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莫不是我错过了天远的幸福　　　文 / 七日霜飞 [复制链接]

peacelife30

天外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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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楼

发表于 2006-5-25 20:55: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接到桑明电话的时候，我正跟天远奋力的纠扯一碗面条，就听着桑明问小九，你在哪儿啊？
　　我说哦，我一个人吃面呢，天远的脸色瞬间突变，怎么看怎么像我包养的一小情人。
　　我呵呵的笑，说怎么了，BOB乐队想怎么样啊？谈完了吗？
　　嗯。谈完了，那个，那个……小九，咱们——分手吧。
　　我一愣，没反应过什么事来，说桑明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让BOB欺负傻了呀？
　　没有。桑明嗓子眼跟卡了大头针似的，其实我想很久了，跟汇达签约那会，我就想着分手了。小九，我们不合适，况且我只想好好做音乐，没心思照顾你……
　　你说什么呢周桑明，什么不合适？处了四年了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做音乐，做音乐我也没拦着你啊，可你不能说分手哪……
　　好了小九，别闹了，我太累了。我没办法再跟你相处了。对不起小九。
　　哎，桑明，桑明你别挂啊，哎……电话被挂断，我扔下筷子又打回去，已经是关机。
　　我握着手机，愣怔怔地看天远。天远见我不对劲，让甩了？话一说完，立马摆出防御的架势。
　　可是我动都没动一下，我垂下头，声音细细地，天远，桑明他说要分手。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周桑明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为了那个所谓的音乐事业？可是我莫小九从来没拦过他啊，尽管我妈每天拿把菜刀满屋子吼着宁愿让我把她给灭了，也不想看到我为一音乐小青年丢魂断魄的，可就算这样也丝毫没影响我对他周桑明的感情啊。什么叫太累了？我莫小九体贴人那是全大学出了名的，我又不是天天让他蹬一破车给我去西城买冰棍了，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这。我拽着天远的衣领，你说，你说会不会有哪路小妖精祸害了我们桑明啊？
　　天远看起来无比委屈地扯回领子，只一句话就把我噎得死去活来的，他说莫小九，桑明他遇上妖精算走运了，你比那妖精都祸害……
　　一
　　
　　莫小九我活了十九年头一回受这么大刺激。逢人只说我失恋了，可自已心里亮堂的很，被甩了被甩了可不真的让桑明那没良心的给辜负了吗。
　　一连几天都窝屋子里，宿舍一姑娘发来消息说，小九啊，你肚子也疼过胃也疼过脚也扭过了，明天用什么理由请假啊？
　　我捏着手机想了半天，回了一条，哪种假能长久点？
　　几乎是没迟疑的，那边回复：产假。
　　好，就它。莫小九从今个起修产假。可说真的，我到真希望现在能给桑明怀个大头儿子，没准他一念及骨肉之情，就把分手这事搁置了呢。
　　我把这一想法透露给天远的时候，又被那厮狠狠地骂了一顿，我汲着鼻涕说聂天远，你还有良心没？你就是骂只猪也还讲点情面呢，怎么一骂起我来就感觉我连头猪都不如呢。
　　天远对着电话呵呵笑起来，莫小九，你什么时候能变得像个女孩，桑明就回来了。估计他心里也苦着呢，花了四年时间找个比老爷们儿都老爷们儿的人，给我也不干啊……
　　聂——天——远——！！！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听公司的人说桑明的卡卡乐队今天下午接到BOB乐队的挑战书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不知道？那卡卡乐队不是跟你签的约吗？你不知道谁知道啊？
　　那小九，你希望卡卡去吗？BOB那帮人你也知道，狠出名的，还没准出什么事呢……
　　得了得了，卡卡已经跟我扯不上了，你以后甭说这些个没用的了。为表决心，我火速收线，且故意把电话摔得咣咣响，然后就缩到沙发的更深处去发呆。
　　其实怎么能给天远撒气呢，他是汇达的总经理，关心旗下员工天经地义，就在一月前我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让把卡卡给签了，而且一签就是十年，为这事天远没少跟我犯嘀咕，他说本来给BOB乐队的合约临时改签了卡卡，怕遭报复呀。
　　我还记得那会我以一副岳飞抗金的无敌姿态，吊在桑明身上恨恨地痛斥了聂天远，我说瞧你那老鸨样，汇达爱签谁跟他们什么关系啊，要报复来找我莫小九呀……
　　天远眯半个眼瞄我，小九你好歹一女大学生，怎么就说话没边没沿的，还有，你来找我的时候不说桑明是你表大哥吗？可怎么现在看着势头不对啊？
　　表大哥？天远你也真信，桑明他是我莫小九的男人，不然我干吗这么帮着啊？亲大爷他也不过如此啊。桑明你这大巴掌在我面前瞎晃当什么呢，想堵我说话还是怎么着，告诉你，跟天远说话，就跟和你小侄子说话一样没忌讳就对了，这厮不能跟他客气。
　　一席话完毕，我发现满办公室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瞪我，就又扔了一句聂天远你要晚上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我吃个饭吧，看你这么忙我就先回家等你电话去了。说完就拉着桑明一阵风似的闪出去了。
　　临出公司门的时候，看到BOB乐队那伙人在台阶上斜站成一排，我不自觉躲桑明身子后面，可嘴上还特硬，说瞧这冤家路窄的，桑明，给我灭了他。
　　桑明捏捏我胳膊，驮着我就朝他们过去了，他说大波，叫你们主唱出来。
　　那叫大波的脸上横肉一摆，只轻声说了一句话就让我深信他绝对是帕瓦罗蒂他干儿子，他说桑明，不赖呀，我们到手的合约让你搅了，凭什么啊？
　　桑明呵呵一笑，说卡卡乐队签这个约哪点不合适啊？语气铿锵，气势过人，我看了一眼我家桑明，差点激动地翻正面叫他声美人。
　　结果BOB那伙人集体奸笑起来，说还不都是凭身后那丫头本事，谁不知道她跟那聂天远关系不正经。
　　我就想着这没念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叫关系不正经，我一生气就从桑明背后蹦达出来，我说哎哎，说话小心着点，我跟天远怎么了？
　　得，认了吧？看来还真是你坏的事。成。咱们走着瞧。BOB一伙人闲云野鹤般散去，我转身捏着桑明的脸蛋说美人，你真威风。
　　桑明看着他们背影，小九，我们可能有祸了。
　　
　　现在想想桑明那时的眼神忧郁的挺假，可那会我就真以为他是打心眼里担心我呢，感动的跟真的似的。我陷在沙发里权衡了下轻重，揣摸了下形式，给天远发了条消息，要不，还是别让桑明去应战了。万一桑明愤怒了，把BOB灭了可怎么办？
　　天远就回复了张他自己的相片，可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脸鄙视的模样呢。
　　
　　二
　　
　　星期四。BOB邀桑明打擂的日子。我一晚上没睡踏实，没等天亮，就杀天远家去了。
　　我站在天远床边嘶声力竭地喊，聂天远，你睡相怎么那么难看啊。
　　天远跟中邪似的顷刻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说什么什么东西来了？
　　我瞄了瞄天远，眼睛都直了，我说天远，身材可真标准啊。
　　床上那人瞅我一眼，狂吼起来，他说莫小九莫小九你简直就是禽兽，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能这么长时间的看着我，你知不知什么叫授受？
　　钥匙在门毯下面啊，我也没看你多长时间，至于授受，我背着手往客厅走，哼，想得美。
　　早知道天远睡觉睡衣要套两层，我才懒得喊那一嗓子呢。
　　
　　天远怕是真生气了，整整一天他就没搭理过我。
　　我有点撑不住，发消息给他，臭美吧你，睡衣穿得跟宇航服似的，谁稀罕看你啊。
　　天远很快回复，没空聊，BOB邀卡卡参加的很可能是黑赛，我正往场地赶。
　　黑赛？我脑子一阵狂堵，心脏乱蹦，什么叫黑赛？是不是那种输了掉器官那种，聂天远你别吓我啊。地点地点在哪里，好像记得天远说在北宫，不管了不管了，我要救我男人去。
　　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北宫礼堂安静得跟天堂似的，哪有个人影，正想着问问天远，可是一摸兜，没带手机。再一摸，我心凉了大半个，完了，刚下出租车的时候，钱包落车上了。
　　桑明啊天远啊，你们听得到我召唤吗？
　　我开始寻着灯光走，穷乡僻壤的，真让人紧张。
　　好容易上了公路，看到街灯下站了几个人，长得比逃犯还逃犯，可我没顾那么多，跟他们借了个手机就给天远打电话，头一句就问桑明呢桑明呢，出事没有啊？
　　天远说你在哪儿呢，好好待家别乱跑，BOB他们临时换场地了，我们也正满世界找人呢。
　　我说BOB这帮混蛋，要让我见着他们，一定给他们骂残废了……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边上这几个孩子眼神不对劲，听到他们嘀咕，原来是桑明的女人，这回可要给大波解解恨了……
　　我心一慌正要跑路，可脑袋后面就被棍子敲晕了……
　　
　　三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破烂的工地里，除了脑袋后面有点疼，全身也没个疼肿的地方，正纳闷着，突然想起电视上的情节了，赶紧抹袖子看有无针眼，莫不是打什么海什么因了吧。可结果真让人欣喜，不仅没有什么针眼，还在我袖子里发现五十块钱，我冲着灯照了照，嗬，我的妈呀，那可是真币呀。
　　但转念一想，他们没打没骂，还留钱，我算什么肉票啊？呵呵，管他呢，反正那些小说情节向来都是唬人的。
　　于是我的心情在霎那间好起来，屁颠屁颠地从路边打一车，一看时间，凌晨三点，老天，我怎么不分地界就睡这么瓷实啊，可我男人呢，活着吗还？
　　我跟司机说你快点开，快点开，把汽车开得像神五一样，我把这五十块钱都给您。
　　那司机回头瞅我一眼，说哎呀，早知道你只有五十块钱，我可打死不拉你啊，你知道这是哪儿啊？进城还要一小时呢，这是好汉村呀。
　　村？好汉？我不禁冒了一个轮回的汗水。
　　
　　到家刚一碰着手机，天远的电话就进来了，我说嗬，天远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事，幸好我命大，呵呵呵呵地就在电话里乐起来。
　　电话那边寂静无声，我拉着脸又干乐了几声，还没见动静，我就觉得情况不对了，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天远，正要挂断就听那边长长叹一口气，仿佛一万年没呼吸似的，说小九，倘若这个电话还找不到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声音中竟带了哭腔。
　　我一慌，天远你哭啦？你到底在哪儿啊？
　　在你家楼下。我扔下电话径直下楼，天远一脸疲惫的靠在大树上，我凑他跟前，到底怎么了……
　　天远再没有听我说一句话，张开臂深深的将我拥在怀里，嘴唇在我额头上狠狠吻下去，莫小九，你真是妖精。
　　我一惊，慌忙腾手要推开他，妖精归妖精，你干吗占我便宜啊？
　　你电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我怕你有不策，开着车一路上找你用过的那个电话，从十点到刚才，不断的打你手机，小九，我不知道如果你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从十点到凌晨四点，这么大的城，他一直一直在找我，我一句句听在耳里，桑明，就算是桑明他会不会这样对我？
　　我放下抵着他胳膊的手，重新钻回到他怀里，眼泪跟蚕豆似得排成行的往下掉。
　　小九，天远喜欢你。从大学起就喜欢，从迎接你报道的时候就喜欢，小九，让天远照顾你，好不好？
　　原来原来，原来他聂天远从始至终都这么罩着我，这么关心我，我踮起脚跟把嘴唇贴近天远耳朵，用前所未有的柔情对他说，天杀的聂天远，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啊……
　　
　　四
　　
　　与天远在一起，我心豁亮的跟千瓦大灯泡似的，他在我这儿一天三报道，指哪上哪，伺侯的比李莲英都职业，那感觉，让我异常亢奋。
　　而我本身也变态似的开始蓄长发穿裙子走猫步，天远在一边笑得跟抽风似的，他喘着粗气说妖孽，你折腾什么呢，什么都不用改变，你开心就好了呀。
　　我压在他背上，说闭嘴祸害，别笑得跟四十号草鞋似得，我就是要做女人，地地道道的做给你看。
　　
　　秋天快要来的时候，天远带回消息，卡卡毁约了，乐队解散。我吊在他脖子哼哼哈哈的说，哦，是吗？知道了。
　　对于桑明，我没办法再问更多，尽管现在跟天远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可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叫错他们的名字，周桑明对于我来说，真是心口上一块史无前例的大伤疤，并且可能永久性的矗立在那里。但心里还是很想问一句的：桑明呢，他会去哪里呢。
　　天远拉我手，说宝贝，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论发生什么事。
　　是，天远，不离开，小九会容忍你所有，但只有一点，不要骗我，我讨厌欺骗。
　　天远正抚我头发的手突然停顿一下，但紧接着唇角溢出笑容，当然，不会有欺骗的。不过小九，天远自己组了一支乐队，这个星期在礼堂公演，你来看好不好？
　　乐队？天远也有乐队？
　　是，我做主唱，将在全市公演，来听我唱歌。
　　
　　开演唱会时，天远的乐队已经声名大噪，正在协商加入汇达，好补上卡卡毁约的空缺。
　　我也是才才知晓天远的键盘弹得风生水起，声音干净的跟小布谷似的。
　　演出中场的时候，我冲进后台，刚想喊天远，就看到了大波和BOB的所有成员，我愣一下，继而大步走天远边上，我说聂天远，你这算什么，我与BOB之间的恩怨，可是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天远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大波他们一群人很自觉地退了出去，我仍不依不饶，聂天远你说话啊，就算没有桑明那档子事，你也不能跟那种乐队的人搅混在一起啊，你对得起谁啊……
　　够了小九，天远的脸色突然间青白，我是BOB的主唱，签完卡卡之后，我入了BOB。
　　天啊，是不是有人说了他是BOB的主唱，是不是有人说加入BOB，那么有没有人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
　　
　　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可以在工地安然睡到醒，还捡着钱。是啊，天远领导着BOB他当然不会让人欺负我。可是天远你呢，你现在做的这些，又算是什么？
　　还有桑明，他毁了约，是不是也跟你也关，天远，你们把桑明怎么样了？合约是我逼你代表汇达跟签的，BOB要报复来找我啊，办什么黑赛啊……
　　小九，你要相信我，那晚的擂台赛是大波策划的，我并不知情，而且那晚桑明他并没有到场。
　　大波他们策划的是黑赛，是不是？倘若输了，赌注是什么？
　　小九，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别再问了，我一把扯过天远的衣服，告诉我，赌注是什么？
　　退出乐坛。就这么简单。
　　简单，天远，你不如要了桑明的命！别再来找我，我们完了。我甩手走人却被他一把拉住，小九，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我自己有乐队，却先签了卡卡，而你又为什么可以一直安然地走到现在，你出事那晚我放弃一切的去找你，什么都不顾，可是桑明他们在哪，他有没有关心过你，我也爱音乐，可是我更爱你，小九……
　　天远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他掩面而泣，小九，相信我。
　　天远啊天远，我信你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桑明？
　　天远过来抱着我，小九，桑明他，早就离开这里了。
　　
　　晚上的时候，我发消息给桑明从前的号码，你还好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见一面。
　　凌晨的时候桑明回复，女朋友生病了，以后吧。
　　眼泪不可抑止的落下来，原来每个人都可以这样轻易的抛弃过去，只有我，只有我，还仍执迷。
　　
　　六
　　
　　新年的时候，我答应跟天远到家乡去见他父母。
　　这似乎是新的开始，但交换条件是天远离开BOB。可我知道即便如此，我们也回不去了，桑明的下落不明，已经让我失去了再爱的可能。
　　上飞机前，天远去买东西，我在大厅等他。
　　机场门口我看到了卡卡以前的鼓手，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他也看到我，冲我走来，小九？然后看了看地上的行李，跟桑明去旅行？
　　桑明？他还在这里吗？
　　在啊。一直都在啊，唉，想想看BOB那帮人可真狠，毁了桑明一辈子。
　　桑明，桑明竟然与我在一个城市，可是什么叫毁了一辈子？
　　啊，你不知道啊？桑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得罪了BOB，怕连累你，才跟你分手的。那晚的黑赛本来我们是要参加的，结果桑明接到陌生电话，说你出事了，他就急着找你去了，后来遇上BOB的人，被狠狠打了一顿，左手就废了……
　　左手？我死死地捏着他的胳膊，心口剧烈的疼痛，桑明没有了左手？是那晚，比赛的那晚，在我偎依在天远胸前的时候，桑明失去了他的左手……
　　我的眼睛一阵刺痛，仿佛看到桑明眼神空空地抱着他的键盘哭泣，桑明啊桑明，我一直认为是他欠了我一生的爱情，可原来我欠他的，是全部的生命。
　　原来你们并没遇上，那小九，桑明想要你幸福，你也就当着不知道，别去找他了。鼓手拍拍我的肩，转身走了。
　　我踢翻脚边的行李，转身往外跑，迎面撞了天远，他看着我，眼中泪光点点，小九你信不信？桑明的事我并不知情……
　　是吗？天远，可是莫小九已经决定去做桑明的左手，聂天远，我们结束了。
　　我推开天远伸来的手，绕行过去。天远，你错太多，也太疏忽，我投入你怀抱的那个晚上，你手机里唯一的一条消息来自大波，他说老大，心患已除。
　　我看到了，只是天远，我将你想得太好。
　　七
　　
　　十九岁之后，我停留在这个城市再没有迁移过。
　　二十岁之后，我找寻过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二十一岁之后，我不再相信遇见。
　　最终的最终，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周桑明。

怎么样,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