知道了!(甲:唔)你们门口儿那牌匾字号是人和。
甲:对。
乙:掌柜是刘四爷。
甲:对。
乙:他有个闺女叫虎妞。
甲:对对对。
乙:你们同学有个叫祥子的。。。
甲:他比我高一年级。
乙:唉,走!出去。还是拉车的!
甲:说实在,我确实啊,人和学校,人和扶轮学校。
乙:甭废话,人和车厂子!
甲:你看不起人!你看不起人!你打听打听。
乙:嗯。
甲:你问问去!
乙:问什么呀?
甲:我们学校怎么样?我们学校那个设备!告诉你,光大铁罩棚子好几个!
乙:对,那是搁车的,怕雨淋喽!哼哼。
甲:有教室!
乙:(不信地)教室。
甲:很多的文人学者,到我们学校参观。赞扬我们学校,有人才!好!
乙:都谁去过呀?
甲:谁去过?康有为。有个康有为,号叫康南海,人称的康圣人,知道这人吗?
乙:知道啊,康有为、梁启超啊。
甲:对呀。康有为的同学就是日本人伊藤博文。他们都主张变法维新。
乙:唉,还兴学办学。
甲:就是他!康有为康圣人!到前孙公园儿来啦!
乙:上车厂子来啦!哼(嘲笑)。
甲:学校!
乙:(鄙夷地)唉,学校学校!
甲:我们刘校长迎接。
乙:唉,刘四爷出来啦。(嘲笑)
甲:康圣人来的时候,(乙:嗯。)我们同学都蹲那儿都歇着呢。
乙:都。。。
甲:呼啦全站起来了。
乙:(嘲弄地)这都什么学生您说!都蹲那儿歇着!好好好。
甲:康有为一瞧我们同学们一个一个——
乙:嗯。
甲:年轻力壮,细腰长腿,灯笼裤扎腿带打包头的青布鞋上身穿着蓝坎肩儿!
乙:唉,可不拉车就这么打扮嘛!甭介绍了啊!(嘲笑)
甲:康有为说:“贵校校长,学生们每天是什么功课?”
乙:嗯。
甲:刘校长一听,赶紧把功课表递过去了。康有为接过来一瞧——地理
乙:唉,学生应该有这门儿。
甲:跑步。
乙:体育嘛!
甲:跑步。
乙:唉。
甲:地理。
乙:地。。
甲:地理,跑步,跑步,地理,
乙:唉?
甲:跑步跑步地理地理。
乙:唉唉(笑)。您等等
甲:(兀自不停)地理跑步跑步地理。。。
乙:行了行了。就这两样啊?
甲:基本功啊!这是基本功。先练地理,地理熟了,走!跑!
乙:唉,对,地理不熟拉不了车呀!(嘲笑)
甲:康有为说:“贵校可有给学生们讲一讲古典文学诗词歌赋?教他们写写文章?”校长说:“是呀,每逢这个节日或者庙会日,我总要给他们讲一讲‘二轮典故’。”
乙:唉,好!二论典故,四书五经。
甲:你说的那是上《论语》下《论语》。
乙:是啊!
甲:我们学校哪儿有四书五经啊?给我们讲“二轮典故”。
乙:怎么个“二轮典故”?
甲:二轮的典故呀,也就拐弯儿抹角儿上坡下坡打天称。。。
乙:反正就拉车那点儿事儿!
甲:康有为说:“既然如此,我在贵校出个题目,请每个学生对诗一篇,可否?”康圣人要出个题。
乙:要考考你们?!
甲:我们同学听了,个个是面带微笑,毫无惧色!
乙:不在乎。
甲:康有为说:“今天我出题,有三个要求。”
乙:哪三个要求啊?
甲:“第一,学生们的座位要分开。不准两个人用一张桌子。”
乙:防止互相偷看递小条儿什么的。
甲:“第二,一律用墨笔答卷,不准使钢笔或者是铅笔。”
乙:要看看你们小楷的功夫。
甲:“第三,要二十五分钟,交卷!”
乙:嚯!时间紧不容思考。
甲:时间紧还不说呀。
乙:嗯?
甲:康圣人出的这题太难了!
乙:什么题呀?
甲:春秋题。
乙:哎哟,春秋题是深了点儿。
甲:康有为出的题是春。
乙:嗯。
甲:要我们对的是秋!
乙:噢。
甲:他在黑板上写了四句诗。
乙:怎么写的?
甲:“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乙:这。。。千家诗呀!
甲:“各位同学,按照此题每个人对诗一篇。”
乙:噢。
甲:每人只发一张白卷儿。就一张卷子,不准打草稿,不能写清底儿。只说写错了,算弃权,算废了!
乙:嚯,这可不易呀!
甲:不易得分谁!我接过了白卷,研浓了墨,掭饱了笔,不假思索,是一气呵成!交卷儿!
乙:嚯!这么快啊!
甲:同学们也有交卷儿的,也有没写完的,还有刚研得了磨的!
乙:也真有笨的!
甲:二十五分钟到。
乙:噢?
甲:收卷儿!不管写完没写完,呼啦呼啦全敛走!一大摞,交给校长,校长先看。得捡好的!
乙:那是啊。
甲:不好的递过去,多让人康圣人笑话呀!对不对?
乙:对对对。
甲:校长一瞧这篇:不好!
乙:不好就完了。
甲:扔一边儿。看这个,不行。
乙:嗬。
甲:这不象话。
乙:切。
甲:这写的不行。
乙:唔。
甲:哎呀,这墨都研洇了!
乙:也真有废物!
甲:这谁的这是?没名字!
乙:怎么还有这学生您说!
甲:挑来挑去,挑出一张最好的来,一看这名字——
乙:谁呀?
甲:马志明!
乙:噢,是你的?!
甲:赶紧递过去。
乙:(略带崇敬地)噢。
甲:“康老先生,请您老看这篇陋文。”
乙:唔。
甲:康圣人接过我这张卷子,那真是一见此物,大吃一惊,好一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乙:哎呀,好嘛,杜十娘啊这是?!
甲:“啊!好!好!文章奇哉!文章妙哉!文章绝妙哉!”
乙:至于嘛您说!
甲:校长说:“你老夸奖。”“嗯,非是康某夸奖,这篇文章,是我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绝妙文章!”
乙:唔。
甲:你听听!你听听!康圣人没见过这样的文儿!没听过这样的词儿!
乙:(崇敬地)嗬!
甲:康有为说:“贵校校长,请看这篇大作。由始至终,一气贯通,笔力之精深,行如游云,速如闪电,下笔之处,一笔不脱,犹如凤舞龙飞一般。”说我写的好。
乙:噢。
甲:“诗中之妙句,并无半言抄袭前人,寻章摘句。字字乃珠玉之价,可称千金难易一字矣。”乙:唔。
甲:“常云:‘唐诗,晋字,汉朝文章’,今有高足一人,三代兼全矣。”
乙:嚯!
甲:“唐有韩愈杜甫李白,宋有三苏米蔡王安石等人,此乃唐宋两代八家之才子。至今识文之人无不称赞,能诗能文者,无不效仿。今有高足—人乃后起之秀,空前绝后之文章,盖世之奇才。惟恐那,唐宋两代八家之文章,身价落千万丈矣!”
乙:我说,这什么意思啊?
甲:他说呀,有了我这篇儿文章,唐诗晋字,比得是一分钱都不值!
乙:一分都不值了?!
甲:校长说:“您老先生不要如此夸奖!何必这样奉承!想您老先生,乃诗文之老前辈,您老先生又有圣人之美称。小徒这篇陋文,词句不佳,字体不妙,难登大雅之堂,不足以遇高人之目。先生过奖,我师生惭愧无地也。”
乙:(嘲弄酸气地)耶——。
甲:“再者,小徒何人,焉敢比唐宋古人乎?”
乙:行了,别“呼”了就啊!
甲 康有为说:“不然,不然!非也,非也!”
乙:不对了!
甲:“据我看,(乙:唔)不但那唐宋诗文不及,就是那后汉三国诸葛孔明著有前后《出师表》可称盖世之奇文。(乙:唔)想那《出师表》中之妙句,不过如此!”你听听!你听听!他说诸葛亮前后《出师表》的妙句,就是好的地方,不过如此,跟我这差不多!
乙:那不好的地方呢?
甲:还不如我这个哪!
乙:这诸葛亮也得拉车去!
甲:校长说“您老先生越发过奖。小徒既不敢比唐宋古人,焉敢比后汉三国诸葛孔明老先生?孔明先生居住卧龙岗。孔明道号叫‘卧龙’。孔明诚乃一龙,小徒草蛇不如,草蛇焉敢与卧龙为伍?再者,孔明先生官拜‘武乡侯’,后人以‘武侯’称之。孔明乃是‘武侯’,小徒乃是‘眼儿猴’。”
乙:眼儿。。。“眼儿猴”?!
甲 “ ‘眼儿猴’乃一二三等类。‘眼儿猴’遇上‘五侯’,焉敢搂‘五侯’之注,岂能赢钱乎?”
乙 好嘛,合着掷色子来了?
甲:康有为说:“贵校校长不必如此客气。今日会其人之文,未会其人之面。欲与高足一会,可肯赐教否?”康圣人要瞧瞧作诗这人。
乙:要见见你!
甲:要瞧一瞧我的庐山真面。
乙:就您这还庐山真面呢?
甲:校长说:“应当命小徒拜见先生,因小徒衣冠不整,礼貌不周,故而未敢造次。”
乙:唔。
甲“哎呀呀呀呀呀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乙:嗬!
甲:“会其人之文,不会其人之面,乃与才子交臂失之,焉有造次之理?!”
乙:嗯。
甲:“请!”嗬!康圣人给我来一“请”字儿!
乙:这么大面子!
甲:校长一听,站在讲台上,(乙:啊。)“我说马子,小马子。。。”
乙:唉?
甲:“小马子,过来!这边儿!过来!过来!”
乙:我说,唉,唉,唉,你等等吧,您不叫马志明嘛?你们这校长“小马子!小马子!过来!过来!”这叫您哪?
甲:我们学校一般呀,都不叫学名,都有简称。
乙:哦。
甲:一来校长点名就这样:“小马子,大个子,栓子,刘二,老李,杨大,你们走!带灯了吗?”
乙:带。。。(嘲弄)唉,这是拉晚儿的这都是!好好好好好!
甲:省事这样。
乙:省事儿。
甲:“马子,过来,见过康圣人。”我过去鞠躬行礼。“圣人好!”康有为一瞧我这模样,大吃一惊!
乙:好,又吃了一惊!嘿嘿。
甲:“啊!这就是令高足?!”
乙:唔?
甲:校长说:“正是小徒。”
乙:什么名字?
甲:“叫马志明。”“唔,好!志明!志明明志,必然聪明!”
乙:嚯!
甲:“相貌不凡,又有栋梁之才,我国有此一人,振兴有望矣!”
乙:就你呀?!
甲:“这篇华翰阁下大笔否?”
乙:问是你写的不吗?
甲:我说:“区区不才,然也!”
乙:(嘲弄地)好,来啦!嗨海!
甲:“按此文章可能重写一篇?”
乙:这怎么了?
甲:他让我照那样再来一篇儿。
乙:为什么呢?
甲:他认为那不是我写的。他以为呀,那是别人替我写的!
乙:噢。
甲:嘿,我说“可以再写一篇。”
乙:唔。
甲:好!又发我一张白卷儿。当时有人给我脱靴捧砚。
乙:嗬!
甲:当着康圣人,我是刷刷刷刷,挥笔而就。写完了,两张一比,是分毫不差,是一点儿不错!
乙:行啊!
甲:康有为是赞不绝口!我这词儿写得太妙了!
乙:怎么写的呀?
甲:康圣人出的题目是春。
乙:噢!
甲:让我们对的是秋!我这是秋文《八月》!
乙:您给念念?
甲:我念一念?
乙:啊。
甲:八月啊。
乙:唉。
甲: “八月秋风阵阵凉,(乙:这?)一场白露一场霜。(乙笑)小严霜单打独根草,(乙:嗯?)挂大扁儿甩籽荞麦梗上,而已矣!”
乙:还而已矣?您这不《王二姐思夫》嘛!
甲:唉,你怎么着?康有为说:“此学生贤良方正,真是饱学鸿儒!况且熟悉地理,何不叫他大展经纶,为国出力?!我看天津市正好缺少一名超等顾问,此学生应授其职,方不负其所学!”
乙:噢,超等顾问?!!
甲:校长说:“小徒才疏学浅,不能胜此重任!”
乙:唔。
甲:“不!令高足膀大腰细,颇有耐力,超等顾问是正充此任!”校长说“好,快谢谢康圣人吧!”我一看坏了,校长给应下来了,这哪儿干得了啊?!
乙:行了,这官儿不小啊!
甲:不是官儿!
乙:不是超等顾问吗?
甲:是抄起来车把等着,有雇的我就问!
乙:噢,还是拉车呀!

(完)
醉笑饮鸩三千场..素颜嫣然..白莲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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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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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版主勋章 版主勋章

44
发表于 2005-5-27 02:13:30 |只看该作者
夜来麻将声

作者:马志明、于世猷
--------------------------------------------------------------------------------


乙:今儿个观众来的不少。
甲:嗯,行,够手儿了。
乙:够手儿了?这回该我们俩来了。
甲:来呀!来几圈都行。
乙:我们俩往这儿一站,大伙儿就看出来了!
甲:位置很清楚。
乙:唉。
甲:他是上家儿,我是下家儿。
乙:我们这门儿艺术啊,讲究四个字。
甲:对!四个字!
乙:说学逗唱。
甲:不,吃碰杠胡。
乙:走!外边遛哒去!
甲:怎么啦?怎么啦?我说的不对也没关系呀!咱们研究啊!别这模样儿啊!您看他俩眼瞪的跟二饼似的!
乙:你掉到麻将堆儿里头啦你?这场是相声。
甲:相声?
乙:唉。
甲:不爱听,不听相声。就是打麻将。
乙:跑这打麻将来?
甲:唉。
乙:找别人去,啊。
甲:找别人?有的是人,我们财务科里头好几位呢!想来啊?招之即来!
乙:都听你的?
甲:当然了!
乙:嗯。
甲:我比他们资格老啊!他们都算那(音内)个麻坛新秀。
乙:麻坛新秀?
甲:唉。
乙:都有谁呀?
甲:有业务员老洪 。
乙:老洪?
甲:嗯。
乙:叫什么名字?
甲:“红中”。
乙:有叫这名字的吗?
甲:麻坛新秀嘛,老洪代号叫“红中”。
乙:哦,代号?
甲:代号。
乙:就为叫的省事。
甲:对对,对对对对对对。
乙:还有谁呀?
甲:有个统计员。
乙:啊?
甲:老白!
乙:“白板”哪?
甲:唉,你也知道?
乙:啊。
甲:“白板”, 对对,“白板”。
乙:还有哪?
甲:还有个女的!
乙:哦。
甲:女出纳员 “小幺儿”!
乙:准是“幺鸡”! 好好好。
甲:知道啊? 几个人儿了?
乙:仨人了啦!
甲:仨啦。
乙:啊,算上你四个人,正合适。
甲:唉不行不行。
乙:怎么这?
甲:这得富裕点儿。
乙:还有富裕?
甲:唉!还有一个哪!
乙:还谁?
甲:一直借调到我们科里帮忙的 “老阚”
乙:哦,这位姓阚?
甲:嗯。
乙:他的代号叫什么?
甲:“卡档儿”啊!
乙:嘿!都有代号啦!
甲:全有啦!
乙:那么您的代号是?
甲:唉!我是财务科的科长,能给我起代号吗?我这官衔就是代号。
乙:那么您贵姓啊?
甲:我姓“马”。
乙:哦,“马科长”。
甲:不, “麻科长”。
乙:“麻将科长”啊?!
甲:唉,对对对,这不是一共五个人吗?
乙:啊,是是。
甲:每次玩儿牌呢,上四个。
乙:是。
甲:那个呢轮休。
乙:唉,倒着歇。
甲:唉,倒着歇是倒着歇啊。
乙:嗯。
甲:那个,小幺儿不能歇。
乙:为什么呀?
甲:她是我的助手,玩儿牌的时候,她在上家儿,我在下家儿,我需要什么牌呢我告诉她。有暗号。我一给暗号她把牌打出来,我是连吃带碰,容易胡!
乙:一合手啊?
甲:合作,嗯。
乙:小幺儿一直坐你上家?
甲:诶(阳平)!
乙:固定座位?
甲:啊。
乙:那二位干吗?
甲:我是科长啊!我说了算哪!
乙:嗯呵!
甲:行了行了行了!甭打风头啦! 老挪座儿多麻烦那!小幺,你还坐这儿。
乙:就为让你胡。
甲:唉!
乙:这小幺图什么呀这是?
甲:唉呀!小幺啊!玩儿牌的瘾大嘞!
乙:嗯。
甲:你算吧!
乙:嗯?
甲:打盯天亮,我们仨人全累了,小幺儿愣不困!
乙:这可不好。
甲:嗯?
乙:几个人凑到一块儿玩儿几把可以。
甲:啊。
乙:哪有一打一宿的呀?
甲:我愿意呀!
乙:你愿意?
甲:啊。
乙:你爱人不管?
甲:她管哪!那是去年。
乙:嗯?
甲:我一玩儿牌她就唠叨,今年你再看?我整天打麻将她都不管啦!
乙:你爱人没意见了?
甲:跟我离婚了。
乙:那是不管了!
甲:可那(音内)“卡档儿”不行。
乙:怎么着?
甲:“卡档儿”这人太软弱,怕婆儿。
乙:怕...能都跟你一样吗?!
甲:这不是,上星期六的事儿嘛。
乙:嗯。
甲:上星期六,快下班的时候我通知他们几个人,下班以后都到我办公室里取齐。
乙:“取齐”?
甲:“红中”提出来了,“不玩儿了,今儿得睡觉,眼疼。”
乙:嗯,打麻将熬夜熬的。
甲:“红中”一走。
乙:嗯?
甲:“卡档儿”又提出来啦。
乙:提什么啊?
甲:“先得回家说一声儿。”没出息! 我说“行了行了,快去快回,等你啊!”他走了,仨人等一个,浪费时间!这个时间是金钱哪!效率是生命啊!你算嘛,现在不都提倡那(音内)个 “满负荷麻将法”吗?
乙:麻将法呀!
甲:啊。
乙:“满负荷工作法”!
甲:甭管什么法呀,为等他,少打了好几圈牌。
乙:嗯,分秒必争。
甲:还算不错,半个多小时他回来啦。
乙:嗯。
甲:我说“行了行了 回来啦?啊,甭解释甭解释,快坐快坐,咱们还是老规矩,我先起庄,本风两番,走,(比划撒色子)五,五自手,走,八,八五一十三,留四两把抓干,别楞着,抓牌呀!真是!”
乙:这就开上啊?
甲:什么?六万?吃!
乙:挨的着吗?!
甲:九条啊,碰一个!
乙:中国话你懂不懂?
甲:你打五饼?五饼归我我听了”!
乙:你有完没完哪?
甲:你“诈胡”不给钱哪?
乙:谁“诈胡”啦?
甲:嗯?
乙:你怎么回事?
甲:告诉你我要玩牌的时候别理我。
乙:嗯!(瞧不起的口气)
甲:我是全神贯注啊! 别的我也听不进去。
乙:啊!
甲:嗬!那(音内)天那 我手气大壮 是我用的那牌呀 唉 “小幺儿”那都有
乙:嗯。
甲:连着胡啊!刚打了八圈 “卡档儿”又要回家。
乙:又干吗去?
甲:拿钱去(音切)。
乙:嗯?
甲:带钱太少不够输的。
乙:你们打麻将还动钱的?
甲:费话!这不挂点儿彩谁费这工夫,真是!
乙:我告诉你啊。
甲:啊?
乙:打麻将本来是一种娱乐活动。
甲:啊?
乙:一动钱就叫赌博!
甲:这怎么赌博呢!这是变向储蓄!
乙:胡说八道!
甲:“卡档儿”要走?
乙:嗯。
甲:我不让走!
乙:对。
甲:我说“唉唉唉!别走别走!还等你是怎么这?不没钱了吗?好办那!借给你点儿!
乙:你借给他?
甲:我借他干吗呀!咱这财务科呀!
乙:啊。
甲:那屋那(音内)保险柜里头有的是钱!
乙:什么钱?
甲:就是全厂职工啊,救济灾民那(音内)两万块钱捐款都在里头哪!
乙:哦!
甲:我说“先给老卡拿二百,输了再借,有的事!“卡档儿”你写个借条儿,我盖章批准,写。”
乙:这老卡写了吗?
甲:写啦!
乙:哦。
甲:写完我一瞧:“今借公款二百元” 这那行啊!
乙:嗯?
甲:得写上借款理由啊。
乙:理由不是现成的嘛!
甲:啊?
乙:因打麻将输了。
甲:起哄。
乙:借...
甲:起哄是怎么着?
乙:嗯?
甲:这理由能借出钱来吗?
乙:那什么理由啊?
甲:要充足一点那!
乙:怎么写?
甲:怎么写呀?
乙:嗯。
甲:嗯?这么写吧,你就说呀,因为你父亲哪,大出血,住院开刀,急需用钱!
乙:我说你缺德不缺德呀你?
甲:就这么写吧!唉,行了,写完了吗?写完了?好,我盖章生效!盖!
乙:等会儿。
甲:啊?
乙:等会儿!
甲:怎么着?
乙:你这叫挪用公款!
甲:先救个急呀!真是。写完了,得, “小幺儿”给你这个,(比划把借条递给小幺),打开保险柜给“卡档儿”拿钱!快去快回呀 我先替你抓牌 “好嘞”!(模仿“小幺儿”说话) “小幺儿”拿着借条儿奔那屋去了。 “小幺儿”办事最麻利! 一溜小跑儿把钱拿回来了。那(音内)个速度啊,真快啊!前后才用了“九秒七八”,跟约翰逊一样!
乙:这位也吃了兴奋剂啦!
甲:有钱了,行,接着玩儿!刚立起牌来,那天该着不顺。
乙:怎么着?
甲:冷不盯的进来一人吓我一跳。我以为抓赌呢。
乙:谁呀?
甲:我一瞧啊, “卡档儿”的媳妇儿!
乙:哼哼。
甲:进来就着奔老卡啦,揪住他耳朵提(音迪)了起来 “呵!卡档儿”!
乙:她也知道,嗯。
甲:“你可真行啊!嗯!你真说瞎话不带眨嘛眼的!”
乙:天津人。
甲:刚你在家怎么说的?嗯?今儿晚上加班学文件,136号文件。你看看这是文件吗?这不136张麻将牌吗这不!”
乙:嗬!人家这瞎话编的多俏!
甲:“你拍拍心窝你想想你对得起谁呀,啊?!成天的在外边打麻将,工资也不交,家务活也不干,孩子的功课你问过吗?咱那个“色子”学习一直就跟不上啊”
乙:别说了!
甲:“闹了半天...”
乙:别说了别说了 这“色子”怎么还学习呀?
甲:哦 那个“卡档儿”的孩子小名叫“色子”
乙:呵!什么名字啊这是?
甲:这名多好听啊!我给起的。
乙:你给起的?
甲:我给起的名字。
乙:你那孩子也叫“色子”?
甲:我那是女孩子,不能叫“色子”呀!
乙:叫什么呀?
甲:叫“卉儿”
乙:“卉儿”!
甲:嗯 我一瞧“卡档儿”媳妇儿真急啦?
乙:嗯。
甲:我得劝劝哪!
乙:那是啊
甲:“唉呀!”我说,“坎大嫂!坎大嫂!撒手!撒手!撒手!唉呀!别生气!别生气!老卡不对我批评他,您请坐,喝点儿水,休息休息,啊?!等这八圈打完喽,两口子早点儿回去吧!”
乙:还打呀!
甲:“八圈打完了天亮了!”
乙:嗯。
甲:“少跟我来这套,唉!老卡!说痛快的吧!怎么这吧?是跟我回家呀还是跟你们科长学(音淆)?干脆咱一刀两段!”
乙:这是最后通牒。
甲:要说老卡这人就是差点儿,害怕啦,乖乖儿的跟他媳妇儿走啦。
乙:走啦?
甲:走啦!
乙:走啦好啊!
甲:啊。
乙:别玩儿啦
甲:什么?
乙:别玩儿啦!
甲:不玩儿?
乙:啊。
甲:不玩儿哪行啊?!
乙:那三缺一不够手啦。
甲:想法子我也得凑一个。
乙:这黑经半夜的找谁去(音切)呀?
甲:找谁呀? 唉(上声)!收发室值夜班儿那(音内)老刘头儿在那呢。
乙:老刘头儿?
甲:啊,老刘头儿啊,白天不上班儿,天快黑才来呢。
乙:哦,夜班儿。
甲:天一亮走。
乙:啊,啊啊。
甲:个儿不高,小圆脑袋瓜儿,推着平头,细眉毛小眼儿,一眨一眨老乐不丝儿的。
乙:呵呵,老刘头儿。
甲:老刘头儿!
乙:他会打牌吗?
甲:呵!那是老麻将啦!
乙:啊。
甲:从解放前就打呀 那(音内)时候他总跟日本人在一块儿。
乙:瞧瞧。
甲:听说他还有个日本名字。
乙:叫什么呀?
甲:叫“对倒三六条”!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甲:就找老刘头儿!
乙:嗯。
甲:我找他去(音切)!我说“诶!诶!老刘头儿!老刘头儿!”“什么事儿?” “一块儿玩儿两把?玩儿不玩儿啊?”“诶! 好! 这就去!”
乙:答应来了。
甲:说过这话,拉门儿进来了。 “谢谢!谢谢!谢谢三位!谢谢三位!”
乙:怎么还谢谢呀?
甲:我说“老刘头儿,你坐在”卡档儿”那(音内)位子吧,啊,咱可是来真的啊?你腰里一共带多少钱那?”“我?我没钱,没没没没钱。”
乙:没钱?
甲:“哦,没带钱?啊,好办,借给你点儿”“甭甭,甭借,甭借,来着看。”
乙:来着看?
甲:等一打上麻将我才知道。
乙:怎么着?
甲:他是甭带钱哪。
乙:嗯?
甲:我们仨人不是他个儿,没打四圈,仨人的钱全让他赢去(音切)了。
乙:我说进门就道谢呢!
甲:嗬,这老刘头儿,得意呀!
乙:嗯。
甲:啊,一边儿玩儿着牌还气人,气人哪!他唱这气我们。
乙:唱什么?
甲:“都输吧!都输吧!你们仨人都输!”
乙:东芝广告!
甲:他这一唱啊 我这手气全让他给唱没啦!
乙:呵呵。
甲:眼瞅着这把牌。
乙:嗯。
甲:嗬!太好了!这是满贯的牌呀 就差一张胡不了。
乙:差什么牌?
甲:差一个“八万”
乙:让小幺儿打呀,你们不是有暗号吗?
甲:给她暗号啦。
乙:嗯。
甲:连着给暗号。
乙:是呀
甲:她不理我,把我气的!嗬!我拿眼瞪她。
乙:瞪她干吗?
甲:让她快打那(音内)“八万”
乙:她哪?
甲:“小幺儿”一看我拿眼瞪她呀,不好明说,冲我唱上啦。
乙:唱上啦?唱什么呀?
甲:就是那(音内)个“黄土高坡”那(音内)个。
乙:嗯。
甲:(唱)“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就这个。
乙:那管什么用啊
甲:不是,是这调儿,不是这词儿。
乙:改词儿啦?
甲:嗯。
乙:她怎么唱的?
甲:(唱)“科长不要拿眼瞪我,”
乙:嗯?
甲:“八万我从未摸过。”
乙:那你有什么牌呀?
甲:“我全是西北风还有东南风,”
乙:都没用。
甲:“这回我没辙,我没辙——”
乙:呵,得你也胡不了了吧?
甲:她没辙,就得看我自个儿的啦!
乙:啊,呵。
甲:我呀,我来个“自摸儿”。这张怎么样?
乙:嗯。
甲:嘿呀,不是。
乙:还不是?
甲:这手气太背了!
乙:嗯。
甲:再看这张。
乙:这张?
甲:嗯!(比划用力的抓牌)(唱:“一无所有”的调)“我曾经等了很久——”
乙:这回?
甲:“八万它还没到手。”
乙:又不是。
甲:“可我这兜儿里已然一无所有,”
乙:输光了。
甲:“我恨我的手太臭!”
乙:是够臭的!
甲:“我恨那刘老头,”
乙:你恨人家干吗呀?
甲:“为了把钱捞回来,我跟他拼一宿,哦哦,哦哦——(比划在桌子上找烟头)”
乙:你这是干什么呀?
甲:“我找一个烟卷头儿——”(唱完)
乙:烟...呵!抽上烟头儿啦?!
甲:先省这点儿过吧。
乙:是啊?
甲:就在这工夫儿,“嗙”“嗙”“嗙”有人敲门。
乙:又谁呀?
甲:进来俩民警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四个马上到公安局走一趟!”
乙:这回是真抓赌来啦!
甲:不光是抓赌啊。
乙:嗯?
甲:民警说看看你们保险柜就知道啦。
乙:嗯?
甲:我跑到那屋一瞧啊,唉呦!可要了我亲命啦!
乙:怎么啦?
甲:那(音内)保险柜里头除了“卡档儿”写那(音内)借条,别的也是一无所有啦!
乙:什么时候丢的?
甲:就在我们打麻将的时候,收发室又没人哪,这个小偷翻墙进屋打开了保险柜。
乙:保险柜没锁?
甲:能不锁吗?刚才“小幺儿”取钱那锁的是结结实实的。
乙:锁上就开不开呀?
甲:锁是锁了,钥匙忘在上头了!
乙:跟没锁一样!
甲:这怎么办呢你说?
乙:你可是财务科长。
甲:啊。
乙:聚众赌博又挪用公款这是犯法!
甲:就是啊!我拿着这借条儿啊我仔细这么一看“嘿嘿嘿”我又乐啦。
乙:乐什么呀?
甲:要说聚众赌博我承认。
乙:啊 。
甲:挪用公款这里没我的事。
乙:怎么没你的事啊?你批的条子。
甲:谁说的?
乙:有证据上边你盖了章啦。
甲:当时一忙活我盖的不是图章。
乙:盖的什么呀?
甲:“白板”!
乙: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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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版主勋章 版主勋章

45
发表于 2005-5-27 02:14:47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观音娘娘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5两黄金。

拉洋片

作者:马三立、张庆森演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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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定稿)

    本录音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天津人民广播电台独家录制的静场版录音,由于年代久远所以录音效果较差,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弥足珍贵。录音里马三立、张庆森两位先生还不失幽默的抓了几个现挂,比如“这儿谁都看不着,就你跟我咱俩,在这屋里头你“呱呱”把我打一通”、“人家(指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 个别地方听不清楚,请各位网友帮助修改、补充、完善。谢谢!

……
(开始部分录音残缺)
甲:他这吆喝就跟唱一样。
乙:噢,跟普通吆喝不一样了。
甲:跟唱一样,比如说他卖拢子。
乙:卖拢子的?
甲:卖篦子。
乙:噢,拢子、篦子。
甲:梳头刮头的那个篦子。
乙:他要是吆喝怎么吆喝呢?
甲:吆喝呀,他先得敲这个锣。
乙:噢,还打锣。
甲:有时候敲锣,有时候敲镲。
乙:噢。
甲:敲镲呀懂不懂?
乙:就那钹镲?
甲:钹镲,敲一个。
乙:噢,不用俩打。
甲:拿一个镲呀,是这手拿一根筷子。
乙:噢,打那个镲。
甲:唉,一打,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一打,敲这个。
乙:噢。
甲:吆喝。
乙:怎么吆喝?
甲:吆喝赶辙。
乙:您学学。
甲:(唱)“噢,年年来年年到,谁不那认得王公道……”。
乙:王公道?
甲: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
乙:他怎么叫王公道呀?
甲:掌柜的姓王。
乙:噢,姓王的就叫王公道?
甲:只要卖拢子、卖篦子的都叫公道。
乙:噢。
甲:卖刀子剪子的都叫麻子。
乙:噢。
甲:王麻子卖刀子剪子。
乙:对。
甲:老王麻子他那刀子剪子还得好,真正老王麻子,嗬!好!真正真正老王麻子,那就更好!哪那么些麻子?
乙:就说是。
甲:不是麻子脸还不能卖给你了。
乙:嗬,好嘛!
甲:你开了张,他就认麻子。
乙:噢,这是卖拢子篦子的呢?
甲:都叫公道。
乙:噢,这是姓王叫公道。
甲:掌柜的姓王,唉,王公道。
乙:噢,那么姓要李呢?
甲:李公道。
乙:姓赵?
甲:赵公道。
乙:嗯,要姓不呢?
甲:(犹豫地)……不公道。
乙:噢,不公道?
甲:不公道那怎么卖呀?
乙:哈哈,就说是呀!
甲:嗯?
乙:噢,也没有姓不的。
甲:没有,哪那么寸呐?
乙:对,哪能姓不啊,不公道,不像话。
甲:他就为赶那辙。
乙:噢。
甲:(唱)“噢,年年来年年到,谁不那认得王公道,仓那个咚仓咚咚仓,噢,买篦子、XXX(?),买到那家里刮痒痒,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噢,买给妻子刮虱子,买给妹子抓虮子,无妻无妹的抓油泥儿,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赶这个辙。
乙:噢,够辙就行。
甲:卖擦铜料的也得会唱。
乙:擦铜料?
甲:擦铜料,擦仿圈(圆圈形的铜镇纸)呐、墨盒呀、什么笔帽呀、擦个铜钱呐。
乙:越擦越亮。
甲:越擦越白。
乙:噢,有那个红铜子擦成是白的了。
甲:不知他那里是什么药。
乙:噢,也得唱吗?
甲:唉,唱啊。
乙:您学学。
甲:(唱)“擦一擦来亮又明……”。
乙:噢,能擦亮喽。
甲:(唱)“能赛过月亮赛过星星……”(用手指向乙的头)。
乙:好倒霉啦。
甲:嘿,怎么倒霉呀?
乙:那可不是嘛,擦铜子你指我,这是哪的事呀?我这脑袋擦得挺亮?
甲:嘿嘿。
乙:您打镲呀这是?
甲:身段嘛。
乙:噢,这还带身段?谁看得见呐?
甲:还有那个什么呢?
乙:什么?
甲:买香面子的。
乙:噢,香面儿。
甲:香面儿,懂嘛?
乙:噢,过去那个什么五月节戴个香荷包。
甲:戴个荷包。
乙:噢噢。
甲:装点儿那个香面儿。
乙:这玩艺儿吆喝也跟唱似的。
甲:卖香面儿摆的摊儿总得是个长条儿。
乙:噢。
甲:不是一个人。
乙:几个?
甲:那个买卖平常得仨人。
乙:噢,两三个人。
甲:两个人在那吆喝,一个人在后头看着,那个人盯着换班儿的,仨人倒替着,吆喝的也是赶辙。
乙:也赶辙。
甲:哎,拿那小勺呀,挺长的小铜勺,拿铜勺一擓这个香面子,各式各样的样子,烂七八糟凑这么一包卖给你,这是多少多少钱。
乙:噢,各式各样搁这么一块堆成香面儿了,有的叫什么香荷包,使线儿织的小口袋,底下几个带子,您学学怎么吆喝。
甲:这个拿一沓子纸,什么纸呢?就是那个粉连纸。
乙:噢,粉连纸裁成小方块。
甲:对了,买呢就拿那纸包。
乙:一包一包的。
甲:拿那么一大沓子纸。
乙:您学学。
甲:(唱)“噢,小小的纸儿方又方……”。
乙:嗯。
甲:这个唱的是“小小的纸儿方又方”,那边那个站着的就接过来了,(唱)“哎,能工巧匠造出纸张……”。
乙:对。
甲:这边接过来了,(唱)“噢,南京用它包绸缎,噢,北京用它呐包文章,哎,今日落在了卖香手,用它包上那两包香,哎,有沉香,有木香,还有那一包来桂花香,哎,桂花香,香力个传,王母娘娘呐三月三,哎,蟠桃会呀三月三,王母娘娘呐造花船,船帮船底檀香木,砍到了沉沉(?)就作桅杆……”,两个赶这辙,花辙。
乙:对口唱。
甲:也先唱言田、也先唱京东、也先唱发花,围一大堆人的时候呢,先得票买卖。
乙:什么叫票买卖呢?
甲:每人给点儿。
乙:噢,赠送。
甲:先闻点儿。
乙:噢,用小勺儿擓点儿香面儿,一吹,大伙闻闻。
甲:唉,闻呐,对啦。
乙:噢,闻着香就买点儿。
甲:买呀。
乙:那可老不买呢?
甲:不买,老得吹点儿。
乙:老吹这香面儿。
甲:让大伙闻闻,不能给你搁在手里,给你这包?是给你捏点儿香面儿?不是那样。
乙:那怎么办?
甲:就是倒出那么一点儿来,这么一吹,比如这站一大堆人吧,他吹了,“噗”,这么一吹。
乙:噢,一吹。
甲:香面儿一飞呢,大伙一闻,嗯,嘿,好!香!
乙:噢,这么香。
甲:精的主儿,白闻,不买,一天就在那站着,一会儿吹点儿白闻闻,,一会儿吹点儿白闻闻,他想法一会儿把这几个都轰走了。
乙:那怎么?
甲:他自然闻完了就走了。
乙:那不是挺香的,他不走哇?
甲:他不给好的闻了那就。
乙:噢。
甲:他一瞧,哦,这三四个人老在那站着,老不走,一会儿闻点儿,一会儿闻点儿,他又拿出一小瓶来。
乙:香面儿?
甲:他拿一小瓶磕出点儿灰色的来。
乙:噢,灰色?
甲:唉,对了,灰色的那种药。
乙:噢,香面儿?
甲:唉,他又拿出来了,(唱)“噢,桂花香,兑停当,还有那一瓶叫樟木香……”。
乙:樟木香?
甲:灰色的有樟木香吗?木香有灰的吗?
乙:这不像话。
甲:倒出一点儿来,大家一看,噢,这是小瓶里的,往前凑盯着闻,“噗”,大伙一吸鼻子,嗬,啊嚏。
乙:哟?
甲:哎哟,胡椒面!
乙:啊?
甲:胡椒面。
乙:好嘛!那还不走哇!
甲:全走了。
乙:噢,那白闻不买不行。
甲:这买卖非得会唱。
乙:噢,这是卖香面儿的。
甲:还有一种买卖也得会唱。
乙:还有什么买卖?
甲:拉洋片的。
乙:噢,拉洋片的。
甲:咱们学学。
乙:唉,……啊?
甲:咱们来来。
乙:我不跟你来。
甲:来来,来来。
乙:不来,不来,不来。
甲:怎么了?
乙:我看过这个拉洋片,我知道,在那个舞台上行了,舞台上你说这拉洋片的,我这刚剃的头,一会儿你拿着板子“梆梆”把我打一通。
甲:你瞧,艺术嘛。
乙:那叫什么艺术哇?把我打得怪疼的,什么艺术哇?
甲:就瞧你这气功啊。
乙:什么气功啊,这儿谁都看不着,就你跟我咱俩,在这屋里头你“呱呱”把我打一通。
甲:咱们先锻炼呐!
乙:我这练脑袋,练出来干吗使呢?就为挨打?
甲:你瞧瞧,玩儿嘛!
乙:玩儿呀?我不说这段。
甲:现在不打。
乙:噢,不打?
甲:不打。
乙:不打怎么样?
甲:我也不让你看拉洋片,是咱们俩人拉洋片。
乙:噢,我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哎。
乙:你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对。
乙:这洋片有分别吗?
甲:有哇。
乙:有什么分别?
甲:多少样,有京八张,怯八张,有活人洋片,有推片的洋片。
乙:什么叫推片的洋片?
甲:推片是上中下四十八张,摆摊儿呀,三不管儿呀,北京天桥呀,都有这个,这洋片摆的摊儿呀,码起的洋片来就像一个什么呢?摆得好像一个花牌楼似的。
乙:噢,挺好看的。
甲:跟个牌坊似的,一层一层的,上一层、中一层、下一层,这个洋片多大个呢?
乙:多大?
甲:就好像您家有的这个照片呀,一尺二的像片带玻璃镜子、带镜框,大小跟那差不多。
乙:噢,那长方形。
甲:它四十八张都是这个。
乙:噢,上中下。
甲:也不拴着也不系着绳,一张倒一张,这边站一人那边站一人,由这边往那边推,这片顶那片,那片顶这片,顶到那头呢?“啪”把那片顶出去了。
乙:噢,那个接住了。
甲:顶出去你手把它接着,您再接过来您唱,唱完两句呢,您把紧一边这层推出来,推出来我再接着,接着来我打最上边那层又推过去,这么样。
乙:来回倒着。
甲:就这么倒。
乙:您学学我听听。
甲:好比我在这拿着这片吧,我手里拿着一片啊,我这儿唱,(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怎回事你?
乙:什么怎么回事?
甲:您不答碴儿呀?
乙:噢,我还得答碴儿?
甲:你得接下句。
乙:说什么?
甲:“不错”、“怎么样”,你得说这个。
乙:噢,我去这小伙计合着?
甲:什么叫小伙计呀?
乙:这不答你下碴儿吗?
甲:你唱的时候我接也下句。
乙:噢,对口唱?那您来我听听。
甲:(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
乙:不错。
甲:(唱)“多么好喂你看呐”。
乙:怎么样伙计?
甲:(唱)“哎,借着这个镜儿一照哇……”。
乙:怎么样?
甲:(唱)“就好像真人一样般”。
乙:不错。
甲:“嗤”。
乙:怎么了您?
甲:推过去了。
乙:吓我一跳。
甲:您那接着。
乙:噢,我也唱呀?(唱)“哎,这一片我们照下来”。
甲:怎么样啊伙计?
乙:(唱)“多么好呀你看呐”。
甲:不错不错。
乙:(唱)“这本是独胆英雄叫李松山”。
甲:噢。
乙:(唱)“也照至在了上边”,“嗤”。
甲:接下来,下边(唱)“哎,我们照下来这,XXXXXXXXX(?)你看呐”。
乙:怎么样?
甲:(唱)“这就是女英雄赵一曼呐照在了上边”。
乙:不错。
甲:嘁赤卡嚓稀哩哗啦……
乙:怎么了?怎么了?
甲:你没接住都摔了。
乙:哪那么寸劲儿再重来吧?
甲:重来什么呀?完了、摔了、黄了。
乙:噢,这算黄了?
甲:还有这么一种八大片,八大片咱们来来。
乙:啊?
甲:咱们学学这八大片。
乙:我不学这个,不学这个。
甲:我呀好比拉洋片的。
乙:噢,我呢去那个看洋片的,你让我看我不看,你找个机会好打我,是不是呀?
甲:谁说的?谁说打你啦?
乙:我瞅这意思像嘛?你去那拉洋片的,我在这干嘛的呢?我去那看洋片的。
甲:我不是打你。
乙:不打我?
甲:不让你看。
乙:噢,不让我看。
甲:你也当拉洋片的。
乙:噢。
甲:咱俩都拉洋片的。
乙:俩拉洋片的。
甲:唉。
乙:那么谁看呢?
甲:他(指在录音现场的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
乙:噢,让这个张同志看。
甲:老张啊当看的。
乙:噢,他不看呢就打他?
甲:怎么……,嘿嘿!
乙:有这板子啊?
甲:得瞧他这气功了。
乙:什么气功,人家练这个吗?人家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什么毛病这是?
甲:咱不打。
乙:噢,不打。
甲:咱就学学拉洋片的这个唱法。
乙:噢,唱法。
甲:唉。
乙:这个京八张、怯八张有分别吗?
甲:它有京八张、怯八张。
乙:噢。
甲:这京八张是什么呢?就是丈画。
乙:丈画?噢,挺大的洋片。
甲:那洋片好像被伙那么大个。
乙:嚯!
甲:现在没有了,早先天津还见来着。拉洋片摆的那摊儿比这屋子都大,这么大的大棚。他那洋片就像被伙那么大个,唱这个拉洋片的站一个箱子上。
乙:噢,小高凳儿。
甲:敲一个锣鼓家伙。
乙:噢,有锣有鼓小钹镲。
甲:唉,打起锣鼓家伙来,北京有个出名的拉洋片的。
乙:谁呀?
甲:叫钱瘸子。
乙:噢,钱瘸子。
甲:那是京八张,不是大金牙,大金牙那是怯八张。
乙:有点儿怯味了。
甲:对了。姓钱的那个人他唱得最好,咱们学不了人家那味,也是打起锣鼓家伙来。
乙:您要学学有这锣鼓吗?
甲:咱们敲敲试试。
乙:您先打打我听听。
甲:不定打得像不像啊。
乙:咱们试验试验。
甲:咱们来来啊。
乙:好嘞。
甲:(敲打锣鼓),唉,行啊!
乙:有点儿意思。
甲:有点儿门啊,咱们唱两句试试啊。
乙:好嘞,我听听吧。
甲:(敲打锣鼓),(唱)“往里瞧……”。
乙:噢,往里瞧?
甲:这洋片好比这儿摆着嘛。
乙:噢,仿佛有洋片。
甲:(唱)“往里瞧,这头一呀张,那朝歌城内有殷纣王,纣王无道把江山乱,女娲庙内又去降香,这风刮薄绫腾空起,露出泥龛他心里发了慌,这当着文武他就不好讲啊,噢,他留诗一首哇在粉皮墙,哎……,(敲打锣鼓),噢,他留诗一首在粉皮墙,这女娲回庙就冲冲怒,她一本奏到上玉皇,这玉皇也不管凡间的事,她差下来九尾的妖狐下了天堂,北国进来那是妲己女呀,这假式妇人呐引诱王啊,哎……,(敲打锣鼓)”。
乙:行啊,有点儿意思呀。
甲:这叫京八张。
乙:噢,这是京八张?
甲:咱们学学这怯八张。
乙:哟嗬,怎么老提这怯八张啊?这怯八张一提就吓我一跳,老惦记着打我?
甲:谁说打你了?
乙:你提这怯八张吗?
甲:不是,它有点儿怯音字。
乙:噢,有点儿怯味。
甲:接着学一学北京有个拉洋片的大金牙、小金牙。
乙:唉,这我可知道,大金牙姓焦叫焦金池。
甲:焦金池。
乙:这个小金牙姓罗叫罗沛林。
甲:这我们都相好,我们都认识。
乙:是吗?
甲:我跟大金牙是亲戚。
乙:噢,怎么个亲戚?
甲:焦金池——大金牙是我亲戚。
乙:怎么个亲戚呀?
甲:他是我表嫂的娘家二姨姥姥的儿子。
乙:这……什么辈呀这算是?
甲:我们说不清怎么论,我不知道怎么叫他。
乙:那简直没法论,只好你管他叫舅舅得了。
甲:嘿,好说你管他叫舅舅!
乙:那怎么论呐?
甲:这个小金牙呀我们不错。
乙:噢,罗沛林?
甲:我们当家子。
乙:噢……
甲:你说那时候在北京啊……
乙:您等等您等等!人家姓罗叫罗沛林,你姓什么呀?
甲:马。
乙:哟!你姓马人家姓罗,怎么当家子?
甲:唉,骡马驴牛羊这都算当家子。
乙:没听说过!
甲:我们都是四条腿儿。
乙:哎,人家姓罗不是那个骡子的那个骡。
甲:噢,罗……
乙:姓罗的罗。
甲:咱们学学这个小金牙。
乙:我听听吧。
甲:我学他可学不像。
乙:是吗?
甲:我能学他百分之零点五。
乙:唉……那没什么了不是吗?
甲:差不多吧。
乙:噢,学大概齐那意思啊。
甲:学一学拉洋片的北京这个小金牙。
乙:好嘞。
甲:(敲打锣鼓),(开始改用怯口演唱)“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噢,就这味啦?
甲:净是有这个怯音字。
乙:噢,也是往里看啊?
甲:看洋片嘛。
乙:好嘞。
甲:(唱)“再往里头再看呐,这是头呀一片……”。
乙:噢,头一片。
甲:(唱)“那十冬腊月就是三九天,这大雪不住的纷纷下,直下三夜盯三天,那行路之人他们住了店,打柴樵夫就下了高山,这十天半月的也就没有化净啊,噢,这大雪屯门呐也就过了新年了,哎……,(敲打锣鼓),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还得看?
甲:(唱)“您就听个从头……”。
乙:噢,听从头了。
甲:(唱)“再看看这隋帝杨广他就下了扬州了,他放着明光大道他可不走,平地挑河要行舟,那平地挖河也有三尺厚,这河里没水怎么行舟,这文武大臣他们想了一条计呀,噢,直量了些个糜黍哇就拌上香油了,哎……,(敲打锣鼓)”,唉,我给您学学北京拉洋片这个小金牙唱一段什么呢?
乙:什么?
甲:叫《新旧婚姻》。
乙:噢,《新旧婚姻》。
甲:我唱唱小金牙的《新旧婚姻》啊。
乙:噢。
甲:这词还不错。
乙:这个《婚姻法》的事情。
甲:就说是这个新式的结婚怎么样的好。
乙:噢。
甲:过去那个旧式的老一套的结婚怎么个不好,又费钱又费事,又迷信又麻烦,不但费钱而且人还受罪,坐这么一个小轿子里,轿子里头还有套轿。
乙:那叫轿芯子。
甲:轿芯子,冬天特别冷,夏天特别热。
乙:可不是嘛。
甲:嗬!那个封建迷信的仪式是很多。
乙:噢噢。
甲:没有这个新式的结婚典礼呀简单省事。
乙:对。
甲:咱们唱唱这个试试啊。
乙:两个对比一下啊,你唱我听听。
甲:(敲打锣鼓),(唱)“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噢,还得往里看呐?
甲:你瞧洋片嘛,不看?不看怎么拉呀?
乙:噢,借这头一句好唱。
甲:非得这么看洋片嘛,(唱)“再往里头再看呐,你细留哇神……”。
乙:噢,细留神。
甲:(唱)“这自由自主哇那新式婚姻,男女要正确搞对象,这双方同意就能结婚,这包办与香火可全不懂,也不要主婚人来证婚人,新式的婚礼够多么隆重,来宾道喜笑盈盈,新人要谈罢了恋爱经过,这互助生产就表了决心,那美满的婚姻你说多么快乐呀,噢,这情投意合呀你说真可心呐,哎……,(敲打锣鼓),这情投意合真可心,过去的婚礼够多么迷信,这八抬大轿抬过新人,轿芯子里边地方又小,这凤冠霞帔穿了一身,六月三伏天气热,新娘子她浑身出汗就似个雨淋,好容易来到这婆家门口,那无缘无故的关上门,关上了街门呐就听噼哩啪啦一阵鞭炮响,噢,这起了一个名字叫崩崩煞神呐,哎……,(敲打锣鼓),这起了一个名字呀叫崩崩煞神,新姑娘下轿这脚不沾地,迈马鞍子又得迈火盆,吹吹打打把天地来拜,洞房里要有个全和人,这一把栗子一把枣,为生儿养女讨个儿孙,这夫妻对劲呀可是实在的少,又不能XXXXXX(?),这婆婆打小姑子骂,一家人拿他可全不当人,这成天到晚是XXXX(?),背地里委屈就是泪纷纷,这封建的婚姻也就全都打倒了,噢,这三媒六证啊也就害了多少青年人呐,哎……,(敲打锣鼓),这三媒六证啊就害了多少人,男尊女卑够多么可恨,妇女们一辈子不能翻身,说什么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乙:是有这么句话。),这糊里糊涂的作了新人了,也有那姑娘二十多岁,嫁了个丈夫呀十一二岁不成人,(乙:嗨!),也有那姑娘十八九,嫁了个老头儿呀年六旬,(乙:嗬!),要死了丈夫,嘿嘿,绝不许改嫁,(乙:真是!),耽误了妇女的一世青春,这封建包办婚姻,哎……,(乙:怎么着?),也就全都消灭呀,噢,这婚姻自主呀才使妇女们翻了身呐,哎……”。
乙:还拉个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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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版主勋章 版主勋章

46
发表于 2005-5-27 02:19:15 |只看该作者
今晚七点钟开始

作者: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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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问甲几个国际时事问题,甲都不知道。)

乙 (笑)老张,我看不是你的脑子不好,你呀,根本没看报!

甲  什么?

乙  你根本没看报?

甲  谁说我没看报!看来着。

乙  看来着?你怎么连这么点儿普通的时事常识都不知道哪?

甲  真看来着,不信你问我哪天哪个电影院演什么电影儿,我都知道!

乙  啊!合算你净看电影广告来着!

甲  哎,我就对电影广告有兴趣!

乙  老张,看报净看电影广告可不行啊,对当前国际、国内许多事情不知道的话,用你的    话来说,那真是非落后不可。看来,你对学习可不怎么努力啊!

甲  是。你的批评我完全接受。生活在这个时代里,批评和自我批评象阳光、空气和水一样的重要,要没有批评自我批评,我们就要从政治上腐化了,就不能进步了。老王,(落泪)我完全接受你的意见,你对我的批评真是一针见血,诚恳、尖锐、坦白、直率。我听了你的批评不但没引起我的反感,反而感觉到同志间的友爱,感觉到你这是在政治上对我的关心,我非常感谢你!我向你保证,(向观众)我向在座的全体同志保证,从今以后,我要不努力学习,我就不是一个革命干部,甚至于不是一个好的公民,我……我……(哭)

乙  老张,不要太难过,以后加紧学习就是了。

甲 (擦了擦眼泪)对。我这个人的脾气是知过必改,善于从错误中接受教训,而且是说干就干。我这个人生活态度是最严肃不过的。老王,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开始,我就要揭开我生命的新的一页,我就要努力学习,用一切办法来提高我自己。

乙  那真是好极了!

甲  你看我学习什么好呢?

乙  那要看你自己的志愿啦。

甲  现在全国的知识分子都在向科学大进军,我的志愿是想作一位科学家,而且我从一小    儿就对科学发生很大的兴趣,一心想做个伟大的科学家。

乙  嗯,那很好嘛。

甲  我的计划是:要努力学习,加强锻炼;要在七年内达到全国水平,成为一个有全国水      平的科学家。

乙  那好极啦!

甲  在十二年之内,我要赶上世界先进水平,成为具有国际水平的科学家。

乙  那太好啦!

甲  可是我的文化水平不高,尤其是教学水平太低!

乙  那不要紧,只要努力学习,就能迎头赶上。

甲  对,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开始,我先补习数学。今天是一九五六年X月XX号,由今天起,我先温习算术四则;一个月以后,我再补习几何、三角儿,列一九五七件我开始学习大代数,一九五八年我一定要搞通微积分,一九五九年我想专门研究一年数学辩证法,然后用三年的时间学习物理、化学、机械学、原子学、半导体学。

乙  是呀,这部是应该学的。

甲  光学这些东西还不算,当一个科学家必须能掌握几种外语。我要在七年内,除了学习数学以外,还要学会英文、法文、日文、俄文、德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比利时文、缅甸义、不丹文、尼泊尔文、印度文、希腊文、意大利文……

乙  其实不必一定要学这么多文字。

甲 (不以为然)哎!每掌握一种外图文,就是掌握一把打开知识之门的钥匙啊!

乙  噢,只要有精力,那你就学吧。

甲  到第八年我就要开始发明创造了:我要发明一种用半导体原理开动的拖拉机;我要创造一种原子太阳,我要使这种太阳完全服从我的指挥,象电灯一样,要亮就亮,要暗就暗,需要太阳的时候儿,一按电门,“奔儿”,太阳就亮啦!不需要太阳的时候儿,一按电门,“奔儿”,太阳就灭啦!我还要创造一种人造雨、人造风、人造雷、人造闪。这几部机器都在我屋里摆着,天旱的时候需要下雨,我坐在我屋里就这么一按电门,“奔儿”,(看天空)哗哗哗……就下起刚来啦;庄稼开花儿的时候需要传粉,我坐在屋里一按电门,“奔儿”,〔看庄稼)呼呼呼……风就刮起来啦;当人们需要闪和雷的时候,我坐在屋里一按电门……

甲乙  “奔儿!”

甲 (看天空)刷——一道闪电,轰隆隆隆……雷就响起来啦!到那个时候儿,老王,我们就再也不是大自然的奴隶,而且有充分可能掌握住大自然了!老王,到那个时候,人类要刮风就刮风,要下雨就下雨,我们不但能指挥风雨,而且也能指挥那永恒的太阳了!(擦汗)到那个时候,我们将以科学最发达的国家骄傲地屹立在地球之上了!老王,你看我这想法儿怎么样?

乙  我不懂科学,假如你能解决了这些问题,能有这样高的科学成就,那当然是再好也没    有了。

甲  我很感谢你的鼓励,我这个人的特点是说到就能做到,今天我向你说的话,(向观众)当着在座诸位同志说的话,那也就是我对祖国的誓言,(咬牙)我要不能够实现这个理想,我就不是祖国的好儿女,(咬牙)我要不能够实现这个理的公民!

乙  这种精神是很值得敬佩的!

甲  那么我就要开始学习啦!

乙  今儿晚上七点钟?

甲  对,今儿晚上七点钟。

乙  好吧,祝你成功(握手)那咱们再见!

甲  再见!

乙  再见。(走了几步)

甲 (大声地)回来回来回来!

乙  有什么事呀?

甲 (吸了一口凉气)啧,老王,你看我行吗?

乙  只要有决心就行。

甲  我算术程度太差!

乙  架不住努力啊。

甲  我理化程度也不高!

乙  架不住刻苦学习呀。

甲  那么多种外国文,哪儿就学完啦!

乙  你怕麻烦还行吗!

甲  再说,从我的性格方面说,我干科学未必合适,我这个人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人,成天价叫我趴在那儿算算术,站到试验室里头作试验,弄那些个瓶瓶耀罐儿的,干不了十分钟我心里就起急!

乙  那怎么办哪!你木是已经下决心了吗?

甲  决心我是下啦,那决不能动摇,而且我一定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就开始干,可是我必须确定一门对我最合适的事业来干,才能发挥我的特长。你说是不是?

乙 (吸了一口凉气)嗯……那倒也是。那么你想干什么哪?

甲  我呀,我不当科学家啦,我干军事。

乙  你对军事有兴趣?

甲  是呀,我从小儿对军事就有很大的兴趣,想当一位伟大的军事家。

乙  你不是刚才说从小就对科学有兴趣吗?

甲  是呀,同时对军事也有兴趣。

乙  噢,那么你在军事方面有基础?

甲  有基础,小时候儿我当过童子军。

乙  那行吗?

甲  架不住努力学习呀。虽然说当前国际形势有些缓和,可是军事人材国家仍然是需要的,就是到了共产字主义社会,作为一门科学来说,军事科学也还是会存在的。

乙  那倒是。

甲  我一定努力学习,加强锻炼,争取在七年内达到全国水平十二年内赶上同国水平,成    为世界上有名的军事家。

乙  噢。

甲  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开始,我先自修制式,从“立正”、“稍息”、“齐步走”、“正步走”开始,加强锻炼我的体格,学习作为一个革命军人应有的各种本领,今天是一九五六年 X月X X号,从今天起,我争取在三个月内作完制式教练的一切练习;从今年后半年开始学习射击:三点成一线,心要稳,眼要准——〔作射击姿式)“梆!”争取在一年内成为神枪手,百发百中,弹不虚发,每一粒子弹都能中靶,不但能中靶,而且能射中中心——“梆!梆!”

乙  等等儿,等等儿!你先别“梆”,谁发给你枪啊?

甲  我买一枝。

乙  谁卖给你呀?

甲  步枪没人卖,气枪还没人卖吗?

乙  用气枪练习射击,没听说过!

甲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绣花针”!

乙  那倒是。

甲  成为神枪手以后,我要在七年内研究步兵学、炮兵学、骑兵学、海战学、陆战学、侦察学。这还不算,作为一位军事家,还必须研究天文学、气象学、地形学。不但要研究这些东西,作为指挥近代战争的一个指挥员来说,还必须要研究海陆空军联合作战的经验,要研究中国革命战争的经验、抗日战争的经验、抗美援朝的经验,这还不算,还甲  要研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验。

乙  嗯!

甲  这还不算……

乙  还不算!

甲  而且要向古典军事家学习,阅读古典军事著作,要精通孙武兵法,要研究三国时代诸葛亮的军事经验、司马懿的军事经验、孙权的军事经验;要研究五胡乱华战争史,研究有名的肥水之战,要研究库图佐夫打败拿破仑的战争经验。除此以外,还要研究各个资本主义国家的战争经验,这样,我研究了这些东西。在七年以后达到全国水平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七年以后,我想写出一本军事著作来,我要写一本《古今中外军事辨证法》,从哲学的观点总结世界各种战争的经验;写一本《科学的战争论》,专门总结一下各种各样的战争规律性。这样,我想在十二年内达到世界水平也是有把握的。到那时候,我们国家将从有着最完整,最有系统,最先进的军事科学而自豪。(擦汗,向乙)你看怎么样啊?

乙  我不懂军事,假如你能下决心研究这些问题,得到这样的成就,那当然是很好的。

甲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鼓励。那么,今天晚七点钟我就开始学习啦!我这个人是说到就做到,今天我向你说的话,(对观众)当着在座的同志们说的话,那就是我对祖国的誓言,(咬牙)我要不能够实现这个理想,我就不是祖国的好儿女,我就不配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乙  这种精神是很值得敬佩的!

甲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鼓励,那么,我就要开始学习啦。

乙  今儿晚上七点钟?

甲  对,今儿晚上准七点。

乙  好吧,视你成功!(握手)那咱们再见!

甲  再见。

乙  再见。(走了几步)

甲 (大声地)回来回来回来!

乙  有什么事吗?

甲 (吸了口凉气)啧,老王,你看我行吗?

乙  只要有决心学习就行。

甲  干军事,我的体格太差呀!

乙  架不住锻炼哪。

甲  我军事知识太少!

乙  架不住刻苦学习呀。

甲  那么多种学科,哪儿就学完啦!

乙  你怕麻烦还行?

甲  再说,我的性格干军事未必合适,我这个人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人。

乙  喜动不喜静,干军事正合适啊。

甲  不行啊,太困难啦!研究骑兵我没有马,研究炮兵我没有炮,研究空军我没有飞队,    研究海军我没有兵舰,我从哪儿研究起哪?

乙  那你参军去呀!

甲  参军?

乙  啊。

甲  那多累的慌啊!

乙  怕累还行啊!你不是已经下决心啦吗?!

甲  决心我是下啦,那决不能动摇,而且我一定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就开始学习。可是我必    须确定一门儿比科学、军事更适合我的事业来干,才能更发挥我的特长。你说是不?

乙 (吸了口凉气)嗯……那倒也是。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甲  我呀,我不干军事啦,我干艺术。

乙  你对艺术有兴趣?

甲  是呀,我从一小儿对艺术就有很大的兴趣。

乙  你不是刚才说从小儿对科学、军事都有兴趣吗?!

甲  是呀,同时对艺术也有兴趣。

乙  噢,那么你在艺术方面有基础?

甲  有基础,我上高小的时候,国文老考八十五分,图画老考八十分,每有晚会我都出节目:数快板儿、说相声儿。化装照像的时候儿,我还化装过一个大师傅,得过三等奖,学校奖给我一个墨盒儿、一枝毛笔。我从小儿就有着艺术天才,想当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乙  你那点儿基础行吗?

甲  架不住努力学习呀,当前我们祖国正在建设社会主义在这个时候,特别需要用艺术来丰富人民的精神生活,鼓励人民的建设热情,艺术工作者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赶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人成为全面发展的人,艺术也将达到更加繁荣的地步。而且我是个好动不好静的人,干艺术工作的要经常跑跑工长,下下农村,唱唱歌儿,演演戏,写写文章,这对我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艺术理论,加强艺术实践,争取在七年内达到全国水平,十二年之后达到国际水平,要追上鲁迅、郭沫若、茅盾、高尔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十二年后你再见到我呀,到那个时候儿,也许我就是全世界有名的艺术家啦!

乙  噢……

甲  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开始,我要首先补习语文。

乙 (看表)现在可都六点三十七分半啦!

甲  对!还有二十二分半钟我就要开始啦!今天是—九五六年X月X X号,我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开始,首先补习语文,从中学三年级语文课本读起,用一个月的时间读完初中语文,两个月的时间读完高中语文,五个月的时间自修到大学程度,然后开始阅读文艺作品,用半年时间读完鲁迅的作品:《彷徨》、《呐喊》、《华盖集》、《而已集》、《朝花夕拾》、《准风月谈》、《且介亭杂文》、《坟》、《花边文学》、   《南腔北调集》、《三闲集》、《二心集》、《伪自由书》、《故事新编》、《热风》、《两地书》、《集外集》、《集外集拾遗》、《鲁迅书简》及其它研究鲁迅的各种著作。再用半年时间读完郭沫若的《天地玄黄》、《今昔蒲剑》、《少年时代》、《革命春秋》、《抱箭集》、《地下的笑声》、《屈原》、《虎符》、《南冠草》、《棠棣之花》、《筑》、《孔雀胆》;这还不算,还些用一年时间念完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聊斋志异》、《红楼梦》、《镜花缘》、《儒林外史》、《警世通言》、《封神演义》、《今古奇观》、《东周列国志》,外带历代神仙传;这还不算,还要用半年时间读完六十种曲、李笠翁十种曲,《桃花扇》、《燕子笺》、《牡丹亭》、《长生殿》、《西厢记》、《琵琶记》、《京剧丛刊》、《定县秧歌选》;这还不算……

乙  还不算?

甲  再用一年的时间读完契诃夫的《巫婆集》、《出诊集》、《三年集》、《苦恼集》、   《宴会集》、《嫁妆集》、《食客集》、《亮光集》、《妻子集》、《恐怖集》、爱情集》、《镜子集》、《父亲集》、《新娘集》、《决斗集》、《艺术集》、《农民集》、《邻居集》、《醋栗集》、《校长集》、《老年集》、《儿童案》、《歌女集》、《仇敌集》、《美人集》、《三姊妹》、《樱桃园》、《伊凡诺夫》、《海鸥》,有工大再研究《万尼亚舅舅》;这还不算……

乙  还不算?

甲  还要用一年时间读完高尔基、托尔斯泰、易卜生、普希金、罗曼罗兰、肖伯纳的全部作品。再用一年时间要读完《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国语》、《国策》、《左传》、《尚书》、《诗经》、《楚辞》、《二十四史》、《四库全书》。

乙  四库全书?你念得完吗?

甲  架不住努力呀。这还不算,当一个文艺工作者,要不懂马列主义是不行的,还要用一年时间读完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资本论》、《费尔巴哈论》、《反杜林论》、《政治经济学》、《哥达纲领批判》、《共产党宣言》,读完《列宁全集》、《斯大林全集》、《毛泽东选集》、《季米特洛夫文集》,研究完《历史唯物论》、《辩证唯物沦》、《自然辩证法》。七年以后要开始写我自己的作品,从一九六三年到一九六七年,在这五年内要完成四百个短篇,编成四个集子:鲁迅有《而已集》,我要编一本儿《呜呼集》;鲁迅有《伪自由书》,我要编一本儿《真自由书》;郭沫若有   《天地玄黄》,我要等一本儿的《宇宙洪流》;郭沫若有《地下的笑声》,我要编一本儿《天上的哭泣》。此外,还要写两个多幕剧,契诃夫有《樱桃园》、《三姊妹》,我要写《萍果园》、《五妯娌》;巴尔扎克有一本儿《高老头》,要写一本儿《高大嫂》;屠格涅夫有一本儿《处女地》,我要写一本儿《妇女山〉。最后,我要集中中国农民革命几十年的斗争经验,努力写一本儿长达百万言的长篇小说。

乙  叫什么?

甲  叫《中国四万万五千万阿Q是怎么样站起来的》!

乙  叫什么?

甲  叫《中国四万万五千万阿Q是怎么样站起来的》!

乙  啊?……

甲  到那个时候儿,就不单俄国有高尔基,我就成——中国的高尔基啦!

乙  高尔基哪?

甲  老王,十二年之后,咱们再见了面,我可能就是一位有名的艺术家啦!(向观众)同志们!让我们为新中国艺术的繁荣而奋斗吧,让我们创作不辜负我们伟大时代的作品而努力吧!(向乙)你看怎么样?

乙  欧,欧!可以可以!

甲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鼓励!我这个人的特点是说到哪儿就能做到哪儿,今天我向你说的话,(对观众)当着在座的同志们说的话,那也就是我对祖国的誓言。(咬牙)要是我不能实现这个理想,我就不是祖国的好儿女,我就不配叫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乙  这种精神是很值得敬佩的!

甲  那我就开始学习啦!

乙  今儿晚七点钟啦!

甲  对,今儿晚上七点钟。

乙  好吧。(握手)咱们再见!

甲  再见。

乙  再见。(走了几步)

甲乙 (同时说)回来回来回来!

乙  又出什么事啦?

甲乙 (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同时说)啧!老王,你看我行吗!

乙  (火儿)我说,你怎么啦这是?

甲  我……我……

乙  你不是下决心干艺术啦吗?!

甲  ……是呀,下啦,这回的决心决不变啦。我要脑袋一热就变,脑袋一热就变,那我成    什么人啦!没告诉你嘛,我这个人别的好处没有,说到哪儿准能做到哪儿!既然下定决心,我就得有大无畏的精神、百折不挠的魄力、不达到目的决不停止的勇气!我要再变的话,你就别认我做朋友啦!今天我跟你说的话,(向观众)在座的同志们都是证人,我要没有决心的话,不但你别拿我当朋友,在座的诸位同志,谁见着我都可以用吐沫唾我!我要再变,就不是一个革命的干部,就不配做新社会的一个公民!从今天晚上七点钟开始,我一定开始我的学习汁划,一定努力争取作一个伟大的艺术家!

乙  今儿晚上七点钟开始?!

甲  今儿晚上七点钟一定开始。

乙  (看表)哎呀,现在可差五分钟就到七点啦,你还不赶紧回去!

甲  几点啦?

乙  差五分七点。

甲 (非常着急)哎呀,那我可得赶紧走!

乙  回去学习?

甲  不是,七点钟还有人等着我打扑克儿哪!

乙  那么学习哪?

甲  考虑考虑,明儿晚上七点钟再说吧!

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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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7 02:19:58 |只看该作者
夸住宅(马敬伯、王宝童整理)

作者:马敬伯、王宝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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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您说相声年头儿不少啦。

乙 也就十几年。

甲 您的事瞒不了我,您上辈不是说相声的。

乙 对啦。

甲 你们老家在通州,离北京四十里。到通州一打听X百万就是你父亲,称百万之富。你有个大爷叫王千顷;你叔叫王半城,趁半城买卖。你父亲老哥仨,跟前就你这么一个儿。真疼爱你,老哥仨爱你拿你当眼珠儿看待。

乙 不假。

甲 老哥仨就一个眼珠儿。

乙 俩瞎子,一个一只眼!

甲 不是。老哥仨就是你这么一个儿,拿你当眼珠儿。

乙 嗳,疼我就是啦。

甲 你们家那时称得起良田千顷,树木成林,米面成仓,煤炭成垛,金银成帑,票子成刀,现钱成堆,骡马成群,鸡鸭成栅,鱼虾成池,锦衣成套,彩缎成箱,簪环成对,好物成抬,美食成品,妯娌成恨,兄弟们成仇。

乙 都打起来啦?兄弟们和美。

甲 到北京一打听有个沈万三,外号叫“活财神”,跟你们一比也差点儿。你们家要不趁钱能住那么阔的房子?

乙 你说说。

甲 你们家的房子门口有一片槐树,真是古槐矗天,浓阴洒地,门庭壮丽,金匾高悬,大有官宦之风。前有高楼大厦,后有小院泥轩,金碧辉煌,千门万户,左龙右凤,横搭二桥,以通来往,操练水军,有意征南。

乙 这是我们家?

甲 这是“三国”曹操大宴铜雀台。

乙 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们家吗?

甲 是啊,铜雀台也没有你们家殿座儿高哇。

乙 你说吧。

甲 殿宇重重,高阶银钎,七步一阁,八行一宫,外有千山万景,内有锦锈华堂。宫内摆设精奇:真是象牙为床,锦绫为幔,走穗提钩,绣金花帐。内有美女充庭,一个个霞帔霓裳,云鬟珠翠,貌美无双,粉水如渠,呵气成云,一阵阵香风扑面,翠滴滴娇音贯耳。

乙 嗳——这是我们家?

甲 这是秦始皇的阿房宫。

乙 又来啦?

甲 想当初,秦始皇南修五岭,北筑长城,东填大海,西建阿房。阿房宫比您家哪儿?阿房宫都不如您家花园阔。

乙 对啦,你说说我们家的花园吧。

甲 你们家是“绝地”。

乙 你们家是死地!

甲 那地方“绝”了。

乙 那叫绝妙之地。

甲 是啊。山不高而青,水不深而秀,花不多而艳,竹不密而屏,室不宽而雅,朋友不多而俊,行同管鲍,义似关张,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真乃武侯发祥之地。

乙 这是我们家的花园?

甲 这是卧龙岗。

乙 你还说我们家不说?

甲 说呀,卧龙岗的景致也赶不上您家的好哇。山石高耸,细水盘流。上有楼台殿阁,下有水榭凉亭,左右是爬山转角,超手游廊。玉砌铜镶,花石为路,山虎爬墙,藤萝绕树。玉带桥竹拦护岸,月牙河碧水沉流,一望无边,恰似“水晶世界”,大有“仙府之风”。

乙 这是我们家?

甲 这是《红楼梦》的大观园。

乙 你别理我啦!

甲 怎么啦?恼啦?这头里行说的这些都不如您家,这是比一比。这回我准说您家的住宅。

乙 你要不说呢?

甲 我要不说您家,我不好价。

乙 什么叫不好价?

甲 要不我好价。

乙 好价也不像话呀!

甲 我要是不说您家呀,叫我撞汽球儿上!

乙 撞汽球儿上管什么用?

甲 怎么办呢?

乙 叫你撞汽车上!

甲 对,我不说您家叫我坐汽车上!

乙 坐汽车上!干脆你说我们家不说吧?

甲 说。您家住宅真是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上有电灯,下有懒凳。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吉星高照”。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养鱼缸,九尺高夹竹桃,迎春、探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明摘合页的窗户,可扇的大玻璃,夏景天是米须的帘子,冬景天子口的风门儿。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

乙 您再说说屋里的摆设。

甲 迎面摆丈八条案,上有尊窑瓶、郎窑盖碗儿,案前摆:硬木八仙桌,一边一把花梨太师椅。桌子有言语房四宝:纸、笔、墨、砚,宣纸、端砚、湖笔、徽墨、《通鉴》、天文、地理、欧、颜、柳、颜、赵名人字帖。墙上挂着许多名人字画,有唐伯虎的美人儿,米元章的山水儿,刘石庵的扇面儿、铁宝的对子、郑板桥的竹子,松中堂的一笔“虎”字,闹龙金匾,镇宅宝剑,绿鲨鱼皮鞘,金什件、金吞口,上挂黄绒丝绦。有一丈二的穿衣镜,一丈二的架几案,五尺多高的八音盒儿,珊瑚盆景儿,碧玺酒陶,风磨铜的金钟,翡翠玉馨,有座钟、挂钟、带刻钟、子儿表、对儿表、寒暑表……

乙 光表就那么些样儿。

甲 你爸爸的表最多,要讲究戴表,戴不过你爸爸。

乙 那是啊。   

甲 你爸爸戴表上谱,腰里系个褡包从左边戴起:要带浪琴、欧美咖、爱尔近、埋个那、金壳套、银壳套、铜壳套、铁壳套、金三针、银三针、乌利文、亨得利、人头狗、把儿上弦、双卡子、单卡子、有威、利威、播威、博地,左手拿提梁子,右手提溜八音盒,头顶大座钟,怀揣小闹表。未曾走道儿是叮当乱响。

乙 这是我爸爸戴表?

甲 这是给钟表铺搬家!

乙 搬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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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7 02:20:52 |只看该作者
似曾相识的人

作者: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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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趾高气扬地缓步登场,站在桌后,用左手拄着扇子,右手拈起醒木)

乙:(悄上,到桌旁,掏出介绍信递上去)

甲:(拍醒木)

乙:(吓得收回介绍信装在衣袋里)

甲:今天由我说段儿单口相声。我工作太忙啊,三个月五个月不一定说上一段儿,一年半载也不见得演一回。今天在座的能听我说这段儿,虽然够不上千载难逢,也得说百年不遇!

乙:(旁白)我也算来着了。

甲:就我拍这下儿醒木,多脆啊!动听如金钟,悦耳似玉磬。这下儿就值四块,您花四毛钱买张票,先赚三块六。再往下听相声,都是在下奉送!

乙:(旁白)可真够狂妄的!

甲:我说的相声,是最革命的相声,我这单口相声完全达到了政治和艺术的统一,高度政治性和高度艺术性的统一,深刻的政治内容和优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不但能收"潜移默化”之功,而且可奏“立竿见影”之效。

乙:嚄!有这么大作用?

甲:作用大啦!去年夏天,红卫暖瓶厂月产量应该一万只,到二十九号出了不到八千,生产任务完不成啊,把我请了去...."

乙:说段儿单口相声?

甲:召集全厂干部、工人、技术人员到大礼堂听相声。你猜怎么着,第二天就完成了,一共月产一万五千零三十六只。

乙:嚄!超额百分之五十!

甲:嗯,这叫相声变暖瓶!

乙:都神了!

甲:去年秋天,永红苹果园的苹果都该摘了,才这么大儿,跟海棠果似的,完得成生产指针吗?又把我请了去……

乙:说段儿单口相声?

甲:召集苹果都来开会……

乙:慢着!苹果来开会?

甲:不是,召集苹果园的干部、工人、技术人员来开会,我站在地头儿说相声。哎呀,那苹果“噌噌”地长这么大,跟西瓜似的。

乙:都玄了!

甲:压得树枝子嘎吱吱乱响,二十里地开外都听得见。

乙:越说越玄!

甲:这叫相声变苹果!

乙:反正我没看见。

甲:去年冬天,反修牛奶厂的牛不上膘儿,挤不出奶来.影响市场上牛奶供应啊!又把我找了去……

乙:说段儿单口相声?.

甲:召集全场人员、奶牛集合.…..

乙:慢着,慢着!叫奶牛也集合?

甲:这有什么新鲜的!没听说吗?国外让奶牛听音乐,促进食欲,提高出奶量!人家许牛听音乐。咱就不许牛听相声?

乙:行,行!

甲:再说我这单口相声,讲究迟疾顿挫、蹬谝踹卖,不占一帅必占一怪,能把人的肠子乐断了!相声得可笑哇,要音乐干吗?就算把德国的贝多芬,法国的比才,俄国的柴可夫斯基搬来,不也就是“对牛弹琴”吗?

乙:这是对牛说相声啊!

甲:那牛听完了相声,哈哈大笑,眼瞧着“噌噌”地发胖,那奶不用挤,就跟开了水龙头似的,滋……

乙:行了,行了!越说越没边了!

甲:这叫做……  

甲、乙:相声变牛奶!

乙:谁爱信谁信!

甲:所以说,我这单口相声是独树一帜,独创一格,只此一家,亘古一人。我把相声文化发展到一个无产阶级相声的新纪元!

乙:(旁白)这话好象在哪儿听过啊!

甲:我要把我创作的一千段相声,精益求精地选出一百段,再从这一百段里,沙里澄金地选出十段样板相声,拍成宽银幕、立体声、彩色影片《相声观止》

乙:嚄!

甲:这电影要是在全市一放映,生产就蒸蒸日上。在全国一放映,国家就繁荣富强。再配上英语、法语、德语、日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在世界各地一放映,那美好的共产主义社会就能早日到来!所以人家送我个称号。

乙:称号?

甲:人类灵魂工程师!

乙:是啊?

甲:还说我是人类幸福的创造者和人类苦难的拯救者!

乙:(旁白)他若是不是上帝,就是疯子!

甲:(拍醒木)好啦!来早了不如来巧了,现在咱们书归正传,说这段样板相声《打喷嚏〉!(拍醒木)

乙:您这个“喷嚏”待会儿再打,我找您有事!

甲:有事待会儿后台说去!

乙:我找了您好久了,哪儿也找不着!这事儿非找您不可, (对观众)同志们,我有要紧事,顶多耽误您三五分钟,我跟他把话说完了,您再接着听。

甲:(摆出一副架子)好了!有什么话快说吧!简练点儿!

乙:您是……  

甲:x卫红!   

乙:(掏出介绍信来交给甲)听说您是曲艺团的书记,我是找您来报到的!

甲:(接信,.压在醒木下边)信不信的倒没关系,我点了头就行。你是来曲艺团工作的?

乙:对了!

甲:‘太好了!现在我们曲艺团正缺人!(紧握乙手摇晃)首先我代表曲艺团向你表示最最最最热烈的欢迎!

乙:谢谢,谢谢!(甩手)劲头儿可真不小!您这曲艺-团有多少人?

甲:(愣住)……一百多个,八九十个,嗯!二百来人吧…...也许是二百五!

乙:到底有多少人?

甲:那得问我秘书去!

乙:您的秘书是……

甲:那不是外人,是我三女婿!

乙:噢!‘

甲:咱们还得握握手。(紧握乙:手摇晃)我代表文化局艺术处向您表示最最最最最最最最热烈的欢迎!.

乙:谢谢,谢谢!(甩手)好家伙!手指头差点儿折了!这么说您是……

甲:(故作谦虚)我还兼着艺术处长!  

乙:(旁白)官衔儿还不少!您领导的艺术处有多少人?

甲:(茫然)人不多,大概二十来个,不,十八九个,我想起来了,十三个!不对!大概其十一二个。

乙:到底有多少人?.

甲:(为难地)我不常去,这得问处里的秘书去.

乙:处里的秘书是...…

甲:那也不是外人,那是我二女婿!

乙:又是姑爷!

甲:咱俩还得握握手!

乙:(旁白)我都握怕啦!(勉强应付)

甲:(紧握乙:手强烈播晃)我代表局党委成员向您表示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热烈的欢迎!

乙:这回最疼!骨头节儿快断了!这么说您是文化局的,…

甲:副局长!

乙:甭问,局党委有多少人您也不知道!

甲:局党委成员总有变动,我哪儿能.....这得问局党委办公室的秘书。

乙:(旁白)合着他什么也不知道.(对甲:)这位秘书又是……

甲、乙:那不是外人,是我(你)大女婿。

乙:您有几个女儿?

甲:三个。

乙:把女婿全弄到文化局里来了!

甲:都经过审查呀!你到曲艺团不是也得审查吗?

乙:那是应该的。

甲:因为文艺工作处于风口浪尖,是阶级斗争的最前线,一定得保证政治上的严肃性,保持组织上的纯洁性,提高阶级斗争的警惕性!

乙:对!  

甲:凡是历史上有碴有渣儿的人、现在表现不好的人、爱提意见的人、爱说我坏话的人、我看着不顺眼的人,我是一个,也不能要!对于这样的人,我是转工的转工、下放的下放、退休的退休,全弄走!实话告诉你,光艺术处下属院、团就让我“弄”走了好几百。我从革命的利益出发,不能不对你进行严格的政治审查!(亲昵地)我这是向着你,要不然,-早晚也得把你“鼓捣”走!

乙:(鞠躬)谢谢您,您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吧!是站着受审呢?还是怎么…

甲:噢,你说是(学“喷气式”)这个?我们不搞那套!都粉碎“四人帮”了,再搞那一套是违法乱纪。站着,站着!

乙:(端正地站好)

甲:(围着乙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旁白)他这皮鞋可真不错,还是真牛皮的.这上衣也不错.纯毛派力斯的.嘿!瞧这块手表,“梅花”自动还带日历,少说也得这个数儿!(对乙)站好了,站好了!我可要开始问了!(和颜悦色)你是什么出身啊?

乙:富裕中农!

甲:(自语)富裕中农!(摇头)怎么是富裕中农呢?这个成份可不好哇!坦白说,我就有看法儿!这是碰见我,碰见别人你就得舀泥!富裕中农比中农还富裕,有车有马,有房有地,雇零工,请月工,锹镐锄犁,样样俱全,这叫“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想向上爬,不愿往下溜!房前屋后,烟叶儿扁豆,田边地头,荆条满沟,白天下地,晚上编篓,河里摸虾,塘里捕鱼,十冬腊月,地也冻了,河也封了,你又该背着小行李卷儿上城里去啦!

乙:干什么去?

甲:耍狗熊|

乙:我呀!

甲:反正你们是眼睛瞅着地富,心里总想发财,好比跳蚤一样。

乙:怎么?

甲:总“蹦繨”,蹦着蹦着成了富农!再蹦繨蹦繨就成地主了!  

乙:这是我的出身。

甲:我要是你这种出身,我不往曲艺团里蹦繨。介绍信你拿着,想好了再来!

乙:(摇摇头,悻悻地走下)

甲:(目送乙:的脚步)啧!这皮鞋怎么穿在他脚上啦!喂!我说,回来,回来。

乙:(闻声折返)

甲:你这皮鞋……

乙:(惶惑)皮鞋……

甲:对了!这皮鞋哪儿来的?

乙:买的!

甲:买什么啊?准是早存的!(机密地)告诉我,前几年“抄家”时侯你把皮鞋藏哪儿啦?

乙:(不知所措)我……

甲:我不要你的!不过,想跟你借着穿穿,我整天有接待外宾任务,没双好皮鞋还行?

乙:可以!可以!

甲:你可别误会,我是借!咱们先换着穿,我忙得没工夫买鞋,老接待!今天美国、明天加拿大,什么泰国、菲律宾、新加坡,日本、朝鲜、马来亚,埃及、苏丹、突尼斯,多哥、刚果、圭亚那,还有肯尼亚、赞比亚、博茨瓦纳、.叙利亚…

乙:呵,全来了!

甲:穿上这双鞋,给你争了脸,给我争了脸,给咱全市文艺界争了脸,连全市六百万人民、全中国人民都光彩,这就是世界革命!立足本职,放眼世界嘛!

乙:没问题,一定支持!(乙:脱鞋与甲:对换)

甲:(换鞋后左看右看欣赏不已)好,好!

乙:(嗫嚅地)介绍信......

甲:还交给我!

乙:那......我那个出身呢?

甲:没问题呀!我还没说完哪.现在精神变了!往前发展了!连地主、富农通过多年劳动已经在改变成份了,别说富豁中农了,没问题!一点儿问题、半点儿问题、一丁丁点儿问题都没有!一切包在我身上!(小声地)咱哥儿们不错,你要是犯嘀咕,赶明儿我把档案给你改成贫农!要饭的!

乙:(旁白)这双皮鞋作用大了!(对甲:)那我能参加曲艺团工作?

甲:不但能,马上派你当副团长!

乙:唔?

甲:(欣赏着皮鞋,漫不经心地)你什么文化程度?

乙:大学!

甲:什么程度?

乙:大学!  

甲:噢,大学生,知识分子!

乙:嗯!

甲:上哪门子大学哪?!这不是……,

乙:怎么?  

甲:“没病找病”!这些年你们不好受吧?当然啦;现在公开场合里谁也不敢叫“臭老九”,可是我可以担保,象我这样水平的干部大概还是有看法的!知识分子是个阶层,可以依附于小资产阶级、中资产阶级,也可以依附于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是棵墙头草,东风吹来西边倒,西风吹来东边倒!你们读了几本书自以为了不起!你们会什么?啊?一不会做工,二不会种田。啊?你分得出来哪是稻子,哪是稗子?哪是韭菜,哪是马莲?哪是早田,哪是水田?哪是橄面杖,哪是扁担?

乙:啊!什么?

甲:这是打比方,说明你们无知!.别看你们最没有知识,还总以为自己高明,目空一切,装腔作势,总想用你们的面貌来改造世界,顽强地表现你们自己。骄傲自大,固步自封,自由散漫,动摇不定。(亲昵地)咱不错,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这是真的,知识越多就是越反动!我看你呀,还是趁早儿……(拿起介绍信给乙)别报到的好〉!

乙:(无语,悻悻地走下)

甲:(目送乙的身影,惋惜地)可惜了儿的这件上衣,给他穿上了!我说,你......回来!

乙:(闻声折返)我…

甲:(满脸含笑)回来,回来!刚才咱们凈顾了聊啦,忘了点儿事。你这件上衣是不是也借我穿穿?

乙:上衣!?(猛然醒悟)您穿它接待外宾?

甲:岂止外宾!艺术部门凈是事儿,审查演出,会演观摩,座谈剧目,电视转播,接待外地外团,考试吸收学员。我做为艺术处长,哪个场合也得出头露面。没有件象样的衣服,那可是“隔着门缝儿看人”……

乙:这怎么讲?

甲:叫他们把我“看扁啦”

乙:您没有工夫儿买衣服去,穿这个!(脱衣给甲)

甲:(接过上衣爱抚着,赞叹)料子不错,料子不错!好!

乙:那……介绍信?

甲:还交给我!  

乙:我……那文化程度呢?

甲:不是大学吗,标准的知识分子!你要是留过学还阔!,现在知识分子正走红运。本来嘛,知识分子是国家的财富。你想想,没有知识分子参加,革命能胜利吗?知识分子早已经是社会主义的知识分子了!是属于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现在很多的老知识分子,花甲:之年,光荣入党!老骥  伏枥,志在长征,誓为四化,奋斗终生。告诉你说,对待知识分子的态度是个路线问题,谁要是反对(激动地呼口号)我就打倒谁!打倒“四人帮”!

乙:(旁白)变得真快!您看我能参加曲艺团工作?

甲:我点头了就算。知识分子嘛,应该挑重担子!这么着,趁着还没“调整”,先安排你……来个副处长行不行?

乙:唔!好,好!  

甲:哎,你哪儿人?  

乙:嗯,北京人。

甲:什么民族?

乙:满族。

甲:什么民族?

乙:满族!

甲:啊?满族?

乙:怎么啦?

甲:舀了!(眼光落在乙:的手表上)我可嘱咐你,下回可千千万万别提是满族了!

乙:我是满族啊!

甲:我知道你是满族,你们有过皇上!

乙:别的民族就没有过皇上?现在我们国家是多民族的大家庭!

甲:从康熙到宣统,当了二百六十八年皇上,干过哪点儿好事?嗯?镇压农民起义,剿灭太平天国,剿灭捻军,剿灭白莲教,镇压小刀会,屠杀义和团。想当初清兵进了关,杀害张献忠,逼死史可法,扬州屠城,江阴屠城,口号是“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杀得是血流成河,大火蔽天。农民起义英雄李自成最后被你们杀害在湖广九宫山!这都是谁干的?

乙:清朝统治阶级,跟我两码事!我不过是满族人。

甲:我知道你是满族!你们的皇上还大兴文字之狱,一人遭难,九族株连,为了维护你们的封建统治,视人民如猪狗,屠杀残害,无所不用其极呀!这都是谁干的?

乙:清朝统治阶级,跟我是两码事,我不过是满族人!

甲:我知道你是满族!你们皇上对内血腥镇压,对外屈膝投降。洋人侵略一回,你们就割地赔款一回;打赢了也赔,打输了更赔!什么瑷珲条约、马关条约、尼布楚条约、恰克图条约、北京条约、南京条约、天津条约、望厦条约、辛丑条约,都是出卖祖国宝藏,出卖地下资源,出卖通商口岸,出卖河道海关。为了维持封建王朝能茍延残喘,你们是“宁赠友邦,勿予家奴”!对你们这些个皇上,还有那个慈禧太后,就应该揪出来,游街、批斗、斗倒、斗臭!

乙:这些皇上、太后,是清朝统治阶级的代表人物,跟我是两码事!我不过是满族。

甲:我知道你是满族!几点啦?

乙:(看表)九点。满族不过是我的民族成份。

甲:我知道你是满族。象我这样水平的干部,一听是满族就在感情上有点儿过不去!

乙:您不能以感情代替政策,满族不过是我的民族成份。

甲:我知道你是满族!几点啦!

乙:九点。这钟点儿跟满族也是两码事。

甲:从我的“感情”上说可是一码事!

乙:我都胡涂了。行了,行了!您也怪累的,该休息休息了。我先不报到啦,回见。(拿起介绍信,要走)

甲:回来,回来!

乙:我还没走哪!

甲:(旁白)这人不够聪明。(向乙)我还想借点儿您身上最小的东西!

乙:(惶惑)...…钮扣儿?

甲:手表!

乙:(恍然大悟)“钟点儿”!那没问题!(摘手表递给甲)我这个民族……

甲:(接手表戴在腕上,又听又看)民族不是个问题嘛!我们不搞大汉族主义,也不搞民族沙文主义。填表的时候有这一栏儿就是啦,就这么回事儿!(一把抢过乙的介绍信)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参加局党委工作!对啦,还没问你,是党员吗?

乙:(吱唔)

甲:不是,没关系,我介绍你入党!

乙:…

甲:你多少级?

乙:(不解)……其实,介绍信上全写着哪!

甲:好,我看看!(拆信看,惊惧异常)啊?你……你是市里派来的?

乙:对。

甲:(仔细看信)纪律检查委员会的?

乙:(郑重其事)对,了解你们调整、整顿工作的。

甲:(呆住)你怎么不早说呢?

乙:你怎么不早看呢?

甲:(旁白)哎呀!完了,完了!这回非“调整”到我头上不可!赶上“点子”了!(向乙:)这皮鞋还给您吧!

乙:(拒绝)你整天接待外宾,没双鞋还行?

甲:我有,我有鞋。这衣服也还给您!

乙:身为艺术处长,没件儿好衣服还行?

甲:我有,我有衣服!这手表也还给您!

乙:局党委成员总得有一块表。

甲:(脱口而出)有十几块了!

乙:不是四十多块吗?

甲:(恼羞成怒)您可不能偏听偏信,我总共才十四块表!

乙:都是白要人家的?

甲:哪块也没白要!跟您这么说,从六八年当了曲艺团长,进了艺术处,选进局党委到现在前后十一年,我一件错事没办过,一句错话没说过!

乙:老说假话!

甲:哎呀,光真的可不行!您这是领导了,我跟您说句透底的话,可不能太认真了!当领导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乙:恫吓我?!  

甲:为什么我要恫吓您呢?

乙:你刚才敲诈勒索来着。

甲:我勒索谁了?

乙:看看你手里的东西!   

甲:(反咬一口)啊……啊_…你诬陷革命干部!(耍无赖)这里就咱们俩,一没照相,二没录音,我敲诈勒索?你有旁证吗?啊?(转忧为喜,洋洋得意)把东西收回去吧,跑我这儿栽赃来了!(旁白)冲这手儿,下回文化大革命我先揪他!

乙:别高兴得太早了!咱俩谈话不是在后台,这儿一千多位观众都是旁证!

甲:(惊呆)啊!我……我……(嘴唇哆嗦,抽搐不已)我…(口齿不清)药!药!我心脏病又犯了…

乙:算啦!你什么病也没有!

甲:那我这脸往哪儿搁呀!您念我是初犯,原谅我这回吧!(向乙:鞠45°躬)

乙:(还以45°躬)我必需保证政治上的严肃性!

甲:您念其我这些年革命、造反,建立红色政权,没功劳还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哪,原谅我这回吧!(向乙:深鞠60°躬)

乙:(还以60°躬)我必需保持组织上的纯洁性!

甲:您念其我能够认识错误,确有悔改之心,原谅我这回吧!(向乙:鞠90°躬)

乙:(还以90°躬)我无论如何也得提高阶级斗争的警惕性!

甲:(旁白)都在这儿等着我哪!(对乙:)得啦,您为的是什么?我们又为的是什么呢?(掏出一叠人民币)这是我这月工资四十二块五还没动哪,给您买包大米花吃吧!(双手递过来)

乙:(审视)

甲:(欣喜)行啦!人没有不爱财的!这叫……

乙:公开行贿!

甲:(呆住)啊!

乙:同志们!这个人大家可能不认识,这种人大家可是似曾相识!各单位都有过。造反起家,钻入党内,极左路线,实用主义,吹牛拍马,看风使舵,至今还在那儿变换颜色!

甲: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彻底地大彻大悟了!我……我从明天起不叫x卫红了!改名字!

乙:改什么?

甲:叫x四化!我要在新长征途中,跃马扬鞭,迎头赶上,跟过去进行最彻底的决裂!我我……我……(用尽平生之力,猛烈摇头,憋得面红耳赤,突然间大喊一声)……通!

乙:(被吓得倒退了两步)你这是干什么?

甲:我……灵魂深处爆发革命!

乙:啊?

甲:(又在运气,紧闭双唇,紧闭双眼,全身哆嗦,正准备大喊)……

乙:(制止)喂,干什么?

甲:(突然泄了气)我再爆发一次!

乙:你后台爆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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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05-5-27 02:21:39 |只看该作者
六口人

作者:马敬伯整理
--------------------------------------------------------------------------------


乙:这回我说段相声……
甲:您说相声?
乙:啊。
甲:您家几口人?
乙:六口人。
甲:要说您可真不易,在外边赚钱受累,回到家里还得当家主事。
乙:唉,在外边赚钱受累是我,当家主事的不是我。
甲:当家主事的是谁呢?
乙:是我爸爸!
甲:是啊?要说老爷子够操心的。
乙:可不。
甲:每天油、盐、酱、醋、茶花多少钱广剩多少钱还得算帐,眼神一定很好吧?
乙:眼神可好啦!
甲:还看得见自己后脑勺儿吗?j
乙:……他没那转轴儿的脖子!
甲:怎么啦?
乙:谁能看见自己后脑勺儿啊!
甲:眼神好,反正看镜不用戴花报啦!
乙:嗐,这叫什么话呀!那叫看报不用戴花镜啦!
甲:眼神好就是啦,要说您家六十来口人……
乙:唉,怎么六十来口啦?!
甲:多少口人?
乙:六口人。
甲:六口人,也不易,您在外边赚钱受累,回到家里当家主事…
乙:当家主事的不是我。
甲:当家主事的是谁呀?
乙:是我爸爸。
甲:是啊?要说老爷子够操心的。
乙:可不。
甲:操心劳神,应当饮食要得当。
乙:唉,“药补不如食补”嘛!
甲: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乙:我爸爸牙口好极啦!
甲:哼!嚼得动火车头啊?
乙:你爸爸能啃铁道哇?!
甲:不是牙口好吗?
乙:牙口好也没有吃那么硬的,吃软乎的。
甲:鼻涕、粘痰。            
乙:小鸡儿?!吃个豆瓣豆芽儿的…
甲:一顿吃半拉豆芽。
乙:蛐蛐儿啊?(即蟋摔)吃得多。
甲:能啃二亩地?
乙:这是兔子精!行了,牙口好就是啦。
甲:要说您家六百来口人……
乙:怎么又六百来口啦?
甲:多少口人哪?
乙:六口嘛!
甲:当家主事是您吗?
乙:不是我。
甲:是谁呀?
乙:我爸爸!
甲:是啊?要说老爷子够操心的。
乙:(不耐烦地)啊、啊。
甲:老爷子胡须不错吧?
乙:我爸爸胡子长得可好啦!
甲:上边(比嘴的四周)一根儿没有,底下(比下巴)一撮儿。
乙:这是老山羊,上下全有。
甲:呕,上下全有(比满脸)都长满啦。
乙:这是金丝猴儿!应该说根根见肉,苫满前胸。
甲:呕,要说您家六千来口人……
乙:我们家要混成旅啦!什么六千来口?六口人嘛!
甲:当家主事是您吗?
乙:不是!
甲:是谁呀?
乙:(自语地)又到这儿啦!(向甲)是我爸爸。
甲、乙:(合)是啊!要说老爷子够操心的。
乙:你怎么老问头一口啊?
甲:头口肥。
乙:二一口也不瘦。
甲:二口是贼?
乙:贼上房啦!  
甲:二口是谁?  
乙:我们老娘。
甲:老羊,上山吃草去啦?
乙:我们老太太。
甲:老套裤?
乙:还棉坎肩呢!干脆说就是我的生身之母。
甲:生身之母?我见过。
乙:在哪?
甲:中药店。
乙:中药店?
甲:玻璃柜里摆着。
乙:啊?!
甲:“生参”大补;“知母”是治咳嗽的……
乙:这么个“生参”、“知母”啊?!行了,二一口是我母亲。
甲:那你们家酸一口?
乙:你们家辣一口!
甲:你们家三一口是谁?
乙:是我哥哥。
甲:你搁搁,人家要地方钱。
乙:(自语地)我跟他转句文。(向甲)我们家兄。
甲:哟!叫你搬家你不搬,你们家出几个抹脖子的?
乙:你们家出几个上吊的?
甲:不是你说的“家凶”吗?
乙:不是凶恶的凶,我说的家兄,就是家哥。
甲:“家鸽”,比“楼鸽”飞得高啊。
乙:“臭楼”也不矮呀!鸽子?
甲:不对吗?
乙: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俩是一母所生,他比我先来的,我比他后到的,所以他就是我的哥哥。
甲:……那你也胡涂啊!
乙:怎么呢?
甲:你不会先来么,叫他后到哇,那你不就是他哥哥了吗?                                      
乙:哼……我先来得了吗?!  
甲:那你不会……
乙:你别出主意啦!三一口就是我哥哥。
甲:那你们家四口人是谁呀?
乙:是我嫂子。
甲:大饺子?
乙:你又饿啦?“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
甲:呕……你是你嫂子的儿子。
乙:嗐!我是我嫂子的小叔子。
甲:那你说“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干嘛?
乙:这句话是宋朝包文正、包公遗留。
甲:呕……包公是你嫂子。
乙:嗐!包公是我嫂子干嘛?
甲:你说的包公……
乙:不,我是说我嫂子像包公……嗐!“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这句话是包公遗留,这里边没包公的事儿!
甲:四口是谁?
乙:是包公。——包公干嘛?!是我嫂子。
甲:五口是谁?
乙:就是我。
甲:什么?!
乙:就是我!
甲:没别人吗?(严肃待审问口气)
乙:……没有。
甲:有证人吗?
乙:……你过堂来啦?!五口人就是我本人。
甲:唉,你们家那个……第六口人是那个……谁呀?
乙:(自语地)我要告诉他是我媳妇,他不定说什么俏皮话昵!(向甲)你问我们家第六口人是谁呀,是我们屋里那口……
甲:……水缸。
乙:比水缸热乎的!
甲:炉子。
乙:我要发疟子(音“要子”),一凉一热,炉子旁边的。
甲:锅台。
乙:嗐!你往我里间屋看……
甲:炕。
乙:炕上边的……
甲:炕席。
乙:炕席上边的……
甲:炕毡。
乙:炕毡上边的……
甲:炕单子。
乙:炕单子上边的……
甲:炕毯。
乙:炕毯上边的……
甲:绒毯。
乙:绒毯上边的……
甲:毛毯。
乙:毛毯上边的……
甲:线毯。
乙:我们家要开毯子铺!这些毯子上边的……
甲:褥子。
乙:嘿!这是千层饼!褥子上边的!
甲:被窝(子)。
乙:过去啦!
甲:过去啦,你等下趟啊!
乙:等车啊?褥子上边,被窝下边白晶晶的,用手一摸软乎乎的……
甲:棉花!
乙:棉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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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7 02:22:23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财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2两黄金。

卖挂票(马三立整理本)

作者:马三立
--------------------------------------------------------------------------------



甲 做个京剧演员可不容易。

乙 嗳!得下苦功夫。

甲 还得有演员的材料,像聋子、哑巴能演戏吗?

乙 那是没法演戏。

甲 七年坐科,十几年舞台实践,不是一件简单事。

乙 嗯!

甲 要想成一个名演员那就更不容易啦!

乙 得观众公认。

甲 像梅先生,马连良马先生,谭富英谭先生,×××(甲名)×先生,这都……

乙 您先等会儿。谁?

甲 ×××,×先生。

乙 我怎么没见过这位呀?

甲 这不在台上站着哪嘛!

乙 去!就是您呀?

甲 不错。

乙 哎哟!还真没看出来,您也是票友儿呀!

甲 票友儿?坐过科!

乙 您还坐过科!哪个科班?

甲 喜连成。

乙 后来叫富连成。

甲 对啦!我是那儿的学生。

乙 您是富连成的学生?这不对呀!

甲 怎么不对呀?

乙 富连成是七科:喜、连、富、盛、世、元、韵,没有叫×(甲名第一个字)字的呀?

甲  ×××(甲名)是我学名,我的艺名叫×(甲姓)喜(洗)三(旧俗在婴儿出生后第三天要洗澡,称为“洗三”。)

乙 啊?

甲 不!喜山。

乙 噢!还有头一科的。那甭说喽,雷喜福、侯喜瑞、锤喜久、陈喜兴,您都认识啦!

甲 我们是同官(同科学生)。

乙 是呀?

甲 我们喜字科一共四十二个科生。

乙 全都是角儿呀!

甲 也不见得,有出科的,也有没出科的。

乙 一共出科多少个呀?

甲 出壳(科)四十一个。

乙 有一位没出科。哪位?

甲 我!

乙 您怎么没出科呢?

甲 因为我散了黄!出不了壳啦!

乙 噢!孵小鸡呀!

甲 不!因为我下台瞌睡多,上台净拉稀(台上演戏不卖力):所以没出来。

乙 废物呀!

甲 您别看我在科班里不怎么样,出科可享了大名啦!

乙 像您这猴儿戴胡子——一出都没有,还能出名哪!

甲 架不住学呀!投名师访高友,谭鑫培老先生给我说过戏。

乙 是呀?

甲 陈德霖、王瑶卿、金秀山、杨小楼,都教过我。

乙 嗳嗳,您到底学哪一行的呀?

甲 生旦净末丑,文武昆乱满不挡。

乙 嚯!戏包袱。

甲 梅先生没我会的戏多。

乙 是呀!梅先生不唱花脸哪。

甲 像我这样的名演员全国难找第二位。

乙 哈哈,我怎么没有听见说过呀?

甲 因为我不经常唱。

乙 您多少年唱一回戏?

甲 四十年。

乙 啊?合着您一回没唱过呀!

甲 怎见得我一回都没唱过呀?

乙 您想呀:您四十年才唱一回,今年您还没有四十岁哪,可不是一回没唱过嘛!

甲 四年唱一回。

乙 您说清楚点儿呀!

甲 解放前二年我在长安大戏院唱过一回。

乙 以后呢?

甲 一直没唱。

乙 为什么不唱呀?

甲 那次赚的钱还没花完哪,忙什么呀!

乙 嚯!您唱一回戏赚多少钱呀?

甲 也没多少,反正唱一回够吃个十年八年的。

乙 好家伙。您卖多少钱一张票呀?

甲 不分前后排,一律五十块。

乙 啊?

甲 国民党那会儿票子不值钱,没人要,要买票得用银元,还得袁大头(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元叫袁大头。像有两种,一种眼睛闭着的,据说含银量高;另一种眼睛睁着的含银量略差。)三年闭眼儿的,睁眼的都不收。

乙 好家伙,比梅兰芳的票还贵十倍。

甲 呃!我那回唱就是为了梅先生。

乙 您唱戏与人家有什么关系呀?

甲 都说梅先生一唱就满,我非跟他碰碰不可。

乙 你这不是找倒霉吗?

甲 找倒霉?䞍好儿吧!我一打听,梅先生那天在新新大戏院贴的是全本《生死恨》。

乙 那是梅先生的拿手戏呀!

甲 我这边贴的是全本《红鬃烈马》,前边让富英唱,我只唱《大登殿》。

乙 听听这口气。

甲 前仨星期全国各大报纸就发了消息啦!

乙 怎么登的呀?

甲 当代真正京派名伶×××,×老板,经全国所有名师传授,闭门苦练达三十年之久。精通生旦净末丑各种角色。经北京全市民众再三要求,才准于×月×日在北京长安大戏院献演一场。希各地爱好京剧观众,及时前往订座,以免向隅云云。

乙 真捧您啊!

甲 哪儿啊!戏院经理花了钱啦!

乙 噢!吹啊!

甲 汉口爱听京戏的一看:(湖北话)“您家,当代京派名角,难得的好机会。走,到北京听戏去!”

乙 真有这样的戏迷!

甲 坐火车上北京。每天京汉路对开一班,挂二十四辆车皮。因为我唱戏,不够坐的,大家要求站长多挂二十四辆,前边一个火车头拉,后边一个火车头推。过了一个星期,汉口成了真空啦!

乙 人呢?

甲 都跑北京听戏来啦!

乙 好嘛!

甲 上海的戏迷也不落于人后:(上海话)“侬阿看见报浪厢登格消息,×××,×老板第一趟登台献艺,机会难得,‘豪燥’乘快车到北京订位子。”赶着上北京。坐火车的坐火车,津浦路到天津,转车到北京。买不到车票的坐轮船,买不到船票的坐木船,实在连木船都坐不到的,弄个洗澡盆,往海里一放,唏哩呼噜的都冲到天津去啦!

乙 啊?像话吗!

甲 这下儿北京可热闹啦!家家旅馆都客满,饭馆预备的东西都不够卖的。能说这不是沾我的光吗!这叫“龙行一步,百草沾恩”。

乙 (旁白)好嘛,他又成了皇上啦!

甲 后来的没地儿住啦!

乙 旅馆都满了嘛!

甲 住小店儿。

乙 噢!

甲 小店儿也住满啦!有些人在街上过夜,往马路边上一坐,一排排跟难民似的。

乙 瞧瞧这份儿瘾头儿。

甲 前半夜还好过,后半夜受不了啦!

乙 是呀!后半夜冷呀!

甲 大伙儿坐在一块儿商量:“大哥!您贵姓?”“姓×。”“台甫?”“草字××。”“您哪儿来的呀?”“广州。”“嚯!”“比我远。”“您呢?”“我近,长沙。”

乙 嘿嘿!差不多。

甲 “大哥!您北京有熟人吗?”“有熟人我还住露天。”“跟我一样,就为听戏,听完了就回去。”“咱们得想个办法呀,这离着开戏还有一个多星期哪!天天在露天睡,这受不了呀,等开戏那天咱们也就冻成冰棍啦!”

乙 没事找罪受!

甲 “您买了票啦吗?”“买啦!”“对号入座!咱们先到戏园子里坐那儿等着,不比在街上暖和的多嘛!”“对!还是您聪明。走!”他们这一走呀,后边跟着一群。

乙 怎么跟着一群呀?

甲 全是听戏的呀!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走走!戏院子里去!”嚯!一传十,十传百,都跑戏院子里来啦!

乙 热闹。

甲 离着开戏还有一个多星期哪!坐上半堂座儿啦!

乙 这新鲜事我真是头回听说。

甲 到了开戏那天甭卖门市票啦!满啦!

乙 那还用说嘛!

甲 铁门一拉,前台经理通知后台管事的,准备打通(t6ng)儿(打闹通锣鼓)。

乙 对!

甲 就在这么个时候,门口来了五百多位,往铁门那儿一挤:“买票,买票!”售票员在里边一听:“又有人买票?前仨星期就满啦!出去跟他们说说吧!”

乙 唉!

甲 “对不起诸位!前仨星期这票就卖完啦,您多包涵吧!”多包涵?我们车票钱,旅馆钱,你给呀?”“我凭什么给呀?”“你不给不让我们听戏?”“不是我不让您们听呀,没票啦!”“没票?给我们想法儿。要不然我们在门口嚷嚷,叫你们也唱不安生。”

乙 急啦!

甲 售票员一听:“堵着门口嚷嚷,受不了呀!”赶紧找经理:“您快出去看看吧,门口又来五百多位,非要买票不行!”“财神爷呀!卖呀!”“卖?前仨星期就满啦!拿什么卖呀?”“哎唷,哎唷!平常不上座儿的时候,叫你们踹(拿着票到处兜售)几张票,一张也踹不出去,今天来了座儿啦又没法儿卖啦!”

乙 满啦!还怎么卖呀?

甲 经理有主意呀!“坐票不是满了嘛,卖站票。”

乙 什么?站票!

甲 “啊!走道上可以站呀!五排过道,一排站一百多人正好!”

乙 人家愿意吗?

甲 不愿意听不到呀!

乙 好嘛!站票卖多少钱呀?

甲 五十块。

乙 跟坐票一样。

甲 一会儿,五百多位都放进来,往过道上一站。

乙 热闹!

甲 这回好,连人都过不了啦!

乙 都站满了嘛!

甲 上厕所到散戏再说吧!

乙 好嘛!

甲 经理一看差不多啦,打通。场面上早准备好啦!打鼓佬刚拿鼓签子,这么个时候门口又来五百多位。

乙 又来啦?

甲 “买票,买票!”售票员赶紧对付:“诸位,实在对不起,早就满啦!不但坐票,连站票都没地方加啦!”“那不行啊,我们那么远来,光盘费花了一百多块,不叫我们听戏那完得了吗?”“您们怎么不早来呀?”“不是刚下火车吗?”

乙 刚赶到。

甲 “实在没地儿啦!”“没地儿?给我们想法儿!”售票员赶紧找经理:“快出去看看吧,又来了五百多位。”“好啊!卖呀!”

乙 还卖哪!

甲 “那哪儿卖呀?坐没地儿坐,站没地儿站,怎么卖呀!”“那没关系呀,卖蹲票。”

乙 什么?

甲 “蹲票,俩站票中间蹲一个。”

乙 那看不见呀?

甲 为听不为看。

乙 真有这么大瘾头儿?

甲 什么话呢!

乙 蹲票卖多少钱一张呀?

甲 一样,五十块。

乙 噢!都是五十块?

甲 一会儿,五百多位都进来!找地儿一蹲。

乙 瞧瞧!

甲 场面上打通儿:嘣都噜……吭采,吭采……这么个时候又来了一千多位。

乙 越来越多呀!

甲 “买票,买票!”“先生!实在没办法啦,一点儿主意没有啦!坐票、站票,连蹲票都卖啦!不信您们看看。”大家扒着铁门一看:“不错,是没地儿啦!”

乙 本来没地儿了嘛!

甲 其中有人知道经理脾气的:“你没法儿呀,找你们经理去呀!只要给钱,什么办法他都想得起来。我们为听×老板唱戏,怎么办都行。”

乙 真有这种人?

甲 “经理!外边又来了一千多位,非买票不可。您看这事怎么办呀?”“怎么办?卖呀!”“往哪儿卖呀?坐票、站票,连蹲票都卖啦!”“不动脑子,椅子底下不都还空着哪吗?”

乙 啊?

甲 卖趴票!

乙 这……那行吗?

甲 行吗呀?抢都抢不到手。

乙 瞧瞧!趴票多少钱一张呀?

甲 五十块。

乙 趴票也卖五十块!

甲 又卖了一千多张趴票。

乙 经理发了财啦!

甲 先得把坐票、站票、蹲票请出去。

乙 干吗还要先把他们请出去呀?

甲 要不然趴票进不来呀!

乙 是呀!

甲 这一千多位都趴在椅子底下啦!

乙 嘿嘿!

甲  坐票不答应啦!

乙  怎么?

甲 他脚没地儿搁呀!

乙 是呀!底下趴着一个哪嘛!

甲 甭经理解释,自己就了啦!

乙 哦?

甲 “退票,退票!你们怎么一个位子卖俩人呀?”“大哥,你喊什么呀!你来得早坐那儿,又得听又得看。我来得晚趴在这儿,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清楚!一样是五十块,不都为的是过瘾嘛!我还没喊哪您倒先喊上啦!”“那不行呀,我脚没地儿搁呀!”“您别着急!搁我脖子上。”

乙 啊?

甲 坐票把脚都搁在趴票脖子上啦!

乙 好嘛!

甲 趴着的把烟摸出来啦:“大哥!您来根儿烟。”

乙 还真客气。

甲 “等会儿×老板出来的时候,您知会(通知)我一声。”

乙 干吗呀?

甲 好让我喊个碰头好儿!

乙 还喊碰头好儿哪!

甲 刚打完通儿,又来了一百三十二位。

乙 还来哪!

甲 “买票,买票!听×老板唱戏。”急得售票员直出汗:“各位!实在没法儿,坐票、站票、蹲票,连趴票都卖啦!”“没法儿也得想。我们想听×老板的戏不止一天啦!一直没听到过,这回为了听×老板的戏没盘缠,把生意都倒给别人啦!”

乙 嚯!真舍得呀!

甲 “我这戏瘾可发狂啦!你要不让我们听,引起神经错乱可得你负责。”

乙 好嘛!成了相思病啦!

甲 “我负不了这个责!”“你既然负不了这个责,就赶快给我们想法儿。”售票员一看,不卖不行呀!找经理吧!

乙 这回我看他也没咒念。

甲 “经理!外边又来了一百三十二位非买票不可!您看怎么办?”(沉思)“嗯!”

乙 他也没法儿了不是。

甲 “经理!我看这一百三十二位就别卖啦!”“别卖?娶媳妇、买房子、置地都在×老板这出戏上哪!”

乙 想钱想疯啦!

甲 “没地儿怎么卖呀?”

乙 是呀!

甲 “卖挂票!”

乙 什么?

甲 挂票!挂在墙上听。

乙 像话吗!

甲 那比蹲票、趴票强多啦,又得听,又得看,外带谁也不挤谁。

乙 挂票也卖五十块一张呀?

甲 五十一块二毛五。

乙 怎么挂票倒多卖一块二毛五呀?

甲 钉子钱、绳子钱都得算在里头。

乙 合着一点儿亏都不能吃。

甲 “对!卖挂票。”对听戏的说:“诸位!您们先请出来吧!”

乙 怎么也叫人出来呀?

甲 不出来挂票进不去呀!

乙 噢!我把这个碴儿给忘啦!

甲 搬梯子,钉钉子,安滑车儿,串好了绳子,一头儿往腰上一拴,这头儿一拉,哧哧哧哧哧上去啦!

乙 瞧瞧!

甲 “哟哟哟!不行!”

乙 怎么不行呀?

甲 在上头打转儿呀!

乙 那怎么办呀?

甲 “在我脚上再给我加道绳子吧!”

乙 您说这叫受什么罪呀?

甲 “再加道绳于呀?您得再加一毛二。”“行!我给两毛四都行。”

乙 合着钱都这么花啦!

甲 挂好啦,坐票、站票、蹲票才进来。

乙 这份儿折腾呀!

甲 开锣戏也唱上啦!

乙 嗯!

甲 我们经理一看这份儿高兴呀!

乙 那他还不高兴!肥啦!

甲 “去,派个人到隔壁新新大戏院,看看梅先生那儿卖了多少张票。”过去一个人一看,也甭说!卖得还真不少!大概卖了有二十来人。

乙 啊?梅先生的《生死恨》才卖二十来人?

甲 跟我打对台他哪儿行呀!

乙 对!您随便说吧,反正不贴印花税。

甲 这二十来个人都是白大褂红边。

乙 噢,茶房呀!

甲 梅先生那边一张票没卖。

乙 玄啦!

甲 我这边挤不下呀!高兴,早早儿的我就下了后台啦!“辛苦辛苦!”

乙 倒是挺客气。

甲 “场上到哪儿啦!”“早着哪您哪!才《武家坡》。”

乙 噢!谭富英的薛平贵呀?

甲 啊!张君秋的王宝钏——《大登殿》换程砚秋,苟慧生的代战公主。

乙 听听。

甲 我赶紧扮戏,戴王帽,穿红蟒。我一边扮戏一边听,富英、君秋的《武家坡》一个叫好的都没有。

乙 这两位唱《武家坡》是珠联璧合,连一个叫好的都没有?

甲 都是听我来的,能给他们二位叫好吗?

乙 瞧瞧!

甲 戏也扮好啦!《算粮》也下来啦!场上闭幕换“守旧”、换桌帔、椅帔。

乙 换私房的。

甲 一律是白缎子湖南湘绣三蓝富贵牡丹花。

乙 还是真讲究。

甲 场面换苏锣,吭采,吭采……

乙 瞧这份儿派头!

甲 [冲头]打完喽,起[导板〕。

乙 对!您有句闷帘[导板〕嘛!

甲 (吊嗓)咦咦……啊啊啊……

乙 这份儿毛病。

甲 我试了试那天嗓子还真给使,足够正宫调。

乙 不容易!

甲 您听我这句[导板],随便他们哪位也没我这味儿!

乙 您唱唱我们听听。

甲 (唱[导板]龙凤阁内(改唱铁片大鼓调)把衣换哪个哪呀,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乙 啊?就这个呀!

甲 就我这一句,台底下“啊”的一声……

乙 这个叫好呀!

甲 这个骂呀!

乙 没法儿不骂!

甲 呼啦,呼啦的全气走啦!

乙 那还不走!

甲 走呀?那是他们不懂,愣有一百三十二位连动都不动。

乙 爱听?

甲 挂着哪!

乙 噢,走不了啦!
醉笑饮鸩三千场..素颜嫣然..白莲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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