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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如雪玫瑰 作者:成语01 [打印本页]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30:45     标题: 如雪玫瑰 作者:成语01

第一章琪识约翰

  一
  1

  安琪是位幸运女生:一米六五身材,修长匀称,披肩发,一张平常面孔,说不上貌美如花,当然也不丑,气质优雅,仪态娴淑。初见时,常没有多少感觉,然你很快会发现,其有一种异样的魔力,让你天天看都不厌,甚至于越看越觉得好看,最后油然而生好感,理所当然地爱上她;——安琪就是这样的女生。虽其几乎没有一点出众的姿色,然从高中开始,就不断地有男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只求其一吻,他们愿为之而死。

  安琪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相平常,没有什么突出之处,足以让男孩一见倾情,再见痴心。正为此,她在大学之前,从不曾浪费时间,跟男同学们谈情说爱。然她读书时,成绩十分突出,永远是班级的第一名,如果哪次不是,那一定是老师批错了试卷,或她过于粗心大意。并且,她之所以被同学们称为才女,绝非浪得虚名,乃由于她的写作能力十分突出,在初高中时,三次曾在安庆市中学生作文竞赛中,荣获第一名;从此,她的许多篇散文与诗歌,出现在省级与国家级的报刊杂志上,故此,同学们对她既羡慕又敬重,由于其性格开朗活泼,深得同学们的喜爱。

  2

  进南京某大学不久,一个深秋阴冷的日子,黄昏时分,安琪心烦意乱,一个人往篮球场上去走走。在那儿,第一次邂逅神情忧郁的约翰。这是一位极少见的怪人,校内有人认为他是位魔法师,因为据说其懂巫术;他是希腊人,名叫Joson,同学们却喜欢称其为约翰。长得英俊潇洒,身高体健,玉树临风,富于希腊古典美,用中国俗话说就是貌若潘安。

  安琪家在农村,是安徽省怀宁县乡下一个农民的女儿,可以说,在上南京某大学前,只在影视里见过老外,只是到了此,看到校内那么多外国留学生,才多少治愈她对老外的好奇心。但今天,出她意料会与位老外近距离接触。如果不是约翰先上前与她打招呼,安琪也只会按下好奇心,转身出校园往近处的街心公园,从清冷的空气中,寻找让理智清醒的良药。想不到,约翰一见到她,似乎早有所知,忙站起身,老远就喊道:

  “hello!你好,亲爱的小姐!”他对她微笑着说。

  安琪忙向四周瞅瞅,见除她与他,这儿没别人,才不急不慢地答复,

  “你说我么?对不起,我们以前好像不认识吧?”

  “哦,没别的意思,我叫Joson,大家习惯叫我约翰,只想和你交个朋友,好么?还想向你请教,南京这古城奥妙之所在;——我来这好久了,仍不清楚这座据说曾是六朝古都的老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想明年春天,去那些地方看看。亲爱的小姐,能指点一二么?”

  听他叫自己为“亲爱的小姐”,安琪差点没笑死,笑够了才对他说,她叫安琪,与小爱神同名。然她只不过是他一个普通同学,最好不要用“亲爱的”,约翰听她如此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安琪这时也对老外有点感兴趣,居然坐在冷风中,兴味盎然地跟约翰天南海北地侃侃而谈。他们在风中,那么津津有味地讨论近代希腊的名胜古迹,以及诸多古希腊哲学家,如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谈到了自然哲学家,犬儒派哲学家等,古希腊文明对欧洲的深远影响,以及近代希腊的发展等。约翰还向安琪问起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在这其中,曾经有那些伟大的人物,他们又建立了何等丰功伟绩,对中华文明又有何影响。最后约翰又问南京曾是中国哪些朝代的故都,也知道了就在这座古城,在1936年,侵华日军曾经用机枪与刺刀,让30万中国人成为屈死冤魂。对此,约翰感慨地说:

  “战争,只是神灵的游戏,却造成人世间一幕又一幕大悲剧啊!”

  安琪不想与一个还很陌生的男孩子谈得太多,于是找个理由离开。几天后,约翰居然打听到了她房间的电话号码,并约她出来散步。安琪高兴地答应下来。很快两人成了好朋友。

  二

  安琪是在大一下学期的一天,认识这闻名久己的校际新闻人物孙文国。不过,那时,同学们都只知道他叫余义成。

  大一下学期,六月份的一天,孙文国上图书馆去看书,在借书柜那儿,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在浩瀚宇宙中,还有一位如此让人心动情牵的安琪!

  孙文国见安琪也在等找书,友好地打声招呼,How are you! 她淡淡一笑,回声你好。然而,她看着这个男孩的相貌好熟悉,忽地想起一次朋友指着他的背影,告诉说,那男孩是我校的风云人物,被人叫成什么“盗版周恩来”的余义成。她以前也曾听讲过这么位怪物不少轶闻,然见面不如闻名,他态度和风细雨,原来竟只是浪得虚名。她觉得好笑,禁不住多看了孙文国几眼。孙文国马上注意到这种情况,换了以前,他一定毫不计较,可今天,命运捉弄,让他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发现其真的很好看,还发现他又好似在哪见过她,心中思忖:以前见过是勿庸置疑,不过弄不懂当时为什么会对她无动于衷呢!看她拿了书,优雅转身,飘然而去,一缕幽香,随风而来,居然让他一时神魂颠倒,半天才听到图书管理员的叫声,忙说声不好意思,拿起书六神无主地离开。

  安琪拿着她的书,离开图书馆。在其旁边的大草坪边,遇见了约翰。就与他在一个水中凉亭上聊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忙辞别他,回了宿舍。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32:57

第二章文国家史



  1

  孙文国的父亲孙世雄,是位改革开放时期发财致富的企业家。

  孙世雄是广东省广州市区人。他从华东纺织工学院毕业后,在七十年化末,分配到作为改革开放试点的深圳特区工作,进了国营的新华化纤厂,任普通技术干部。他在那一干就是五年,由于他勤劳恳干,技术过硬,对工作认真负责,从一名普通技术干部,升到生产部主管兼总工程师。八三年,新华化纤厂由于经营管理不善,导致企业亏损严重,最后,被迫停产。正那时,深圳特区政府正积极进行优化国有企业改革,将许多国有企业承包给私人经营,如今,新华化纤也面临着这种命运。

  孙世雄在新华化纤工作这么多年,如今,既是总工程师又兼生产部主管;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后纺工作,并担任后纺车间主任,为此对于工厂的倒闭,心里很清楚原因。这是由于厂内总经理与综合办经理,都是姨表亲,同时,原料采购部经理是综合办经理的小舅,销售部经理,是副总经理的堂弟,前纺车间主任又是市长大人的弟弟,他们相互间,为了一己私利,中饱私囊,结果只是害苦了广大生产一线职工。比如,采购员进的原料聚脂切片,质量有问题,结果前纺加工生产的POY质量太差,到后纺加弹机上再加工,卷绕工们怎么生头,没出半小时,就会断头,导致产品DTY小卷多,纱线难以加工成布匹,故此没有织布厂家敢要他们厂的产品。正为此,他们厂生产的锦纶与涤纶DTY,在仓库里大量积压,最后,如那些吃得太多难以消化的人,被自己的胃口毁灭了生命。

  在分析清这些情况后,孙世雄认为,要管好这家工厂,也不是很难的事,只要把那群害群之马赶走,任人惟贤,惟才是举,用优质聚脂切片,把好产品POY与DTY质量关,开拓产品的销售渠道,就一定能把工厂救活。但作为一员普通领导,在厂里没有靠山,所以他的话没有谁听。最后,看到工厂被迫停产,他就想把工厂承包过来,凭借这么多年工作与管理经验,相信能够把工厂治理好。出于对那些普工们的怜悯,他们没有任何的技能,除了这份工作,几乎不能做别的,他如果能顶下此厂,不也是为他们做件好事么?

  孙世雄有两位小妹,三位姨娘。一个妹妹,嫁给了一个靠养食用家禽而成为千万富翁的男人;一位小姨在深圳特区工商银行工作;还有一位小姨,是该市长的秘书,据说这位有着“绝代佳人”之称的小姨,与一位省政府要员关系密切。并且,孙世雄的老丈人家,解放前,曾是江浙一名大地主,如今,定居在深圳特区,也是一位有几百万家产的商人。因为有这些关系,孙世雄就求爷爷告奶奶,借足一千万元,通过那位本可能做皇后的小姨的帮忙,从众多的竞争对手中,抢到了深圳特区新华化纤厂的生产使用权。

  经过三年的励精图治,深圳新华化纤公司在孙世雄手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一家被迫停产的亏损企业,一跃而成为年上缴利税500万人民币的企业。于是,市政府又与孙世雄签署了更常时间的租约。

  八九春夏之交,孙世雄邀请所有亲戚,到西欧与希腊、罗马等地游玩两个月。这期间,看到西欧零售业蒸蒸日上,“绝代佳人”就向姐夫提议:如今,大型私营零售业刚开始在中国登陆,他为什么不放弃开工厂,进军此一大有发展前景的领域呢?孙世雄当时也深切感受到这点,没想到小姨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回国后,他毅然决然地将工厂转手他人,将全部的五千万资金,投入到建设深圳特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家超市上。到九五年,孙文国考上大学时,孙世雄己经在中国零售企业独树一帜,由他一手创建的孙氏乐万家零售集团公司,拥有总资产近一百五十亿元人民币,员工达10万人,在华南西南一带,形成一个以深圳为中心的商业辐射网域,手下有三百二十家分店。

  二

  1

  西方奇幻《纳丝莉达英妮》,是本人最新力作,请大家的支持一把,先谢谢了。请复制并刷新以下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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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文国从小生活在富贵中,可其性格十分叛逆,又聪明过人,与常见纨绔子弟不可同日而语。他还很小时就开始生活在一群保镖中。孙世雄为保护这位最亲爱的儿子,派遣六个保镖,日夜不离其左右。然孙文国从小就觉得,其如同生活在囚室中,没有一点私生活的自由,他对此烦恼不堪。但孙世雄却不能理解。为此,早在高中时,孙文国就为自己制定下“逃离牢笼计划”:高中一毕业,远走高飞,到国内任何一所大学读四年,随便什么专业都不在乎,反正,他家的财产多得他十辈子也吃不完。但他渴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要整天如同犯人,被那些保镖与其说保护着,不如说被软禁更贴切。他的心里充满对自由的向往。看到那些同学们无忧无虑地走在街头,而他每次上街,都如同被押赴刑场的犯人,匆忙得可笑,他心里充满悲哀。孙文国心想:我要出生在一个平凡之家有多好,那时,凭本人出色的才能,也能如爸爸一样,做出点惊世伟业。别人都只说有钱人好,却不知道有钱人,远不如没钱人那么自由开心!

  孙文国的确聪明过人。他小学时,学习一点不用功,所有的作业从来不做,而由他的“手下”完成,故此那时他年年拿班级第一,不过是倒数第一,但他毫不在乎。初中时,了解到伟大的周恩来总理,少年时代就知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他很受振动,因此立志要成为一位如总理那样的人,不能一生只为自己一人而活,活着要有价值与意义,要为社会与他人谋福利,为人一世,造福百代!所以,他发奋读书,把以前所有花在打电玩上的时间,全部用来学习,好弥补这么多年的过失。到高中时,他成为班上博古通今、无所不知的学者,同学们这时敬重他,不是为他家资巨富,而是由于其超凡的学识。这时,他也就理所当然,眼高过顶,目空四海,把自己当成圣贤,而视他人为尘埃,不屑一顾。还常常自诩自己将来能够如周恩来一样,做出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也正为此,同学们背后,都戏称他为“周恩来第二”,他对之却十分大度,一笑置之,心里只讥笑他们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孙文国还不仅如此,他请来国际著名时装设计师,为自己设计专用服饰,使他更显得高人一等、与众不同。孙世雄对此,却并不理会,虽也觉得儿子的闹剧太孩子气,很可笑。

  高中毕业,孙文国考取了北大。孙世雄忙兴奋地调兵遣将,为孙文国北上大学,加请两位武警出身技艺高超的保镖,于是有八位护法为孙文国上大学护航。但这正是孙文国这么多年烦恼的根源。他根本就受不了这种变相监禁,决定按自己多年前己经策划好的计谋行事。暑假里的一天,孙文国在拿走他一百万的零花钱,留下封信后,悄悄地从严密的保镖眼底,溜出家门。从此,一直到孙文国为救司马雪而受重伤,由校方在他随身皮夹中,找到其真实身份证与一张全家福,照片背有一个深圳特区的座机号码,和一个手机号,并按之通后,他家中人才知道他在南京某大学。

  2

  孙世雄接到儿子离家出走的信,心里十分惊慌,沉思片刻,叫来下属吩咐:一方面,让所有亲朋相信孙文国己被他送往美国留学,并严防人知道孙文国是离家出走,在国内某处;另一方面,他又安排几个十分可靠的人,让他们暗暗查访少爷的下落,但决不可以声张。但是,尽管如此,黑道朋友还是知道了此,只是他们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也没能找到孙文国,因他们太低估了孙文国的智力。

  孙文国原想到北京去,但后来怕被父亲找到麻烦,因而来到南京。在看好南京某重点大学后,他就去找了家职介所老板,通过他的帮助,花五万元,从一位该大学新生余义成手中,接过一张入取通知书,并通过此人复制一张假身份证,于是,在新学期开学那天,孙文国以余义成的名字,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化点妆,在脸上画个黄斑,用来代替余义成本人所有的胎记,堂而皇之地进入南京某大学就学。

  在新学期开学前,孙文国用去十几万,在南京西北郊长江边,买了套三室二厅的单元房,经简陋装修后,把此作为自己这四年的发展根据地。他为省麻烦,几年间,不曾让一个同学知道此秘密。

  上大学后,孙文国更是了不得。他学的是经济专业,故此,他对同学们说,将来他走上社会,准备从政,立志成为一名如周恩来式的人物,也许不能建立百世不朽之伟业,但一定要成一个不虚度此生的人。孙文国他并不真的了解人生,他不知道这些话,在同学中,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也许,如果这些话在文革中,会被人们当成革命积极分子而加以崇拜;可如今是物欲横流、思潮泛滥的时代,太夸张的笑话,人家会当成宗教加以崇敬,一个荒诞的故事,会被人当成杰作加以流传;但就是不许你自夸自己有多么高的理想。孙文国长时期生活在保镖与佣人的夸奖中,不了解生活的真实有多残酷,一个平凡人,只能默默无闻,想超越常轨,他就必须有忍辱负重的精神,百折不挠的耐心,否则将是自取其辱。孙文国幼稚地相信要向伟人学习,可不知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他的目中无人、蔑视众生的观点,一经传播,即刻在校内产生轰动效应,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说,“这位余义成怎么那么狂妄,他以为自己是谁呢!”人们当面说他有志向,转背就极其恶毒地奚落讥刺他,把其当成笑料与攻击的假想敌。但这些,孙文国到很久以后才知此。

  一年不到,本默默无闻上学的孙文国,只因为向人讲过自己的理想,成这校内的新闻人物,甚至于可以这么说,该校在那前后的七届毕业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学校曾经有位余义成,只是因为他过分狂妄,结果受到上天的严厉惩罚,以至于英年早逝。这是后话。甚至于当年的南京市的诸所大学,都曾一度听说有这么一位余义成,他狂热崇拜周恩来,并自命为“周恩来第二”。但背后,同学们却美其名为“盗版周恩来”。

  不过,虽然同学们想尽办法戏耍他,可他们毕竟是一群心地单纯的孩子,只是为寻孙文国开心,对他实则并无恶意。但孙文国在大学里两年左右时间中,只有两位好朋友:他真爱的安琪,真爱他的厉敏。几乎再也没有别的朋友。就是他同宿舍的同学,都对他敬而远之,不敢与其交往,只是因害怕流言蜚语这张恶毒的嘴,会把他们无情的吞食,让他们因此而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三

  厉敏

  可能前世注定缘分,也许命运有意安排,第一天第一堂课,孙文国恰巧坐在厉敏身旁,彼此谈得还很投机。下课后,出于一种绅士风度,孙文国觉得应该请这么一位天仙似的美人看场电影,于是他提出此要求,没想到厉敏居然赏脸答应了。厉敏第一眼看到他,觉得他怎么如同刚从木器厂走出来的于连•索雷尔,明明穿着那么寒酸,却高傲得出奇,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如一位王子,好像这世上就他最了不起。虽然如此想,厉敏却又为这种举止仪态倾倒,莫名其妙被他迷住,居然第一次就答应孙文国的邀约。当时,厉敏只有兴奋,事后却为此深感羞愧,并发誓永远不再看他。但如果一连三天不见他,她又会发疯似地在校园内找他,哪怕把校园找个遍,不见到他,她是决不罢休。可以这样说,从一开始,厉敏就把孙文国当成男朋友看待,但她屈解了孙文国的原意,在他心中,其实一直只把她当成世上最好最亲爱的朋友。也许在别人眼中,觉得孙文国这人沽名钓誉,是个城府很深的伪君子,没有几人相信,孙文国这人,其实单纯幼稚得可笑,用句俗话说,他对城里人认识,就如那刚从农村来城里的人,是土得掉渣的,对于成熟的人而言,孙文国则是刚刚真正接触社会,对生活的了解,十分肤浅,对人性的认识,也非常可笑。比如,以前,跟他的那些保镖,对孙文国少爷,那是好得难以言说,所以,孙文国因此以为,世上几乎所有人,都是非常善良和蔼的;他就没意识到,他们对他如此,是因为孙世雄每月付给他们的工资,足够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但正为此,倒是让孙文国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也因为有这认识,他才认为厉敏喜欢他,只是因为友情,他总觉得,别人有那么多男女朋友,孙文国有一位女性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么?但他总是不敢相信,厉敏从彼此相见开始,就在心中埋下一颗专为他而萌芽的痴情种。

  孙文国大一这段时间,几乎常年埋身在书堆中,一年到头,除了上课,和陪伴厉敏,所有的时间,都呆在图书馆里看书。他什么书都喜欢,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法律,文学,哲学,美术,音乐,逻辑学,伦理学,有一段时间,也对表演艺术爱得发狂,短期内,他速成为市井之徒眼中的大学者,简直就是无所不知,但在真正学者面前,他就显得一无是处,因为他所有的知识,只是了解点皮毛。但这点知识,己足够迷倒一些痴心的女孩子。出于对周恩来总理的崇拜,他一直对关于周恩来的书籍,很感兴趣,不自觉地居然学着他的言行举止行事,渐渐地,同学们都觉得,“盗版周恩来”还真有点周恩来的味儿,对此,他们很觉蹊跷。孙文国对于同学们背后称其为“盗版周恩来”,倒并不怎么在乎,只是一笑置之。

  四

  安琪与孙文国相识的那天下午,接到哥哥安林打到她宿舍的电话,知道父亲病了,己经来到南京,在哥哥的出租屋里。于是,安琪下午就向班主任请上半天假,去哥那看爸爸。过去与父亲见了面,又知道,父亲因为来南京看病,己把老奶奶送往姑妈安有兰家住。安琪晚上就与爸爸一起在哥那吃饭,很晚才回校。

  翌日上午,安琪与哥哥一起,把父亲送进南京某医院,医生对老人进行了检查,认为他病得很厉害,必须即刻住院治疗,兄妹俩马上为父亲办好入院手续,进住院部。刚巧,安有良被安排到陈劲松所在的病房,并被安置在他旁边的一张床铺上。正是在那儿,安琪认识了陈晓云与陈巧云她们几位。安林也由于妹妹的缘故,与陈晓云相识。安琪当时又回校,向班主任请上两个星期病假,为了去照顾老爸。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39:35

第三章晓云故事

  
  一

  1

  陈晓云是安徽望江县桃岭乡人,父母都是农民。她出生时,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计划生育与改革开放先后刚登录中国大陆;那时父母都有了三十八、九岁。陈晓云有两个哥哥。大哥陈劲松,二哥陈青松,年岁都比妹妹大一大节,就是二哥都比她年长十二岁。

  陈晓云出生不久,才三个月大时,母亲患罹重病,家乡望江的医院治不了,只好就近去南京就诊。在南京市某医院里,当年轻的医生们看到这么大年纪的一对,带着那么幼小的一个婴儿,理所当然地以为,此必是他们的小孙女或者说外孙辈。但当听说那是他们自己的孩子时,医生们惊得合不拢嘴。

  以后陈晓云逐渐地长大。八岁时,虽然保守的父亲,很不情愿让小女儿去上学,然同村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都上了学,出于形式逼迫,也只好把其送进学校。初中毕业后,陈晓云与同村别的女孩子一样,从此永远离开学校,走上社会。然就在她十六岁那年,年近花甲的老父,由于经常纵酒无度,结果引发肝硬化,医治无效,不久死去。

  陈晓云和父母,一直以来都与大哥大嫂住在一起。两个哥哥,性格长相都十分相似:大哥略微稳重;二哥稍显轻浮,仪表也比较的猥琐。两兄弟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结婚以来,大哥大嫂间关系都比较融洽,大侄子都快初中毕业,他们之间却不曾红过一次脸。与父母相处,也不曾有过大争吵,关系一直和睦,没有发生过令邻里失笑的事,此在农村十分少见。

  二哥二嫂之间,就不可同日而语;刚结婚那几年,几乎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那时二嫂成天找二哥闹。为何呢?这里有个原因:

  陈晓云的二哥陈青松,人长得猥琐,品行也不好,有点小偷小摸,喜欢顺手牵羊,被乡亲们背后骂为“小贼”。也许正为此,他的老婆十分生气,同时既伤心又失望。方霞有多么后悔啊,嫁给了一个如此不思长进的丈夫,她内心充满绝望的感觉。每次听人在背后说老公不是,都心如刀割。有段时间,一度精神失常,患上严重精神分裂症,陷入歇斯底里状态,不能自拔。正是在那时,她几度喝过农药,上过吊,投过水,最后幸而好好地活了下来,两年后,为丈夫生下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男孩。

  也许是读懂了妻子忧郁的目光,陈青松自此以后,洁身自好,再不懒懒散散、小偷小摸,又过去四年,也攒了点钱,盖起一栋两层楼小洋房。看到丈夫有长进,妻子心里也开朗不少,如今再也不任性胡为,夫妻感情日益融洽。

  陈晓云初中毕业后,回家帮助父母种庄稼。稍大,父亲因病死去,与老乡们一道,先后去福建、浙江等沿海省份打工求生。在这期间,她逐渐长大,由一个小黄毛丫头,变成一位让人侧目的妙龄女郎。以前,由于家境穷困,一直以来,她几乎都不曾穿过什么合体又明艳的衣服,等到出外打工,领到工资,花钱对自己稍加打扮,人们惊异发现,灰姑娘陈晓云,原来面貌如花似玉,身材完美无瑕,美若天仙,风华绝代,如西施再世,似嫦娥降临。说真话,对此,别人很难相信,陈晓云自己也不敢相信,甚至于没有意识到此。她当然也不知道,美丽可以是女孩收获幸福的条件,也可能成为她一生痛苦的根源。

  2

  陈晓云如何想得到天意弄人,让她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从一个丑小鸭,一变而成为人瞩目的人物。

  陈晓云十六岁时,父亲因为肝病治疗无效而死亡。老人死后,她与一群老乡,去福建福州,在此市郊区的一家鞋厂当一名普工。之后,她先后在沿海各省奔波,在制衣厂、手袋厂、电子厂、包装厂、空调厂等都工作过,可说是吃尽打工的苦头。二十二岁时,听老乡们说,南京比较好找工作,于是与几个老乡一起,来南京打工。

  到南京没有半年时间,一天,一起工作同村的陈巧云来找她,说自己昨晚给家里打电话,听说陈晓云的大哥不幸从打桩机上摔下,受重伤,昨天己送到南京治疗,她于是问其有没有见到。陈晓云当然不知道在芜湖打桩的大哥,因受伤住进哪家医院就诊,因为这几天她没有打电话回家,所以对此一无所知。正与朋友商谈这事,听得楼下有人高喊道:

  “谁是陈晓云?——外面有人找!”

  “知道了!我就来!”陈晓云大声应了,转身走到阳台,探身下望,见一个男人正在楼下大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呢,定睛细看,认出他是自己的二哥。忙扔下老乡不管,跑下楼去,来到门口,气喘吁吁高兴地说:

  “二哥,你昨天到的吧?大哥呢,他在哪?”

  二哥陈青松穿套廉价西服,懒散站着,等妹妹下来。看到妹妹穿套普工女装,依然掩不住其绝代姿色,有些惊奇,在他的意识中,妹妹似乎永运都是那个流着鼻涕的,破衣烂衫的小女孩。虽然大哥受伤使他心情很差劲,妹妹年轻健康充满生气的样子,还是让其忘了所有不快。他有些急切——此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兄弟俩说话那么急切含糊,长相如此丑陋,妹妹却风姿绰约——地说:

  “哦,我们是昨日中午坐车过来,下午到的。今天上午,我们——桩机老板也过来了,不过现在走了——才带着大哥去市某医院,挂号住院。把那边安排妥当,才有时间过来寻你。这次找你,想看看你,也是由于我工作脱不开身,想让你去照顾大哥,你看可以吗?”陈青松脸上露出些忧虑神情,担心妹妹会不答应。

  看到二哥如此,陈晓云心有些发酸。这么多年来,今天她才发现,二哥也如大哥一样,不知不觉己经老了,原本挺直的脊梁正向下弯曲。听二哥这么讲,忙回道:

  “我刚听巧云说呢,正想着去找你们,又不知道你们在那一家医院,不想你这就过来了。照顾大哥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呢!”她停一下,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现在就去向领导辞职,明天中午,你过来,帮我把东西搬到医院,好吗?”

  “好吧,就这样。”

  “二哥,恐怕你还没有吃午饭吧?”——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样,我带你去吃饭吧!”陈晓云不由分说,拉着二哥就向宿舍楼前的众多饭馆走去。找家饭馆进去,叫炒三个菜,要来两瓶啤酒,兄妹俩边吃边说些家常,饭后,各自去办自己的事。

  当天下午,陈晓云去向车间领导辞职,可车间主任说,辞工申请,最快也要七天才能有答复,如果她次日就走,那么,工厂就会以她自离为理由,把她炒掉,于是此月十天的工资加上个月未发薪水,全将被扣除。陈晓云十分生气,与车间主任争辩说:

  “我急着走,也是因为有要事啊!我大哥住院,没有人照料,只有我才有可能抽身去帮他。为什么不准我现在辞职呢?又不是干活偷懒什么的,如今这样,也是没办法啊!”

  “陈晓云,这个问题不是我说了能算数,此必须经厂部领导批准决定才行。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现在批个字,你拿着它直接找经理看看,如何?”说完,他拿过辞职书,写上“同意”,并签上名字,再交给她。

  陈晓云马上拿着它去找经理,没想到黄浩然经理更难说话,他又将车间主任的话重复一遍,并且强调这是厂规,谁都必须如此,——显然他忘记自己小姨子跳槽走时,连辞职书都没写,但第二天就拿走了全部薪水。不论陈晓云如何解释,黄经理毫不通融,没法,她只有失望而归。

  当晚,几个要好的老乡听说陈晓云要辞职,都来看她,听其说了以上经过,大家都气忿不平,认为工厂太不近人情,怎么一点理都不讲,居然一分钱也不给。她们谈到黄浩然的小姨走时那么匆忙,不一样拿到了工资。于是有位望江姐妹就说,为什么不用联名形式,向工厂提出抗议,要求其付清陈晓云工资,否则他们以罢工相威胁。陈晓云有些胆心,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事,让大家受苦,就说算了,但众姐妹却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见大家对自己那么好,她忍不住热泪盈眶。但大家既然都想如此做,她也阻止不了,只有听之任之。

  3

  次日早上,陈晓云一早起来,便开始收拾行李包裹,专等中午她二哥来接。现在,她知道厂里是绝不会给自己工资,但她还是会离开,毕竟大哥少不了要人照料,而二哥是肯定没有时间呆在医院里,必须她去才合适。当然她对姐妹们联名要工资一事不抱任何希望,只愿她们自己过得好就行。

  上午,二哥过来。他帮忙把妹妹的行李什么的带走。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东西,仅一个大提包,两床被子。他们一起乘公交过去。不久,他们到了大哥就诊的南京市某医院。在住院部一个普通六人病房中,陈晓云看见大哥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穿着病号衣服,一边手臂绑着纱布,后来才知道脚上也受了伤,胸部又受轻伤。看到她,大哥瘦弱长满胡子的脸上,露出笑容,之前他一直躺着,这时也坐起来,招呼妹妹说:

  “晓云,你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大哥,你躺下吧!对,就这样躺着,别起来。大哥,现在还好吧?你一定也没有吃饭!这样好了,等我放好东西,就到对面给你卖盒饭回来。”说完,她忙放下东西,与两个哥哥说一声,就出了住院部,去医院对面小饭馆为大哥买了快餐,即刻又回到大哥身边。大哥见小妹这么懂事,心里很高兴,他就趁热把饭吃完。这边陈青松见妹妹己过来,一切都停当,可以放心离开,于是对大哥说:

  “大哥,晓云现在过来,我也该回工地了。”大哥正吃饭呢,见他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咽下口饭后,对妹妹讲:

  “晓云,你去送送二哥吧!”她答应一声。这边,陈青松把他的二件衣服以及手巾牙膏牙刷,拣进一只手提袋中,向大哥说声再见,与妹妹一起,出了医院。

  陈晓云知道二哥还没吃午饭,便带着他进入一家小饭馆,叫炒三个菜,外加三支啤酒,兄妹两个吃饱喝足后,她把二哥送上开往芜湖的江轮,——因为二哥也在那边打桩。陈晓云又回到医院。

  大哥见她回来,问她:“你来照料我,那工作怎么办?”

  “我己经辞职了。”

  “薪水拿来了吧?”

  “嗯——领导讲,要到20号收薪水时才能拿到,今天才11号呢。”陈晓云不想让哥哥为此操心,所以顺嘴撒谎道。大哥相信了她。

  次日中午,她想起自己走得匆忙,忘了给沈新华打电话,趁他们吃午饭的时间,她就给他打个电话,对方却说,沈新华今天请了一天假,此让她很惊奇,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只好回病房,没想到在走廊上,看到沈新华正在找她。

  “喂,你来照顾大哥,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呢?害我还当你被人给帮架了呢!”

  “你怎么找到这的?”她不免有些惊奇。

  “我猜的。昨晚,当我听说你大哥来此看病时,就想到了此,——望江人一来南京,就会进这家医院,它简直就是我们县病人的专用医院。不过,我可是花了半天功夫才找到你。”沈新华非常得意地说。

  “你真是,我不正准备打电话告诉你么!好了,即来了,就去看看我大哥吧!”

  陈晓云引着沈新华去见她大哥。陈劲松在南京见到沈新华,也很高兴。他们在一起聊了些家常等等。过了16

  在那儿照料大哥,倒也不是什么苦差事。白天,陈晓云只不过帮哥哥打开水、买饭、洗脏衣服,按时让他吃药,以及带他去做检查等。在陈劲松的病床旁边,还有两张空床,所以,晚上她取出自己的被子,铺在一张床上凑合一晚。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44:03

第四章 多情孙少

1

  孙文国从图书馆借了书,出来向第六教学楼走去,想起上午还有两堂外语课要上,安排在第六教学楼里316教室。恰好一座面积宽广的水池位于第六教学楼与第四男生公寓之间,孙文国从水池边过去,不经意间,扫了眼水榭凉亭,发现安琪与一个老外正聊得津津有味,不由妒火中烧,心里十分难受。孙文国对自己说:

  “这个死老外,居然敢来抢我的意中人,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不过对此他很违心,老外长得的确英俊潇洒,比他可帅气得多。但孙文国这时还在咕哝,

  “敢情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他没赶上,今天才又跑来抢我的情人,真是看我们好欺负啊!”为了这,他感到一肚子气,连上课也没有心思。他暗指天发誓,不把那个女孩子追求到手,决不罢休。于是趁着安琪还在,连忙问同班的“情场间谍”池有鱼,那边凉亭与老外在一起的是谁?池有鱼细看了一下,很遗憾地对他说,居然连名扬校内的“四大才女”都不认识,真是孤陋寡闻,该被淘汰!听了池有鱼的一番说教后,孙文国才知道这位女孩子,就是安琪。

  2

  有必要在此介绍一下,本校的“四大才女”与“四大美女”,她们可是经过大众选举产生,决无假冒伪劣之嫌。四大才女分别是:外文系安琪,历史系李芳,教育系万丽莉,政经系厉敏。四大美女则分别是:中文系黄茂梅,哲学系夏艳丽,外文系朱燕,政经系厉敏。厉敏更是校内红人,谁都知道她即有才气又拥有倾城姿色,深得同学们喜爱。而她与余义成的恋情,也曾一度风闻校园。

  3

  孙文国正是从厉敏处,知道了安琪,可以前他并不认识她,今日才知道那位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子,居然就是她,心里很激动。

  孙文国见安琪对约翰如此亲热,对他极度冷淡,十二万分不快。可他就不想想,安琪与约翰认识都快有一年,与他才不过第一次见面,甚至都称不上是朋友,还说得上别的吗!孙文国气鼓鼓上课,半天都静不下心,等到中午下课,安琪他们早己不见。

  孙文国脾气很怪。正因为安琪不睬自己,才刺激了他的兴趣,又“情场间谍”池有鱼确定其就是“四大才女”之一的安琪,想到厉敏一度对他情深意切,他总是从她身上找不到感觉,然此给了他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赢得安琪芳心,不论如何总不能输给老外。

  孙文国一个下午,没有做别的,正处心积虑精心策划如何去赢取安琪芳心,最后终于制定出一套情场做战计划,为之命名为“爱神追捕风暴”行动。当晚他就开始执行。

  晚饭时分,他去靠近第六公寓女生宿舍边的第三饭堂(南京某大学众生,习惯于称其为“天使风味餐厅”)就餐,想着能否看到她,好施展“爱神追捕风暴”的第一步:亲身缠斗,至死不休。很遗憾的是,当晚没有等到安琪。从那天开始的半个月内,安琪因为要照看生病的老爸,除偶尔回来上课,以及晚上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呆着。对此,孙文国又如何知道,还痴心妄想当晚在“天使风味餐厅”遇上安琪呢!

  4

  从天使风味餐厅出来,孙文国觉得心里空空落落、若有所失。一边漫不经心回去,一边深思:

  “如果说我己经爱上了安琪,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可是,说来好笑,为什么心中总是空空落落的呢?到现在为止,我和她仅一面之缘,还谈不上别的,这么快就单恋上她,未免太叫人惊异了些!”

  孙文国决定努力不再想她,随即又决定,从此后,都去“天使风味餐厅”就餐,他对自己解释说:

  “别人谈情说爱可以,我虽然应该为要实现宏图大志,当奋力拚搏,也并不表示,我不可以去找个女孩子聊聊天!如此,当然要去‘天使风味餐厅’。——我去那儿,并不是为了要见她。”

  然一连二个星期,孙文国都不曾找到机会,与安琪单独相见。虽然有几次,他也确实看见她,只是,她周围有不少的女孩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他不好意思过去,同时,他更害怕她会不理自己。孙文国可不是厚脸皮。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臭名昭著。不说在此大学校园内,就是在南京的几十所大专院校,几乎都听人说过余义成的名字,——由于他是用余义成的学号进南京某大学,故此校内外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叫余义成。——知道他有志于成为“周恩来第二”,但是同学们却不认为这是孙文国有志向,反认为此是在钓名沽誉、哗众取宠,其形类同搞笑小丑,所以,同学们背后嘲笑讥刺与戏弄他,让其名声一败涂地,甚至于没有人敢与他交朋友。

  这不,由于他以前一直在第一饭堂进餐,所以,第三饭堂的人很少见他。孙文国刚去此进餐时,因为其虽然在校际闻名遐迩,然多数人却只知其名不知其人,故此那时他还没有引起众多美媚关注。一个星期不到,几乎所有去“天使风味餐厅”就餐的靓女,都认识了余义成,知道他就是那个让她们吃惊不小的校际风云人物“盗版周恩来”。这一下,这位影响力巨大的人物,一下子出现在被同学们称为“天使风味餐厅”进餐,可想而知,历来好奇心强的女生,她们对此多么奇怪:如此舍近求远,从第一饭堂绕道“天使风味餐厅”,要多走半天路,若非为谈情说爱,还能为何?于是没出一个礼拜,在此进餐的女孩子大肆谈论,校际焦点人物“盗版周恩来”居然屈尊降贵,去她们的专用餐厅进食,可见他移情别恋,有了新恋人,——他居然如此花心!因为不久前,许多人就听说过他与厉敏刻骨恋情。

  她们一见到他出现,议论纷纷,说笑不停,把自己所知的关于余义成的流言蜚语,以及他与才女厉敏的恋情史,向不了解的朋友说一遍,边说边笑。这当然让孙文国的名声传播更广、更大。她们也纷纷猜测,是那位姐妹如此“幸运”,竟得他如此眷顾!因为据她们了解情况,厉敏从不曾在此就餐,她的姑夫是一名副教授,她就在姑妈家吃住。然而,一连数日,都只看到他独自一人进出,形单影只,加之那时又有女孩子说,厉敏当时正忙于与古有义和胡国权大谈三角恋,对余义成不理不睬,——厉敏坚信孙文国心中只有她,并且也不会有别的女孩子会爱上他。此倒使得一些单纯的女孩子对他产生深切同情心,继而有了好感。她们相信,人们之所以如此恨他,过分丑化其形象,可能是孙文国孤高自傲、目中无人,惹得所有人都妒忌他。其实,他不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嘛!

  出于女孩子的羞怯与矜持,她们绝对不敢主动与孙文国交往,所以常常,孙文国只能独守空桌,除非吃饭人太多,没有座位。这倒不是他好安静,而是因为他一去坐下,不论男女同学,都因为害怕他而一哄而散,离其远远的,让他有机会独霸一方。对此,他只是一笑置之,心里也不再难受。他最常自慰的一句话为:“世俗历来如此!”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48:05

第五章林云初会

  
  一

  1

  沈新华来访的次日,陈劲松的临床住上了病人,是一位年过知命的老伯,由一对儿女挽扶着进来。当天,陈晓云就与那女孩子混熟悉了,知道她叫安琪,刚才同来的男孩是她哥,叫安林,她自己是南京某大学一年级学生,因为哥哥在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工作,没时间来照顾老爸,所以她才请假过来。安琪又告诉陈晓云,说她妈妈两年前己经去世;哥哥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如今在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当主管。他们是安徽怀宁人。

  那天,安林兄妹送父亲进病房时,陈晓云正好有点事出去,与安林当时仅打了个照面,却早给安林留下深刻印象。等她回来,安林己经离开,只见到安琪。她和安琪很谈得来,在谈话中,她发现,安琪为人稍显幼稚,人生阅历略微浅薄;然另一方面让她吃惊的是,安琪学识却极其渊博,很有修养,谈吐得体,举止有度,显出一种她从未亲见过的淑女风范,此令她为之倾倒。同时,安琪个性开朗,喜欢与人交往,为人热情亲切,此也深得陈晓云喜爱。

  安琪也非常喜欢陈晓云。安琪的确有学问,也很有才华,可她长得却很一般,虽不丑,但难说漂亮。而一般,丑女孩子妒忌心都很强,她们见了漂亮女孩子,如同撞见夙世仇敌一般的憎恨。安琪却十分大度,她一点也不如此。今天见到陈晓云,面貌姣好,身材出众,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有一种成熟女人风韵,此让安琪很着迷。况且,她凭自觉感到陈晓云喜欢她,于是安琪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

  安琪此次,为照顾父亲专门请长假。她父亲肠梗阻,己经看过医生,进行了检查,几日后便要动手术。

  从谈话得知,陈晓云十六岁便离家出外打工,对此安琪很感兴趣,当晚,安琪就与陈晓云聊了一个晚上,虽然她原准备回学校去睡,最后还是在与陈晓云在同一张床上凑合了一晚。在低声谈话中,她们一个讲自己打工之路的艰辛,一个叙述大学生活的精彩。这样两个女孩子,同是在农村出生,却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层,一个是享受优待,为人敬重;一个是为了谋生而受尽生活的折磨,并为人所忽视。但正是她们彼此差别巨大的人生阅历,才把她们吸引到一起。

  2

  次日,安林过来。当时,陈晓云正在那儿与安琪聊天,自然,妹妹就把这新相识介绍给哥哥。安林很高兴,能认识这么漂亮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虽然在娱乐行业他工作多年,风雅的美女见识不少,但真正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子并不多,除了很早以前的那个梁丽莎,没有过别人;这次,不知为何,他一眼就觉得她与自己会很合得来。

  陈晓云正想出去走走,安林很高兴陪着她去逛逛。他们一起来到住院部大草坪边。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下。这天是阳历六月某日,天气晴朗,日光里比较热。还好椅子在树阴下。两人攀谈起来,天南海北地聊。知道她目前为照顾哥哥,己经辞职,等到大哥出院,就必须另找工作,安林就说:

  “这样啊!如果你不反对,来我们恒康运动保健中心上班如何?工资虽不高,不过工作时间不长,很轻松,你看行吗?”

  陈晓云一直以来,都是在工厂里工作,几乎什么厂的普工都做过,但就是没有进过饮食服务业工作。她也听得人说,在那些场合工作,女孩子很容易堕落,所以一直都不敢去。但此时,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她不好当面拒绝,于是笑笑说:

  “谢谢林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决定找什么工作,到时,如有必要,我一定找你帮忙,想来你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如果你有困难,来找我好了,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多谢!咦!我听你妹妹说,你初中毕业后,是搞建筑的,怎么后来又进了娱乐行业呢?”陈晓云怕谈话陷入尴尬境地,便转换个话题。

  “搞建筑?其实只不过当瓦匠而己!”安林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说道,“我初中毕业后,不知为何,怎么都不想读书,爸爸当时为此气得要命,拿根扁担,追着我打,逼我去上学,可我却如当初的共产党人一般不知屈服,——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又对陈晓云笑笑,“最后老爸没法,只好送我去学瓦匠,出师后就随些朋友们走南闯北。再后来,年纪大点,懂了点事,觉得在工地上干活太辛苦,工资又不高,就决定放弃此行,去找别的事干,不想找了份歌舞厅服务员的工作。一年后,我成了领班,又两年后,在换了好几个单位后,才当上主管。不过,多年来,总觉得因为缺少知识,我失去了许多可以让自己更有出息的机会。”

  “在这段时间,我对生活有了不少感触,为此,我还写了首诗,……”

  “真的,写给我看看呀!”

  “不用吧,——太差劲了!”

  “写出来嘛!”

  “好吧。”安林把他写的诗,用随身带的钢笔写出在记事本上,把它递交陈晓云。是首古体诗,其内容如下:

  打工有感

  愚人打工思挣钱,辗转东南好几年。

  工作难找活难干,时叹命运多厄艰。

  几度漂泊南京市,也曾驻足长江前。

  空对秋川眺落日,思学前人吟诗篇。

  才疏学浅能耐何,不妨高歌悼流年。

  邻人且笑又指点,余自昂首向长天。

  谁言落迫非无志,圣贤出自凡夫间。

  “写得还不错。”陈晓云看后称赞道。停了片刻,又若有所思地接着道,

  “你也很可以了。想想我,不一样初中毕业,在外面打了六七年工,如今还是一无所有呢!”

  ......

  真想不到,陈晓云与安林,倒是十分投缘,话一说开,彼此感觉很亲切,如同相识很久般。

  从此之后,每天,安林都要去医院,与其说是看望他爸,不如说是想见陈晓云。陈晓云对他也很有好感,不过,这么多年来,她身边却早已有了一个护花使者,他就是她同一个村的邻居,沈新华。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53:05

第六章 相思最苦

  
  1

  明知没有多少希望,她仍非常想见安林。陈晓云觉得,他是她所见过的男孩中,最叫她心动情牵的一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对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星期的男人,痴心挚情到这种地步;况且,他还不曾单独约过她,更未向她表白“我爱你”。这晚,她想,“安林该下班了。如果他真的爱过我,为什么就不能找个理由,过来看看我呢?”

  忽然,她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这段时间,她对外面的脚步声十分敏感,常不由自主侧耳聆听,——十分熟悉,心想,安林过来了,忙站起身,轻拢云鬓,假装有事,对大哥说:

  “我有点小事,出去一下啊!”说罢,快步向门口走去。等她打开门一看,见沈新华正要推门进来。

  “新华,是你啊!怎么,没有加班?”陈晓云不无惊异地说。她没有想到会是他,心里虽有点失望,脸上没表现出来,仍旧妩媚微笑着,只是她的话语却出卖了内心。

  “要出去么?”他说着,也就退到门外,让陈晓云出来,之后,把拎着的一方便袋水果提进病房,放到陈劲松床头,与他寒暄几句,见陈晓云还傻愣愣地站在门边,又走到她面前,说: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里面呆长了时间,真的很难受。”说罢,他带上门,与陈晓云一道,向医院外走去。片刻就站在街上。此时才不过八点钟,街市上灯光明亮,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热闹又喧哗。陈晓云忽地想到一个地方,便转头对沈新华说:

  “咱们去秦淮河边逛逛,好吗?反正时间还很早呢!”

  听她如此说,沈新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坐上公交,花上一个小时,才来到明清时曾经繁荣昌盛一时的秦淮河边。

  2

  在一处比较清静的角落,陈晓云立住脚,靠在河边的护栏上,怔怔盯着河里的闪烁灯光,河对岸的人流,来来往往的小船发呆。陈晓云心想:

  “新华他对我,的确是一片痴心,我虽不爱他,可怎么能伤害他呢!一直以来,我都不曾把他看成自己的情人,只认定他是我的弟弟一般爱他关心他。然而,想不到,现在却有了麻烦。显而易见,沈新华己经越来越相信,我是愿意与能够接受他为男友的。我该向他指明这一点。可是,尽管要如此,我却又不能伤害他,否则他会恨我一辈子。我不希望他恨我。直说,一定会伤害他,但不说,将来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这该如何是好呢?”

  “今晚天气不错,不是么?”

  “嗯!”她点点头。看看霓虹灯光彩夺目,秦淮河上零碎的波光,她犹豫片刻,不知从何说起。“新华,你以前听说过秦淮诸艳的故事么?秦淮河可是南京市的一大名胜之地呢。”

  “听过。秦淮河在历史上很出名。”

  “南京六朝旧都,的确是个大地方,什么总统府,中山陵,雨花台等,都是它的名胜古迹,是吧?这些地方你去玩过么?”

  “是啊,很了不起。不过很可惜我没有都去,只去过总统府。”

  他们忽然沉默无言,静在不言中。片刻后,还是陈晓云先打破沉默,问:

  “新华,你说,如我们这样出来打工,究竟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挣点钱。”对她如此一问,沈新华很觉跷蹊。

  “终极目的呢?”

  “娶妻,盖房。”

  “就这么简单?”

  他颇认真地瞧着她,在迷茫模糊的光线中,陈巧云清秀艳丽的脸庞,亦显得朦胧而遥远。他有些疑惑,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于是仔细想了想它,想起有不少老乡有点钱,先把老婆娶回家,后就把家的房子盖好,以后,他们常常能做的,便是在县城或乡镇上开家小商店,以此来养家糊口,了其余生。想到此,灵光闪现,说:

  “不错,我还有另一个更加远大的理想,等我挣够了钱,就将用它们开家——”

  “什么?”她急不可耐地问。此让沈新华很不好意思,半天才嗫嚅着说,

  “一家小家电商场。这样至少比在工厂里为别人打工,受别人的气好。并且,我也想着,这是第一步,以后,如有可能,再开大点的,或者来个连锁店。”他仍旧有些不好意思。

  “真能如此,也算有点出息!”她不无讥讽地笑笑道。

  “嚯,嚯,这算什么呢。”他憨厚地微微一笑。

  接着,她又陷入沉思中。听他刚才一席话,她知道,他这辈子,只能平庸过一世,想要他出人头地,梦都别作。他虽然读书多年,可在思想意识深处,永远难以摆脱那种农民观念。以前,她自己还不曾觉悟这一点,自从见过安林,听他说过,这个社会上,有不少大富翁,白手创业,从无到有,用自己的学识与才能,开创出惊天动地的巨业,她才发现,原来,人不一定非要靠体力劳动才能求得生存,学识与才能,也可以为你带来一切。而对她影响巨大的就是安林,他的潇洒风度,个性化的风格,深有魅力的语言,深厚的社会阅历,广博的学识,无一不叫她为之倾倒。所以,她现在越加明显地感觉,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把新华当成情人来爱,更加不可能嫁给他。

  沈新华不知道,陈晓云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然她无话说,他也就找不到话题。他时而看看这周围的夜景,时而瞅瞅耽于遐想中的陈晓云,心情愉快无比,真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下去,“得佳人相伴,夫复何求!”

  “咱们回吧!不早了,过一会就没公交了。”陈晓云见时间不早,要求回去。于是他们走向最近的公交车站,一个回了医院,一个回工厂。

  晚上,回到工厂,沈新华是志得意满,刚躺下就跌入梦乡,一觉睡到天亮。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56:15

第七章 爱你有错?

  
  一

  孙文国去“天使风味餐厅”就餐有两个多星期,但苦于不能单独与安琪聊聊。这晚,他心情不快,很晚才去吃饭,恰巧菜己卖完,他于是要碗面,懒散地端着向张桌子走去。不经意间,他发现那边一位女孩子,正单独进餐,颇似安琪。他顿时精神振奋起来,兴匆匆过去坐在她对面,一声不响、心满意足地瞅着她吃饭。

  安琪正专心吃饭,觉得对面有一个人正在注视自己,却没在意,心里虽反感。半天她才抬头,见是余义成,闻名遐迩的“大人物”,正神情紧张地看着她,一脸尴尬,不禁笑了,想起那天他那么慌乱地自荐,便友好地说:

  “噫,是你啊!来这会女友,还是施政孝察呢?”她打趣他。

  “是啊!”孙文国虽能口若悬河,此次却居然无言以对,只能极别扭地傻笑。心里虽高兴,还有些紧张,一边嘀咕,“为什么在厉敏跟前,就从不曾如此。难道这就是爱情!”他一时兴趣高涨,怕冷了场,明知故问:

  “能告诉敝人小姐芳名否?”

  “安琪,外语系大一(3)班。你呢?”她习惯性问道,话出口才明白自己是多此一举。听他简明扼要自报家门,她忍不住微笑,对自己说:

  “同学们传说纷纷,把他说成个怪物,现在才知这是言过其实;——可见谣言不可轻信。不过,看他举止拘谨,定是个性内向孤僻,不喜交际,再加之乐谈高调,目空四海,也难怪人们会说他沽名钓誉。当然,同学们也真是,犯不上为他的奇谈怪论,就如此编派他,将其贬得如此狼狈!”想到此,安琪到是很同情他,又听孙文国说道,

  “……,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久仰!久仰!”

  “久仰我什么?”她心里很觉好笑,“他好像在学古代的书生说话,可我非大家闺秀,又不是小家碧玉,而只是一个老农的女儿呢。”

  “在国内许多刊物上,发表过散文、诗歌等几十篇作品,校刊上也常见你的作品,在我们校内,文笔堪称一绝,曾用笔名‘潇湘妃子’,不是你吗?”

  “难为你了解得如此清楚,——那的确是我。”

  “安琪,这个名字很有新意,你老爸应是位知识份子,是不是?”

  她笑了,过了好久,才说:

  “我和我哥的名字都是我姑夫取的,他是位中学教员。”

  “你还有位哥哥?”

  “是没想到,不可以,还是说不应该?”她一直都用取笑的口吻说着。此让孙文国很不好意思。他忙说是没想到,为摆脱尴尬局面,又问她为什么用“潇湘妃子”这个笔名。

  “有什么不妥么?”

  “也不是。只是总觉得有一丝伤感的情调。而你,却是那么乐观开朗、阳光般的女孩子,怎会如林黛玉那么气量狭小!”

  安琪见孙文国还挺了解她,忙说:

  “其实,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乐观,真的!”这时她想起来,曾听朋友们说过,“盗版周恩来”与校内的美才女厉敏关系火热,“听说,厉敏是你女友,她没时间陪你么?一个人形影相吊,多么可怜。”她又笑了,找补说,“厉敏排名校内‘四大美女’之首,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要好好珍惜她哟,可别错过啦。”

  “其实,我只是把厉敏当成好友看。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孙文国见安琪如此,忙争辩道。虽然,以前,他曾一度与厉敏有过恋情,但如今他只是把她当成朋友看。

  二

  1

  厉敏多年来,也是个娇生惯养之人,她想得到的东西,从来不得到誓不罢休。厉敏自认为是这个大时代最前卫的女孩子,可内心深处,她却是那种最保守的女孩。况且,她与余义成之间,曾有过那么点事,为此,坚信能让他娶自己为妻。但女孩子的虚荣心,也让她受不了诱惑,于是又与古有义和胡国权拍拖。同时,因为余义成名声很坏,所以她不相信校内还有女孩子,会有勇气去与他相恋;再者,她那么温柔美丽,风情万种,又有几个女孩子比得过她!为此,她飘然自得,相信余义成也会永远爱她。当然在厉敏心中,她始终不渝深爱的只有余义成。

  想不到,有一天,她却听到余义成在追求安琪——一个其貌不扬、小有才气的小女生,很不服气,也很妒忌安琪,愤然悔悟,觉得这段时间冷落了余义成,要想方设法把他抢过来,让他回心转意。当然,她也想到他此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是为了重新把自己夺回,心中又很得意,理所当然以为他还是深爱着自己。厉敏从来不相信,余义成会不爱她,仅仅把她当好朋友看待;如果,她能够看到余义成内心,一定会因此伤心与愤恨而死。然不论如何,厉敏都想不到要恨余义成,也许是因为爱他太深太投入,以至于找不到恨他的理由。

  厉敏对自己充满信心,凭借自己位居校内“四大美女”之首的姿色,兼为“四大才女”之一的绝对优势,相信余义成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放弃她而选择安琪。

  2

  余义成对厉敏如今仅有朋友之谊,此虽让人难以相信,却的确是事实。故此,当他听安琪说起他与厉敏的恋情后,十分着急,忙不迭地解释说,此纯粹是人们以讹传讹所致,他们彼此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安琪如何肯相信,不过,她到不介意结识他这个朋友,并且,安琪出于对文学的爱好,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天生有一种极强的好奇心,正为此,她很高兴能与余义成交朋友。至于他与厉敏之间的事,与她又有何关系呢?

  安琪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一边忙说道:

  “你怕什么?怎么,你担心厉敏知道找麻烦?没关系的,我绝对不会出卖你,放心好了。”

  余义成这时是有口难辩,只能咕哝:

  “我与厉敏之间,真的只是一般朋友关系。我就搞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对情人呢;可是,她明明另有男友啊!”

  三

  厉敏的确有不少的崇拜者,她大一时,历史系大四(1)班的胡国权,经济系大一(2)班的古有义,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情有独钟。并且据说,这两个,为争夺厉敏,讨她欢心,曾经各纠集过一班人,在校外某公园的僻静处,当著大伙面,进行决斗,胜者才有权独霸其欢心,败者永远退出此一角逐。然谁也想不到,他们两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武艺半斤八两不相上下。最后还幸亏巡警同志帮忙,让他们连坚持到底的勇气也失去,只为怕被抓进公安局。——那次,他们俩都把彼此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伤痕累累,事后两人都请假一月休息疗养。然而此次仍是胜负未分,故此以后,两人间来个君子协定,实行公平竞争原则,毕竟中原逐鹿,鹿落谁家还难以知晓呢!

  正为此,厉敏才在校内声名显赫,并以绝大多数票通过被评选为这届校园“四大美女”之首。又由于她文笔奇诡有趣,充满浪漫情调,兼合感伤色彩,写出的几十篇中短篇小说,先后刊载于国内知名刊物杂志上,所以同学们理所当然选取她为“四大才女”之一。

  那次决斗后,胡国权与古有义他们开始公平竞争。等到胡国权大学毕业,往南方去工作,古有义一枝独秀,成为厉敏唯一的情人,当然除了余义成而外。理所当然,人们相信,她对古有义一定有点喜欢。不过,古有义却发现,厉敏对他,远不及对那个声名狼藉的余义成,他不明白,“盗版周恩来”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如此吸引住他心上人的目光!

  确实,从大一开始,古有义就发现厉敏对余义成的感情,非比一般。他也曾气过,但那时,因为胡国权是他的最强劲对手,他还不曾认真考虑过余义成。想不到,胡国权一走,原本以为从此可以独享天下,却不想潜在情敌余义成,竟是他的最强对手。于是,他一怒之下,又想故伎重施,约余义成校外单挑,凭胜负论英雄。他哪里想到,余义成准时赴约,见到他后,说出的话出他意料之外,

  “古有义,我对你实话实说吧,我视厉敏,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从来不曾对她有过恋情。想不到,你们居然如此卑鄙,把孙——余某人想得如此之坏。为此,我今天特来为此向你严正声明。”

  “请你相信,我这不是怕你。老实说,我长这么大,还不曾怕个什么人!我只是不想你误会。另外,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她,她是个好女孩子。如果你想耍她,那对不起,尽管她没有兄弟,我也会为了她找你拼命。请你记住!”

  此一席话,说得古有义傻愣愣地呆了。半晌,才想起什么,忙追上己转身离开的余义成,抓紧他的双手握住,感激涕零地说:

  “好兄弟!听你一席话,如同饮了琼浆玉液,让我快活似神仙。太谢谢你了。从今年以后,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啦。——哦,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兄弟一定会为你两胁插刀也不顾惜。”

  余义成初时很是惊讶,见他如此讲,也就笑笑,伸手拍拍古有义肩膀,点点头离开。

  余义成在古有义前厘清了自己与厉敏的关系,可厉敏却仍不清楚此,再者就是有人告诉她,她也绝对不能相信。她内心仍一如既往地深爱着余义成,同时又与古有义打情骂俏。她没有理由厌烦古有义,他那么一往情深地恋着她,时刻伴陪左右,作其护花使者,她当然不会不高兴。换了别的女孩子也会如此。

  四

  余义成他想不到,安琪也听信了诽闻,相信自己与厉敏有染,心中只得叫冤,却也有口难辩。于是,他也就不多做解释,忙要了她的房间与电话号码,并相约要与她常见面,谈谈文学方面的事,他借口说自己对其有很深的爱好。之后,两人才分手各回宿舍。

  余义成又何曾对文学有兴趣,只不过在安琪面前,好用此作为与她沟通的话题而己。本来,余义成与厉敏也常常聚会,只是每次都是厉敏去找他。厉敏在南京,有一位姑妈,名叫厉家珠,在一家杂志社当主编,厉敏也是受姑妈的影响,才对文学产生浓厚兴趣,并走上文学创作发展道路。如今,姑妈早己结婚,丈夫是厉敏所在大学中文系的一名副教授张结海,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张洁芳。所以,厉敏如今就住在姑妈家,饭也在姑妈家吃。正为此,余义成去第三饭堂“天使风味餐厅”进餐时,只会与安琪见面。但厉敏还是对此有所耳闻。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5 23:59:32

第八章难舍难分

  
  1

  那晚,与沈新华分别后,陈晓云回到医院病房,一看时间己十一点,见大哥等几个病人都己入睡,就只开一盏日光灯,轻手轻脚进去。由于病人满员,陈晓云就没有床铺可躺,于是只好坐在大哥的脚边。天气仍旧热得异常,病房内又定时地洒消毒水,在这种大热天,真的太难闻。她因为心中不快,故觉那消毒水的味道过浓,她怎么也睡不着。

  陈劲松的病床,紧挨着窗口,她就打开窗户。病房中蚊子也不少,又点上蚊香,她此时才感到好受些。她关上灯,荷衣坐到大哥床铺他脚头,打瞌睡,一时没睡着,就想着安林与沈新华两人。

  “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新华谈恋爱,他就象小孩般,自己总是没办法把他当成恋人看。……

  “安林则完全不一样。他为人成熟,阅历丰富,又有点出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只会选他。……

  “我有理由相信,他是爱我的,否则,帮助巧云、改妮找工作,又怎么解释呢?

  ……

  一个晚上,她左思右想,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想又被人吵醒,抬头细瞧,太阳己升起三丈高。陈劲松己经醒来。见大哥己醒,陈晓云就说:

  “大哥,我去打水给你洗脸吧。”

  “嗯!”

  于是,陈晓云去打了瓶开水,拿只水盆儿,倒了热水,掺上一大半冷水,不太热时,放进条毛巾,让大哥擦脸,之后,她便自去水龙头上刷牙洗脸。刚刚洗过脸,陈晓云正拿着脸盆牙刷等回房呢,瞥见对面走来一人,不禁回眸细看,竟是安林。她一时之间,高兴得脸红心跳,竟怔怔地不知所措。

  “晓云,你喜欢么?”他一只手从背后伸出一大束鲜花,送给她。此让她十分惊慌,一时手足无措。这么多年,安林还是第一个送花给她的男孩。见她如此惊慌,并没有伸手接花,连谢谢都不说,这显然是很不礼貌的,可安林能理解她,对此只是笑笑,又说:

  “我几天都没有见你,想过来看看。你不会介意吧?现在忙吗,能否出去走走,这里怪闷的?”

  “你怎么那么客气呢?”她半日才反应过来,忙把东西用左手拿着,空了右手,接过安林的鲜花,“真的很漂亮!谢谢!”说着她就拿进病房。安林也跟着她进来。

  陈晓云忙把花放到大哥床头柜上。安林与陈劲松本就认识,忙打招呼,客套一番。另外几位病人和他们的家属,看到如此,都只是友好地笑笑,默默地瞅着。陈晓云见他们都看着她,很不好意思,脸上忍不住绯红,忙对大哥说:

  “我出去一会儿啊!”大哥也高兴地点点头,看着陈晓云跟着安林走出病房。

  2

  他们俩不久就走出医院,陈晓云知道离此不远有座街心公园,园中有一座人工湖,她于是带着安林去那公园里,在小湖边找了张长石椅坐下,好和安林说说话儿。这张石长椅,在一棵底下,刚好树阴罩着它,不时吹来阵阵清凉的风,让两人忘了当时是炎热的夏天。

  陈晓云虽然心中一直都在想着安林,多么希望他也能喜欢自己;可临到他真有如此表示时,她又不知所措,还有些不敢相信。她心中还在犹豫:这难道可能是真的么?也许,他见我年幼无知,想哄着我玩玩。可她却缺少拒绝他的勇气,同时,她本就喜欢他啊,怎么可能因为怀疑就放弃这一大好机会呢?这时,她想到要争惜这一次机会,却忽然发现,自己在种情况下,居然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她多么希望能有人为自己出个主意,指点一下此时要如何行事才好。以前,沈新华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少,却从来不曾让她如此紧张与心慌;可今天,这又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如此呢?

  陈晓云虽然一直都在想着安林,心中希望他能够向她有所表示,但她一直又觉得此种希望十分的渺茫;故她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一旦他真的向她表示自己的真感情时,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让别人还以为陈晓云对安林没有什么好感。

  当她与安林单独相处,坐在小湖边的长椅子上时,这时她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不知该讲什么。

  安林刚开始,也十分的紧张,然当他在湖边的石长椅上坐下,——公园这时几乎没有人,除她与他而外;才逐渐冷静镇定下来,暗暗思忖一番,转过脸,对陈晓云说道:

  “晓云,我想和你交朋友,你看行么?” 安林一直说话都十分简捷,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直指主题;但此次,安林感情真挚,语意诚恳,没让她感到任何唐突,却令她很感动。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么?”她心如撞鹿,脸飞红霞。

  “我是说拍拖。”

  她点了点头。

  “你答应做我女友?”他非常兴奋,一下站起来,大声地喊,“太好了,太好了!”猛地又弯腰低头向她,抓住陈晓云的双手,深情地说,“你真的愿意?”

  陈晓云有些羞怯,忙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又说:

  “我没有那么说哦!”

  “可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拍拖?只有当你女友才可以么?”

  “当然!”对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感到很惊异。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行啊!”安林在兴奋中,尽管陈晓云有些犹豫,他仍旧满心高兴,相信她是喜欢他的,这就够了。他知道,第一次提出此类问题,能不被女孩断然拒绝,一半成功就轻易到手。他心情非常好,又不想谈话出现死机,忙打开其另一网页道:

  “你到南京这么久,有没有出去玩过?”

  “没有。”对此,陈晓云感到很不好意思,可又不愿撒谎,只好实话实说。陈晓云这样的出来打工的女孩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尽可能多攒点钱,别的一概不想,也没功夫思考,一般生活都十分的节俭,根本也没时间去四处游玩。可是,她却并不想让对方知道此。在外边这么久,她也知道,在一个地方,如果连那么有些什么名胜古迹,都没有去过,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此是很丢人的事。为此,她才感到不好意思。

  “现在时间还早,我看咱们去总统府逛逛,你看好吗?

  “不行,我哥怎么办?”

  “没关系啊,一会儿就回来啦。”

  陈晓云有些犹豫,一者自己想去玩,然想到大哥需要她照料,不能抛开他不管。但又想到,大哥午后,常要睡上几个小时,并且那时,也不会有什么事要她做,她可以利用那几个小时,出去玩,虽然那时,天气的确正热。于是就说:

  “这样,那就下午,好吗?”

  “好哇!说定了,下午一点钟,我准时到医院门口等你!”

  她点点头。两人这时又陷入沉默,尽在不言中。安林不想总是尴尬下去,就无话找话说,向陈晓云说起南京这六朝古都的历史,此地的一些风土人物。不知不觉,己经过去一个小时,陈晓云便向安林告辞,讲她该回医院照顾大哥。他也就同意了。他们约好下午相见,之后就走回医院门口才分开。

  3

  中午12:30,陈晓云在安排大哥睡午觉后,急急忙忙收拾好,又换了套最好的衣服,这才跑到医院门前糖水店里,要一杯奶茶,坐下,耐心等安林的到来。可是,她从那时开始,一直等到下午4:00钟,始终都不见他的影踪。她对此惊异不己。晚上,她多么希望能够看见他的身影,可是依然不见他的影子。

  次日,陈晓云眼巴巴等上一天,希望可以看见他,听听他如何解释第一次约会就放她鸽子,是何道理!当她很傻还是怎的?可是一连等了七天,直到她气也消了,恨也没有了,他还是没有出现。陈晓云一连七天,没有得到安林一点的消息,对此不免有些跷蹊,觉得安林怎么那么奇怪,不声不响,就不再与她联系,此与常理不合啊。虽然她很想打电话给他,可是想来想去,认为自己与他的恋情才刚开始,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不理她,她也就不好意思打电话过去置问他。也想过去单位找他,又怕遇上陈巧云她们,担心她们笑话自己,故此才什么也没做,只是白等。后来,她干脆放弃了此,相信他只不过友善地与她开个玩笑,又何必当真呢!于是,她也就不再怨他恨他,反而决定把他永远忘记。

  为了他,她却偷偷去他们曾坐过的石长椅上哭泣过两次,现在觉得,不必再对他抱任何希望,他对她是没有真心可言。

  陈劲松觉得身体完全康复,计划几天后出院。

  这段时间,沈新华到是过来两次,陈晓云因为心里不快,陪他上街走走逛逛,也是怏怏不乐的样子。自从安林那次约会后第三天,沈新华第一次过去,就感觉到她的变化。他虽是感觉迟钝,但从诸多言情武打小说中,了解了一点女孩子的心理,知道一个女孩子,只有在移情别恋后,见到旧情人,才会那么执拗怪僻、性情恶劣。他从一种直觉觉察,陈晓云己经移情别恋。想到此,别提有多烦恼。可是,他知道这绝不可以在她面前表示出来,否则,她对他只会更加厌恶,甚至于产生憎恨,不会有别的。

  于是,第五六两天晚上,他没有上班,却跑到那家医院门口一家糖水店里躲藏,看能否发现,到底是谁在与陈晓云约会。可两个晚上,他都徒劳无功。她不是没出来过,却只是自己一个人,来买点日用品,并且不久又回了医院。沈新华对此百思不解:既然她没有与别的男孩子拍拖,可能就没有移情别恋,那她因何会愁眉不展呢?

  “哦,对了,她可能是忧心找工作的事情。一定是的。听说过几天她大哥陈劲松就要出院,显而易见,她如今要开始考虑此。那时,她要么回家,要么就必须在此找份工作,这当然会让她心有不安,所以不开心。”想到此,他大大舒了一口气。

  “我一定要告诉她,好让她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会帮助她,不让她受苦;找工作,可以慢慢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于是,沈新华下定决心,决心向陈晓云说清楚此,好叫她放心。第七天晚上,他正好不用加班,就过去找她,约她到外边街边走走,好对她讲这件事。当他正与她在街上漫步,仍在考虑如何讲才好时,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说:

  “晓云,你这一向,好像很不开心,有什么事么?”

  “没有啊!”她好像很诧异他会如此问。

  “你大哥身体己经康复,就快要出院了,按理,你应该高兴才对,可你却似乎很不开心。是不是担心找工作的事?”

  她这时,虽然说想忘记安林,可仍然忍不住不想他,因此她对自己是又气又恨。听沈新华这么一说,才想到工作问题。她先摇了摇头,又想到这可是自己的秘密,怎么能让他人知道,更何况是沈新华,就忙点了点头。

  见她点了头,沈新华高兴起来,不再担心她移情别恋,微笑着说:

  “晓云,这你就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即使你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会照顾帮助你。”

  “真的要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能够照料好自己。”她怕两人间的误会要加深,补充说,“新华,我以前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呀,现在也还只是一般朋友,至于以后,——”

  “晓云,你不用多心,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沈新华打断她的话,为自己辩解。

  陈晓云笑笑,什么也不说。继续沿街向前蹓跶,转过两个街角,眼看就要到陈劲松所在的医院,陈晓云就说,天气不早了,新华你还是回去吧,他于是就告别了她,见她进了医院,这才去赶公交回工厂。

  4

  次日上午,医生为陈劲松做了检查,认为其己完全康复,可以出院。陈劲松也觉身体完全康复,打电话给桩机老板,跟其讲好次日过来,为自己办理离院手续。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医院,陈晓云等了七八天,都没有再见到安林,理所当然地以为,安林在跟她开玩笑,想到此,只觉心好痛,又恨起安林。这时,陈劲松也感觉很好,起来穿好衣服,把一应物件搜集整理好,放在一边,请旁边的病人家属照看一下,他叫上妹妹,带他去外面散散心。

  陈晓云老早就听说南京的中山陵十分壮观,很想去看看,可惜一直都没机会,此次正好,就带上大哥,一同上中山陵玩耍。陈劲松病后,体力未曾恢复,所以他们就只在山脚下走走看看,找个安静的所在,休息片刻。陈晓云这时,却在想:“哥哥明天出院,我将何去何从呢?还是先回家看看妈妈也好,歇息段时间,工作以后再说吧!”

  陈劲松这时也问妹妹有何打算,她就说:

  “先回家去看看吧!”

  史妹俩一个下午,就泡在中山陵那里。快到黄昏,他们才回来。刚到医院门口,正碰上沈新华在那等他们。沈新华见到他,忙笑着上前打招呼道:

  “劲松哥,现在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吧!今天我来,是想请你和晓云吃餐饭,现在你就要出院了,所以,……”沈新华一激动,就不知说什么好,尽管他准备了半天台词,到头来还是说得语无伦次,又被陈劲松打断,

  “新华,不用那么客气,你能来看我,我己经很高兴啦。在这打工挣点钱不容易。……”陈劲松啰嗦唠叨不停,陈晓云也推辞,但沈新华执意要请,他们只好跟他进了一家大排档。

  沈新华为他们炒上五个菜,一个汤,三支啤酒。等菜上桌,汤到位,酒拿来,他就与陈劲松各喝了一瓶多,陈晓云仅只陪他们喝了一杯,就叫饭来吃。

  吃过饭,陈劲松借口累,先自回了医院,这边沈新华就与陈晓云一起去散步。这时华灯初上,夜色渐合。他们还没有走过一条街,沈新华忽见从对面的公交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老远就叫着陈晓云的名字。沈新华当时以为那或许是陈晓云的老同事,转过脸问陈晓云:

  “那边是不是你的一位旧同事呢?”

  陈晓云听他如此说,很奇怪,转脸细瞅,才发现安林己到她身边。她一时有些喜出望外,虽然,自己都己下死决心,要永远把安林忘记,可一旦他到面前,她心里又只有快乐,对他的怨情此时早就烟消云散。可是,她一时又不好说什么,再者,沈新华还在身边呢,她不能表现得太亲热,于是,不冷不热与安林打个招呼,

  “咦,真巧,又见面了!去哪玩来?”

  “我这次是专门来向你道歉,上次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后有机会,我会把一切原因都告诉你!”

  “上次什么事?”一边的沈新华见安林对陈晓云那么亲热,很不高兴,又不好意思发火,听他如此一说,忙警惕地问。

  “没什么。”陈晓云急插说道。“哦,还没有为你俩介绍呢;这位是我朋友安琪的哥哥安林,”她用手指着安林说道,“这是我老乡,沈新华。”安林听她如此一说,忙伸出手,沈新华虽不愿意,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与他握手,还要强迫自己笑笑。

  陈晓云见沈新华十分不快的样子,很觉难堪,安林看她如此,也明白了,就向他们告辞。他刚转身离开,陈晓云忽地想起她明天要回家,也该向陈巧云与张改妮打个招呼,于是叫住安林,她快步走到他身边,说道:

  “安林,不好意思,麻烦你告诉陈巧云她们一声,就说我大哥明天出院回望江,我跟他一起回家,准备暂时在家里呆段时间,以后,再说找工作的事。”

  “你明天要回家?”安林没想到此,颇感意外,思忖片刻,才说,“是不是因为担心找不到工作?别见外,先去我那儿工作段时间,不好么?”

  她这时,还在犹豫,心想:

  “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多天,为何一点音讯都不给我呢?我也没有原谅他!现在,还不能肯定,他心中是否真的有我呢!如果他心中没我,那我去他那边工作干嘛呢!可是,也许他真的爱我?……”她心中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左右摇摆,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想回家,原也是担心一时找不到工作,并且此次正好陪大哥回去,另外出来半年,也想回家看看妈妈;但现在安林一说,她当然就有留下来的意思,可又犹豫不决。

  沈新华在一边等的不耐烦,也走过来,又不说话,只是静静呆在一边。安林早就见沈新华满面的不快,人也高大强壮,面相又凶恶,心中虽不惧,却不想惹得陈晓云难堪,于是便说: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走了。”他冲一边的沈新华笑笑,转身离开。

  等安林去得远了,沈新华这才问:“怎么回事?”

  “他叫我上他们健身中心去工作;只是我想回家去看看,所以他叫我先考虑一下。”陈晓云怕他误会,就讲道。

  “哦,对了,陈巧云、张改妮她们在他那边吧?”

  “是啊。”

  他没话说了。心里想阻止她去,可也希望她在这儿呆下来,所以,左右为难。

  沈新华不希望陈晓云离开,却也不想她去情敌安林的健身中心工作。他从陈晓云看安林的眼神,与安林对她说话的语气中感觉到,他们彼此都很有好感。他可不希望自己与陈晓云的恋情,会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然要留住她,就必须为她找份工作,他沈新华有这能力么?老实说,他没有。但他宁愿陈晓云回家去呆段时间,也好似去安林的单位。所以,犹豫片刻后,他果断地说:

  “晓云,其实呢,回家去看看也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出来打工。”

  陈晓云只是低头走路,一声也不吭。她思绪混乱,不知道是如前所想,回家去;还是真的去安林的保健运动中心,工作一段时间后再说别的。

  陈晓云仍然继续陪着沈新华,在街上闲逛。她却心事重重,一句话也不说。这边,沈新华更没有什么话好说,两个人默默无言,走了一会,于是他就把她送回医院,自己则回工厂。

  5

  当晚,陈晓云又只能坐一个晚上,也苦恼了一个晚上。她有时想回家去看看,有时又想留在南京。她现在相信安林是因为有事,所以才没有来找她。为此,既然他很在乎她,甚至可说喜欢她,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他的好意,去那儿工作呢?

  在这时,她的确没有想到要在乎沈新华的感受。她认为,既然他没有能力帮她找份好工作,她就有权力,接受来自另一个朋友的帮助。再者,最主要的,是她也喜欢安林。

  然而,一个晚上,在迷迷糊糊中,她左思右想,总是下不了决心:是走还是留?后来,在迷迷糊糊中也睡着了。

  次日早上,她醒来后,见大哥己经醒来,于是,他们就洗脸刷牙,收拾东西,并等待桩机老板的到来。上午,桩机老板过来,他就带着陈劲松兄妹去与院方结清账目。等到一切手续办好,桩机老板也就告辞回芜湖。这边,陈劲松与妹妹也带上行李,将去南京市长途汽车站,准备坐车回家。

  正当他们往外走时,遇上来为他们送行的陈巧云与张改妮,她们昨晚听安林说了此,故此一早赶来。陈巧云见到陈晓云,辟头就问:

  “晓云,大哥出院,准备回家,你怎么样,是回家,还是留在这?”

  “想回家去看看。”

  “哎呀!干吗现在回家呢!还是去我们那吧。说真的,在那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挺舒服的,还有安林哥罩着我们,为什么不过去呢?”

  “喂,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沈新华也到达。走上前去,过来从陈劲松手上接过提包,一边问他们:

  “劲松哥,你们是坐江轮或者汽车,还是坐火车到安庆再转车呢?”

  “坐汽车吧。要快些。”

  因为东西太多,于是沈新华就叫了辆的士,把东西什么堆在车后,刚好放下。这时,见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陈巧云张改妮就告别而去。沈新华仍然决定把他们送到长途车站。

  陈劲松兄妹与沈新华一道打的,不久抵达南京市长途汽车站。发现早班车己发,不过,半小时后还有一班,他们先打了票,在候车室里等着。眼看着离开车时间还有五分钟,陈晓云心想:

  “安林看来不会来了。他对我,本就没有多少好感。不过,说真的,这个人也不坏,居然肯为巧云她俩找工作。算了,还是把他忘了吧。”

  远远地她发现安林匆匆赶来,见到她,气喘吁吁地说:

  “不好意思,起晚了点,去你们医院时,才发现己走了。又不知道你们怎么走,想到陈巧云她们是你朋友,也许知道此,于是又回头去问她们,刚好碰上她们送你后回到宿舍,这才知道你们会在长途车站,就匆匆赶来,幸好还在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安林这才松了口气,之后又说,“还是留下吧。去我们那儿,不好么?”

  见到安林出现,陈晓云心里很激动,高兴异常。

  陈晓云见安林来送她,又见他那么恳切地请她留下,心中真想留下来,不过后来一想,自己出来也有半年时光,还是回家去看看妈妈,住上几个星期再回来,于是就说:

  “我早就想回家去看看,这次,正好与大哥一起走。不过,以后,我还是会过来,说不定到时还要麻烦你找工作呢!”

  安林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好勉强,只能随她。这时,他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给陈晓云,告诉她以后有事时,尽可以找他,他随时愿为她效力。接着又问了陈晓云家的电话号码,这时,己到发车时间。一边早就气不忿的沈新华催促着:

  “时间到了,你看他们都在上车呢。”

  陈晓云与陈劲松匆忙辞别两人,提着东西上车。这边,沈新华见车子去得远了,回头见安林犹然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就走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威胁说:

  “喂,我说安林,不是我欺侮你,我可告诉你,陈晓云和我都有十几年的交情,你可别想来乱搅和!”一边居高临下,耀武扬威向他显示自己强壮的体魄。

  “是啊!我是在追陈晓云!”安林傲然地看看沈新华,“怎么,你怕了?——没信心干脆弃权。”

  一句话说得沈新华无言以对,气咻咻的如同一只被惹恼了的猎狗,好想凶狠地向安林扑去,忍了半天,才狠狠地说:“别让我见到你和她在一起!”

  “这是我与她的权力,你无权过问。”安林争锋相对地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此却让沈新华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他原以为自己高大强壮,安林身材比他矮,体质瘦弱,文质彬彬,吓吓他也许就能让安林甩手,不敢再跟他抢陈晓云;没想到,安林居然根本不吃这套。一时之间,他真的无计可施。当然,他虽然粗鲁,可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此种情况下,断然没有与他打架的道理,但除此还能如何呢?

  安林见沈新华只是气呼呼地瞪着他,便淡淡一笑,“没事吧!我可走了!再见。”说罢,潇洒转身走开。沈新华也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回厂。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0:02:42

第九章 美丽序幕


安琪在大一时偶然邂逅余义成,她自己都觉得惊奇。安琪相信自己不会爱上他,因为她对约翰是一往情深;但她又何尝料到,余义成对她却是一见钟情,从认识开始就对她实行死缠烂打之策略,天天去“天使风味餐厅”等她,打电话去宿舍找她,选修了她主修的课目,好与她坐在一起,虽然每次都生气约翰要当电灯泡。安琪虽然觉得余义成很搞笑,却也并不怎么计厌他,她觉得他的确很有学问与见识,虽然为人比较幼稚,社会阅历浅薄。

  约翰也是常伴安琪左右。这时,就难免会与余义成有冲突。约翰心中,觉得安琪是他理想中的恋人,长得很美,才华横溢,性格温柔娴淑,品行端正,特别是她说话的嗓音,永远那么轻柔,如和风轻拂,如朝阳初升,此都让他十分的爱慕。

  约翰想不到,在他与安琪的相恋中,半路杀出位程咬金,他虽然性情柔顺,依然免不了心头火起,对自己说:

  “我绝对不能让他把安琪夺走!”

  二

  陈晓云回家后,妈妈见到她很高兴,少不得去镇上买点好菜,好好地慰劳一下兄妹俩。第三天,商胜霞听说陈晓云回了家,过来看她。商胜霞说她正在县城电脑培训中心学习文件处理,准备将来出门去找个文员的工作。在她的劝

  告下,陈晓云又去学习中级,花上五个月时间才毕业。在这么长时间内,由于多数朋友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在家里,她感到闷得很,幸好商胜霞陪她在县城学电脑,也让她不再感到无聊。

  就在她回家的当晚,沈新华就打电话过来,少不得跟他说上几句。但当时,她还不想打电话给安林。在到县城学电脑的当天,陈晓云就给安林打电话,他接到电话后,非常高兴,但还是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打电话给他,是不是把他给忘了;之后,在知道培训班她宿舍的电话号码后,他就说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打电话。从此之后,他真的每天都给陈晓云打电话,五个月几乎天天她都能接到安林的电话。有时,如果正好她回家,安林就打电话到陈晓云家去。如今,每天,接电话几乎成了她一天中的大事,如果那天没有准时接到电话,她会非常不舒服,似乎当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有做一样。而在这五个月中,沈新华只是每个星期打两次电话给她。如今,她接到沈新华的电话就觉得无话可说,但若听到是安林的成熟温柔的男中音,陈晓云从心的深处升起一股情感的暖流,浑身舒垣无比。所以她每天都在期待听到安林的声音。

  说真的,以前,与沈新华在一起时,每次,听他讲话,说不上十句,就没有了话题,常常只能干巴巴地坐着,如果陈晓云找不到话题,就只能如两个傻瓜般呆着。如今,想不到,安林每次找电话给她,都有数不尽的心里话要讲,彼此的话匣子一打开,简直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有时,陈晓云不是因为安林言辞之精美而沉迷,乃是由于他的声音充满慈爱,让她心动神弛。她现在相信,自己的确爱上了安林,这个她与他实际上相处不到半个月的男孩。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0:09:48

第十章 崇洋媚外


1

  大二上学期阳历十月份的一个晚上,约翰去找安琪,当他又在女生公寓楼下,遇上前来邀约安琪的余义成后,他便心平气和满面笑容地走过去,对余义成说道:

  “hello!你好,未来的总理先生!”说着,友好地伸出手去,想与余义成握手。谁想得到,余义成一见到他就有火,心中暗骂:

  “希腊洋鬼子,一百年前八国联军进北京,你们没来抢宝贝,今天到来了,要抢我的心上人!我绝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余义成还是不愧为有政客气质与胸襟,虽对约翰恨得咬牙切齿,仍能和颜悦色,淡淡微笑说:

  “你好!怎么没去看电影呢?”

  “哦——,我正在等安琪她们一起去看呢!”

  纵有外交家的气魄,此时也再难容忍,余义成终于忍不住反驳,

  “不会吧。安琪明明答应了我,一起去看的。你在做梦吧。”

  约翰一直以来就对余义成有气,他早就想惩罚一下余义成,如今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他强压怒火,平心静气地对余义成笑笑,“OK!

  你去约她吧。我想她不会跟你去的。”说完就十分礼貌地退到公寓楼门的另一边,还不怀好意地对余义成笑笑,一边拿出部手机,播通一个号码,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余义成见约翰如此,心想他难道叫人来打我么?不过,他可不怕,还很高兴,觉得这是中西情场上对决的一次胜利。这时,让他望眼欲穿的人终于登场,还带着另一个女孩子,忙迎上前打招呼道:

  “安琪,时间快到了,咱们走吧。”

  可是让余义成吃惊地发现,安琪她们俩却对他听若无闻的样子,并停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笑道:

  “你什么时候去学会了哑语,余义成?是不是请我们看电影去哟?”

  余义成心中觉得蹊跷,想我没有打什么哑语啊,这么大声还听不见,真见鬼!于是又大声说:

  “是请你们看电影。快走吧,要开场啦。”

  “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不说话?”没想到,安琪她们俩不但不走,只顾惊奇地盯着他看,如同看一个希奇的怪兽。半天,安琪地看看表说;

  “余义成,什么意思嘛?现在电影都快开场了,要不要去看呀?老是不说话,开玩笑也开够了吧。”

  “我没开玩笑啊!余义成急得满头大汗,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事?自己这么大声说话,她们俩似乎一点也听不到,看两人的样子,一点也不似拿他取笑消遣。为什么她们总说他在装哑?真奇怪啊。他想,也许,安琪早约好了约翰,现在见到他,不好意思赶走他,于是用此来气走他。于是他就学好,一声不响,只是微笑着指指电影方向,对两人点点头。

  “哦——,我明白了,他定是唱卡拉OK失声了。”旁边那女孩子聪明地解释。余义成忙对她感激地点头。

  “早说呀。好了,走吧。”

  “hello!两位小姐,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么?”这时早站在一边偷偷乐着的约翰笑看着这场小闹剧,此时趁机上前与她们找招呼。

  “好啊,今天余大少请我们看电影,你也一起去吧。——他不会介意的,是吧?”

  “喂,我不欢迎他!”余义成刚才一肚子气,这时忍无可忍,便大叫起来说。可是,安琪与刘丽,没一点反应,约翰却听见了,附到余义成耳边悄悄说:

  “我脸皮很厚,你不欢迎也没关系!”

  气得余义成直哼哼,恨不能打他。可他却开始感到特别奇怪,安琪她们对他听而无闻,约翰却听得那么清楚,这真是见鬼了。难道这是在做梦?于是,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只听“啪”一声,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痛,不像是梦。却把安琪她们吓一跳,转过脸来,惊奇地问:

  “余义成,你怎么了嘛?吓人一跳!”

  余义成相信这不是梦,忙赔笑说是打蚊子。可安琪她们又一句也听不见,又说他打哑语,不理他。约翰却在一边说:

  “他说打蚊子呢。”

  “‘盗版周恩来’就是古里古怪的,怎么老是装哑?也许他是陪厉敏唱歌唱哑了嗓子吧?”一边的刘丽有些好奇地对安琪耳语着。

  “你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怪人。”

  这边,余义成觉得蹊跷万分,心中一直认为:安琪她们不喜欢他,想气走他,所以,才那么奇怪地装聋听不见他说话;否则如何解释:她明明听得见约翰的声音,约翰不是也明明听到我的声音么?

  “好,你们想赶走我,和这洋鬼子寻开心,门都没有。不是希望我装哑么,我就装哑给你们看。”于是他一声不再吭,听安琪、刘丽与约翰说说笑笑,他只是不声不响地闷闷不乐。安琪她们也不想理他。

  2

  到了电影院门前,余义成忙拿出三张票,只是向约翰扬扬,也不说什么,意思是没有他的份。约翰只是对他笑笑,也不说什么,拉起安琪手就说:

  “电影己经开场了,咱们快进去吧。”边从怀中掏出四张票,对余义成说,“不用客气,一起进去看吧。”说完就走向的检票口,跟着安琪她们也走了进去。见余义成还在外面,安琪就说,她们先进去,在里面等他,之后,三人就进去。

  “不用你请,我有票。”孙文国边说边把自己的三张票递交给门口的检票员。这时,安琪她们己经走进了电影院。检票员接过余义成的票,正想撕断给他,发现似乎有些不一样,便举到眼前细看,居然是去年某天的,就笑笑说:

  “开什么玩笑!这是三张过期票。”说着,就把它送还余义成手中,边摇头与别的检票员说,“一张电影票不过才十元,何必搞这种小伎俩!他用去年的电影票来看电影,多搞笑。”

  余义成听他如此说,心中一愣,嘀咕道:“明明今天黄昏才买的,怎么会是去年的呢?”忙接过来细瞧,还真是去年的,他奇怪之极。想着今天尽遇上怪事。于是,一气之下,回身就去找售票员。没想到,电影刚开场,那位女孩子就与她男友一起也进了电影院。因为今晚是放影好莱坞大片《泰坦尼克号》,校内几乎所有情人——公开与秘密的,均偕手进了影院。余义成气得没办法,只得又回到门前,他真想大骂一场,又担心此有失其身份。于是强压下心头怨愤,见此时电影剧院进出口,除两名检票员,没别人,趁机走上前,拿出两张百元大钞票,给检票员一人一张,一言不发,畅通无阻地走进影院。两位检票员落得一声不响,急忙收起钞票不提。

  余义成又气又急,想着下次买票,一定要看清楚它是否当日的。他怎么会想到,售票员小姐如此狡猾耍诈,明天一定找她好好地问清楚不可。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安琪她们。电影己经开场,富小姐与穷公子先后粉墨登场。大家正津津有味地细赏这一年好莱坞当红大片。余义成仔细地寻找安琪,从后座找到前排,然当晚人实在太多,走道上都站满了人,他的走动让大家气愤,最后,他没有找到安琪,却被人从电影院撵了出来。余义成气得没法,只好闷闷不乐,回宿舍睡觉。

  次日,当孙文国再见到安琪时,他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并非故意要装哑时,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并说,如果他不愿意与她作朋友,又何必如此呢?弄得孙文国十分难堪。说真的,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怪事发生。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0:16:41

第十一章再到南京

  
  1

  这年阳历十一月,陈晓云终于学完电脑中级内容,知道用五笔打字,简单扼要的系统操作,一般的文件处理功能,认为基本上足用,就不再学了,告辞仍旧在那学习的商胜霞,回家收拾好行李,对母亲与哥嫂说,要再往南京找工作去。亲人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叫她在外边工作要小心,于是陈晓云这次就一个人再闯南京。不过,在离开家的前晚,安林找电话过来时,她忙把此告诉他,安林说到时他会去车站接她。故当她到南京时,他正在车站门口等她,安林直接把她带往陈巧云她们的宿舍。

  陈晓云到南京时,己是下午时分,陈巧云她们正好上中班,所以宿舍里没有人。安林只好对陈晓云说;

  “今晚,你只有先与她们一起将就一晚,等明天报名后,再正式安排房间与你吧。好吗?”见陈晓云点了点头,“现在,你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我再过来,带你出去吃饭,行吗?”

  陈晓云很感动,深情地看着安林,说:

  “安林,谢谢你的好意!”

  安林一直很开心,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摇摇头说:

  “你再别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为你做这点小事,难道不是我应该的么!”

  陈晓云很不好意思,这时也只能一笑了之。安林因为有事,告辞而去。她于是在陈巧云的床上荷衣躺了片刻。黄昏时分,安林回来,对陈晓云说:

  “不介意我请几位朋友,还有我妹妹,一起去吃饭吧?”

  陈晓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羞怯地讲:她怎么会呢,害他破费,她正不好意思呢。安林也不好再说什么,掏出手机瞧了一眼,

  “哇,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就走过去如何?那儿离此并不太远。”

  “好啊,我正想看看南京的夜色呢!”

  现在虽是秋天,还好天气并不冷。安林与陈晓云一起,沿着街道向约定的酒楼走去。安林这时若有所思地说:

  “嗯,晓云,上次那件事,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哦——算了吧,反正都过去了,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事才如此。”

  “不行,我一定要说清楚。本来我早就想说,只是怕电话里讲不清楚,所以一直都不曾说。其实是这么回事:

  “那天我约你下午一点见面,当时,因为我老爸还在我那没回家,所以中午就回了趟出租屋。当时,我爸就对我说,打算过一二天就回家,正这么说呢,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姑妈打过来的,说我老奶奶当天上午,在从姑夫村回我村的路上,不幸从一道高高的塘坝上摔下,到有人发现时,老人己经不行了,于是,她急忙找电话给我,叫我老爸赶紧回家去为老人操办后事。”

  “当时,我本来想过来向你说明白,可当时,要赶汽车,没时间过去;想打电话吧,你那儿又没有电话。所以当时就没有告诉你情况,——很抱歉,当时一定让你等了好长时间。到家后,奶奶己经过世。本来,因为老爸医病,才让姑妈接老人过去住,谁想到会如此!”说到此,安林悲伤地转过脸去,陈晓云瞧见他眼眶噙满泪水,她很感动。

  “于是,就在亲戚四邻的帮助下,为奶奶操办丧事,也没有心情与时间想这些。直到第五天,一切都摆平,这时,想叫妹妹去找你,为我解释此,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讲清楚最好;为此,我回南京后,忙匆匆去找你,却看见你与朋友在一起,也因此而没能细说详谈,故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才能放下心来。”安林停顿片刻,稍事休息,又说:

  “你能原谅我吧?”

  “看你说的,难道我是不通情理的女孩子么?”陈晓云微笑着问。当初,她的确对安林有过些想法,但自从再次与之见面,她就相信了他;何况这段时间,他对她如此关心,又帮其找工作,她还会怀疑他么?

  安林今天一直都很兴奋,听见陈晓云如此一说,心里别提多快活。这时,他们己经到了约定的吃饭地点中兴大酒店,于是走进去,拣了张安静角落的桌子坐下,等安林的朋友尤文彬夫妇与他妹妹。

  没多久,安琪也过来了。见到陈晓云,安琪并没有感到惊异,倒是十分高兴,坐到她身边问长问短,比几十年的老朋友相见更亲热。这边,安林见妹妹那么喜欢陈晓云,心里也十分高兴。

  正这会儿,尤文彬与太太薛林香到达。见到他们在门口东张西望,安林忙过去招呼,把他们带过来。安琪和陈晓云也忙站起来与他们打招呼,一起坐下。一边安林又收了尤文彬夫妇送给安琪的生日蛋糕,一面忙向他们道歉说,本来只想请他们吃餐便饭,怕没时间,只好找个借口,却不想要他们破费。尤文彬夫妇对此也只好一笑置之。

  尤文彬与安林的关系特好,情如兄弟,正为此,安林才敢于在陈晓云面前夸口,说就是介绍十个人过去工作都可以。尤文彬上次就认识了陈晓云,从安林看她的眼神,对她的神情,他便明白了一切,心里暗暗佩服安林果然眼光独到,同时对陈晓云也是另眼相看,当然不会对她有些微戏耍之意。今天,安林只说是为妹妹过生日,故此才请到他们夫妇吃饭,到酒楼后,尤文彬才知道原来另有所求。

  在桌上,薛林香正好与陈晓云坐在一起,交谈起来到十分投缘。安琪也很喜欢说话,她们三个女人,嘻嘻哈哈说不停。另外一边尤文彬与安林,时而聊聊福彩、足彩、香港人的赛马,间或说说股市的风起云涌,一边漫不经心喝完了一打啤酒。饭罢,尤氏夫妇兴尽而返。但为陈晓云找工作的事,安林在席间却不曾说半句。

  送走尤文彬夫妇,安林也买了单,与陈晓云与妹妹一起离开。安林因喝点酒,有点发烧,一时想进妹妹的大学去逛逛,与陈晓云一道,送安琪回校,顺便看看她们的大学。安林一个晚上都兴奋异常。他们一路蹓跶过去,沿路说些闲话,一小时后才到。

  看到安琪的大学后,他们一起进校园走了一遭,见到那些巍然屹立的教学楼,图书馆,校内医院、电影院,舞厅,六个饭厅,一个占地宽广的大型运动场,多个篮球场,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等等无一不叫他们惊叹。说真的,安林虽然能当上恒康保健运动中心的主管,却也如陈晓云一样,从来都没有进过大学校园,今晚还是第一次呢。所以他们两个,就如农民头次进城一样,对什么都感到新鲜,特别是大学那种小而完备、自成一体的格局,更叫他们诧异。安林心想着,难怪那些大学生走上社会,总让人有种感觉,他们总是那么清尘脱俗,想不到大学校园,果然都是些世外桃源!

  眼看时间不早,安林忙与陈晓云一道,向妹妹告辞,出校就打的,前往陈巧云她们的宿舍。到时,她们还没有下中班呢;安林见时间很晚,让陈晓云明天去单位报到,不再说什么就告辞而去。

  晚上回到出租屋,安林就给尤文彬打个电话,请他为陈晓云安排个职位。尤文彬满口答应,并允诺等到她满适用期,安排其当一个部门的领班。安林忙说多谢彬哥关照,小弟真是感激不尽。尤文彬忙说,咱们兄弟又不是外人,还客气什么。

  晚上,陈晓云就在陈巧云的床上睡下。迷迷糊糊刚睡着,猛听到吵闹声,想看看是啥回事,就是睁不开眼。这时,她感到耳边似乎有一只虫子在爬动,奇痒难熬,忙一把抓紧,用力睁开眼,听得“哄”地大笑声,看时却是陈巧云她们回来了,正在她身边逗她呢。她忙揉揉双眼,坐起来,边笑说:

  “下班了,巧云姐?”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见她醒来,巧云笑着抱歉道。陈晓云于是坐起身,与同室的另几个女孩子打个招呼,又问陈巧云与张改妮,“怎么,刚下班?我都睡糊涂了!”她不好意思,只是傻笑。

  “怎么现在才过来呢?也不打个电话,要不,我俩就去接你啦。”看她睡意朦胧,陈巧云忙接说,“你还是先睡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反正现在又在一起了,有的是时间。”不由分说把陈晓云按倒在床上,一边把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陈晓云坐了半天汽车,真的很累,也就顺从地躺下睡觉。陈巧云洗澡后,却睡了一个同事的床铺。那同事是南京人,只是偶尔中班加班时,才在此睡,今天没加班,所以她回了家。

  2

  次日,陈晓云八点钟醒来,见陈巧云她们睡得正香,不忍心搅挠了她们的春梦,于是悄悄地穿好衣服,在卫生间水龙头上洗脸刷牙,再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站到外面走廊上看看太阳。眼下快到阳历十二月,天气开始冷起来,早上人起来,己经能深切体会到初冬的冷意。

  “晓云,起来了!”

  “安林,这么早就过来了!昨晚没喝多吧?”站了没多久,正看朝阳的陈晓云听到安林的声意,忙转身笑着问候。

  “你不也是!”他讨人喜欢地笑笑,来邀请她一起去用早点,走到街上,才向陈晓云解释说,“我们保健中心,实行两班制,早、中班。一般早班工作时间为:上午九点至下午六点,中班从下午四点至凌晨一点,中间多一个小时,是进餐时间;而且如果情况特殊,中班还有可能会加班,此时间当另计加班费。一般,经理,经理助理,副经理,主管等,只上早班;但副经理与主管,必须轮换值勤上中班,此当然又另计工资。”他又笑笑,“不管怎么说,在这工作,对这些先有个了解,要好点。过一下,吃过早餐,我带你去报到吧。”

  “嗯。”陈晓云点点头。他们吃罢早点,安林带她去单位见经理尤文彬,见面己毕,她就填写好一份合同。尤文彬边和蔼地笑着说:

  “陈晓云,你呢新来,做事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问那些老员工,她们会指导你如何做。另外呢,每位新到员工,都有二个月适用期,这期间,你就先跟你老乡陈巧云她们,等过了适用期,按你的能力重新安排工作。好吧,我还有事,你跟安林去吧,他会安排的。”说罢笑笑。

  “谢谢尤经理。”陈晓云忙离开经理办公室,心里也很高兴。在外面,见到安林,就说己经见过经理,安排在陈巧云她们一块,又把尤文彬的话对安林复叙一遍,他听后很高兴。于是安林把台球室领班之一甘水凤叫来,对她说,这位陈晓云刚来,让给安排一下宿舍,别的以后再说。不过,安林还是趁陈晓云不注意时,对甘水凤说,这位是我的女友,请你帮忙照顾一下,算是给个人情。甘水凤听说此,淡淡一笑答复,林哥的女友,当然要照顾。安林把陈晓云交

  给甘水凤,自己去工作。甘水凤因为陈巧云所在宿舍有张空床,让陈晓云住在那儿。之后,又吩咐陈晓云随她去领工作服,并叫她次日再去上班,当天先休息一下。总之,甘水凤给陈晓云的第一印象很好,对她就如同待自己的妹妹般。可陈晓云如果知道,甘水凤一直以来,对安林有很深的感情,一定会对此感到诧异。安林对这女人没有好感,只是出于工作需要,才不得不与她打交道而己。尽管甘水凤是一个聪明女人,可是恋爱蒙敝了她的心智,看不到安林对她的讨厌,常常在工作中,只要安林偶尔对她笑笑,她都会相信那是他在挑逗,正希望讨她的欢心呢!再者,恋爱中的女人,有几个能有理智呢?但陈晓云的出现,让甘水凤不得不放弃此想法。

  陈晓云于是开始在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工作。

  陈晓云所在的这家恒康运动保健中心,面积较大,服务也全面,经营项目很齐备,包括健身房,台球室,麻将室,乒乓球室,歌舞厅,桑拿浴室,可以锻炼,或享受按摩、敲背与修脚等服务。陈晓云听说,这家保健运动中心老板,在南京拥有三家此类分店。单就这家的规模而言,就很不小,里面约有100名小姐,20名男仔。陈晓云与陈巧云她们给安排在台球室,工作是帮助来此消遣的客人记分,并监督非君子者的类同盗窃行为发生。

  刚开始,陈晓云虽然什么都不会,一点也不懂打台球如何记分,幸好陈巧云她们己经来了五个多月,对此早己熟练,在她们的悉心指导下,陈晓云学得很快。只是,她还是不习惯于被人呼来唤去,认为这样好像给人当仆人。后来一想,别人做得好,她也就应该做好。二个月后,她基本上习惯了这种生活,对工作也熟悉起来,开始做得很好。

  陈晓云与陈巧云等上班中,偶尔没有客人时,她们喜欢呆在一起说说话。然而单位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得无故耍笑,否则轻者扣钱,重者炒掉。对此,她们的领班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是,甘水凤一连好几次看见陈晓云她们违犯公司规定,她只是和颜悦色地劝告,事后,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因此,一起工作的姐妹们,都说,还是陈晓云的男朋友好,换了是她们,己经被炒好几次了。正为此,陈晓云对甘水凤很有好感,也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子。也因为这些事,才让陈晓云与甘水凤作了朋友。

  这么长时间,安林有时间,就会找机会约陈晓云出来,上街去逛逛,或者叫上妹妹,三人一起吃饭。陈晓云对安林本就很有好感,如今相处日久,两人之间的感情,发展得很快。安林开始计划,是否可能在年底就与陈晓云结婚。

  至于沈新华,他在被陈晓云明白无误地坚决拒绝后,伤心欲绝。这时,张改妮趁机对他投怀送抱,安慰了他那颗受伤的心,他这时连想拒绝张改妮的好意的勇气,都己失去。于是,在陈晓云再去南京的那个冬季,沈新华离开了南京,不过,不是单独一人,还带着张改妮。回到望江后,他们在春节期间结了婚。次年,两人没有再外出打工,而是在望江县城县委大街上,租下间店面,开起家海尔彩电专营店。没多久,张改妮又为丈夫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夫妻生活得十分美满。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0:48:10

随着一声『财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

第十二章英雄/傻瓜?

  
  一

  1

  大二下学期的六月份,一天下午下课后,孙文国去“天使风味餐厅”吃饭。半路上,却遇见厉敏。厉敏很高兴,她有好长时间又没有见他。厉敏自从听说心上人余义成己经移情别恋,原本不太在乎的他,一下子在她心中加重了份量,她再次打定主意,要把余义成从安琪身边夺过来。孙文国见到厉敏,忙笑说,好长时间不见,去哪呢?厉敏就说:

  “义成,今天,我姑妈他们被人请去吃饭,只有我一个人在,我就想,不如我去买点菜,亲自下厨,请你吃饭,好不好?”她可爱妩媚地笑笑。

  “不用啦。你看,我今天很忙,晚上还有一堂讲座要听。不好意思,改日行吗?”

  “不行!”厉敏突发小姐脾气,“为什么你这一向总是躲避我呢?怕我吃你,还是怕那个混蛋古有义找你麻烦?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明天就告诉他,若他敢那样对你,我就叫他永远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你看,还是去吧?”厉敏对他,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又低声下气,使他左右为难。

  “好吧!不过就别去买菜了,我现在就想吃饭呢。”

  “不行,家里一点菜都没有了。再说,菜市场就在校西边门口。”说罢,厉敏不由分说,拉着余义成向校西门走去,他也只好跟她走,半路,正好遇上一个同班同学,就把饭盒请其带回宿舍,这才与厉敏一起去买菜。买好菜,拿到厉敏姑妈家。果然她们一家人都出去做客了。于是,余义成帮忙洗菜,煮饭,厉敏则亲自操刀拿锅炒菜。前后花上一个小时,才做好一顿饭,炒好四个菜。可是,等到吃饭时,余义成一吃那盆鲜菇肉圆汤,发现竟没加盐;于是又手忙脚乱去加盐。一盘红烧黄鳝呢,又似乎盐太多。总之,这餐饭让余义成吃得苦不堪言,同时也让他大开眼界。但见到厉敏为做这顿饭,累得汗湿衣衫,额头汗水涔涔,头发也乱蓬蓬的,倒真的比平时那个淑女真加娇艳动人。余义成这时

  忽地觉得,自己心中对厉敏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很似对安琪的,他吃一惊,忙冷静下来,匆忙地吃过饭,借口听讲座,想溜之大吉,却被厉敏拦住。

  厉敏这时感到很不好意思。说真的,长这么大,此次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下厨,谁想到弄得如此糟糕,让她非常难为情。当然,如果不是为他,她也不至于如此。在姑妈家呆了这么久,平时,都是姑夫做饭炒菜,她最多帮助其洗洗菜涮涮碗什么的,或者指导一下表妹写作文。这次,她吃到自己的菜这么差劲,十分难堪,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就说:

  “义成,学校这两天正放映《指环王2》,我昨晚想去看,却没看成;今晚,你请我,怎么样?”

  这下,可有些叫他为难。刚刚吃过她尽力而为为他做的佳肴,如果连这点小事也拒绝她,是否会太不礼貌?思之再三,终天要委屈自己说:

  “好吧!我也正想去看呢。”

  2

  正这时,厉敏的手机响了,看时却是古有义的电话。她有些不高兴,就说:

  “我今晚约了朋友看电影,改天再聊吧,再见。”说罢就想挂电话。

  “敏,你现在在哪?在你姑妈家么?我就在楼下呢!我上去说,好不好?”

  “对你说了我今晚没时间,可别上来烦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吧?”说罢,她就关上手机。

  “咚!咚!”传来轻轻敲门声。厉敏心想古有义真烦,还是叫古有义永远别来找她才好。可是,她又害怕孤独,同时,余义成对她若即若离,她也需要古有义来鼓舞信心,所以,她对于是否要与古有义决裂,一直都犹豫不决。“我就来。”她满面不快地打开门。没想到,门外却是一位漂亮的美媚。

  不请自来的美女叫司马雪,正在读研究生。也许是因为司马雪年轻貌美,也由于她眼高过顶,目下无尘,在校多年,都没有与男同学拍拖过,又由于厉敏姑夫张结海是她的导师,彼此交往甚密,于是,妒忌者就造谣,说张结海与司马雪有婚外情。厉敏也曾听过此类风言风语,一点也不相信。厉敏的姑妈厉家秀,年轻时也是一位才貌兼收并蓄的美人,如今虽三十出头,仍风韵犹存,绝不比司马雪差。张结海是个农村长大的老实人,年近四十,责任感很强,他怎么可能做出此种伤天害理、不负责任的事呢?不过,学校里却很风行此种“桃色风情小史”,人们虽乐于传播,却也未相信,只是无聊时用以安慰嘴皮而己。——虽然一度,陶慕明对校园恋情,实行过铁腕统治来管制,但此丝毫无损于同学们对于恋爱的热情。——当然,厉家秀却并不知道此。她正一心扑在她的杂志社上,对家中的与女儿的事,从来不闻不问。

  这次,厉敏开门一见是司马雪,颇感惊奇,尴尬地笑笑问:

  “是你啊,有什么事么?”

  “请问张教授在家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他。”司马雪怯怯地问。

  “不好意思,他不在!你明天去办公室找他,好吗?”

  “没什么。这样吧,我己经把它写了下来,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他,好么?”司马雪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信封递交给厉敏。“谢谢你。打搅!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开。但那一刹那,厉敏发现司马雪的神情,充满忧郁与悲伤,虽然,勉强面露笑容,仍然难以掩饰其内心的一种凄惶。她心中一凛,嘀咕道:这种神情,怎么那么熟悉呢?

  3

  “喂,阿敏,正好你还在。我还担心你己经走了呢。”司马雪刚走下楼梯,古有义就噌噌地跑上楼来,气喘吁吁来到厉敏面前,那时,她还正呆呆地瞅着司马雪的背影出神呢。被古有义一嗓子喊醒,见是他,不高兴地说:

  “我己经约好朋友看电影,改天再陪你,好吗?”

  “谁啊?这么神秘!让我进去喝口水都可以吧!”说着,古有义不由分说,抢进张结海家。古有义来此又不是第一次,所以他如今一点都不拘束,进来后,直奔客厅,见到余义成正坐在那儿看电视,没见到张结海夫妇和张洁芬,很是奇怪,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

  “咦,是你啊。第二‘周恩来同志’。看什么电影去?我能不能一起去呢?”

  “《指环王2》啊!你昨晚去看了没有?”见到古有义对自己敌意十足,孙文国不想理他,只好懒洋洋地答复。

  “不会吧!喂,”古有义转过身,对己经走进客厅,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的厉敏说,“昨天咱们不是才看过么?”

  “怎么,我觉得它挺精彩感人,场面开阔,气势恢宏,想再看一遍,怕你烦,叫义成陪我,不可以么?”厉敏咄咄逼人地说。

  见她如此,古有义不敢再反驳,忙走到厉敏身边沙发上坐下,讨好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这样吧,咱们一起去看吧。——它真的很精彩,我还想再看一遍。”

  余义成早就想溜之大吉,如今见古有义与厉敏促膝而谈,彼此那么亲热,心中思忖:“我干嘛那么傻,当灯泡。”便急忙站起身,向厉敏说道:

  “阿敏,我刚才想起来,今晚的讲座非去不可,不好意思,要先走,还是让古有义陪你去看电影吧!”语罢,也不顾厉敏的再三挽留,拉开门走出去。

  这边厉敏见到余义成还是走了,就把不幸完全归于古有义,对他说道:

  “古有义,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看,现在,咱们只不过是朋友关系,你就如此对我,甚至于连我的一个老朋友约我看场电影,你都要妒忌,来把他赶。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阿敏,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意思,——是他没时间吧!”古有义见厉敏脸上阴云密布,心中战战兢兢,惊慌不安。

  “的确,他没时间。好啊,我也没时间陪你!请走吧,我要休息!——走开啊!”说罢,她站起身不由分说,愤怒地盯着古有义,把手指着门,叫他出去。

  “阿敏,你听我说嘛!”

  “我很烦,走哇!”她歇斯底里地说,就把他从沙发拉起,推着出门去,接着狠狠把门关上。让站在门外的古有义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半天,古有义才慢慢地下楼,心中着实非常郁闷伤心。

  二 古有义

  古有义心中,对余义成充满仇恨,他觉得厉敏如此待自己,都是余义成惹出来的祸,如果不是他,厉敏何至于如此。但经此一事,长期以来,他自作多情地认为,厉敏爱他的信念,被彻底粉碎摧毁,如今,他更坚定地相信,其实,在自己与余义成之间,她更爱的是余义成。

  古有义这时是怒气冲天,认为余义成上次说的话,完全是骗他的。心想:“既然我得不到她,也绝不能让你得到。”想到此,他杀气腾腾地离开厉敏姑夫所在的楼宅,前去找余义成,准备与他做个彻底了断。古有义对自己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一时闯进财经系男生公寓,问明了余义成所在宿舍,怒气冲冲地撞入,虽让其中的两三人吃了一惊,却没有发现余义成的身影。一问里面的同学,一个说,可能在图书馆的阅览室,一个说可能去看电影了,另一个说他可能去第六女生公寓楼下,等他的心上人去了。他们说,余义成如今对安琪情有独钟,对她单相思到可悲的地步,正跟一位希腊老外争风吃醋,讨好安琪的欢心呢。

  古有义相信了这三个人的话,先去了图书馆,半天没找到。之后,就去女生公寓楼下找,也许能找到。而如此一折腾,己经花了他一个小时。这时,他的气基本上己经消了不少,加上刚才那位同学所说,相信上次余义成讲的是实话,但想到此,他却又伤心起来:他的确不能忍受,自己深爱的女孩子,却单恋另一个不爱她的男孩。

  在第六女生公寓楼下,古有义瞧见余义成,信步走过去,发现他傻愣愣地站在路灯下。古有义的怒火又向上冒,心想:

  “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敢跟我争厉敏!我也真不明白,厉敏看上他那儿!”

  “喂,余义成,我找你有点事,能跟我借一步说话么?”走到余义成跟前,古有义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又是你!”余义成见古有义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颇觉诧异,听他如此说,点点头,“没问题。去哪?”

  古有义也不回答,径直把余义成引到一边的散步的大草坪上。草坪面积很大,白天可见一个个小花坛,里面栽种有不少奇花异卉,阳春三月则姹紫嫣红,芬芳扑鼻。边缘种植有不少的长青树。晚上那儿路灯昏暗,挺适合同学们谈情说爱,——当然要提防被“狗阎王”陶慕明看见。

  “怎么,想谋杀我?”余义成见古有义把他带到此,打趣道。他却没想到,古有义看看四周没有人,猛然一转身,一个少林锁喉爪,一把抓住余义成的咽喉,把他拎离了地面半尺高,这才面不改色心不跳,低沉的啜音发颤说:

  “哥们,今天,你好好给我一个交待,你到底与厉敏是什么关系?否则,咱们俩就只能有一个离开这儿!”

  “放——下——我!”被古有义抓得太紧,几乎连话也不能说的余义成,非常费力地说。古有义想想也是,只好把他放下,一边气呼呼地等他解释清楚。

  “我跟厉敏之间,曾一度拍拖过,但如今却没有了关系。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明白,那我告诉你,现在,厉敏她的确还爱我,可我对她没有了感觉。我一直都不想欺骗她,所以总是躲着她。老实说,如今,我只爱安琪一个女孩子。”余义成倒不是怕古有义,可他正想现在安琪可能回了宿舍,他今晚非得见她不可,所以就心平气和地与古有义讲清楚,省得其对他纠缠不休。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爱她,她却讨厌我;你心中只有别人,一点不在乎她,她却视你如珍宝。天哪,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古有义一边伤心苦恼地说,一边蹲下身体,低低地呜咽哀泣。余义成一时还不好意思走,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呆呆地站在那,心想自己与安琪何曾不是如此。他想起一句宋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

  “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吧,就当作可怜我,把厉敏让给我,好么?”古有义忽地冲过来,跪倒在余义成面前,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一边流泪,一边哀求道。

  孙文国想不到古有义会来这一招,一时手足无措,忙不迭地把其抱起,生怕被人看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古有义对厉敏的爱有多深多真,为了她,他可以向情敌出卖自己的尊严。这是一颗多么伟大的爱心。但是,孙文国对此也没办法,他又不去追她,可她不还是爱他么?然孙文国还是劝慰道:

  “古有义,如果她不喜欢你,只是说明你努力不够,没有做出什么,足以深深打动她的芳心。相信我,好好地待她,想法讨她欢心,一定能够得到厉敏的爱情。”

  “真的么?”古有义如同孩子一般的无助。

  “真的,相信我!”

  古有义站了起来,这时,才为刚才的举动感到难为情,忙解嘲说:“谢谢你,余义成。刚才真太冲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也真诚地请你原谅的莽撞!”说完,他就忧心忡忡地匆忙离开。

  余义成见古有义走了,也想起该去安琪,认为她可能回了宿舍,一边向女生公寓楼走去,一边用手机打电话到安琪宿舍,接电话的是她的室友,说还没有回来,请他半小时后再打过去。于是,余义成只好在女生公寓楼前等她。安琪因为家庭经济因难,所以她没有买手机。

  三

  余义成没法,只有在安琪的公寓楼前等到她回来。他低着头,边沉思,忖度安琪会去了哪里,这么半天还不回来。身边不时有男男女女的同学走过,女孩子三五成群,叽叽喳喳,有时是男左女右相依相偎的一对。看着他们,余义成好生羡慕。偶尔,他们会分出一分心思,打量一下孤单地徘徊着的余义成,认出是他,则悄声地对朋友或情人说:

  “‘盗版周恩来’又成‘狼人’了!”

  “怎么说?”

  “你看,他不正在守株待兔,等待不知哪只在爱情之旅中迷途的羔羊么?”说得同伴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余义成倒不计较这些,只是在想她安琪今天怎么还不回来,现在都快十点钟了。

  这时,有两位女孩子走过余义成身边,一位想打喷嚏,抬眼望了一下不远处的路灯,不期然望见七层楼高的女生公寓顶边沿,站着位白衣天使。她吓得失声尖叫,一边用手指着,向同伴们说道:

  “哇,不好啦,有人想跳楼!”虽然那时,那位女孩子并没有想跳。但她们一声尖叫,即刻把路过的,以及女生公寓楼门口的保安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大家纷纷抬眼望去,果见顶层护栏边沿,站着一位女孩子,衣襟飘扬,随风舞动,大有乘风而去之意,准备飞身向天界,或者说将陨落向万丈深渊中。见此,群情哗然,人们大叫大嚷。即刻,有人向顶层跑上去,有人去向学校当局报告情况,有人去报警,有人去找被子床单,有人在观看情况等等。只有余义成,因为刚才古有义的事,同时,又因为自己与安琪的事,正在出神,见此,他呆了,紧盯着那女孩子。他觉得她好熟悉,有点象那与厉敏的姑夫张结海有染的司马雪。

  四 司马雪

  司马雪这么多年来,一直暗恋张结海。但她对张结海的一番痴情,却不能被他所接受。张结海是个有太多责任心的男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婚姻破裂,让女儿受到伤害,也不想让司马雪受伤,正为此,他决然地拒绝了司马雪。司马雪多年来,都为此伤心。虽然张结海本不想当她的研究生导师,但她向学校当局要求了他,他也没法。他害怕会让她受到伤害,总是尽可能地远离开,除了必不可少的接近。

  暗恋了这么多年,司马雪看不到半点希望,她为此心灰意冷。在她快要离开这儿之前,她明确地向他提出过此,仍旧被张结海坚拒,她陷入绝望的边缘。今晚,她最后下了决定,勇敢去找他,想向他说明此。但他不在家。于是她把早就写好的信,交到了厉敏手中,希望张结海看到后,会被她的痴情打动。张结海九点钟回家后,看完那封信,忙再次打了个电话,叫她别孩子气,这个世上,比他好的男人比比皆是,她何必如此。司马雪彻底的失望了。听完他的电话,她的泪水如同熔化的铅水,从眼眶中狂涌而出,灼伤了她白净的肌肤。放下电话,她就上了顶楼。

  现在,她站在那儿,听到下面吵闹不绝,知道人们己经发现了她。她当机立断,狠咬杏仁玉齿,紧抿双唇,翩然

  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但眼中的泪水,还是不断地滚滚而出,心中想着:“张结海,我这一生不能做你妻子,那就让我到来生去把你守候吧。”

  五

  1

  下面众人,见救援人员尚未到达顶层,地上还没能铺好床被时,她早就婉若惊鸿、飘然而下。女孩子们吓得“呀、呀”大叫,一个个把头脸转向,或埋在男友宽厚的胸膛上,或者用手遮住双眸。但让她们吃惊的是,伴随着一声匆忙脚步声与一声沉重的扑通声,接着却传来一个男孩儿不成体统的“哎哟”。女孩子半天才转过脸,意外地发现,司马雪正闭着双眼,安详而无恙地躺在一个男孩的身上,那男同学正在半死不活地呻吟,声音哀伤凄惨无比!

  人们忙上前,女孩子们帮忙把司马雪抱走,男同学来抱走余义成。司马雪后经详细检查,证明她除了惊吓,没有任何别的体伤;她当时,可能为自己英勇而高尚的壮举,激动得昏了过去。一个星期后,她在见了余义成的遗体最后一面后,就无声无息离开了校园,之后,想方设法去了新西兰定居。几年后,她的一个朋友才知道,司马雪在那儿的一所大学里任教,己经嫁给了一位美籍大个子男教授为妻,婚后为丈夫生下一个胖小子,夫妻生活十分幸福。

  再说这位被人体大肉锤重重打击下倒地的男孩子吧,他就是我们的主人翁孙文国,又名余义成的。余义成在那一刻,见那女孩子将身一跃,跳下楼来,都来不及细想,就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接住她。——余义成那时,正想着自己被安琪所冷落,联系古有义的伤心,不由悲从衷肠,一时还认为,跳楼的女孩子不论她是谁,一定也是为了此;故此,他对那女孩子充满钦佩与敬重,同时也为自己没有这种勇气而惭愧。见到她临虚飞下,他那时是怀着多大的热情与欢乐,向她的身影疾迎上前。但是,在一边的死神,对余义成如此拔刀相助气愤不己,借助了自然重力这一人类健康的克星,给余义成以沉重的惩罚,好叫余义成记住,与他为敌,绝对没有好结果。

  死神的一记重罚,让余义成的双臂脱臼,胁骨断了四根,内脏受严重创伤,大脑也受到震荡。等到他送进校医院时,医生们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忙以技穷与医疗条件不好为借口,将余义成扫地出门。没法,大家只能把他送往南京某最大最好的医院,进行紧急抢救。

  这家医院里最好的内外科医师们,都被从家里叫来,为抢救余义成出谋划策。经过大小十几个手术,连续六天六夜的紧急抢救,医生们终于出来,无奈地对闻迅而至的孙文国父母亲戚与朋友们,还有某大学的代表们,以及己经康复了的司马雪等遗憾地说:

  “对不起,我们己经尽力了,……”医生们的发言人眼里也闪现着无尽的哀思。

  2

  孙文国的父母是如何得到消息,从南方赶过来的呢?原来,在余义成的皮夹中,有他真实的身份证,一张全家福照片,虽然从来不曾被人看见过,但他自己却很好地保存,并随身携带。在那照片背面,有孙文国家中的电话号码,以及父母的手机号码。孙文国在大一时,买了部手机,之后,他利用假期,去天津、北京、哈尔滨、兰州、重庆、武汉等地,都购买了中国联通与移动的手机电话卡,反正是买卡充值,所以他常常用这种办法,在想念父母时,就用不同地方的电话卡,打电话回家。结果,家里人费了好大力气,到事发前不久,才确信他一定在南京某大学求学,或者说生活。可他们正要让人去南京来寻找儿子时,想不到,南京某大学校办公室一个电话打到了他家,告诉他们说,可能是他们的儿子,住进了医院,生命垂危。孙世雄夫妇想也不想,就相信是真的,他们即刻带了八个保镖,六个秘书,风尘仆仆,万里迢迢,赶到南京某大学,他们在儿子孙文国临终前,终天见到最后一面。见儿子奄奄一息,母亲哭得肝肠寸断,父亲只是狠抓自己的头发,懊悔自己没能阻止他独闯社会。

  听到医生说完,知道儿子永远离开了他们,孙氏夫妇哭得很惨,旁观者无不泪下如雨。孙文国的父母亲自从抵达南京后,就一直呆在手术室外,母亲更是眼泪若自来水般涌流不断,此时更加狂涌不止,并且狂嚎起来,甚至于失去理智,揪住司马雪,要她为儿子偿命,要其归还她的心肝宝贝,又说要与之同归于尽;孙母伤心得丧失理智,几乎近于疯狂。

  孙世雄这时只在一边默默流泪。他以前,一直都以儿子为骄傲,谁想到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伤心!

  厉敏也是伤心欲绝,痛断肝肠,同时对司马雪产生了刻骨的仇恨。这时,正在大脑中构思,如何请人把这个害人精杀死,好为她姑妈与她一生中至爱的男人报仇血恨。(厉敏的姑妈因为此,而与张结海离了婚,此让张结海痛苦不堪,却又有口难辩。)

  安琪此时也是泪如雨下。她却是为这么一个品行高尚的人伤心。余义成——如何她才知道他的真名叫孙文国,他的一生,并不曾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并且死前之举,可说与革命英烈相提并论,却谁知,生前不仅不被人理解,

  人们还百样讥刺、千般诋毁!

  约翰这时也在场,因害怕安琪过分伤心,为照料她而来。他见安琪如此伤心,也面有忧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他却并不为孙文国的死而伤心。他这时心中似乎正在思忖一件事,——显而易见那与这无关,犹豫不决,不知何去何从。

  经过解劝,孙文国的亲属们、朋友们,都先后放开了孙文国的遗体,于是护士小姐把它推进了某太平间,准备于次日把它送回学校,因为校当局己经全数通过决议,将为孙文国举行隆重的追悼会,以追祭表彰其生前的英勇行为。至于其生前的一切谣传,此时己经烟消云散。

  古有义听说余义成为抢救司马雪死了,心里这个高兴,别提多快活。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直是感谢苍天有眼。其实他对余义成并没有多少私仇,只是由于厉敏的事,他才如此得意忘形。接着,他想到自己这么卑劣的心态,自己都深觉羞愧。那日,他也随厉敏去了医院,当见到众人泪下如雨、伤心欲绝,他虽然并不伤心,却也一时深受感染,忍不住也泪水直往下掉。事后想到此,他自己又觉得好奇怪,为什么当时会为此伤心呢?那时,他不再能理解。

  看到爱子的遗体被推走,孙母伤心得昏死过去,被人们抬进急救室;不久,孙母苏醒,——她只是伤心过度,又加之体力不支,以至如此。孙氏夫妇与一行人走后,孙文国的亲属们也就各自回了酒店,准备为次日的悼念会做安排。安琪由约翰扶持,也伤心地离开。走在最后的,是厉敏与古有义俩。当日,除了孙文国至亲,只有她厉敏才最为伤心。因为孙文国是她这两年来,痴心不悔深爱着的唯一,想不到,他转眼间就走了,她又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呢!所以,她一直都跟着遗体,看着它被送进了一个太平间,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3

  在回去的路上,安琪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滴滴哒哒不停往下掉。约翰见了,很感动。他安慰她道:

  “别再伤心了,人死再也不能复生,咱们要节哀顺变。作为朋友,我们己经尽了心力。”

  安琪没有说什么,只是痴痴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在沉思,仍凭泪水静静地流淌。半天,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要是他还活着,该有好啊!——他在那儿,完全是因为我的原故。”她说不下去。

  “他并没有做错!——这可是壮举!我们只该为他感到骄傲。”

  “可是——他死了——”接着又是不停低泣与流泪。约翰见此也沉默不语,陷入一种心事重重中,半天,咬咬牙,似乎做下了一个大的决定。没多久,车把他们送到了校园。约翰把安琪送回宿舍休息;晚上找个借口,没有约安琪,说是要让她好好休息。从这天下午直到次日中午前,安琪都没能见到他。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0:52:01

第十三章追悼孙少

  
  一

  1

  孙世雄回到下榻的酒店,想到明天将要为爱子举行的奠祭追悼会,其相关事宜有待处理与校方协商;同时,他也认为校方如此,是他儿子的莫大荣耀,也是自己的光荣。所以,他叫来秘书莫红军,让他作为孙氏乐万家集团代表,就此次的相关事宜,与校方协商。临行,孙世雄叮嘱莫红军,别的一切均听从校方安排,孙氏集团只为此次葬礼,提供所有的活动经费。务必要让此次追悼会,办得风光而隆重。校方当然满口答应,并即刻提出所需:校内的八千套学生丧服,一千五百套教职员丧服。(他们衣服尺码,男女性别,校方对此会有清单呈报。)校内一应人员的午餐供应,餐点供给,追悼会所用车辆安排等。对此,莫红军一概无条件接受,之后,他们马上分头去办理。

  办理丧服的人员,从校方手中拿到尺码清单,找来南京市二十家大小制衣厂经理,让他们连夜赶制,务必在明天早上六点前,分工做好这么多套丧服,至于工钱,先付一半,另一半,一手交贷一手付清;唯一的要求,必须按时按质按量完成,否则,后一半工钱折半付。如何完满完成,将会以厚礼重酬他们。这些经理,孙氏乐万家零售集团的名声早让他们如雷贯耳,孙氏集团如今几乎快要龚断南方零售业的天空,他们财大气粗,势力雄厚,想巴结讨好还来不急,此次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当然要极尽殷勤讨好之能事。他们一回到工厂,就叫齐所有的领导,匆忙下决定,叫放下手头别的订单,连夜把他们手中的订单完成。一方面火速派人去南京市区内各大布匹商场订购白色锦纶布匹,整车地拉回工厂,这边的工人师傅们,马上照单开剪,工人们通宵达旦加班加点,终于在早上六点时,圆满完全任务,并先后在六点前后,把衣服送到南京某大学校务办公处,交给在那儿的孙氏零售办事员收讫,从他们那拿走贷款与另外的加赏。这次,可说是南京建城几千年来,第一次为了一位大学生,做出的哄动之举,堪称古今少见的奇事。

  丧服一到学校,早己等候多时的各班级领导,又按单分配,叫来各班的学生干部,领走各自班级的丧服,亲自下发到各宿舍,等学生们起床,务必都穿上丧服。到此,丧服的工作算是顺利完成。

  至于备办午餐的人员,他们当晚就去了南京十二家大酒楼,——此十二家酒楼,名为“金陵十二叉”,为南京现时最出名酒楼。与他们的经理讲妥,让他们备办明天中午南京某大学所有人员的伙食,要他们按时把食品送到校内各大食堂内,由校方的厨师及附属人员们去安排与管理。当然,这些酒楼马上派出人员,向市内各菜市场,大肆收购鸡鸭鱼肉等一应丧宴用料,结果,让整个南京市次日的肉类供应一度出现短缺,至使有些不明真相的南京市民,以为台海战争己经爆发,或者是东南亚地区又发生了经济危机,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流行性恶性疾病,于是他们争相收拾行李,向乡下逃难。事后,才知是一场虚惊。

  至于车辆的安排,倒是没有大问题,如今的南京,如同多数大都市,遍地可见的就是汽车,大的,小的,毫华的,丑陋的,拉贷的,接人的,一概应有尽有。所以,去安排此的办事员,很快办好了一切,向各汽车公司与出租车行,共租用了三百辆大小车辆。

  翌日,多数学生们迫于形式,不得不穿上白色的丧服。有少数极叛逆者,他们就以生病或有事为借口,请假逃离开这是非之地,打算待到一切平息,再回来读书。

  校方己经决定,孙文国同学的遗体一经抵达,把它安置在学校大礼堂后,所有的同学,将到校大运动场集中,列成队形,校长将代表校方作书面致悼词,以示对于孙文国同学英勇行为的表彰,对他辞世的深切哀悼。之后,除了校长、主任和各系主任以及学生会主席等有限几位,去孙文国灵前奠祭外,其余同学,仅限于列队向礼堂三鞠躬,静默十分钟,以示他们对于英雄的敬仰。到此,追悼会算是结束,同学们也可以自由散开,再由校方代表陪同,乐队护送,与孙文国的至亲好友们一起,把其送往南京的某处公墓安葬。

  2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划过东方的天际,南京某大学校园沸腾起来,同学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为有这么快活的三天而兴喜。六点钟刚过,校内就开始热闹起来。一年中,除了国庆与元旦,以及搞大型运动会的时节,才会这么热闹外,大部分时间,校内虽有上万人,却安静如同古堡。今天,虽是为了在校礼堂为余义成同学举行追悼会,但由于连放假三天,故同学们如同过节般快乐,白色的丧服,也不能赶走他们满面的笑容,一身的轻松。当然,这里必须说一句,同学们高兴,绝不是他们对孙文国没有同情心,恰恰相反,他们内心对其英勇行为佩服万分;只是,他们太年轻,年轻的心里,容不下太多的悲伤,与其在伤心中老去,不如即时行乐。

  谁想得到,校内忽地爆出一个特大消息,说什么余义成以前的女友厉敏,因伤心过度而疯了;居然也听人说,余义成并没有死,变成了周恩来;还有一些人说,深爱厉敏的古有义,大概见女友疯了,一时也伤心而精神错乱,与厉敏俩人异口同声地说着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而又不知那里冒出位青年,长相酷似周恩来总理,无论面相、胖瘦、体形等,都一般无二。此人上午九点时分,跑进校园,对遇见的人说,他就是余义成,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死而复活,还被别人稀里糊涂的给整了形。别人对此只是一笑而置之不理。

  3

  不久,许多同学都听说了那三个哗众取宠的疯子,居然跑到学校大礼堂闹事,——正是在那,将于十点钟举行盛大的追悼会。学校里的领导,听说此后,经过研究,认为有两种可能:厉敏与古有义,定是受找击太大,精神受到巨大伤害,如今己经彻底奔溃;另外,也可能是他们故意捣乱。后来,他们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于是就让居校派出所民警,把厉敏、古有义,还有那不知名者,带走。没有久,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厉敏他们三人,都被公安不由分说,给拉上警车,送进了南京某公安分局。

  同学们刚松了口气,以为现在总可以耐心地等待追悼会开始。在各个饭厅,金陵十二“叉”所属的十二家酒楼,己经先后把预订的食品送到,派来专人看护,准备到时让同学们随意食用。由于早上的那场闹剧,南京市公安局第一刑警大队,专门调派了五十名警察,前往该校,负责此日校内外治安。校方出于各种原因考虑,又调派了专车等候,为意外的人员伤亡事故做准备,好把他们送往本校医院,或校外医院进行紧急救治。

  学校的教职员们,也都穿好了丧服,等待着追悼会开始。

  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这时忽然在校内不胫而走,一时传播得沸沸扬扬。具体的消息是这样的:据去医院的办事员讲,孙文国同学的遗体,在该医院太平间不翼而飞,该医院目前正动员全院所有人,包括所有医生、护士,能够走动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为寻找孙文国的遗体,掘地三尺,终究一无所获。院方对此向校方与孙文国家属做出庄严承诺,他们将不遗余力,全方位搜寻,并立即在南京上十家报纸上,登载寻尸启事,亲郑重许诺将重酬献尸者。该广告登在次日版上。但是,当日,在南京好几家电视台与广播电台上,也播出了此启事。一时之间,南京市所有的无业游民、小偷、扒手等社会闲杂人员,在南京市的各个角落旮旯里,展开了大海捞针式搜索,甚至在各大公墓坟场展开了调查,此后的一连七天,南京市别说是人,就是鬼,都知道了孙文国遗体人间蒸发一案,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这起

  奇案背后的真相。

  4

  自从院方宣布孙文国遗体失踪后,孙文国的父亲他们也专门寻找了几位私家侦探,来协助警方查案,可是,最终什么也查不出来。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盛况空前的大型追悼会,就这样不了了之。某大学的学生们,却高兴不己。至少,那一天,他们吃上了一顿丰盛无比的午宴,并且,连着休息了三天。只是,他们也不明白,孙文国的遗体,怎么会被人偷走了呢?对此,同学们有以下多种解释:

  一种是被人毁尸灭迹。他的情故,或者他家的世仇,都有可能如此做。对此,校内多数同学持此看法。因为如此一来,孙文国就不能得到被人隆重悼念的荣誉。这不正是此种人会妒忌的么!

  二种可能,它可能被绑架者带去,目的是为了向孙世雄敲诈勒索。——事后,虽有好几起此类事情发生,便献尸者都没有办法,来证明自己所献之尸体,就是孙文国的。

  当然,还有另外许多种解释,此就不一一赘述,但持主流还是上列两种认识。

  当时,私家侦探们很是怀疑,孙文国的尸体,是否古有义他偷盗了呢?因为,经过他们的细致调查,知道古有义深爱着厉敏,厉敏却对孙文国情有独钟,是不是古有义这时为了泄恨,暗地里把孙文国的遗体毁尸灭迹了呢?并且,据调查,事发次日黎明,古有义一大早从医院出来。然转眼,此推论不攻自破。因为当时的目击者,却也讲到,古有义是与一个女孩子一起走出医院,她却正是厉敏。

  二

  1

  公安又对厉敏等三人进行了审问,结果发现,如果他们不是窜同好了作伪证,力图掩饰其非法毁尸罪,否则就都是神经病,因为他们三人,都说了一个大体相同的荒诞故事,让人难以置信。

  下面,就是审问厉敏时,她的记录词:

  那天,看到余义成不治而亡,我的心好痛好痛!那一刻,我真恨不能杀死司马雪那个下贱娼妇。我真的恨死了她。学校里那么多男人,她别的人不害,却偏偏害了我的两个亲人,一个姑夫,一个是我的余义成。

  但我忍住了。我在见到他静静躺在那儿的遗容后,好想扑向他身上,抱住他大哭一场,和他死在一起。说真的,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我这一生中,所曾见过的最高尚最正直的男孩子。但当时,孙文国的妈妈与别的亲人,团团围着他哭泣,阻碍我上前。等到他们被拉开,他却己经被推进了太平间。我当时不忍心就这样与心爱的人匆匆一别,甚至连吻都没有吻。于是我产生再见他一面的想法,再抚摸一下他清秀的面宠,就决定晚上去太平间看他。为此,我记住了他所在的太平间号码。

  谁想到,晚上,当我悄悄地离开学校时,不想古有义却跟上来,要陪我去玩,任我怎么气他赶他,——他也许是因为担心我为孙文国殉情,居然厚着脸皮、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气得我没办法,只能叫他发誓,不能对任何人讲,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与所为;古有义真的对我是一片痴心,连想没想,就答应我的要求。

  我们坐上公交,不久到了该医院。在医院的候诊室,直呆到午夜时分,看看己经没人走动,这才偷偷瞒过值班护士的眼,溜进孙文国遗体所在的太平间。

  古有义一直跟着我。他什么话也不敢说,一切以我马首是瞻。他看到里面那一大排的冰柜,却吓得用手紧抱着我发抖。我费了好大劲推开他,在死人堆里找我的至爱。终于在一个里面找到了如同沉睡中的他。如今,在这张曾有过温柔感情的脸上,只有冷冰冰的凄凉。我伏下身,把脸贴在孙文国脸上,深情地吻着,任凭泪水打湿了衣裳。

  忽然,我们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古有义和我,都吓了一大跳,怕是护士或保安查房。我们忙拉起裹尸布,用它盖住孙文国,把它推进去。之后,我们俩人都钻进了最里面的两个空格中躺好,只留下一点缝隙好观察情况。

  2

  厉敏继续说道:

  当时,我们还以为是值班的护士或保安经过,故此,躲避在两个冰格中。幸好,现在是六月天气,里面虽近零度,我们还能坚持几分钟。心里面还想着,他很快就会过去,不用担心。

  出人意料,脚步声却在我们所在的门前停下,之后,传来门钮的被转动声,门吱吱呀呀被打开。我们吓得一声不敢吭,直打哆嗦,心里也卟、卟地跳个不停。太平间静得似坟墓,只有那轻悄悄的脚步声,如同远古大地上的脚步声,当时听起来特别充满恐怖气氛,让人心惊胆战。——当时,我们的确想到过吸血鬼或吃尸者,以及僵尸等,但是,当从门缝隙中透进来一丝光线,看到他的样子时,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才不再怀疑他会是怪物与异类,并肯定地相信他是位神仙。——你不知道,他周身都闪耀着光辉呢!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他是一位高个子男性,只不知为何,他在我的头脑中,留下的印象中,非常模糊,无论如何,我们都想不起他的面相。并且,在我和古有义的印象中,他似乎如同神话中的上帝般,周身闪烁着一种柔和安详的五彩光环,如同天使。至于你们会不会相信,悉听尊便。

  不一会儿,他从众多的冰格中,找到了孙文国。我这时,在冰格中,被冻得牙齿打仗,但又不敢贸然而动,只能拼命忍住。古有义见我没动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从缝隙中,偷偷观察着他——那位另一时空中过来的天使。从我那儿,只能看到一个他的侧面相。那时,我见他周身闪耀的光环,相信他是天使,因为被孙文国的英勇行为所感动,用神力来使他复活。当时,我毫不怀疑此,根本没有想到,这也可能是别人来毁尸灭迹或者盗尸敲诈等犯罪。那时,我也想过,有可能是孙文国的什么亲戚朋友,过于悲伤,深夜前来探望他。然而,因为他周身的光环,我最后还是相信他只能是位天使。

  天使从怀里掏出部手机,——的确不错,我记得非常清楚,那真的是部手机,不过它似乎具有无穷的魔力。播通后,他说道:

  “我己经找到了,你们那边准备得如何?”

  ……

  听到此,我当时就想,也许不是天使,不会真的是绑匪吧?说不定想盗尸,之后再向孙世雄敲诈呢!我当时想到此,差点儿跳出大声叫喊“抓贼”了。不过,接着,我听到那人又说道:

  “我的确定方位?那好,还是我来指引你吧。”他抬起手机,在上面按了几按,在他面前,忽然出现一副只有科幻影片中,才能见到的立体可视图,似乎是我们这个宇宙的全景图。但见那儿,一个特大的箭头,引导着我们的视线,向宇宙中心飞驰,穿越一个又一个星系,转眼就进入我们银河系,不久太阳系又到我们面前,过后,别的一切都隐去,只有我们的地球高悬半空中。只是转眼间,那图形幻化为无数闪烁的光线,边上出现无数的奇怪东西,我当时就想,这很可能是他们的文字,代表我们现在的宇宙空间定位符号。

  “现在,”他说,伸手向虚空,即刻有一顶头盔出现在空中,他对孙文国的尸体一举手,它便笔直地悬浮于空中,头盔马上自动地戴在孙文国头上。一切就绪,天使接着对手机说:

  “请为其定位,销毁旧有基质,按周恩来[文件号(公元后1898`3`5-1976`1`8)]肌体资料,进行重新基质拷贝,复制其身体。之后,重新按孙文国记忆与灵魂体系,输入他的记忆程式与生命程式,复制他的灵魂体系,为其再造生命时空实体。现在可以开始!”

  说完,天使站开了一些,并按了按他的手表。我这时对眼前出现的情况,惊愕不己,目瞪口呆。这时,只见悬浮在虚空中的孙文国,从身体内部发出强光,转眼间,它就淡薄下去,最后,竟成了一个极亮的点,尸体就这样人间蒸发,剩余的就是那无穷无尽的光线,五彩缤纷,有些色彩,我可以肯定,在我们地球的七色光中,从来都没可能性出现。我这时,只是感到奇舒畅,那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儿时,我好像要哭泣。冰格中,如今一点也不冷,我发现周围有水滴声,这才发现,身边的温度,己经很高。我惊险不己。

  逐渐地那些高速飞跃旋转的光线,创造了另一个形体,由淡变浓而成形,继而如同被冷凝的液体,成为了固体,变成了一个人形。但光线依然在继续飞跃,这个形体,在那奇怪头盔的吸引下,由那几百万光线穿梭而过,却丝毫无损于它。

  我当时,非常地害怕,以为自己是做梦。看到那来自幻想中异世界的事情,相信这只可能是场梦。可谁知,这时,我忽地发现,自己早就不在原来太平间,而是在一片太空中,我们能看见的,是满天的五彩星光,身边,难以计算的星星在星弛电掣。我们甚至于都忘记了恐惧。这时,古有义大叫一声,让我吓一大跳,原来,他刚才都被冻昏了过去,这时,在这如同阳春三月的气氛中醒来,睁眼一看,发现我们悬浮到宇宙中一个人类尚未认识的角落,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故此,才忍不住大叫失声。这一下不要紧,却让正在全神贯注注视奇迹的天使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他惊奇地转身,悲天悯人地看看两位不速之客,一言不发,仍然去关注那奇迹。

  光线渐渐淡去,我们又发现我们回到了那太平间。等到光线完全散尽,我才发现,原来在安置余义成的遗体的冰格中,又有了一个人的尸体。

  这时,原罩在余义成身上的光线散尽消失,头盔式的东西,也随同光线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我的眼前,只看到一个躺在冰格上的一个形物——因为,我实在不能确定,它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我们这时,己与天使站在一起。天使用手探了探那人形物的鼻息,兴奋地自言自语:“OK!一切都完美解决。——但愿她知道后就不再伤心,不过,也许她永远也不会了解与相信此。”

  天使转身正想离开,这时又想起站在一边的我和古有义,便向我们走来。我当时有些害怕,但想到他是天使,又有了勇气。古有义这时也鼓起勇气,站到我面前,对天使说:“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记得和认出我是谁。”说完,他举起手中的手机一类的东西,对着我们闪了两闪。于是,从此之后,我们就只知道他周身闪耀着光环,是个高大个子的男人,别的一无所知。我们甚至都不知天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我们清醒过来,遍地的脏水,一股恶臭让我们都恶心死了。这时,我们发现余义成冰格上,躺着的人形物。走过去细瞧,它居然与周恩来一般无二,我们绝对不能相信,自己刚才所见,不是在梦中,而是真的现实。我们认为这可能搞错了,忙在所有冰格中寻找,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孙文国的尸体,这时,我们才怀疑眼见的一切,可能是真的!难道那位天使,知道余义成崇拜周恩来总理,就让他得其所愿么?只是,我们仍然难以相信此,也不能明白,这个天使,复制一个周恩来做什么,余义成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忽然,“周恩来”大叫一声道,“我不想再回去,别再让我为难。”把我们俩吓得昏倒在地。直到次日黎明时分,才被那天使创造的周恩来叫醒。让我们大惊失色的是,他居然认识我们两个,并知道我们的名字,以及以往的一切,但最让我们觉蹊跷的是,他居然向我们承认,自己就是余义成——孙文国冒名顶替的同学的名字。还别说,他一句话,就把我们两人又吓昏死过去。等到我们再次苏醒,他己经不见了。我们见天己大亮,也就趁人们还没有上班,悄悄地离开医院。

  一回到医院,我们就听说天使复制的“周恩来”,在校内大声向人们宣传,说自己就是余义成,但没有一个人敢相信,并且所有人都认为,他如不是神经病,就是诈骗犯。当有人叫他看一下镜子时,他就解释说,自己不清楚,为什么在他昏迷中,会被他人作弄,整形成这样!

  我们也把前晚的所见,告诉同学们,却被他们认为我们是胡说八道,还相信我们两人是疯子,如同那名“新版周恩来”一样。正这时,人们也发现在太平间里,也不见了余义成的遗体,又由于有人见过我们早上从医院里出来,于是我们就成了毁尸犯。

  3

  警官听完厉敏的故事,觉得她简直是疯狂得不行,世上那有这种事,可当他再提审古有义与“新版周恩来”时,他们说的,和她讲的若非完全相似,就是对她所说的有益补充。古有义还发誓说,他所说绝对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决不是虚构的科幻片。新版周恩来同志,说到他为了救那名跳楼女孩子,舍己救人,昏迷中,不知被那个混蛋医生害得好苦,虽然他医术高明,但怎么可以在他昏迷中,为他做这么大的整容手术呢,且还进行了整形手术,这简直是对他孙文国人权的侵犯,他准备对之诉之于法律来解决,当然,如果能够找到那些陷害他的人的话。

  听到这三人众口一词,讲出如此不合逻辑、不合常理、违反自然科学的话,用一个《黑客帝国》里才可能有的故事,来戏弄别人,警官很觉费解。虽然,故事中,讲的关于那太平间温度异常的说法,与事实相符,而此,正是人们所不能理解的,因为,太平间的温度,通常都非常低,不可能会出现有水滴。然而,他们的话,还是不能让人相信。但是,由于找不出他们盗尸的确凿证据,只是怀疑,最后,公安把他们直接送进了南京某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的医生们,对这三人进行了会诊,结果,他们依然异口同声,把那个荒诞得让人诧异的故事,一而再地向医生们述说,让他们得出结论,这三人精神受过重创,思想高度错乱,精神极度分裂,有必要马上开展治疗。于是,这三人都被关进了此医院。次日,校方把厉敏与古有义的父母找来,对他们说明了此,并为了同学的精神出现问题而表示遗憾,并说明了医生的意见。厉敏与古有义的父母当然无话可说,虽然伤心,也只好把他们送进此精神病院,因为它是国内有名的精神病院,拥有国内关于治疗精神病研究方面的权威人物。至于新版周恩来,本来是没人过问,院方决定把他赶走。虽然,新版周恩来,他对于孙氏家谱背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但孙世雄夫妇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因为,他们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尸体被送进太平间。当然,如果新版周恩来与孙文国一样,孙世雄夫妇无疑会相信,但他结果与儿子没半点相似之处,叫他们如何相信。然而,出于一种悲天悯人之心,孙世雄向南京某精神病院提出,愿为新版周恩来提供所有费用,院方这才收留了新版周恩来。

  既然这位新版周恩来说自己叫孙文国,我们不妨就叫他做孙文国。反正死去的孙文国也不会再来找他算账。

  孙文国见父母不光不认他,还那么好心,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一时差点没气疯,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认自己的双亲,虽然想起母亲的眼泪,他心伤得要命。他为此写了一首诗,诗作如下:

  思双亲1

  如果,你们真的爱我,

  为何,当我换了躯壳,

  你们宁可把我抛弃,

  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生活,

  也不能用你们的慈爱,

  安慰我心灵受伤的角落!

  我在尘世上哭泣,

  因为母亲心中,己没有儿子的痕迹;

  ——你们当我己死去,用冷漠与无情,

  让我的亲情饱受折磨!

  如果,不是你们,

  我为什么会难过?

  如果不是你们,

  我为什么会如此寂寞?

  爱我的人啊,不要被外在所迷惑!

  孙文国在精神病院里伤心万分。从一开始,他与厉敏和古有义,就是在一起。在精神病院中,他们对那些病人说起此,得到了肯定的认同,那些人甚至于还对他们说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他们相信那些人把他们真的当成的精神病。而当他们力图把此告诉那些医生时,这时,他们却只是被认为,精神病没有一点好转,甚至连好转的迹象也看不到。但头几个月,他们三个坚信这是真的,于是进去三个月后,他们被院方认为,治疗没有半分效果。于是把他们隔离在单间里分开治疗,让他们三个静心修养。两个月不到,他们三人再也忍受不了寂寞,不再说相信那晚的所见,而跟着医生的思路,放弃自信,相信那晚所见,全是他们想象力的虚构。当他们承认此后,院方这才相信,他们还有救,于是又把他们放到大家中间,但是他们还要留院观察一二年,以防他们的精神病死灰复燃。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0:54:49

第十四章神灵永恒

孙文国尸体失踪案发生以后半个月,大二放暑假前的一天晚上,安琪与约翰相伴到校边的公园里散步。安琪也听到过校内的同学们说的疯子厉敏讲的故事,她只是觉得好玩,但仍煞有介事地问约翰道:

  “约翰,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灵存在么?”

  “安琪,你们中国人一般都相信神灵,你们有什么天庭,南海观世音,西天如来佛祖等,你又怎么看待它呢?”

  “嚯,怎么,做人物专访呢?”她忍不住咯咯地笑着说,“其实,我们中国人,以前是很迷信,因为那时大家都没受过什么教育,如今,相信那种无稽之谈的人,就很少了。”

  “当然,广东人都很迷信,他们无论家中店里,还是单位上,总是会供上神龛以求天佑。至于浙江与福建人,也有迷信的,但比起广东省人,要好点。但这只是年岁大的人,至于年青一代,在我们学校里,我还不曾见过几个对神灵敬意有加的。

  “所以,总之一句话,上辈人中多数的确相信迷信,即使文化大革命,也没能根除他们的封建思想。可我们青年一代,却不能一言以蔽之;至少一半人接受了唯物主义与无神论,不再相信迷信与神灵,甚至于心中没有上帝与创世主。当然还有一半人中的一部分,他们可能没有认真地思索过这个问题,故不清楚自己是否相信神灵的存在与有无,也许有时相信,有时又不相信。剩余的一半中的一部分,就干脆叫他们为有神论者好了。”

  “我真的很佩服你,安琪,你对人性的认识,真的很深刻。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情况,在世界上那个国家,都有些相似。”

  “你光问我。你呢?”

  “什么?关于相不相信神灵么?”见安琪点头,“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你知道,欧洲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尔,大科学家牛顿,都相信上帝绝对存在啊!并且,我是来自一个基督教的国家,如果在五百年前,一个不相信天主与上帝的人,别人会把他用火烧死。所以,我很聪明,一出生,就相信上帝与我同在。再者说,你们又怎么能证明,在我们所知的由反物质构成的世界中,也就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中,神灵不能存在呢?”约翰说罢,紧盯安琪,看她怎么回答。

  安琪看他那么严肃认真的表情,就说:

  “我没有否认他们认识的错误,也不认为那是正确,因为,说到底,正如无法证明其上帝不存在一样,谁也无法证明其存在。我,说真的,还没有清楚地想过这个问题。再说,思索它也是白费力气,我才不那么傻。”

  “可是,你们近来不是有人在宣扬什么‘飞轮教’么?说什么生死轮回,——显然那些教义,有套用佛教教义轮回之嫌。——这不表明神灵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么?并且,为了此,你们国内一度闹得不可开交,还让不少的人,因此而走上了回天堂的不归路。这是假的么?”

  “创此教的季世平,其实是个大骗子,一个可恶之极的大混蛋,他利用人们对他的信任,骗取钱财与权威。那些被他所骗的人,多半是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他们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对人生的认识,最深刻的是关于‘柴米油盐’的哲学,以及对于伟大人物的盲目崇拜。进入九十年代,中国改革开放取得巨大成功,让许多人都成为富翁,他们的身体沉入肉欲的海洋,生活于醉生梦死中,精神却正穿越空虚的沙漠,徘徊在绝望的边缘,在满面的风沙中,寻求生命的绿色,与充满灵性的不朽。所以,当这些人在精神处于空虚状态,季世平趁虚而入,创立了‘飞轮功’教,以满足大多数人精神空虚的所需。”她想了片刻,又接着说,

  “你能相信这些空虚的说教?”

  约翰默默无语,半晌才故作神秘地说:

  “神无所不在!——神灵就是我!”

  安琪虽然对西方文化了解不多,可她知道,西方多数人都信奉宗教,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通过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让许多人从小就相信神灵的存在与上帝主宰一切。虽然,近代科学的发展,历史唯物主义与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创立,以及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体系的产生,都让人们相信生命是进化而来,神灵只是我们心中对世界一个幼稚的认识,神话也只是早期人类,对于大自然现象的无知,借此进行诠释。虽然,人们由于一种传统与习惯,仍然对基督教深信不疑,对于为救赎他们而舍生取义上十字架的我主耶稣,顶礼膜拜。为此,他们仍然相信神灵的存在,认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安琪见约翰如此说,也就不再说什么。她忽地想起与一个女同学约好,晚上十点钟见面,便向约翰告辞。约翰忙送她回了宿舍。分手时他又微笑着说:

  “你相信余义成还可能活在这世上么?”

  她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半天才答复:“当然相信,——”她向公寓楼里走去,边回头笑笑说,“不过是在梦里。”

  约翰如今可以自由地找她,约她看电影、跳舞、逛公园等,除了提防被校教导主任陶慕明发现,没有别的忧虑。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01:18

第十五章情敌阴谋

  
  陈晓云在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工作,自进此,一直都在台球室工作,在那儿呆了四个月后,原本两领班之一的盘雪英辞职不干,去了北京,这时,尤文彬看在安林的面子上,就提拔陈晓云当上了领班。在台球室,另外还有一个领班,她就是甘水凤。

  甘水凤在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论姿色,她仅有三分,可此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甘水凤比安林进恒康运动保健中心早两年。她开始进来时,尤文彬是这儿的主管。他见甘水凤有几分姿色,就引诱挑逗她,她果然就范,与他同居了半年,后由他提拔当上台球室领班,这时,尤文彬就果断地与她分了手。没有几个月,尤文彬就与现在的妻子薛林香举行了婚礼。

  甘水凤的确太轻佻,这也正是尤文彬要抛弃她的原因。但当时,甘水凤对于尤文彬,恨之入骨,却又苦于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地忍受。然此刺激了她的神经,她从此自抛自弃,一边在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工作的同时,又兼职当上了高级应招女郎。一个偶然的机会,甘水凤在一家夜总会里,认识了阿发哥。阿发哥,一位十六岁上就因用刀砍人而被判五年刑事处分的江湖大哥,在当时的南京黑道上,据说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阿发哥很喜欢甘水凤,并想娶她为妻,可甘水凤对他并没有真感情,只想从他那儿寻求保护;于是,她心甘情愿当上了阿发哥的性伴侣与情人。

  尤文彬在当上经理后,没多久,安林也进了恒康运动保健中心,并当上主管。安林一进去,就被甘水凤看上。甘水凤想重施故伎,迷住安林,因为,她倒是真的有些对这个个子才一米七左右的男孩动心,他相貌一般,唯有口才突出,外加一手漂亮的行书钢笔字,让人叹服。可是,爱一个人,不是很容易。甘水凤虽然喜爱安林,安林却早己听说她的情史,又见她爱打扮好风骚喜卖俏,在同事间口碑极差,所以他避之还不急,哪里可能会爱上她!但为了工作上的事,安林对她还是很客气,正为此,才让甘水凤看到了希望。

  但是,当陈晓云被作为安林情人,出现在甘水凤面前时,她才终天明白过来,安林压根儿对她没有半分好感。

  甘水凤这时,不是猛然省悟,而是莫名其妙地恨上了陈晓云,竟认为是她抢走自己的安林。为了此,表面上甘水凤对陈晓云情同姐妹,实则心中因为恨她,正在策划一个加害陈晓云的阴谋。

  在陈晓云当上领班三个月后的一天,甘水凤在上班时,又找安林,想通过色诱,把安林征服,但被安林礼貌而冷漠地拒绝。甘水凤碰了一鼻子灰。她终天下定决心,要狠狠地报复安林。

  在孙文国事件闹得南京沸沸扬扬之后,八月末的一天,正好是甘水凤的生日,她邀请好几个女孩子来庆祝她的生日,当然也请来了陈晓云。因为陈晓云是她的同事,同时,表面关系还过得去,她没有理由不去参加甘水凤的生日晚会。在甘水凤的出租房里,吹灭生日蜡烛后,甘水凤又带上所有朋友,去大众歌舞厅唱卡拉OK与跳舞。大家在狂欢中,都喝了不少酒。陈晓云虽然很小心,还是喝得昏头昏脑,分不清东西。最后,只好由甘水凤来送陈晓云回单位宿舍。

  然而,甘水凤并没把陈晓云送回宿舍,而是把她又带到自己的出租屋。陈晓云这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去了何处。进屋后,甘水凤把她放倒在床上。接着,甘水凤又倒杯开水,加上足够的性药后,让正口渴的陈晓云喝下,之后,就让陈晓云睡在她的床上。

  甘水凤看着床上的陈晓云,得意地笑了。她抽了枝烟,安静片刻。后开始动手收拾东西,把所有好衣服装满一个

  手提箱,带上了钱与信用卡。环视室内,见一切停当,她才满意地吐了口气。她打个电话给阿宽,——阿发哥的兄弟。对他说,一个小时后,到她出租屋来,有个靓女正等他来享受。阿宽听了高兴得直说谢谢。她又说钥匙在门底下。之后,她挂上电话。接着,提着手提箱,锁好门,到街头找辆出租车,直抵南京机场。半小时后,甘水凤己经坐上直飞海口的航班。

  一个小时后,当陈晓云在口渴中醒来,感觉浑身发热难受时,一个赤身裸体、身强体壮的男人,忽然映入她眼帘。她一时之间吓得想大叫,没想到,对方见其醒了,并想大叫,于是一拳把她打昏死过去。

  ……

  翌日,当陈晓云醒来,她只感到下身刺痛难忍,知道自己永远被毁了。昨晚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影踪。陈晓云一时想不开,精神彻底奔溃,歇斯底里地哭叫着,直到邻居们听到哭声,叫来警察,她才被送进了医院。医生们证实她己被强暴,并且受刺激过深,神经出现严重分裂,必须送往神经病院进行治疗。但当时,陈晓云还是给送回望江的老家。三个月后,在见到她没有半分好转的情况下,陈晓云的母亲与哥哥们才同意了安林的建议,把她送进了孙文国他们所在的南京某精神病院。

  至于此案的强奸犯,案发次日就被抓捕归案,后被判了四年刑事处分。但案件的主谋甘水凤,却始终没能抓获归案。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05:13

第十六章神经帝国




  孙文国他们三人进此精神病院五个月后的一天,发现院里又新进来一位病人,是个长得如同影星陈红的漂亮女孩子,名叫陈晓云。据说,她是为一个同事兼情敌的女孩子所害,被一个匪徒奸污后,精神受到重创,所以才来到此地。

  孙文国在精神病院中,是病人中绝无仅有的三个正常人之一,所以,当他再次从隔离房,回到大众中时,为了消遣,同时,也为了能够活动智力,他就把所有病人组织起来,叫他们喊他为总理,并说他就是伟大的共和国总理周恩来再世。病人中见他与我们的伟大总理一个样,就相信了他的话,马上称他为周总理。如此,孙文国理所当然,成了精神病人的总理。孙文国还不满足,他又封厉敏为教育部长,古有义为国防部长,曾左堂为公安部长——因为他是精神病人中的最高大与野蛮的人。等等。精神病院的医生们与保安们,对于此种无有伤害性的游戏,持默认态度,任其自然。

  当日,陈晓云是她男友安林送进来的,同行的有安琪、约翰和陈劲松。她进来时,安林他们一行,都把她送到了里面。这时,孙文国总理,收到谍报,说他们的王国又有一名新成员加入,并且还有不少人陪同。总理先生一时好奇,走到玻璃前向外考察,结果发现安琪正与约翰走在一起,心里一时是又气又恨。他本来想找个机会,与安琪打个招呼,但始终都没有机会。但他坚信,只要这个陈晓云在精神院,安琪就还有来的可能。

  故此,陈晓云一进来,孙文国就对她另眼相看,此都让他的教育部长妒忌。那天,他见陈晓云从进院开始,一直哭泣不停,为了排解她心中的苦闷,忙叫所有的病人,当着他们的面,发布精神病院总理第十六号总理令道:

  “今天,我在此隆重地向大家宣布,我们精神病院大帝国,己经由上天派定了一位女王陛下,”他庄严地一指陈晓云,用郑重的声调说,“这位——就是我要向大家隆重推介的,我们大帝国的女王陛下!你们以后,不论是谁,见到她,都必须如我这样,向她鞠躬行李,以示对女王陛下的尊敬。你们听到了么?”说罢,他以作示范,先向女王陛下鞠躬一个。病人们见此,忙不迭地向新的女王鞠躬,有些甚至于连鞠躬几十个都不止。只是,他们的女王陛下对意外获此殊荣,一点也没感觉,仍自顾自地伤心啜泣。

  2

  陈晓云刚进精神病院时,的确精神上受了极大的摧残,几乎没日没夜地哭泣。未进精神病院时,家里所有人,妈妈,嫂子,亲人们,谁也劝不好她。安林去安慰她,说此不是她的过失,他不会怪她,仍旧会娶其为妻子,叫她放心,没想到,她见到他不仅讨厌他,还歇斯底里哭泣得更厉害。后来,在征求了未来丈母娘同意的情况下,安林和陈劲松一起,把陈晓云带到南京,把她送进南京某精神病院。他们希望医院能够治好她心灵上的创伤,让其早一点恢复健康,做一个正常人生活在明媚阳光下。

  出于别的目的,孙文国把陈晓云托付给他的教育部长,全权委任她为陈晓云的心理治疗医生。厉敏如今从孙文国的为人处事,性格言行等发现,他的确与余义成十分相似,为此,她出于对余义成的思念,又开始对孙文国产生感情,慢慢地居然把他当成原来的余义成来爱。至于身边跟着她的古有义,她却只能把他当成孩子看待,对他只能产生同情与友情,而没有爱情。

  厉敏对于孙文国安排的任务,觉得有义务完美完成。加上院方把陈晓云与她安排在同一间房间,就算孙文国不要求,出于一种天生的好心,她也会好好地照顾与安慰陈晓云。

  3

  厉敏虽然与古有义他们一起被送进病院,实际上他们都很正常。然开始进去时,里面人们不可想象的疯狂,差点没有把她逼迫得成神经病。还好,他们三人还可以在一起,可以相护地安慰,同时,又由于她重新找回对新余义成的爱情,这一切都让她找回了人生的自信。后来,虽然他们三人又被分开治疗,几乎再一次让她神经失常。在厉敏眼中,分隔治疗如同法西斯的精神迫害,几乎让她的理智横决。她不知多少次,向医生们哭诉,自己不是神经病,可她越是如此说,医生们却更相信她是的,而且认为她病得不轻。还好,她强大的性格力量,以及孙文国与古有义的关心与安慰,最终挽救了她,让其终于挺了下来。当他们三人再次相遇后,她不久就恢复了自己的情感与理智,对于孙文国的恶作据,她持赞赏态度,认为在神经病人中,还是疯狂一点好。于是,她出任了孙文国的教育部长之职,并一直担任到出院为止。

  至于古有义,他只要相信,厉敏在其身边,他永远都不会疯狂。他只是把那些疯子当成傻瓜,尽可能地拿他们取笑与寻开心,所以,他几乎不曾有过神经分裂的危机。

  4

  经过厉敏等三人的悉心劝导与无微不至的关怀,半年后,那次强奸对陈晓云的神经与心理造成的重创,终于得以痊愈。这时,陈晓云终于能够鼓起勇气,准备重新做人,去面对生活与命运的挑战,同世俗做无尽止的斗争。

  见到陈晓云己经康复,孙文国等三人他们也决定,不再在神经病院胡闹下去,他们于是决定,将要与陈晓云同一天出院。孙文国当时就想着,如此,有可能见到安琪最后一面。

  孙文国在入院二十一个月,陈晓云入院将近一年后,孙文国,厉敏,古有义,还有陈晓云四人,同时向院方提出出院的请求。他们接受了医生们的会诊,同时告诉医生说,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神经受刺激后的反应,一切都是胡作非为。如此一说,倒是赢得了医生们的信任与肯定,相信他们己经完全康复,准许他们同日出院。

  出院前,孙文国怕神经病院大帝国的公民们,由于他的离任,而使局势动荡,就把总理一职,当众传给了公安部长曾左堂,准许其另挑人选,重新组阁。此正合曾左堂,一直以来,他早就对总理一职有觊觎之心。于是当晚,在曾左堂的带动下,全体病人,为孙文国等一行,举行了盛大欢送会,希望他能够去新建一个帝国,好让他们这些公民能过去,因为,他们的代表说,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他们己经感到了厌烦。

  (不过,半年后,由于曾左堂的过于专横的残暴统治,至使他的病人公民们,对这位暴君发动的战争,于是发生了该病院有史以来第一次最可怕的惨剧,即一名认为自己该是“地狱之王”的男子,个子极其高大,于大白天掐死了曾左堂,连那些保安都来不急救护。当然,因为此人是神经病,所以法律对之不以追究。于是这位杀人凶手,又自己组阁,直到他神经彻底崩溃,自杀而亡。自他死后,该神经病院再也没有病人想过要组阁。)

  5

  孙文国这期间,利用古有义的理智与曾左堂的威严,他在神经病人中,实行“怀柔”加“铁腕”的双重调制施政方针政策,让神经病院大帝国的公民们,拥有自由活动与发言权,但没有打架与吵闹权。对于任何触犯此帝国宪法的人,将施行严惩重罚。此法令由公安部长曾左堂当众宣布,即时生效,从此以后,那些精神病人,除了痛苦时外,大部分时间,都变得出其的安静。为此,医生们都觉奇怪,并因此,而过早地把许多未尝康复的病人,打发回家。但是,由于孙文国他们三人,家资巨富,同时,也由于他们的过分顽固不化,以至于医生们都不放心,还是让他们在神经病院里呆了共约二十四个月,直到从他们三人口中,听到他们说自己以前说的,完全是梦话,只有医生们的话,才是真理,才合乎逻辑与常情,这时,院方才很满意,有勇气下决心,让他们离开神经病院。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13:52

第十七章天使之怒

  
  一

  1

  安琪这一生,永远也忘不了,约翰这位富于西方古典美的青年。他永远爽朗的笑声,和蔼的语气,柔和的神态,莫不让她难忘。更让她难以忘记的,是他富于神话传奇色彩,他的那些奇谈怪论,以及他的最后的莫名其妙的消失,都让她一生都惊异不己。

  大三上学期,一个初秋的晚上,安琪正与约翰,在运动场散步。当她有点累时,她要求约翰带她到看台的石凳上休息休息片刻。两人于是走过去,安琪从衣袋中抽出张纸巾,擦干净两个人的座位,便坐上去。她把身体斜依在约翰的身上。因为白天她们上体育课,举行了班级三千米长跑赛,所以晚上她很累,当约翰约其出来时,又不好意思拒绝。这时,约翰深情地抱着安琪,幸福地眯上眼睛。

  “喂,你们两位在这干吗?”约翰两人猛吃一惊,睁开眼细瞧,见淡淡的月光下,面前站着校务主任陶慕明,他可是让全校师生都头痛的校内风云人物。此人瘦高个,一张苦瓜脸,一副黑水晶镜框眼镜,平时,总是怒气冲冲,似乎一个世界的人都得罪了他。为此,人们背后称他“狗阎王”,据同学们的解释为:在同学们头上称霸称王,可在来学校视察的领导面前,他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当年,此位是继“盗版周恩来”后校内“恐怖分子黑名单”上排名第二的人物。

  陶慕明对于校内的有关风化问题与桃色事件,特别有兴趣。他自走马上任至今,每年都以开除十名男女同学为快乐与任务,当然,为此,他比秦桧大脑发达得多,他为这些无辜的人加上罪名为“谈情说爱,无视校规校纪,影响了国家栋梁的培育!”怕别人不理解,所以又补充讲,他们如此浪费青春与生命,还不如到社会上去打工好。至于打架斗殴,哪就更不用说要被开除。为此,同深们就是想谈情说爱,也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被这位月老的世仇发现,把他们远远赶走。在校园内,几乎所有的情人,他们一起散步时,常彼此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倒非情不深意不浓,是怕“狗阎王”那双密探的眼睛,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今晚,安琪本来该提防此,可一时疏于防范,放松警惕,谁知被陶慕明逮个正着。偏偏安琪又由于其名列校内“四大才女”之中,早被校内许多领导所熟悉,故此,借着月光,陶慕明终天认出了她,

  “嚯,是你啊,安琪?!我真的很失望,看到你这样地浪费自己的青春岁月。——这位是谁?把你的名字说出来,学生证呢,拿来吧!”约翰无奈地把学生证给了他,“很好,麻烦你明天到我的办公室去一下。”他威严地顿了顿,思忖了片刻,才说道:

  “本来,我这个人是绝不通融,对于触犯校规的男女同学,立即驱逐出校园这块圣地。不过,安琪,我念你初犯,又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孩子,就给你次机会,留校察看,以观后效!记住,下不为例!”

  “这位外国同学,我却只能照章办事,严惩不怠!还请你谅解。”说罢,他转身而去。

  安琪与约翰被“狗阎王”说得无言以对。刚开始,安琪以为陶慕明会给两人一个机会,没想到,他却只给了安琪一个机会,却要走约翰的学生证。此对约翰无疑等于被判了死刑,因为,被拿走学生证后,还能幸免于难的,从来没有过。见陶慕明走远了,安琪才不好意思地看看约翰,难过地说:“现在可好!——想不到会这样。现在可怎么办呢?”

  约翰微微一笑说:“别紧张,山人自有妙计!”

  ……

  次日上午,约翰就去了学校教职员办公大楼。在底楼,他打开手机,播通号码,说道:“五分钟后,帮个小忙,修改一个生命程序,让他……,如何?”

  ……

  “很简单,只要……就可以!好,那就谢谢你啦。再见。”

  说完,关上手机,他上了电梯,到了五层,进了校教务主任办公室。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便打开门走了进去,见正好只有陶慕明一个在内,约翰就回身把门又关好。

  三分钟后,约翰走了出来,一边很有礼貌地说声再见,边轻轻关好门。之后,下楼走了。

  2

  十分钟后,一名系主任,因有公事找校教导主任,敲了半天他的门,都没有应,就打开门,见一个戴着山羊头面具,正伏在校主任桌上打盹。系主任心想:

  “老陶素来严肃,今日难得如此开心!不过,也许是别的同事见他打瞌睡,在作弄他。”于是,他也不敢去叫醒陶慕明,却叫来几个同事,共同分享此快乐。同事们见有人围着校主任办公室门外向里看,以为有桃色事件,都涌过来瞧,却发现位怪物,他们一个个忍俊不禁,想大笑又不敢笑出声。他们心想,真是报应,谁叫他平时那么苛刻待人!一时之间,校主任办公室外挤满人。终于有人挤得受不了,大叫一声,“哎哟!好痛!没什么好看的!”一嗓子就把山羊头上戴眼镜的怪物叫醒,他好奇地见室外挤了大堆人,就大声问:

  “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打个盹而己。不用工作么?还不快去工作!”

  “哄”的一声,同事们都笑起来。他们赶快散开。边走边谈论这件事。

  “他是不是参加了什么化妆舞会啊?我怎么瞧得如同真的山羊头一样。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牙齿都是又长又尖!”

  “绝对是假的!不过,看到那副眼镜,我真想叫一声,山羊主任,你好棒啊!”说完,他大笑起来。

  “错不了,是真的长成的。”有人继续打趣,“我们敢情被他骗了这么多年,原来他居然是魔鬼的弟子,或者说是巫师!”听到他这么说,旁边的同事们都笑了。

  陶慕明见人们一哄而散,心生诧异,便走到门前,听他们如此说,忙用手一摸,发现自己的皮肤特硬,低眼一看,自己的嘴巴老长,吓得一跳,心想:

  “谁×××作弄我!我不找出来整死他决不罢休!”他忙去关上门,用双手去取山羊面具,取了半天,却发现这不是山羊面具,而是自己的真脑袋。认识到这一点,比达尔文认识到古代类人猿是人类的远祖,还要难以让人相信。陶慕明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活进了卡夫卡的《变形记》,嘀咕道,完了,完了,我看来己经死了,或者说进入了异时空,否则,昨天的我,为什么还是人的脑袋呢?

  陶慕明相信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想到此,他才镇定下来,心安理得地在办公室里踱步。然而,他又想到,如果这些同事,也正在做与自己相同的梦,又进入了他的梦境,并且记住他的样子,那不是让他们找到了嘲笑自己的把柄么?日后,他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呢?为此,他忧心忡忡。这时,听到敲门声,校长的声音在门外说:

  “小陶,怎么不开门呢?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有要事找你商谈呢?”

  陶慕明忙答应了声。虽然在梦中,他都相信校长不可以得罪。但他不敢冒险让梦里的校长见到自己的丑态,急中生智想起香港飞虎队与罪犯,于是马上拿来大文件袋,在其上挖了两个眼孔,把它戴到头上。他打开门。校长见他这样,吓了一跳,听其声音,才确定他是校主任,于是问他,“噫,你是怎么回事?”

  “没事,上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破了相,不好看,所以如此!”

  “哦——!我刚才听说什么约翰与人谈情说爱,被你看见,要把他开除。虽然,我觉得你是照章办事,不过,考虑到本校外国留学生们的情况,我建议还是对他网开一面,让他留校察看更好!”校长大人,有一位千金是安琪的朋友。这次,安琪求到她帮忙,才请动校长大人为约翰说好话。

  “校长,这事你就看着办好了!另外,我想请一个月的长假,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一下,可以么?”

  校长心想:这么个怪物,平常连假日都不休息,如同撒旦在校园内逛荡,好向学生们发难,找麻烦叫他们离开此校。今天是太阳打西边起山了,居然如此!校长很喜欢,可以不见他一个月,是求之不得。于是,校长愉快地答应他。转身离去。

  陶慕明就这样,戴着面具匆忙回到家中。见家中无人,便一句话也不说,躺在床上休息,他想,也许下次醒来,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正睡着,没想到,被一声大叫声惊醒,抬眼一看,只见妻子正拿着一把刀,站在床前,神色惊惶地紧盯着他,边颤抖着说:

  “你——是谁?在这干吗?”

  “老婆,我是陶慕明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吓我一跳!开什么玩笑!快把那面罩扔掉。”一听到丈夫熟悉的声音,见到丈夫的形体,她放心了。边把菜刀送回厨房,边唠叨不休,说什么都四五十岁的人,还如同小孩子家,叫同事们笑话。陶慕明这时,取下面罩,打了自己一巴掌,痛得钻心,才相信这不是梦。就起来照镜子,见自己还是山羊头,他吓昏了。他忍不住泪如雨下。

  陶慕明仍不能相信这不是梦。他忙问在厨房的老伴,这是在做梦么?妻子就说他老糊涂了,边走了过来。要帮他取下此山羊头面具。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取不下,最后,老伴惊恐地发现,这个面具,己经长在丈夫头上。有了这个发现,她如同经常女性此时会有的反应,吓得大叫一声,向后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见老伴如此,陶慕明泪如雨下,只有此时,他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它却是真的。他欲哭无泪。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捉弄与折磨他,甚至他都不能理解,在魔幻世界中才会有的情节,怎么会真实地发生在完全现实的他的身上。他苦不堪言。半天,才想起要救老伴。就给她又推又捏,终天弄醒了她。没想到,她一见到他的脸,又大叫一声,昏死过去。急得陶慕明浑身是汗。他想这样不行,抬眼看看,家里四处找找,才找到儿子小时玩的大头娃面具。他打了急救电话。又拿过面具,费力地戴在头上。几分钟后,校医院的急救车开到,把老伴接走。他也随车跟去。别人虽然看到他戴着胖娃面具,觉得很滑稽。

  经过抢救,老伴终天醒了过来。看到丈夫戴着胖娃娃面具,她欲哭无泪,只是一个劲地嘟哝,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她想起丈夫经常开除谈情说爱的学生,心想,一定是有几位被他开除的学生,请来巫师,用魔法严惩了丈夫。想到此,她只有落泪。

  等老伴身体好了,次日回到家,老夫妻是抱头痛哭,后又相顾无言。半天,老伴才说:

  “还是去医院看看,想办法整容吧!”

  “不可能的,我发现连骨头都变化了!”

  ……

  次日,正在家中愁眉不展的陶慕明夫妇,听到门铃声响,开了门,却发现是两位公安。他们接到举报,说陶慕明家可能藏有可疑人物,要求搜查一遍,并向他们出示了搜查令。当两名公安,见到面带胖娃面具的陶慕明时,他们不得不要求他取下面具。但见到其可怕的面目后,他们在确认其为真的山羊头后,吓得大叫一声。陶慕明这时不得不请求他们,为他保守秘密,不可能向任何外人提及。

  两位公安何尝见过此种场面,就是他们曾身经百战,此时也是吓傻了。他们马上做保证,只求早一点离开此。从此之后,这两人相信世上己有复制人,原因是陶慕明就是位失败的复制品。但他们还是严守此秘密。

  陶慕明也叫老伴去校辞了职,从此,在家里苦闷地度日。三年之后,一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原状,可此却让他喜极而狂,最终被送进了南京某精神病院。而从此,南京某大学的学生们,再也不用担心谈恋爱会被人发现与抓住。

  至于约翰,他将被开除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所以,他仍旧在南京某大学,深造到大学毕业。

  二

  1

  安琪一直都相信,约翰是非常爱她。对此,约翰也给予过肯定的证明。在余义成追悼会无声无息结束后,安琪与约翰之间的恋情,得到更进一步发展并深化。

  安琪大三那年春节,她第一次把约翰带回怀宁县的家乡。父亲和哥哥都很满意。虽然那时,孙晓云还在精神病院,安林因女友而平添不少的烦恼,但依然回家,与爸爸、妹妹,还有约翰,一起过大年除夕。约翰对此也心里高兴。不过,一天,当家里只他们两人时,约翰就问安琪,中国人过除夕,与西方人过圣诞节,有什么不一样呢?安琪只好说,中国人的除夕,是表示这一年的结束与新一年的开始。正如俗语说“除旧岁、迎新春”;西方人的圣诞节,你都知道是表示我主耶稣的诞辰,是为了纪念这位宇宙的缔造者与统治者。约翰又问安琪,

  “你相信耶稣真的是神灵么?”

  “你呢?”安琪如今学了聪明,她不再钻进他设置的逻辑圈套。

  “我认识他,实不相瞒,还是他的好朋友!”约翰微笑着说。“不过,我不认为他有多了不起,他大不了是个高明一点的‘生命程序编程与管理’人员而己!”约翰说过后笑笑。

  “你啊,以后可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这些话,否则,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约翰被安琪一说,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微微笑笑,聊起其他的。

  2

  大四上学期的一天,约翰告诉安琪,他在市南效买了栋别墅。安琪倒没有想到问他,怎么会有几十万元人民币,来买房子?一次,约翰带安琪去那儿,在别墅的客厅内,约翰拿出一束早准备好的玫瑰,举在手中,面带十二万分温柔,诚心诚意说道:

  “安琪,我生生世世的爱人,请接受一个可怜人的心吧!如果你不接受它,它就会因得不到爱情的滋润而憔悴而死亡。你怎么能忍心,看着它枯萎呢?”

  安琪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故意笑着说:

  “可怜人的心?我可没看到!”她就那样随意地不理他,想看他会如何。

  “好,现在你看吧。”说着,约翰向怀中掏摸半天,安琪见他慢慢地,居然掏出了一颗跳动的鲜血淋漓的心脏,吓一大跳,因为,那心脏还热气腾腾呢。可再认真一看,见它慢慢地变形为一个周身闪光的小约翰,在他的手中跳舞,边动情地唱着歌。安琪忙接过来,细瞧约翰的心变成的小约翰,还听到他正在唱着着当时非常流行的情歌《我的眼里只有你》。安琪非常惊奇,不能相信这会是真的,又把它还给约翰,边假装发怒边说:

  “吓死了我!谁要这假心假意!好了!”她见约翰又把那心脏放回到胸前衣服里,掏摸了半天,再伸出手,胸前好像又什么也没有藏一样,此让安琪更其惊异,相信约翰一定是哈利•波特一类的人物,会魔法。

  “嫁给我,好么?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堕入轮回,生生世世与你相守,岁岁年年与你相伴!”

  安琪还不好意思,想再等段时间,再来答复,可他就是不肯,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他的执著。

  “好吧,我答应你!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我!”

  “真的么?我真的太高兴了。——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你不同意,我绝对不能强求你!你如果真愿意,请连说三遍‘我爱你’,好不好?”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行了吧?”安琪对约翰耍小孩子的无赖,感到气恼,然还是按他的话做了。约翰马上紧紧搂抱住安琪,双眸盯着安琪说:

  “亲爱的,你知道,从此以后,我们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那里就是天堂!”约翰刚说完这话,忽地,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空,即刻一个霹雳震得地动山摇。把安琪吓得一哆嗦。约翰却自言自语:“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做主,谁也无权干涉!哪怕他就是创世之神!”

  安琪不懂约翰今天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当时,却因为爱情而幸福得发狂。她当时,根本就没有多少心思,去细想此,只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她相信,约翰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也是因为太爱她的原因。

  不过,让安琪有些感到惊奇的是,约翰他似乎没有家,他虽然是希腊人,可他在希腊,却没有一个亲人。安琪听约翰对于此,只有一个推诿的说法,“以后,有恰当的时机,我一定把全部实情都告诉你!好么?”

  安琪相信约翰,故她也就不再问他什么。

  3

  约翰准备大学毕业后,就与安琪结婚。就在安琪同意嫁给约翰的当晚,约翰给了安琪两粒闪光的蓝色药丸,让安琪吃下一粒,他自己也把另一颗吃下。之后,才解释说,这叫“同心丸”,表示她与他自此以后,会永结同心,生死相随,世世相会,永生都是情侣。

  约翰对安琪说:

  “既然咱们吃下了这颗‘同心丸’,从此之后,生生世世,我都会与你相亲相爱,你也会永运都是我的爱人。你不会后悔吧?”

  “真的?”安琪忽然严肃地说,“想不到又被你骗了,这一辈子跟你没有关系,可是你居然要我生生世世与你相依相偎,你说那样是不是太没意思了呢?到时,就怕我不烦,你也会烦我,说不定还会赶我走呢!”

  “安琪,你不会真的现在就后悔了吧?这可是没得挽救的事,——这两颗‘同心丸’,乃是生命姻缘程序,如同生命程序本身,一旦植入,除非彻底地修改这两个生命程序,否则,无论如何,两者都会走到一起。并且,彼此的命运会相互制约,互为因果。”约翰见安琪似有懊悔之意,十分吃惊,一时唧唧咕咕说了一大堆,让安琪一头雾水。

  “什么‘生命姻缘程序’?”她忙伸手摸了摸约翰的头,没有发烧啊!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也没发烧。“这不是做梦吧?真吓我一跳,你都说些什么啊?你是不是玩网络游戏玩着了魔,老是什么软件啦程序啦什么的,咱们这不是什么网络虚拟时空,也不是什么《黑客帝国》,你不要再胡扯了,真烦!”安琪气呼呼地喘着气,见约翰被她骂安静下来,这才笑笑,心平气和接着讲,“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如果能如你所说,生生相聚,世世相随,我安琪还不向上天顶礼膜拜么?但人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所以,我说你啊,”她用手指尖顶了一下傻呆呆的约翰,“——就是真有些傻!”

  约翰听安琪如此一说,高兴得忘乎所以,他一把抱起她,在客厅里转了十几圈,把安琪头部都转晕了,一个劲地求他放下,他这才抱着她一起倒在张长沙发上。半天后,约翰才说:

  “安琪,我真的太高兴了。对于我来说,你比一个命运之神的权力更加可爱与可贵!”

  “别那么夸张。男人们谈情说爱时,哪个不是甜言蜜语,说的比唱得还好;结婚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婚后,就成了家中的上帝,一切的一切,都惟他是从。”

  “我永远也不会这样!”

  “回答都那么千篇一律!正如同我的设想。”

  然而,从此,安琪却与约翰同了居。次年阳历六月末,当孙晓云她们从南京神经病院出来时,安琪、约翰就陪着哥哥安林,一起去接。也在那儿,孙文国同安琪说了心理话,也让安琪觉察孙文国的眼神,与过去她的余义成的眼神何其相似!但是,安琪那时,绝不相信这孙文国,就是孙世雄的儿子孙文国,即那个曾经狂热地追赶求过她的余义成。

  孙文国从出神经病院后,那时安琪几乎要毕业离校;后来有很长时间,又不知道安琪在何方,更不说与她联系。所以一直没有通过音信。但他心中,却始终深爱着安琪,即使结婚后,心中依然惦记着安琪,又不好意思再找她,好与之取得联系。安琪大学毕业后,孙文国就没有再与她联系。而那几年,安琪则几乎把孙文国忘了个干净。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16:38

第十八章爱你不易

  第十八章
  一

  1

  孙文国、厉敏、与古有义四人,在精神病院里呆了约两年后,终天能够出院了。陈晓云也与他们同一天出院。他们是约好了的。院方也为他们各人联系好家人,除去孙文国的外。

  这一天,在神经病院家属接待室,他们分别见到来接自己的父母或者男友;唯有孙文国孤家寡人,他的父母,如

  今再也不会相信他是自己的儿子,也永远不可能接受他,然他们还是为他付清了所有的费用;并且,孙世雄与夫人,虽然仅有一子两女,他却有不少的私生子,所以,他不会担心孙氏后继无人。最主要的是,如今的孙文国,与过去的孙世雄的儿子,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想叫他认此人为己死的亲生子,于他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事。想当初,孙世雄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慷慨地出钱,送此人进神经病院,如今,既己痊愈,孙世雄当然从此永远不再管他的事,无论他是生还是死。

  多年来。孙文国就是追求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整日整夜,提心吊胆,过一种由保镖监禁的日子。想不到,如今,他居然求仁得仁、得其所愿。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相反,这时的孙文国,发现自己一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生存问题就赤裸裸地呈现于眼前,温饱问题的解决迫在眉睫。他这才发现,生活,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严酷而沉重的!也许,一个人能够生活得潇洒自由,不在于他口袋里有多少钱,而在于有什么样的生活态度,一种什么样的人生观感。

  在精神病院家属接待室,当他再次见到安琪时,他的心中的火一样的热情,又被其点燃。可是,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他就是以前的余义成——本名孙文国的男孩。为此,他心里充满绝望与忧伤,眼里噙满泪水。他多想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明丽的双眸,深情地说:

  “安琪,你知道么,自从那一天看见你,你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希望,内心的热情之源,犹如发动机之于机车,CPU之于电脑一样不可缺少。我不能没有你而活!请你嫁给我,好么?”

  可他却只能看着她,没有过去,也没有勇气拉住她的手。他突然发现,自己如今变得懦弱不堪一击。

  2

  安琪是与她哥一起,来接未来的大嫂陈晓云,同行的还有约翰。这会儿,约翰正偷偷注视孙文国,见到他外表虽平静,对安琪仍是余情不断,神色闪烁间,流露出无限感伤。约翰叹了口气。

  厉敏与古有义的父母,都来接他们的子女出院。他们那么高兴,终于能够相信,他们不是什么精神病了。在昨晚上,孙文国、古有义与厉敏三人,一致发誓,无论那晚所见是真是假,为梦或幻,他们都必须把它当成一场梦,永远把它忘记。同时,他们也劝慰陈晓云,别再把那事放在心中,那次的事,错的不是她,她为什么为一件不该由自己承担责任的事,伤害折磨自己,自找苦吃呢!如此,显而易见非常可笑而愚昧。陈晓云由于厉敏这么长时间的劝慰与鼓励,早己经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信心与勇气,也决定永远忘记此不快。故此次见到男友时,陈晓云只有欢乐,内心里还有些羞愧,更多的却是对新生活的自信。

  厉敏与古有义经过精神病院这段生活,重新见到父母,他们有如从地狱再回天堂,从黑暗的深渊回到春光明媚的大自然,从噩梦回到现实。他们是那么高兴,相互热烈地拥抱,兴奋地大哭,似乎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之后,他们分别与父母一起,离开病院。在临上车前,厉敏才想起孙文国,本准备与他道别,不料却见他正向安琪走去。只听见他这时勇敢地对安琪说:

  “安琪,不论我是谁,曾经如何过,但请你相信,我这一辈子,真正爱过的女孩子——只有你!”厉敏听孙文国如此说,心里刺痛得厉害。她再也不想见这个负心的男孩,什么也不想说,甚至于顾不上与古有义及其一家告辞,自顾自钻进了父母的小汽车,躲到后座上悄悄地啜泣。她大学两年来,就是爱余义成,尽管他声名狼藉,在同学们眼中是怪物,可他仍旧打动了她的心,让她在梦里把他呼唤,夜夜把他思念。可他,却从来不曾对她认真过。她对此,会有多么伤心啊!如今,她又把军种感情,转移到孙文国身上,却想不到,他居然又被那个小女生所迷住!她这时能不伤心与痛苦么?

  厉敏与古有义两家分别都离开此。这边,陈晓云也与安林一起,钻进辆的士。见到孙文国拦住她,安琪就叫哥嫂先走,她与约翰步行回去。她于是转脸微笑着问孙文国:

  “谢谢你的好意。真的,我总觉得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不过,”她这时忍不住眼眶红了,“不过,他己经永远地走了。”

  “你是说余义成?”孙文国问。

  安琪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盯着他,嘀咕着,“他怎么知道?”半晌,接着说:“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很不好意思,我己经有男朋友了。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做个普通朋友,好不好?”

  “嗯!”孙文国高兴地点点头。这时,静呆在一边的约翰,走过来,对安琪讲,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吧,安琪点点头。

  “好吧,再见!”安琪与约翰一起,离开了孙文国。但临走时,约翰却向孙文国莫名其妙地笑笑,并且眨眨眼;此让孙文国心里很不舒服,心想,死老外好得意,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还要把安琪从你手中抢过来!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23:16

第十九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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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安琪那届学生毕业前几天,学校里发生一起凶杀事件。事件发生在经济系,与原余义成同班的两个同学身上。其中一个,因为女友被另一位夺去,因此恨极而成仇,故而杀了他的情故。后来,安琪听了一个知情的朋友讲,才知道了故事的来龙去脉。其内容如下:

  余义成的隔壁宿舍,有一位名叫马永贞的同学,他来自皖南体宁县。马永贞生性十分孤僻。在班级里,他学习很刻苦,成绩非常突出。他有一位好友,是其室友,名叫秦桧。秦桧长得高大威猛,英俊洒脱,天生一张明星面孔;可惜天生没有头脑,在班级上他与马永贞构成两极:马永贞永远排名第一,他则对倒数第一名情有独钟,屡次高据此位。他在校内,从大一到大四,情人内阁数换主角,而其中最长的一位也不过一年半。马永贞与秦桧分在同一个宿舍,纯粹是命运开的一个小玩笑。

  马永贞自出生到大三那年寒假,他都不懂什么叫“恋爱”。一直以来,性格内向的他,在学校里面,除了学习,不知道世上还有别事。在心中,对于他来说,学习知识,用思想来武装头脑,完成学业,是他当时唯一的任务。他不分日夜,埋身于书海,在知识的迷宫中辛苦跋涉,只为找到传说中的“人生的真谛”。

  秦桧则完全相反。一直以来,因为家资巨富,他不把学业当回事,知识在他看来,如同一把更巧妙伤人的利剑。他不在乎能否害人,为此,他也就不在乎学习。他上大学只是为得到张文凭,好不被人给看扁了。大学的四年,他唯一做过的事,就是完成从初级到高级的“泡女秘诀”的修炼。所以刚开始,他见马永贞衣服质料低劣,人物也普通,举止寒酸,从心里表示蔑视。但后来,又见到其在班上叱咤风云的成绩,虽然心里继续蔑视,但表面上开始也尊重起他来。大学二年后,秦桧与马永贞,两个性格各异的人,不可思议地成了好友。

  两人成了朋友后,他们彼此拼命用自己的处世哲学,妄想去影响与改变对方,结果却发现,那是多么大的幻想啊!但秦桧用几年时间也不曾做到的,谁想到一个叫黄意兰的女孩子,居然只花上七个小时的时间,就让马永贞成了一位痴情种。

  大三寒假,马永贞从学校回家,很碰巧与一位面容清秀的小个子女生坐在一起。从南京到皖南休宁县,汽车一般要花七个小时左右。刚开始,马永贞不好意思与她说话,后来,女孩子正好问他时间,于是,他们俩就闲聊起来,马永贞这才知道,女孩子叫黄意兰,和他不仅同县,也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只不过她如今才大一,甚至于他们俩的家,也在同一乡。马永贞当时非常高兴,他一颗处男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黄意兰纯真的笑脸吸引,内心深藏的爱情的火焰开始被点燃。于是,从此,马永贞破天荒第一次恋爱了。

  自此,马永贞陷身情海,不能自拔。来年开学后,他开始正式与黄意兰拍拖。她对他也很有好感,不过,她还太幼稚,认为马永贞与自己之间,只不过亲密的朋友关系,她认为如果两人分手,彼此依然还会是朋友。黄意兰不知道,马永贞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多真,没有她,他只有从死亡中才能得到安慰!

  然而,好景不长。马永贞与黄意兰拍拖的消息,终天让秦桧知道,这个情场上的混场魔王,也曾见过黄意兰,他当时因为她太娇小的身材,没能产生兴趣。这时,见朋友马永贞对其一往情深,心想,她难道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于是秦桧偷偷背着马永贞,也去追求黄意兰。

  虽然马永贞成绩好,学习优秀,也很有学问。可他人长相很一般,对人生、社会与人性的了解,非常之浅薄。他忘记世上还有“情敌”一词。他只知道,全心全意地爱,总会感动心爱的人,与她长相依偎到地老天荒;他不知道这常只是理想小说世界中的事。

  刚开始,秦桧约黄意兰,她总是不理他。但半年后,她还是被秦桧打动了,她于是开始与秦桧约会,而慢慢地冷淡了马永贞。

  马永贞一时还未曾觉察,等到后来,他发现黄意兰对他不再在意,甚至于不很理他时,他才着了忙,相信她己经移情别恋。他当时还不知道让他如此痛苦的人,居然是被自己视为兄弟的秦桧。因为失恋,他还曾向秦桧诉说过苦恼,从他那寻求安慰呢。秦桧还装模作样,叫他不要担心,据其在情场上的经验,这时应进行冷处理,冷淡段时间,到时,黄意兰想起他的好处,自然会寻求与他重修旧好。马永贞把这位情场浪子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即刻按章办事。

  谁知,两个月过去,黄意兰连一个电话也不曾给他打过。他于是又忍不住去找她,这时黄意兰就说,彼此之间即己划清界限,何必再自寻烦恼!马永贞当时伤心欲绝。但他不可能再忘记她。他深深地爱着她,尽管她不愿意再理他,也不接他的电话,更不赴他的约会。他也依然爱着她。但那时,马永贞也听人说过,黄意兰如今,与秦桧关系很好,他不能相信。

  大四上学期,一天晚上,马永贞从图书馆回宿舍早了点,却在房间里发现黄意兰与秦桧正坐在一起。见到他开门进来,她非常难堪,对他笑笑,忙起身向秦桧告辞。秦桧就送她回宿舍。只到此时,马永贞才相信,原来抢走了他心上人的,真是秦桧。

  当晚,他一夜无眠。他伤透了心。到毕业前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最后,己经拿到毕业证书,要离校前的某晚,他用早就准备好的一把匕首,趁宿舍内几个人都在睡觉时,悄悄地把它刺进秦桧的心房。等到他断了气,他才又悄没声地,回床上躺好,用同一把犯罪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马永贞就这样结束他这人生的故事。

  二

  1

  大学毕业后,安琪与约翰都拿到证书,准备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然那个暑假,长江发洪水,她与约翰,哥哥和嫂子陈晓云,一起回家准备搬家。却没想到,正是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系列怪事:

  中国近代史无前例的一次大洪水,发生在这年的7、8月份。这年长江的中上游的四川、湖北、湖南等地,在夏季连降暴雨,至使长江江水猛涨,在中下游自武昌到南京段,江堤坝己经吃紧,长江告急,中原大地告急。

  半个月内,自武汉至南京段的长江江堤,有好几处出现了大溃决,冲毁无数的江边村镇,房屋田地被淹,许多人也被洪水卷走,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极大的威胁。这时,中央军委一声令下,从祖国各地,调集几百万人民子弟兵,为救济被水围困与威胁的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沿江居民,同时,也是为保卫与加固大堤。子弟兵们响应了党的号召,奔赴抗洪第一线。军民们日以继夜,奋战在大堤上,当时,军人们的口号是,“人在江堤在”。在这次抗洪中,人民子弟兵中,涌现出大批的抗洪抢险的英模。尽管如此,江堤还是有多处被冲决。比如那次九江段的防洪堤坝溃决。

  当时,约翰与安琪都来到安琪所在的怀宁老家。安琪己经与父亲、哥嫂讲过,要同约翰结婚。安林这时,己经与陈晓云正新婚不久,也回到家乡。

  安琪的家,就在长江江堤边一里路远近,所以,她有时间,就常与约翰一起去帮助子弟兵们看堤坝等。本来,安有良这次叫儿子儿媳妇,以及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回家,是因为想要搬家,但后来,地方上有些大人物说,他们这儿的江堤固若金汤,叫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并且街坊邻居们都没有搬,于是,安有良也没有搬。正为此,安琪与约翰就有时间,上江边去看望守江堤的子弟兵们。

  当时,由于中游己经有好几次江堤溃决,出现大量的人员失踪情况,于是下游许多县市,都设置了一个“遇难者打捞办事处”。每天,都有打捞船只,从江中找捞起一些浮尸。那些遇难者,各色人都有,他们常常被水浸得肿胀不堪,有些腐烂发臭,有些被鱼什么的咬烂等等。安琪曾听人说过此,她也曾与约翰一起去看过。那次,正好打捞起五个年轻的战士,可让人惊异的是,他们居然死后,依然紧紧地手拉着手。看到他们年轻的脸,安琪忍不住伤心不己,回家的路上,一直泪流不止,连话也说不出口。

  当天晚上,黄昏时分,天气晴朗。她在单独与约翰在自家的小楼二层顶上乘凉。想起日间的所见,她不免又泪如雨下。

  “你怎么哭了?”约翰见安琪无声地啜泣,安慰她道。

  “他们真的是些可敬可爱的人!只可惜,年经轻轻就英年早逝!”安琪少不了用诗人的口气说:

  “年轻的生命/虽为洪魔夺走/他们的精神/却万古流传/——唉!这场可憎可怕的洪水,何时才能平息啊!”

  “是啊,真希望江水今晚就退下去。”

  “如果有可能,宁可拿我的生命,去换取江水的退却!——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将被这无情的江水夺走!”

  “不过,这只是神灵的一次游戏。”

  “你别总是这样说些没心没肺的话!你难道没有一点同情怜悯心么?敢情死的不是希腊人,你就不在乎?”

  约翰默默无言,凝视着远方的黑暗,似乎又没有听见安琪的话。半晌才说:

  “世上的一切,都自有其天意!你说对不对?”

  “我不相信神灵!如果真有上帝,为什么人间还有那么多罪恶?为什么他残忍地把诸多的生灵灭绝,不是说,上帝是仁慈与公正无私的么?”

  “可是,也许上帝只是个虚位,他的权力被诸神分了,而诸神之中,有善有恶,有好有坏!正为此,人间才会有好人与坏人,有了生离死别与悲欢离合!你说有没有此种可能性呢?”

  “算了!”安琪这时忘了伤心,但也不想再跟约翰理论。就总结道,“如果我是你信仰的那些神灵,对此人间惨剧,就会用我的权力,让江水在一晚上退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只有和平。这样,不是更好!”

  “安琪,我今天才确信,你的确有颗金子般的心,让你作天使的妻子,完全合格。有你这样的人生伴侣,不说别的,天使也能当得象模象样!”

  安琪对约翰的玩笑话,一点也不在乎,她开心不起来。与约翰再在楼顶上凉了一会,也就下楼回房睡觉。目前,她与约翰还没有完婚,所以,在家里时,她与他还是分开睡,这样,省得她爸这老古董说什么闲话。

  晚上,一者天气闷热,二者因为白天的事,让她心中十分的烦闷,怎么也睡不着。大约一点钟,她忽然听到呼呼的狂风声,接着是闪电雷鸣,飞沙走石,天地之间,黑得如同泼墨般。

  安琪她一夜没能合眼,听得窗外的狂风大雨,内心忧虑重重。既担心家附近的堤坝溃决,她们势必会被水冲走,也担心这么大雨,几千里的江堤,难免又有决口之处,是夜,不知又有多少人又将遭灾遇难。

  2

  当夜,沿江驻防抗洪的广大官兵发现,这场暴风雨,下得非常奇特,它只是沿着长江及其流域而下,在从湖北宜昌开始,一直到上海市长江口这么长的长江流域,是夜都普降暴雨,但暴雨范围却仅限于以长江为主线的江两岸五十里内的区域,似乎这雨,是专为增加长江险情而来。

  当时晚上十二点钟时,中国中央气象卫星监控中心工作人员,从中国气象卫星拍片上,获得长江流域气象异常云图,从图上分析,此云区,出现得特别怪,似乎在不到半小时内形成,来得快速异乎寻常。且它只覆盖在以长江为主线的很小一片地区,不似自然现象。当时,中央气象台即把此状况,向中央国务院总理办公室值班人员,做详细的汇报。国务院即刻向长江沿线驻防各军区司令员做出指示,要他们当夜做好长江全线江堤防犯工作,防备暴风雨的侵袭将造成的不必要损失。当时,对于此图,也有人认为,可能是外国间谍卫星搞的鬼,也有人相信,那可能是西方先进国家,用了什么先进科技,造成此一片云层的忽然集结,想给中国制造混乱,让我们蒙受更大的人员财产损耗。各种说法不一。但当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中央军委己经把指令下达到抗洪前线,要他们当夜,势必认真驻防,小心洪水破堤。故此,暴风雨突袭时,几千里江堤战线上,几百万人民子弟兵,己经全线待命,五米一岗,严阵以待。

  暴风雨果然如期而至,真是猛烈无比。狂风吹得江里巨浪滔天,一排又一排巨浪,向江边涌来,拍击岸边的江堤。一阵又一阵的大雨,射向抗洪的子弟兵们身上脸上,可他们勇敢地站在自己岗位上,如同当年黄继光用自己的胸膛,义无反顾地去顶住敌人的机枪口般英勇无畏。

  然而天意难测,这夜九江段的江堤,仍然出现大面积溃决,结果,有成百上千的人,被滔滔洪水卷走,其中,就有不少是抗洪的官兵。党中央接到这一特大灾情后,忙命当地驻军组织人员抢救落水者,一方面,又大力打桩围堤拦洪,同时,也决定次日将向常委们提出,再征调一百万子弟兵,前往抗洪一线。

  出人意料,暴风雨在黎明前停息,在宜昌以下与荆州洪湖段的抗洪官兵,早发现当时虽然风狂浪急,雨如瓢洒,可是,江水却似乎有减无增。不久,他们知道了是有地方大溃决,但雨停后,江水极速下降,如同有人在江底里打了个洞,把江水汲取到地球的另一面。这时,中上游的抗洪官兵们相信,中下游的某地,势必己经把一个省给淹了,否则,不会出现这种奇闻。

  然而,这奇迹,不久,从长江各段传来。天亮后,人们发现,不但宜昌,就是洪湖,武汉,九江,安庆,南京等地的江水,都极速下跌,甚至于退到枯水期的水位线以下。就是九江那儿,虽然被冲破,当时不少人被冲走,如今,水也全部退尽。如今一看,人们发现,不久前修筑的江堤,如同一座土石灰建成的现代万里抗洪长城。

  次日九点,长江全线水位退到安全警戒线下30CM。此景此情,不光沿江的驻防抗洪官兵们惊诧莫名,就是几千公里的长江流域的几亿人民,也惊异不己。谁能够相信,前一天,长江水高涨到高如城墙般的江堤边,一夜的狂风暴雨,却似把满江的水吹走了。甚至于让长江水位退到了枯水期水位以下。世上居然会有此等奇事!为此,长江流域的几亿人民,得知此后,都不约而同,纷纷扶老携幼,上江堤观看此奇景。一时之间,长江两堤上,挤满了人,上至宜昌,下到上海长江入海口的江两岸,不曾有一处空着。央视见此盛况,忙派出一百名记者,分赴各段作现场采访。另外,全国几乎所有地区电视、电台与报刊杂志社,都派出记者作现场采访,有的租了直升机,前往长江上空,拍摄此千年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其中,有些曾参加过渡江战役的老红军,说当年我中原野战军百万雄师挥师南下,横渡长江,其雄伟与壮丽,才能与今日之盛况相提并论!

  事后,据央视调查统计,当日,由于人们争相上江堤观看江水水位退却,至使有一千多人因此而挤伤或踩伤,一百多次打斗事件,两万次吵闹,三起小儿不幸落水身亡事件,十几件老人因乐极生悲不幸中风死去的悲剧,三百对新人当日成婚,——他们相信那天是史无前例的大吉的日子——等等。

  北京对这件轰动全球的超自然事件,持理智态度。央视新闻向全球广播说,中科院对此的解释是:这次江水一夜退尽,是由于长期中下游江底泥沙淤积过多,是夜大暴风雨,江水猛增,对江底的淤泥沙产生巨大的压力,在不能使它们更加坚固后,就必然要使它们随洪水一起向东流入大海,于是,江水如脱缰野马,一夜之间尽泄入太平洋。并且,他们还提出科学的数据,即如今的中下游的江底,己经可见几十公里地下的地壳,这时显而易见为泥沙全被江水冲走所致。而以前,长江的中下游江底,只有五千米深。如今的长江,如同天堑,把中国分成了南亚与北亚两大版块。然而,央视却没有解释,

  被冲走的那些巨量泥沙,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长江的入海口,水流缓处淤积,另成一个崇明岛呢?

  而自从此后,据说,西方有更多人信仰基督教,而我国各地,也开始大规模兴建教堂与祠院。也许,人民又开始觉得,神灵还是有存在的可能。

  3

  安琪担心了一个晚上,次日早起,却见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又听见人们纷纷奔走相告,说什么长江水位,一晚之间,退到了枯水期水位线之下。她听后惊得合不拢嘴。心中想着,会不会是人们以讹传讹?她只想找到约翰,一起去看个清楚。可是,当她打开约翰的房门,却发现他不在,并且,被子什么的都折叠得整整齐齐,如同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似的。她心中有多么奇怪,自言自语:“难道他一个人去看热闹了!居然连叫我一声都没有。真是个混蛋!”她正要关门出去,却发现在桌上,一个闪光的东西,她走过去,发现是约翰的定情信物戒指之一。她也有一只。她好生奇怪,把它拿起来细看。

  安琪认为约翰可能一时好奇,忘记叫她,便独自去几百米外的江堤上看热闹,却不解他为何把戒指放在书桌上。她这时,边走边取下自己手上的,想看看自己的手指比约翰的细小多少。正这时,两枚戒指一接触,安琪只觉面前一道闪光,只见约翰如同被全息投影在立体空间中的影像,出现在她面前。此让安琪惊异不己。

  约翰向安琪走来,可是,却始终只是一个影子,然而,他的话语却说得清晰悦耳。

  “安琪,你不会感到吃惊吧?”

  安琪却惊异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约翰见如此,忙说道:“安琪,你总不会害怕我吧,我就是约翰哪!”见她仍然惊异地望着他,“我现在就是想向你解释一切。”

  “你还记得么,那时我不是曾问过你,是否相信这世上有神灵?你说自己是‘不可知论者’,其实,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就是一名天使,或者说神灵,也可以说成是生命程序的管理者之一。”

  见安琪仍旧目瞪口呆不言不语,约翰只好又说:

  “生命,正如人类如今盛行的网络游戏,也是一场神灵的游戏,——如果你还当我们为神灵的话。但我们也是普通的人。我们与你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彼此的计时方法与物质构成完全不一样,时间的单位也不统一而己。可是,如果就对生命与爱情的体悟而言,人与神都是相似的。”

  “不幸我们的老板做一次实验,要派一个人,进行我们网络的部分应用程序的修补,而我幸运地成了那名勇敢者。”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深深地爱上你。并且,从此后,我将让自己永远地进入此生命游戏,如此,只是为了能与你长相厮守。这也就是为什么,完成工作后,却没有即刻返回我的时空的原因。”

  “生命没有真与假,因为它本身只是一种感觉。我相信,在这一时空中,与你相遇,是我们彼此的缘分,也是我的福气。”

  “我为了你,可以献出你们常称之为天使的权力与地位,只求能够与你天长地久相依,日日月月相守。”

  “正因为爱你,我才不愿意看见你伤心流泪。我多么希望,我的能力,能够尽量地做好你希望做到的事。正为此,这次,我决定违背我们时空的游戏规则,用我这次出发所备的全部能量,为实现你的心愿,即让洪水在一夜之间退尽,让那些将死的生命得以存活下去。——虽然是我的能力,维系了他们的生命之光!”

  “我老板,他终于发觉,生命游戏中,出现病毒入侵,有不太真实的状况产生,于是,别的同事们搜索了整个人类生存的时空,发现是我在捣鬼,老板非常生气,即刻召回我,并把我进入此时空的直接参预权力收回。如今,我与你只能通过时空联络仪相见。当然,我如今,己经被剥夺‘生命程序管理员’的权力,然我却获得能够与你生生相随、世世相伴的机会。我对此,只感到高兴与快乐。”

  “好了,我临走时,太匆忙,都来不及与你告别,只好放下戒指。那两枚戒指,本是一部时空联络仪的两部分,合在一起时,将构成一部完整仪器,能够让你与我之间互通信息。虽然,今生我们怕没有时间直接再见面,但相信此后的生生世世,我们都有机会见面,请你放心,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与丈夫。”

  “好了,亲爱的,再见吧!”

  约翰说着,见安琪早己泪光盈盈,他也流出了泪水,走上前来,拥抱了安琪,在她的嘴唇上吻一下,尔后,才淡淡地消失于空虚中。几秒钟后则连一点影踪也无,真让人难以相信,他刚才出现过。

  安琪绝不相信此。看着约翰求婚时送的自己的定情信物,她泪如雨下。不小心,泪水滴落在戒指上,这时,约翰忽地又从空中冒出,“安琪,求求你,千万别怪我这样对你,我这也是没办法。请你别再伤心,你这样,我也会非常伤心的。我会永远爱你,直到地老天荒!”说完,闪了闪,他又影踪全无。

  安琪自此至终,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的确不敢相信此,可实际上眼前的一切,又不由她一信,故此,她才不知如何对待。呆了半天,她才想到,把两枚戒指分开放到一边。可她还是很犹豫,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与哥嫂解释约翰

  的不辞而别。

  在农村,有时早饭与中饭没有多少分别。这天,安琪家就在十点钟时,才开始吃早饭。当安林发现约翰半天未见,又见妹妹眼睛红肿,心生疑虑,就问她,

  “你怎么不叫约翰吃饭呢?”

  妹妹没有理他。半天,才懒洋洋地回答:“一早,他就埋怨我说,在这里吃的太差劲,让他瘦了不少,我就骂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就生气,一声不吭地走了。我想现在在南京吧!”

  “你看这人——,真是啊!怎么说走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安林没好气地说。

  “安琪你也是,他说伙食不好,你为何不向我说,现在可好,把他气跑了,哎!”安有良无奈地叹口气。

  “爸,你别操心,他们小两口,也只是吵得玩,过两天就会好!”陈晓云一边忙安慰安有良道。

  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几日后,安琪以找约翰为借口,把自己与约翰的东西都收拾了一包,告别家人,去南京。哥嫂则是几日后才回南京工作。

  4

  回到南京后,安琪先去约翰的别墅。她还希望约翰是在用什么先进科技与自己开玩笑,而不是什么天使与人间灰姑娘的“人神恋”的老一套。但等待她的只有灰心失望。在那儿,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她失望之及。她取出两只戒指,又把它们合在一起,果然,这时,看到约翰又出现在她眼前。她于是问:

  “约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再装神弄鬼,说实话吧,好不好呢?”

  “安琪,上次我对你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如果我能再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你,我就相信你的话!——也请你别忘了,我是个无神论者,永不相信这世上有神灵等等东西存在。”

  “可是,因为上次我运用自己的权力,修改了那场抗洪的游戏程序,结果我被老板罚,你这一生中这段时间,我们绝对没有直接见面的机会。——我们老板在我的‘生命游戏进入程序’中,加入‘死神’的搜索系统,如今,我一入这生命游戏,所遇上的任何人,都会马上死去。”

  “哎哟,约翰,我真的服了你!也不知你是否外星人的间谍,居然想得到用戒指当通讯器材。算了,既然你说得那么可怕,我也不求你。只是,从此之后,我全当没见过你。再见。”

  说罢,她也不顾约翰那非常着急的神情,——他正想向她继续解释此呢,——她一下子分开那枚戒指,任泪水在脸上流淌,她还是把它们分开包好,藏进一个小柜子中。在那儿,以前是她与约翰收藏存折等贵重物品的地方。她把两枚戒指的两个小包,正想放到此,却发现那用安琪的名字购置房屋的房产证。虽然当时,他们是一起去的,但这时,安琪看到它,还是非常感动。她不相信约翰所说,只是相信他是个非常怪的有钱人,同时,又很有头脑,他用高科技产品,跟她开了这场人与神的爱情的玩笑,还借用《黑客帝国》的思想,向她说上一大套鬼才会相信的话。可是,她相信一件事,即今生今世,她可能是再也见不到约翰。但她却的确真心地爱他。想到此,她有些恨约翰,恨他欺骗了她的感情,还要拿一大篇鬼话,来奚落与讥刺她!她从此发誓,这一生一世,她永远也不会再恋爱。她倒不是想等约翰回心转意,从世界的某个未知角落,再回到她身边;而是觉得,既然连约翰那样好的男生,都会逢场作戏,可见,世上不会真有男孩子真的有生死与共的爱情;那种所谓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只有理想的幻想小说世界中才能存在。

  安琪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曾想过,有这么一个男人,他从第二次看到她起,就深深地爱上她,并且爱得那么热烈执著与痴心不悔。这个男孩就是孙文国。可安琪不知道,她就是知道,也未相信。

  安琪见到房产证,也曾有几钟的感动,但想到他的背信弃义,以及用人神恋的鬼话来骗她,又怒火中烧,忙不顾一切,把戒指并房产证,一并锁进保险柜。之后,把窗户全关死,锁好门,在门前最后环顾上一眼,便义无反顾地决然离开,之后,一生中,她再也没有再去过那儿。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29:33

第二十章抓牢爱情

  
  陈晓云自从神经病院出来后,没过几天,就与安林完婚。婚后,安林就在南京租了三房一厅的套间,和妻子住在一起。新婚燕尔,因为听说长江发大水,所以,带上新婚不久的妻子回家去,想把家具什么等值钱的,搬到离江边较远,同时地势也很高的姑妈家去。当时,正好安琪与约翰大学毕业,还没有去找工作,于是,她们就与安林夫妇一起回到家乡。

  到家后,见他们的邻居们都相信不会有事,大都没有搬迁,所以他们家也就迟疑不决,一拖就是六七天都没有动地方。谁想后来,在得知约翰失踪的前晚,江水水位一夜退至安全警戒线以下,故最后,他们仍是没有搬家。安林在妹妹回南京一个礼拜后,看看半月假期将满,安林才带着妻子,本想请父亲同行,但老人不愿意,没法,安林夫妻只好留下父亲看家,他们去了南京工作。

  自那次以后一年多过去,陈晓云生下小安远志,先请丈母娘来照料了两个月,之后,丈母娘回了望江,而安有良老汉就被儿子接到南京,来负责照顾他的小孙子。从此安有良就与儿子一家住在一起。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31:15

随着一声『富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

第二十一章

  
  一

  1

  离开南京某精神病院后,孙文国想起,他在南京市西北郊区,还用原孙文国的名字卖的一个单元房。他常常怕自己把钥匙给弄丢,所以一直都备办了另一把,把它藏在那里窗子上的一个仙人掌的泥土中。于是,他便向沿江花园走去,在门卫前说是找一位朋友,混进花园。他到自己的别墅前,找到钥匙,打开门,走进久违了的自己的家。

  孙文国即刻发现,曾经有人进来过。家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不过还好,他曾把一张存有50万元人民币的牡丹信用卡,藏在一张书桌的正中间的上面板下,当时,他买了块胶合板,量度寸尺后,钉好它,又以家具易褪色为由,叫一名油漆工为其重新上灰加漆,内外都油好,并且所有家具都是内外全部油漆一片。在入室行窃事件中,窃贼们尽管精明过人,依然未能识破书桌面板下深藏的奥秘。孙文国这时忙找到一把菜刀,花半天时间,把书桌桌面砍开,发现牡丹卡还在,完好如初,他心中一阵狂喜。但继而他想到,自己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办呢?

  2

  孙文国当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可他一个晚上却都胆战心惊,倒不是怕绑架与小偷,而是担心保安的巡查与公安。因为如今,他面目一新,早没有人能确认他会是孙文国,连身份证也没有,除了一张南京某神经病院的住院证明书,和他胡诌的一个名字外,他没有任何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如今,他成了没有身份,没有过去的人。这真可怕!

  次日一大早,收好牡丹卡,准备上街去取钱,之后,再重新找房子住下,至于以后的事,慢慢再考虑。

  当时,他身上己没有半分钱,只好走去最近的银行,半路上,他从一家公园内过去。那天天气很好,但公园内人不多,他就在一张很安静的长椅上休息片刻。正这时,见迎面有几个小青年过来,孙文国也没理他们。这是些外地打工仔。他们见远近没有人,就走到孙文国身边坐下,边不怀好意地看看他。孙文国这时想起自己的牡丹卡,马上害怕起来,神情紧张地想跑。却被左右同时坐下的两个打工仔按住,他们和蔼可亲地说:

  “老乡,不好意思,能否借点烟钱给我们?”说罢,他们不由分说,动手在孙文国身上乱搜。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敢抢劫?快放我走,否则我叫警察啦!”孙文国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说。这时,他感到颈边有一丝冰凉之气,瞟见把匕首抵着那,听到一声冷冷的声音说,“喊罢,等他们过来,你己经去见了阎王!”孙文国想想钱是身外之物,何必去珍惜它们,于是学乖一声不吭。眼睁睁地看他们把那张50万的牡丹卡拿走。他们临走时,还威胁孙文国说,他若报警,就让他不得好死。孙文国一声没吭。他知道,自己就算报警,也是白搭,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但他现在该如何呢?

  3

  孙文国一生中最自由的日子,是这段时间,无人关心也无人过问,别人甚至于连看也不愿意施舍给他!每天他都如同乞丐,为活命,而在大街上奔波忙碌,靠拾垃圾等维持生计。晚上,则睡在公园等黑暗角落,独自思念着他最心爱的情人安琪,想着最好的朋友厉敏,以此得到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另一方面,他还要千方百计地防止被公安发现他是没有身份的人,所以这些日子,他过得非常凄惶。三个月后,他终于用拾垃圾卖的钱,办好张假身份证,进了家娱乐城,当上了服务员。开始他的比较正常人的生活。只有到此时,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在这三个月的苦难历程中,孙文国也曾想到过向父母求救,但想到他们不会相信他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会把他当成骗子看时,孙文国觉得就是讨饭,也比那好。所以,他含着热泪,在异乡的土地上,为吃上口饭,而累死累活时,他家中一餐饭的花费,却可以让他过上一个月快活日子。只有此时,他才认识到,在平凡人的社会生活中,金钱有多么可怕的魔力!

  4

  在那儿工作半年后,孙文国换了家娱乐城,并且因为他突出的口才,深得当时那家娱乐城经理的喜爱,提拔他为领班。他这次,又仅工作半年后,再次换了家娱乐城,因他十分卓越的才识,有幸被总经理发觉,破格提升他为营业部经理。这时,孙文国才感到活着,才算象回事。这时,离开神经病院,己经有了十八个月,回首那段往事,如同一场噩梦。这段时间,孙文国仍念念不忘安琪,然她这时大学毕业有一年多,当时正在上海工作。

  一天,孙文国经理正在中班值班,忽然见到厉敏与古有义,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青年一起来此玩耍。他忙走上前去。厉敏一旦发现是孙文国,高兴得了不得,她忙撇开古有义与朋友们,快步迎向孙文国,深情地说:

  “孙文国,是你吗?怎么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你呢?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去找我,也不给我打电话呢,难道你己经把我忘了么?”长期的分离,让厉敏终于意识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真爱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孙文国。所以,能再次见到他,她心里别提有多激动。

  “怎么会呢!厉敏,我就算忘记了自己是谁,也绝对不会把你忘了,”孙文国假装神秘地说,“——我们永远是这世上最好的朋友,不是么?”他风度翩翩、仪态优雅,不能不让厉敏心动情牵。

  厉敏有些激动,眼圈湿润了,她忙忍住不让惊喜的泪水流下来,又问他,怎么会在这呢?

  “为了生存!没办法,既然没钱使,就必须找份工作。”他无奈地叹口气,想起那三个月如同梦魇般的生活,感到不寒而栗。“你怎么还在南京?——我还当你己经回了北京。”

  “学校特许我与古有义回去,把课程修完。”她想到孙文国那么倒霉,居然再也不能去上学,而且连亲生父母都不再认识他,心里很为他惋惜。

  古有义他们几个进了一个包厢,见厉敏半天都没过去,古有义于是出来找她,瞅见与孙文国在一起,心里很不快,勉强与其寒暄几句,带走了厉敏,去为一个朋友庆祝生日快乐。

  没过多久,厉敏又跑出来,叫一个服务员,为她找来孙经理。孙文国就与她闲聊了一会,两人又相互交换手机号码与通信地址,厉敏又叫孙文国千万别忘记,有时间就去找她玩。说了十几分钟,她又回了包厢。

  从此以后,厉敏就与孙文国常见面。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35:04

第二十二章

  
  一

  1

  厉敏自从那次再见到孙文国后,她每个星期,至少会与他见面三次,常缠着孙文国,要他陪同她看电影、逛商场等等。

  一个月后的某天,厉敏与孙文国见面,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满面的哀愁。

  孙文国大吃一惊,把她带进一个空包厢,于是忙问她是怎么了。她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不停地哭泣。他只好耐心解劝说:

  “敏,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助解决呢!”

  厉敏自顾自地伤心,根本不想理他。半天,她才哀哀凄凄地说:

  “文国,我要走了!”说罢,又大哭起来。这让孙文国满腹狐疑。

  “为什么?回北京么?”他心想,回次家,何至如此小题大做!

  “这一段时间,我常感到头痛难忍,去医院一做CT检查,拍片发现我大脑中有脑瘤,……”没说完,她又发声大哭起来。包厢里没有别人。孙文国听了此,如同中了一个霹雳,振惊不小。他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说:

  “开玩笑吧?可别吓我!”

  厉敏仍旧只是伏在他身上纵情大哭,任什么也一句话也不说。孙文国看她如此伤心,相信是真的,想起以前她对他如此这般关心爱护,如今身患绝症,忍不住也泪如雨下。

  厉敏和孙文国哭了半天,他这时倒是真的比厉敏更伤心。因为他觉得,如今在这人世,只有厉敏一个真心地关心他爱他,然而上天无眼,却那么恶毒凶狠惩罚他,好让他永远失去厉敏。想到如今,如何能不叫他不泪如泉涌、心如刀割。另外,这世上,也只有厉敏,才相信他就是以前的孙文国。可谁知,这连这点,上天也想要夺去,想到此,他心里充满对于上天不公的气愤,对于她的同情与怜悯。于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忘记一切,只想着厉敏有多么好,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恨不能如此相依相偎到地老天长,甚至于与她合为一体,好让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吸取能量,与其

  共享生命的健康与强健。

  两人悲伤半天后,厉敏才慢慢地停止哭泣,拿了纸巾,轻拭干眼中脸上的泪痕,帮孙文国也擦拭了泪水,之后才说:

  “你知道,我是家里的独生女,谁能想到,命运会把我如此安排!所以,我真不敢把这件可怕的消息,告诉我爸爸妈妈,怕二老知道了会想不开。可是,……”她无奈又难过地叹口气,说不下去了。半晌才接着说:

  “我当然必须告诉他们,让他们好有个心理准备,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去跟他们说。文国,你能陪我去么?”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

  “我陪你去!明天就去,好么?”

  “不!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今晚就走。机票我都己经订好。”厉敏仍然泪水盈盈地说。她拉起孙文国的手,说走马上就走。孙文国没法,就说,让我先去交待一下工作吧。说着,他来到外面,叫来一个下属,叫他帮忙注意一下生意。之后,又给老板与副手打了电话,讲想请一个星期假,回趟家,有点急事。老板勉强同意了。孙文国又回趟出租屋,拿来牡丹卡,换套新西服,之后,才跟着厉敏去机场。

  厉敏带着孙文国,坐上直飞北京的航班。次日早上,太阳起山时,他们俩己经坐上的士,飞奔在北京的环城道上。

  这是个初冬的早上,北京的冬晨,己经颇有清冷。厉敏这时,与昨晚包厢内的她判若两人,如今,她连半点悲伤的样子也没有,虽然一个晚上的奔波,仍然掩饰不住她满面的兴奋。此时,她正忙着为孙文国介绍北京的诸多景点,她居然吩咐司机,带他们俩围着北京转几圈,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把尽可能多的景点告诉孙文国知道。她其实也知道,孙文国曾说,他以前至少去过北京二十次。厉敏那么想得开,不以自己去日不多为忧,反那么热心,指东道西,喋喋不休,此让孙文国有些不解。孙文国这时,无论如何也没有兴致去欣赏窗外那首都风光,他心里只有伤心。至少转了三个小时,厉敏才说出家的地址,等到家时,孙文国付清了两千元车费。

  2

  厉敏的父母,住在一所富丽堂皇的高档豪宅中。孙文国早听厉敏讲起,其父厉家祥,曾是北京大学的高才生,学生时代,对股票有了浓厚兴趣,之后,从一位侨居台湾的叔父那儿,得到一笔一百万元人民币的遗产,开始玩起股票。十几年下来,凭着他的突出的学识与才华,对股市长期深刻认识与了解,有效而持续的研究与资金投入,十几年后,厉家祥积累上亿的家资。——当然,此绝对是对外保密,但厉敏当年在各用方法,都不能让孙文国对她死心塌地后,把家底偷偷告诉了他,希望能以利诱动他的心。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位校内声名狼藉的青年,就是龚断中国华南西南一带零售业巨头的公子,也是孙氏乐万家集团的下一任老板。所以,她的这一招,比起以前别的方法,更加不能让他动心。——如今,厉家祥经过巨大股市风浪后,认识炒股之风险,于是洗手不干,而是把绝大部分资金,购买国债券,国营企业的有息债券等。厉家祥炒股越多,胆子却越小,还是购买有息债券有安全保障,稳赚不赔,虽则利润小点。

  这次,他老父见到女儿忽然归来,还带来位长相英俊,酷似己故总理周恩来的年青人,二老既高兴,又不免有些惊奇。

  孙文国以前虽然听说过厉敏家资巨富,然未曾来过,此次一见,觉得她以前说的是实话,她家的富贵与自己家相差无几。不过,厉国祥从来不敢对外人宣称自己的财产,所以,别人对他并不了解,他也就不用为女儿的安全担心,不用请保镖去保护她。本来,他的邻居们,看起来都比他家有钱得多。

  见过厉国祥夫妇,同他们寒暄己毕,孙文国不知如何开口,只把些无聊的话,来与老夫妇闲聊。厉敏刚闭口不提自己的事。当父母问她,为何忽然跑回家时,她却借口孙文国想到她家来玩,这才请假陪他回来。厉国祥夫妇忙又说了几句闲话,并让女儿陪他到外面玩玩。

  厉国祥夫妇心中却想着,这是否女儿未来的夫婿呢?不过,他们对孙文国出众的长相,优雅的淡吐,得体的举止,十分满意,心里也很佩服女儿的眼光。

  如果说不满意的,只有孙文国。他一直都在想着厉敏得了这么重的病,生命垂危,为什么还不告诉父母呢?也许己经无可救药,然没到最后,都应该尽力挽救才是,怎么能这样任其自然呢?是否帮她忙,向她父母讲清楚呢?

  厉敏见孙文国与她相处时,心里总不自在,茫然若失,料到他可能在想什么,见身边没有别人,忙讲,过两天再告诉爸妈,让两位老人有点心理上的准备。孙文国也只好答应。

  接下来两天,在父母的安排下,不论孙文国有多么不愿意,厉敏还是带他去八达岭看长城,去香山看红叶,去天坛、故宫等地玩耍。

  第二天黄昏时分,孙文国开着厉国祥的小车,带着厉敏回家。这时,厉敏就说,她准备明天告诉父母亲她的事。这两天,厉敏虽然兴致很好,可是,她会突然地发头痛,一旦发作,会痛上半小时才好,前后有十次左右,每次如此。

  3

  当晚,就餐后,当把孙文国一个人安排在客厅看电视后,厉国祥去了书房,厉敏就叫上她老妈,去了外面的大花园。

  厉敏家是一幢豪华别墅,房四周有花园、草坪,一个大游泳池,边上一排晒太阳的椅子,几把大伞,下面是桌子,周围几把椅子。特别的是在花坛边,一个用玻璃盖的小凉亭,四围为可活动玻璃窗,两色帷幔,冬天可以坐在里面享受日光浴,夏天,拉上顶部的帷幔,打开边窗,享受阵阵清风的安慰。

  厉敏就是把老妈,带到此离开正房有二十米远的玻璃凉亭中,老妈见女儿如此神秘,感到惊奇,就问:“阿敏,找妈有事么?”

  “妈,我一直想对你说件事,不过,你必须同意、帮助我才行得通。”

  “说罢,只要是好事,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

  “你知道,我很爱孙文国,——只是,他不想跟我结婚,于是,我就骗他说,我患上了绝症,有脑瘤,现在他相信了。这次回来,他以为是为了此。但如今,我们必须把这场戏演下去,而且不能让他有丝毫怀疑,好借此,让他娶我为妻。”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傻瓜!爱情哪是勉强得来的,何况是欺骗?我劝你还是放弃它吧!——真是个疯丫头!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依我说,还是把你的心意,向他做个清楚表白,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就勇敢果断地放弃。我女儿这么漂亮,这么有才华,还担心嫁不出去么!”厉母惊异地打量着女儿,好像不认识一样,沉默了半晌,才和颜悦色地说。

  “妈,我是真的爱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否则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幸福可言。如果这回你不帮我圆谎,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再也不会告诉你!还有,如果他不再相信我,甚至于离开我,我一定会因此恨你一辈子!”女儿焦急地威胁母亲。

  妈妈摇了摇头,半天,才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这孩子真是太不象话了,怎么能如此任性!好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做主的,还是让我和你爸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再告诉你结果吧。”

  “妈,你必须同意,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你就会失去我这个女儿!”

  “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挖空心思地追求!”母亲无奈地看着女儿,悲伤不解地说。

  不论母亲说什么,厉敏一概不理,固执己见。这时,想到孙文国在客厅中,厉敏就让母亲一人好好想,自己进了客厅。厉母在游泳池边左思右想,考虑到女儿性格坚定,从来想要得的,不得到它从不罢手,她就算想对孙文国揭穿此,也没有那个勇气。终于,母爱的伟大,使她彻底向女儿的计划妥协,打定主意帮她的忙。但她并不太清楚女儿的打算。于是,在女儿临睡前,找到女儿,与她就此进行商谈,并计划好要如何完美地完成此。

  4

  厉敏在得到母亲的保证后,高兴地拥抱了她。

  翌日,在早餐桌上,全家人包括孙文国都在时,厉母有意把两名女佣人支出去后,厉敏看了看妈妈,厉母背着孙文国,伸出了两根手指,示意厉父己经同意了,厉敏心中大喜。吃到一半,厉敏对母亲使个眼色,突然“哎呀”一声,昏倒在桌上。孙文国正坐正她身边,他急忙一把将其抱住,抱她到就近的沙发上躺下。厉家祥夫妇大惊失色,过来问道,厉敏她怎么了,是不是贫血还是什么?他们急忙准备把急救电话,孙文国这时觉得有必要把一切说出来,于是就一五一十,把厉敏对他讲了,告诉给厉氏夫妇。

  厉氏夫妇听了这话,哀伤溢于言表。转眼间,眼泪就在他们的眼眶中流淌。他们一个劲地埋怨昏迷的女儿,说她为什么不早点说。厉家祥还讲,他在美国有位大学同学,是美国人,如今,在纽约一家国际著名大医院当主刀医生,他是关于脑部疾病治疗的权威。如今,赶紧过去,也许还有治好的希望。

  孙文国听说如此,高兴得直跳。他这时也是泪流满面,使厉氏夫妇相信,孙文国对他们女儿,即使没有爱情,却有非常深的友情,他们这时也就愿意帮女儿的忙帮到底。

  等孙文国刚把一切说完,厉敏恰好苏醒过来。厉母忙伤心地问女儿,发生这种事,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说道动情地搂着女儿,边在其耳边悄悄说,还有希望。厉敏听母亲如此说,知道他们如今是真的同意了,心里十分高兴。她于是带着十二分的悲伤说:

  “你们都知道了?”说完,自顾自伤心地哭起来。厉母忙安慰她说,他爸爸美国有位朋友,是治疗这方面疾病的国际权威,他一定能为她治好。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37:45

第二十三章01
  一

  儿子安远志出生两年后的一天,安林中班值班。他两年前离开恒康保健运动中心,换了家远大娱乐城,仍旧当主管;当晚他正在自己工作的娱乐城,察看员工们工作的情况,这时,一个女孩子领着两位风姿绰约的美女走过来。安林老远就看到了她们,觉得那边更漂亮也更成熟的那位女人,十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等到她们来到身边,他才忽然想起,她不就是曾经破格提拔了他,同时也是他的初恋的与单想思的情人么!他忙走上前去,打招呼。

  “嗨!丽莎,是你?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这位梁丽莎,安林早在很早以前,就与她认识。那时,安林还在上海打工。安林那时刚开始从泥瓦匠转行进入歌舞厅工作。梁丽莎正是安林工作的那家歌舞的经理,她出于一种奇怪的感情,对这位从农村出来的下里巴人,十分器重。虽然,安林进入此工作不过半年后,她就离开了那儿,可就是她,提拔安林当上了那家歌舞的领班,从而首次帮安林在人生的战场上,树立了对自己的信心。

  安林当时对梁丽莎,心里对她既感激,又很崇拜她。因为她是他多年以来,遇见的第一个有上流社会仪态,兼有万种风情的绝色佳人。可是,安林不知道,梁丽莎只是把安林当作自己的兄弟看待,她觉得他幼稚单纯朴实,没有别的男孩的油嘴滑舌与虚伪奸诈,所以她很信任他。

  二

  多年来,梁丽莎从一个山里妹子,凭着小学学历,到大都市里闯荡。也曾在工厂里累死累活过。那时,一个偶然的机遇,厂里来了一位英俊年轻的研究生,让她着迷。可那个男孩儿在学校里时,就被人称为情场上的“西门吹雪”,“情剑到处百花凋零千枝残”,为人外热内冷。此人名叫冯思汗。冯思汗见梁丽莎拥有百里挑一的姿色,还真有些动心,他跟她亲亲我我一场后,想起她毕竟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除了长相突出外,没有别的长处,于是冯思汗还是无情地把她抛弃。分手前,见她含泪的双眸,他也曾有片刻的良心发现,想还是娶她吧;可心中另一个声音狂呼着:“绝不可以!她可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不值得我如此付出!”于是,他勇敢地选择了放弃。临别,赠她一句话:“别太相信男人和他们嘴上的感情!男女既己平等,在社会上,我们最该珍惜的都只能是自己的事业!”说完,他潇洒转身,飘然而去,不再看一眼梁丽莎夺眶而出的滚滚热泪,也不知道为此她内心肝肠寸断。

  梁丽莎从此发誓,再不相信男人与感情。不过,她永远也忘不了冯思汗。她相信他的话有道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算有自己的事业。

  梁丽莎与冯思汗分手后,她很快就换了家工厂,也就换了一座城市。她来到浙江杭州市,进了家电子厂。在那儿,又由于其绝代的姿色,被该厂的年轻主管饶昭然看上。饶昭然现年三十有五,清华大学的博士生,中等身材,只可惜胖得可笑,一张屁股脸,上面嵌满青春痘和黑疵,女孩子一看见就要恶心。但这么一位丑陋的才子,却是位好色之徒。他家中虽有娇妻幼子,却仍旧不放过厂里任何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总是千方百计在她们身边设置温柔陷阱,处心积虑引诱她们下水。此次,他贪婪的目光又盯上了刚进厂不久的梁丽莎。

  梁丽莎非常讨厌这位饶昭然主管。可一时之间,又不想失去工作,万般无奈,也只得跟其周旋。饶昭然的父母非常有钱,加上他工资又高,所以,他泡女孩子常常十分大方,舍得下功本,或者正因此,他才能常常得手。为此,厂里人为他取了个外号,叫他“情场阎罗”。

  梁丽莎虽然在外边有了好几年,也己不再土气,可是,山里人的纯朴,却依然存在她性格的最深处,再者,她长得如此惹人怜爱,至使每一个对她有点真心的男人,都难免对她会怜香惜玉一番。

  饶昭然虽为“情场阎罗”,可他却仍是个多情种,这次,他爱上梁丽莎,居然有点不顾一切的味道。他常带她去歌舞厅跳舞,唱卡拉OK,逛商店等。甚至于为梁丽莎买了好几件衣服,一两件白金首饰等。后来,终天有一次,酒后,他勇敢地对梁丽莎说:

  “丽莎,你干脆做我的情人,好不好?我会为你租房子,每月还另给你三千元,你什么工作都不用干,想吃什么,要去哪玩都可以。你看怎么样?”饶昭然醉眼朦胧地望着梁丽莎,期待她肯定的答复。

  梁丽莎当时正端着酒杯品尝法国陈年葡萄酒,听饶昭然如此说,便把喝剩余的猛地倒在他脸上,一边急剧站起,生气地说:

  “昭然,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把我梁丽莎当成了什么人!”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饶昭然傻呆呆地坐在包厢中发愣。他怎么能想到,会有女孩子拒绝这种好事。

  翌日,饶昭然厚着脸皮去找梁丽莎,又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前晚,梁丽莎想了很多。想起自己在电子厂,一个月来有二十九天要加班,累死累活不说,月薪才不过一千几百元,扣除水电费饭费,就只有七百元的纯利润入账。而且,谁知道这种苦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可是,叫她学那些放荡无耻的女人,被有钱人包了当情妇,她又于心不甘!——然而,这个念头,却对她充满了诱惑。她对自己说,如果跟了饶昭然,让他照价付钱,不也很好么?每个月有足够的钱收,又不用干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过一下,她又想到,如果家乡的人听说自己被人包了当二奶,父母不会气死才怪!乡亲们对此又该说出多少难听的话啊!

  “可是,我在工厂里,为点钱而拼死累活,又有谁真正地关心过我爱过我?我那么爱冯思汗,可他不要我,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哟!这个世上,人人都自私自利,我为何就不能这样!我给人做情妇,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此,梁丽莎坚定地下了决心,答应饶昭然的要求,不过,她必须向他讲清,每月要他出五千元,房租与衣食消费另付!

  几天后,当饶昭然再次嘻皮笑脸地约出梁丽莎,问她考虑得如何时,梁丽莎冷漠地答应了,不过,她把想好的条件提出,没想到饶昭然就一口应承下来。

  于是,从此,梁丽莎终于找到自己的事业,既认真专心与尽职地当好“情妇”这一角色的工作。几年下来,她前后见识了三四位老板的挥金如土的奢侈与大度。当然,她也尽可能地把从他们身上挖掘的财富,小心谨慎地积蓄起来。

  一次,她到上海,认识了章叔夜,此人是上海几家常见歌舞厅的老板。章叔夜也被风姿绰约的梁丽莎打动。当时,章叔夜就聘用了她为一家歌舞厅经理。正是这段时间,梁丽莎在那里,认识了当时正在那家歌舞厅打工的安林。半年后,梁丽莎与章叔夜闹翻,就又离开此歌舞厅,去深圳特区开拓她的事业。

  又过了几年,当梁丽莎有了点积蓄,她就来到南京,买了栋精致小巧的别墅。同时,又在市区开家大排档。一天,她与自己的主管去一家娱乐城玩,想不到,却遇上一个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安林。虽然,当年安林是她提拔当上领班,可如今,她早就把他忘个一干二净。虽经安林提醒,她仍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只是不好意思表示出来;但见安林人物不错,又听说是此娱乐城的主管,也很愿意与他交个朋友。

  三

  1

  梁丽莎经安林一提,才隐约想起他来。她十分惊异,没想到安林的变化这么大。当年的那个乡下小子,如今,己由城市的习俗洗尽其乡村的纯朴,变得那么出众,气宇不凡,加之在风月场上久经历练,人际交往八面玲珑,使梁丽莎即刻对安林很有好感。安林把她们两人带到一个包厢中,三人亲密地聊起来,如同三个老朋友久别重逢时那样。从谈话中得知,梁丽莎如今还是单身一人。他的心莫名其妙地跳动起来。

  梁丽莎在听说安林己经成家,老婆儿子都在南京,表面虽未有变化,可心中马上对他失去兴趣,即刻把他当成一个还可以信任的老友看待。聊了一会儿,安林就给梁丽莎与另一个靓女各一张明片,同时,也向她们要了明片。又说了会闲话,正这时,一位小姐进来,告诉安林,有位客人酒后闹事,要他去处理,于是安林叫梁丽莎两位慢慢玩,转身又对那位服务员说,这两位小姐的账记在他的账上,跟着就离开去办事。

  等到他再回那包厢,她们己经走了。当晚,安林回到家,躺在床上,一夜难眠。

  安林发现,梁丽莎的重新出现,唤醒了他心中沉睡多年的初恋的激情,此种感情,远远强烈他曾有过的对陈晓云的感情。他这时才觉悟,自己之所以一开始就喜欢陈晓云,甚至于觉得她似乎与他似曾相识,是由于陈晓云不但长得若梁丽莎,且性格脾气等都相似,也许正由于自己潜意识中对于梁丽莎的疯狂而无望的期待,才使得他爱上了陈晓云,并忠贞不渝爱了多年。如果不是梁丽莎的重现,再次点燃他心头的火焰,他想不到也意识不到,其实他对陈晓云的爱,植根于对梁丽莎疯狂而无望的单相思上。如今,安林才真正明白过来,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梁丽莎,而非陈晓云。当他知道,自己还有一次机会,可以得到与满足自己的情感的欲望,他就不能不认真地考虑自己与妻子的婚姻问题和家庭问题。

  但虽知道梁丽莎未结婚,并不能表示她愿意嫁给他,以及她没有别的男友,所以,安林如阴谋家般谨小慎微,他决定在得到梁丽莎的爱情保证后,再与妻子陈晓云离婚。但如果梁丽莎不愿嫁给他,他只能现实一点,勇敢一点,与梁丽莎的情感代替者陈晓云相依相伴这一生。

  翌日,安林上早班。上班时,他打电话给梁丽莎,想请她吃晚饭,她爽快地答应了。下午下班后,他在赴与梁丽莎的约会途中,才不紧不慢给妻子打个电话,说要谈公事,不回家吃晚,妻子相信了他。

  安林约好梁丽莎,在建康大酒店就餐。当他再见到她时,她则比昨晚更其娇艳妩媚。她为赴约,特地去一家美容院,请一名化妆师为她整妆。找到张桌子,坐好后点上几个菜,要来一瓶法国陈酿葡萄酒,刚说了几句客气话,酒菜都由侍者送上了桌。梁丽莎故意挑逗安林说:

  “怎么那么客气呢!”

  “老朋友啦,还说这种话。”

  “你现在过得还可以吧?在娱乐城工作是不是很舒服?”

  “马马虎虎。你——我是说,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丽莎姐,我安林真的就不会有今天!”安林敬了梁丽莎一杯酒,一边饮尽,侍者忙过来为两人加满。

  “你这么夸,我那里承受得起哟!所有的不都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么?”

  安林笑眯眯地瞅着好,听她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我也遇见过不少人,也就是你还对我念念不忘。我想,干脆咱们俩结拜成姐弟,如何?”

  没想到,梁丽莎会如此讲,倒让安林不知所措。半天,才不急不慢地说:

  “丽莎,这么多年来,虽然咱们彼此不通音讯,可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把你当成我生命是最可贵的朋友与最值得珍惜的女人。我不想用你说的那么俗的方法,来破坏了我心中长久以来对你所怀有的感情。”说到此,安林见梁丽

  莎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慌了神,就没有再讲下去,而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梁丽莎也只好举杯抿了一小口。

  大厅里人不是很多。姜育恒的那首《再回首》,正在四壁间轻轻悄悄地回旋盘绕。

  梁丽莎从安林的态度神情,看不出什么确凿的东西,不过,一种女人的直觉,让她意识到点什么。但她不想再对他做什么非份之想,在得知他有妻子后。

  梁丽莎这几年的情妇生涯,之所以做得如引出色,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永远也不会伤害她的情人的老婆的感情,也不妨碍到他的家庭关系。她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处心积虑地从某位情人的情妇角色,升级为妻子的版本。她觉得自己能够作情妇,己经不错,反正自己十分不幸,何必又把另一个女人拉进痛苦的深渊!故此,她永远都不想如此。这次,当她知道安林有了妻子儿子后,就只想跟他作普通朋友,虽然一度曾对安林有过幸福的幻想,也只好把此当成姐弟之情。但当安林反对如此时,她一时有些不解,也就想着,安林还只是希望与她作朋友,或者说,他可能有些轻视她这种可怜的女人了。但她在此方面是久经磨练,早就习惯于被人蔑视,所以也不再在乎。

  接着,他们又谈了点别的,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很难再度融洽。

  吃过饭后,安林坐着梁丽莎的小车,在环城路上逛了一个小时。彼此并没有再讲什么。之后,梁丽莎把安林送回去,在他公寓不远处的街角停车,等到安林下车,跟他说声再见,就开着车走了。

  2

  梁丽莎自从与安林碰面后,她心中也曾对于安林的神态,有过些微的感觉,即长期以来,然久作情人的习惯性思维,限制了她,她又想到安林可能想把她当成他的情妇来看待。

  梁丽莎有些犹豫,她在心中,对待安林的感情,的确有些不同往日。况且,如今,她也觉得自己该找个归宿。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另一个事业,即开始经营大排档,当好她的女老板的角色。至于找老公,一直以来,她都不曾有过明确的认识。也许,当年,当她初次与冯思汗相见时,梁丽莎心中,对他也曾有过那真挚与温柔的冲动。然而时至今日,她却有些惊恐地发现,自己更加清晰的认识,是作别人的情妇,她对于作别人的妻子,心存畏惧。

  3

  安林自那晚与梁丽莎相见后,心中的初恋的单相思之火再度点燃。在跟梁丽莎吃过饭后,更为梁丽莎成熟而优雅的仪态而深深沉醉。如今,他再难控制自己对梁丽莎的感情。

  正由于对梁丽莎的爱,使得陈晓云在他眼中,怎么看都不入眼。如今的陈晓云,完全是一种一般小媳妇的打扮,甚至于素面迎人,加上生小孩子与操劳家务,无心注意穿着,怎么看都象位黄脸婆。安林拿自己的妻子与穿着入时,举止高雅的梁丽莎相比,简直有天地之别。所以,安林开始可怜起妻子,觉得她真的太差劲。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43:53

第二十三章02

  陈晓云自从那次被同事兼情敌陷害,被人奸污,以致神经受重创,被送进神经病院进行治疗。出院后不久,安林很快与她结了婚。在此种情形下,她绝对相信,安林对她所怀有的感情的真挚与纯朴。她结婚后,只知道好好地作个妻子,照顾好丈夫与儿子,懂得体贴与关心家人,与小姑子搞好关系,如此就万事OK。后来,安林换到现在的娱乐城,当上了营业部主管之职,并在南京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为照料儿子,又把父亲安有良接过来同住。
  安林见妻子很闲,就买了部电脑,对她说,应该多学点东西,不能虚度青春年华。又讲儿子很快就大了,要上幼儿园,最好现在就教他学点基础知识。安林还说,“电脑、外语与开车”,是现代人求生的三门必备技能,因此,安林自己也去电脑培训班学习电脑。其实,电脑的初步知识,陈晓云多年前就己学会。陈晓云见丈夫如此热心,也就利用有闲时间,学习平面广告设计与三维动画制作等。但此实在很难,于是她也进了一家电脑培训班,学会平面设计与简单三维立体制图。当时,她学作的几部作品,在培训班中,赢得了大家的好评,大家都认为她很有想象力与创造力。后来,还学会了简单的网络知识与上网初步。

  陈晓云继续学习电脑,本是为讨丈夫的欢心。所以,当她学会平面设计与三维制图后,她也就不再对此有太多兴趣,平时,用电脑上网找人聊天或下载电影片看。总之一句话,陈晓云对于学电脑知识,没有任何远大的抱负与理想。她如今,玩电脑有些入迷,却仅如同中小学生一样,沉迷在网络游戏精彩与怪异的虚拟时空中。

  小姑子安琪常与这个老朋友同时又是大嫂的女孩子通电话,一聊就是半天。安琪想启发陈晓云对于文学的兴趣。但陈晓云非常坦率地承认,她即不会爱琼瑶与岑凯伦等的中韩名家言情经典之作,对于韩剧那么夸张的爱情,她也没有胃口看。她只喜欢跟人聊天,哪怕没完没了地聊上几天也行。反正,有公公整天领着小孙子四处逛,她除了点家务,一天几乎无事可做。

  陈晓云由于相信安林对她的一片痴心,所以,如今,她放弃了女人控制男人的一个致命武器,即美丽的容貌;正为此,她几乎连妆也不化。更别说搞什么婚外恋。

  曾经,安林的一个同事,叫薛仁贵的,是位经理。他在见过陈晓云后,很垂诞于陈晓云的美色,殷勤地讨她好,却被她一次又一次冷漠地拒之千里之外。最后,薛仁贵识趣地放弃了她,并认为她是一位铁石心肠的女人。

  陈晓云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在遇上了梁丽莎后,居然开始淡忘了彼此间的感情。

  2

  安林这么多年来,对待陈晓云,的确是真心真意。但是,梁丽莎的出现,却叫他发现,原来自己潜意中错把陈晓云当作梁丽莎,故此,他如今,又重新爱上了梁丽莎。

  安林那次约了梁丽莎后,他天天打电话给她,常常借口有公事,不回家吃晚饭,却去赴与梁丽莎的约会。梁丽莎在与别的男人逢场作戏多年后,虽然是为了生活,出卖自己的感情,欺骗自己的良心,如今,受到这么一个己婚男人的追求,本来是不该轻易被打动,只是,她这时却不知为何,常常忍不住会想起安林。她发现,对这个比自己年岁还小八岁的男人,有一种不同往常的情感在心中激荡。她历来是个受不住寂寞的女人,在与安林重新认识并交往三个月后,她就把自己给了安林。

  从第一次与梁丽莎零距离接触开始,安林不似猎色者见好即收,却如入了幽兰之室,久而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他渐渐地对梁丽莎爱得发了狂。他不止一次地求梁丽莎嫁给他,她常对此一笑置之。有一回,这是安林在向她第三十三次说起此时,梁丽莎才莞尔一笑说:

  “怎么,你想死啊!你老婆那么温柔美丽,还不知足,想要犯重婚罪么?”

  “丽莎,我这一生,只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爱的女人是——你!”安林非常诚恳地说。

  “男人说的这种话,都让我耳朵起了老茧,——真的不骗你。拜托你找点新鲜词,好不好?”

  “你要怎样才相信?”

  “怎么样都不会相信!”梁丽莎去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安林,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接着道,

  “陈晓云还是你老婆,你就讲这种话,不是太没良心与责任心么?!我可不想嫁给一位没有良心与责任心的男人。”

  “不错,她目前还是与我住在一起,可我己经不再认为她是我的妻子,我只把她当成自己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之一。不论怎么讲,这一生,我真爱与最爱的女人,只能是你!”

  “唉,说的比唱的好听多了。”

  “相信我吧!”安林忙放下酒杯,泪水盈眶,跪拜在梁丽莎脚下,抱着她双膝,把头埋在她身上,尽情地哭着。

  梁丽莎怕安林纠缠不休,也怕自己一时软弱,贸然答应他,于是忙把安林从地上拉起来坐下,边转换话题,说:

  “安林,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不曾去过你家呢!带我去见见你老婆家人,好么?”

  安林有些伤心,可见她如此,也没办法,只好别转身,把眼泪用纸巾拭干,尔后,才答复梁丽莎,

  “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好吧,明天,我上午过来,带你去我家看看,你看怎么样?”

  “OK!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很累,要去休息,你请自便!”

  安林见梁丽莎暗示他走,不好再赖着,告辞而去。

  晚上,梁丽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心中在合计安林的事。虽然当时,安林如此恳求,也没能让她答应,可心中,她己经被安林所打动。她觉得自己有可能会答应他。梁丽莎很清楚,自己心中,很爱安林,这种感情又与往常的逢场作戏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她不想伤害陈晓云,她心地一直都十分善良,很久以前,她为自己制定的当情妇的规矩,严重地制约了她,使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择手段地追求。

  梁丽莎却又不想放弃安林,她如今己经有三十五岁,虽然,外表上的她依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但在卸妆后,她都有些不敢看镜子,生怕在镜中,见到眼角众多的鱼尾纹,日渐憔悴忧郁而悲伤的面貌。她这么大岁数,想起前年回乡,看到父母霜染的白发,弟弟布满沧桑的面庞,侄子快成小伙的高高个头,她知道自己己经过了年龄。所以,有时,她都不抱什么希望,只想着这一生,混过去就算了。谁知天意弄人,又让她邂逅了安林。

  在听了安林那番肺腑之言后,梁丽莎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她思前想后,不知何去何从。

  安林白天见梁丽莎如此,但是,由于她给过他安慰,且很早以前,她就曾破格提拔他为领班,这一切,都给了安林信心,他把她这些无心的所为当成她对自己感情的保证。安林回家,告诉妻子,明天一个女性朋友来家玩。他当晚,也是一夜无眠。陈晓云半夜醒来,见丈夫仍呆呆地坐着不睡,茫茫然的样子,问他在想什么,快睡吧,要不明天又没有精力。安林嗯了一声,说没什么,喝了杯浓咖啡,睡不着,你快睡吧。但他自己直到五点多钟,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3

  次日上午,安林向单位领导请了假,去梁丽莎家。正碰上她准备停当,要出门。安林于是坐着梁丽莎的小车,来到自己的公寓前。她把车停住,跟他一起进去。

  安林回家一看,家中只有爸爸和儿子安远志在。安有良告诉儿子,陈晓云上街买菜去了。安林把她让到客厅里沙发上坐下,亲自为梁丽莎泡了杯茶,陪着闲聊几句。这时,陈晓云买了二大手提袋各色菜回来。她见到梁丽莎,吃一惊,心想,世上还有这种巧事,她怎么与自己长得一个模样!但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来者远比她有气质,乍一看,颇让人疑心是位贵夫人,降尊屈贵光临寒舍呢!

  梁丽莎看到陈晓云也有些惊奇,认为她的确象自己。但她生性平和,忙亲热地上前与陈晓云寒暄。安林为她们俩作了介绍。陈晓云让梁丽莎坐下。她则提菜进了厨房。安林夫妻一直正储蓄钱准备用来购房,所以他们家就没有请女佣。再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晓云是坚决反对请女佣,于是,家中的一切,均由她一手操办。安林的老爸安有良,把小孙子安远志留在客厅,由安林照看,自己则去帮助儿媳妇洗菜、切菜等。客厅里,则只有安林与梁丽莎,还有一个不到两年的小安远志。不过,安远志更关心电视,小小年纪,就成了电视迷,加上CCTV-6,正在播放一部精彩纷呈的儿童动画片《狮子王》,他就更没有兴趣注意别的。

  安林这时,趁机又对梁丽莎展开攻势。

  “昨天的事,你想的怎么样?”

  “昨天什么事?——我忘了。”

  “求求你,嫁给我,好吗?”安林一时感情太冲动,倒没在乎两岁的小儿子在身边,对梁丽莎情深意重地说。可他没想到,当时电视上正放成人广告,安远志正好转身打量这位新来的阿姨,认为她与妈妈很象,没想到,听到了爸爸对这位阿姨说,“嫁给我”,他记住了,心想这一定是句好话。这时,梁丽莎注意到安远志诧异的神情,忙对安林一努嘴。安林也就不再说什么,把小儿子抱在身上,指着电视告诉他,这个是好的,没想到小儿子大声抗议,

  “爸爸骗人。那是个大坏蛋,他专门害人。”说得安林很不好意思,对她笑笑,说小孩子不懂事,没礼貌。梁丽莎却夸奖安远志很聪明,并带他到阳台上玩。

  没多久,陈晓云做好了饭菜。等到菜上桌,酒开启,众人都落座,这时,安林就拿起一瓶国产陈年长城干红,为在座各位都斟满一杯。他举起酒杯,对梁丽莎说;

  “丽莎,你今来是客,我敬你一杯,你随意一点啊!”说罢就喝完了。这边,梁丽莎也一饮而尽。此种豪爽的确让人惊异不己。这也让安有良吃惊非小。在他的老家怀宁,他见过不少豪爽粗犷的汉子,大碗喝酒,一斤白酒不算多。可是,却很少见过如此干脆喝酒的女人。

  陈晓云也忙起身,陪梁丽莎喝了一杯。之后,梁丽莎非常礼貌地敬安有良一杯。于是,安有良就与梁丽莎聊起来。说他听儿子安林讲过,当年,若非梁丽莎的破格提拔,安林就不能当上领班,也许就不会有今天,所以,老爷子就说,梁丽莎简直就是安家的大恩人。老人一席话,说得梁丽莎惭愧得面红耳赤。她忙又陪安有良一杯,用酒杯封住他的口。果然,在喝完几杯后,老人又说起别的,最后,忽想起陈巧云,说她与尤文彬怎么样了,尤文彬会不会娶她作老婆呢?陈晓云就搭讪说:

  “爸,陈巧云才不愿嫁给尤文彬那个色狼呢!薛林香对尤文彬那么好,还为其生下个女儿,尤文彬还不满意,居然要与她离婚。——这种人太不是东西,怎么能嫁给他!”

  安远志这时也正坐在妈妈身边,听妈妈这么说,忽地想起刚才爸爸与丽莎阿姨的事,就大声问:“嫁人是什么?”

  “小孩子家乱说什么,快吃饭!”陈晓云不耐烦地打断儿子的话。又说陈巧云正准备去深圳工作,一边又夹了块水煮鳖在儿子碗中。却没想到,儿子又说了一句,让在座的各位吓一大跳。安远志说:“为什么爸爸让丽莎阿姨嫁给他呢?”说完,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显而易见在等妈妈的回答。

  安远志一句话,即刻让在座的各位安静下来。梁丽莎羞愧得无地自容,抬不起头来。安林则不动声色,自顾自地喝着酒。安有良喝得醉醺醺的,还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陈晓云一刹那间脸色惨白,听儿子这么一说,她愣了半天,看安林那么沉静镇定,梁丽莎满面通红,羞愧无比的样子,想起这几个月来丈夫常常不回家睡觉,还说是为生意上的应酬,昨天晚上他的彻夜无眠等,她马上明白过来,丈夫己经爱上了眼前这位女人。

  陈晓云因为丈夫而生气,她的脸慢慢地红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陈晓云却只能冲着儿子恶狠狠地吼道:

  “小孩子不想吃饭就别吃!”说完,不由分说,把安远志手中的碗夺下,把他从座位上抱下来放到一边。安远志刚开始被妈妈吓坏了,慢慢地发现,满桌的佳肴,没有自己的份,不由伤心起来,放声大哭。安有良这时才清醒点。他心痛孙子,不声不响离开桌子,把安远志抱起到客厅里看电视,小孙子仍大哭不止,于是安有良抱着孙子,到外面去哄其开心。

  桌边呆着的三人,这时十分难堪,谁也不知说什么好。陈晓云没有话可说,只是抓过酒瓶,为三人各倒上一杯酒,然后对梁丽莎说:

  “丽莎姐,安林,怎么不喝酒,别客气啊!”说罢,也不等另两人答复,自己一仰脖,咕咚一声,把一大杯酒,倒进了啜子眼。接着,又自顾自地自斟自饮了三杯。

  梁丽莎实在看不不去,忙推开酒杯,向安林夫妇说,她还有个约会,要马上去,虽然陈晓云不理她,她还是与其道了别,同沉默的安林说了声再见,逃跑一般离开安林的公寓。

  4

  安林见梁丽莎己离去,也就不再喝。见陈晓云还抓着酒瓶不放,她人却己喝得大醉,就把酒瓶从其手中轻轻夺下,软言相劝道:

  “晓云,小孩子一句玩话,你怎么这样认真呢?”

  “小——孩——子——什么?”陈晓云醉眼迷离地嘟哝着,她这时真的己经大醉。安林忙把妻子扶到床上,为她脱去衣服,让她躺好,盖上被子。之后,安林去收拾好碗筷,把它们洗干净并放置妥当。这时,他一看钟,只不过才下午三点。安林见老子与儿子都不见回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心中想着这件事陈晓云会如何解决,他很担心妻子会用过激的手段,那样,定会让它弄得一团糟,他可不想如此。于是,他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思索能否找到个万全之策,好使与此关联的所有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陈晓云有生以来,这次还是她头一次烂醉如泥。她躺下不久,就急剧爬起,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对着马桶狂吐一番,吐过后,才觉得好受多了,便伏在马桶上睡觉。幸好安林听到她吐,忙跟了进来,又把她抱到床上,为其盖好被子。之后,她又吐了两次,一次,还是吐在床边的柜子与地板上,安林忙拿条热毛巾,把她的脸上嘴上的污秽擦干净,服侍她重新睡好,又把床头柜与地板上的污物擦尽,洒了点香水。安置好妻子,安林回到客厅,去抽烟或者踱步。

  安林见陈晓云因为儿子一句话,就有如此巨大的反应,委实心里难受。他如今虽然不再爱妻子,可他仍旧真心地关心体贴她,就算她只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他也会如此。何况,安林依然对她怀有深厚的感情,毕竟,安林曾经对陈晓云,有过发自内心的真挚感情,又彼此相处多年,还有了孩子。

  多年来,陈晓云甚至于没有埋怨过安林一句,夫妻间也从没有红过脸,安林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她呢?但正为此,安林又不想继续欺骗她,心中对陈晓云既然没有了感情,却仍与她长相厮守,自己又在外面与梁丽莎谈婚外情,安林却做不到。并且,安林也不是不负责的男人,梁丽莎既然对其痴情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娶她为妻呢?——他却不想想,陈晓云对他何尝不是如此,他又为什么不能再爱她呢?

  安林心中合计,边急躁地在客厅里踱步,不知道陈晓云酒醒后,如何向她解释。到晚上十点钟,都没有见到父亲与儿子,有些奇怪,但并不担心老人会迷路。他太烦,去床上拿了床被子,放到沙发上睡觉。他躺下没多久,忽听到门响,不一会,灯被打开,他眯着眼,见父亲抱着己经睡熟的儿子,轻手轻脚走进来,于是他假装睡着了,一声不吭。下午安有良见儿子媳妇闹矛盾,他也不好进去乱搅和,干脆抱着小孙子出去玩,等小两口关系融洽后,他才回来。他在外面直玩到深夜十点多才回家。回家时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开关门,轻悄悄地走进卧室,与孙子睡在一起。

  第二天早起,安林刷了牙洗过脸,穿好衣服,就急忙溜出家门去上班。一天的时间,他都提心吊胆、心惊胆战的,有些风吹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生怕陈晓云一时想不开自戗,那他安林真的要成为千古罪人,要内疚一辈子,可他真的再不会爱妻子,现在更是越来越坚信这一点。虽如此,安林却一点也没有怨恨厌憎陈晓云,倒是时刻怕她出意外。

  这一天,安林没有给梁丽莎打电话。下班后,他去一家大排档吃过饭,出来在一家歌舞厅呆上三个小时,看看时间快到九点,他还是不敢回家,又到街市上逛逛。他一直怕回家,偏偏又时刻想着家,生怕接到电话,有两个朋友打电话来闲聊,听到铃声,他都吓得冷汗直冒。还好,家中看来一切平安,因为始终也没有收到家人的电话。

  十点钟,安林象做贼的一样,偷偷地打开家门,闪了进去。家中灯都关了,想来,他们都睡下,安林叹口气,去阳台上取下几件衣服,走进洗澡间沐浴,回来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拿一副耳机,看起电视。

  没多久,灯忽然亮了,吓他一跳。转面才发现身着睡衣的妻子陈晓云正走过来。

  5

  陈晓云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她这时才明白自己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无法让自己相信,对自己如此真心的安林,也会有移情别恋的一天。这三四个月来,他常常整夜不归,她由于对他的信任,甚至于都不问一下他去做了什么,如今才明白是自己的软弱与痴诚,毁了自己的关于幸福的梦想。她以前一直都不愿意正视,这个让许多可爱的家庭主妇头疼的问题,没想到,今天,她也不幸遇上了它。

  梁丽莎如此风情万种,胜她百倍,又怎能叫她不信儿子的话。她只是伤心,安林为什么会背叛她?难道是她不够好么?——是的,的确是她不够好!她不由想起那次的事,的确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受得了此。可是当时,安林亲口说,他一点也不在意,并且,那也不是她陈晓云的错啊!

  陈晓云相信安林是因为她被人奸污这件事,虽然表面不在乎,内心却一直都耽耽于怀,如今,他终于找到一个更好的,就要把她从他的生活中删除。正是为此,陈晓云才恨不得去死。但无论如何,她都恨不起安林,倒觉得,他如此,即合情合理,又情有可原!所以,她只能借酒浇愁。

  6

  安林见妻子过来,忙取下耳机,放在一边。边殷切地陪着笑说:

  “不好意思吵醒了你!倒杯茶给你吧。”

  “不用。”

  安林感到很别扭。一时之间,他找不出话来说。陈晓云沉默了半天。安林感到有一个世纪己经过去,只听到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声。两个世纪后,陈晓云才幽幽地轻声说:

  “安林,你——还爱我么?”

  “晓云,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想跟你讲此,就是——”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我呢——,现在对你己经没有一点感情,虽然我仍然把你当朋友,但也只能仅此而己。”

  “不瞒你说,我爱梁丽莎,这还是在认识你以前的事。但——”安林本想直说,但他想到陈晓云的感情受不了,就只好说,“后来她走了,我也就忘了她。以后,又遇上你,我也就爱上了你。如今,我和她又不期而遇,但我也想不到,我会重新爱上她。这不是我故意如此。我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当然也不想欺骗你,为此,我只能对你实话实说。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所为,也请答应我的请求:晓云,咱们还是离婚吧,好么?”

  陈晓云听安林讲上半天,其实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她心绪十分烦乱,只觉得昏昏沉沉。今天想了一天,想着见到丈夫,问清楚他与梁丽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与他之间,是否己到决裂的边缘?她可不想捕风捉影地胡闹,再者,她是个温柔娴淑的女性,向来处世哲学是“和为贵”,生平只知要做个好贤妻良母,几曾想过别的。故此,今天一天,她都在想着此,可是,总是要问清楚安林才行。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丈夫回家,她也就主动出来,之后,听安林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才听清,他己经不再爱她,还厌恶地要抛弃她。

  她对自己讲:“安林多半还是计较那件事,否则,他不会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哎,我的命为什么这么可怜!”

  陈晓云于是对安林说:

  “因为婚前的那件事,是吗?可那不是我的错!况且,当年你不是说,一点也不在乎么?怎么现在才反悔!”

  安林一愣,他倒是忘了有这么回事。想不到妻子对此还记忆犹新。安林忙赌咒发誓,说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此,而认为她不是好女孩子而轻视过她,如今,只是因为爱上了梁丽莎,又不想骗她,才要求离婚。他安林会永远地尊重陈晓云,不管她当不当他是朋友。

  陈晓云傻呆呆地坐着,头发乱蓬蓬地披散着,双腿并拢,夹着双手,直视着沙发前的茶几。她没有言语,也没有思想,只知道发愣。

  安林见她如此,很不放心,安慰她说:

  “咱们虽然离婚,可还会作朋友,我会永远帮助与照顾你,你也不用因为生活问题而担心。”

  7

  陈晓云呆呆地出神,她心里还想着那件事,总认为安林如今不要她,只可能因为此。她心里既伤心,又思忖此虽不是自己的错,可毕竟伤害了安林的感情。陈晓云听着安林说的安慰的话,心里别提多难受,也更加坚定了对之的认识:如果安林不是因在乎那件事,他又怎么会舍得不要我呢!否则,他若真的与我恩断义绝,也就不会在乎是否会伤害到我的感情。陈晓云从安林的话中,看出他对自己余情不断,呆了半晌后,才无限伤感地含泪说道:

  “安林,咱们不离婚不行吗?我别的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作我的丈夫,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让老人有依靠,这不好么?”

  安林被她的话打动了,低下头来,沉思默想片刻:“自己即对她没有感情,如她所言,再呆在一起,不说不能持久,到时,若有情感摩擦,至使双方感情受到更多更深的伤害,如此长痛,委实不如离婚好!”考虑到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安林还是狠下心,坚定地拒绝妻子的请求,他说:“晓云,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还是请你同意,——离婚吧!”

  “我跪下来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就看在咱们儿子的面上,行吗?”陈晓云己经泪流满面,跪在安林面前,被他急急忙忙地扶起来坐下。

  “你别这样,你看这象什么?”安林一边安慰陈晓云,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边思索该如何速战速决。

  安有良这时也被吵醒,听儿子与媳妇吵架闹离婚,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参预进去干涉他们,后来,见儿子那么坚决绝情,心里气不愤,只好穿衣起来,出来帮着儿媳妇训斥安林道:

  “安林,你怎么这么犟呢!晓云这么好的老婆,别着打着灯笼也难找,被你碰上是你的运气好,你吃着碗里的还嫌它不好!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点!”说罢,安有良气呼呼地不再理儿子,又回房去睡了。

  安林见父亲讲的有理,只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即他己经对陈晓云,没有了夫妻之情,现在跟她在一起,总觉自己是在跟其逢场作戏,此不光是对自己的欺骗,也是对陈晓云的愚弄;所以,他犹豫不决,是否该为了家庭的和睦,牺牲个人的幸福。但想到这种对感情的欺骗,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弄得谁也得不到幸福,还是离婚最好。

  安林于是下了最终的决定,与妻子离婚,依他的能力尽可能负担她一切的费用,同时,按月支付儿子的抚养费等。

  陈晓云见安林急躁地走来走去,还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于是走到他面前,含泪伏到己变心的丈夫肩膀上,轻轻啜泣着说:

  “安林,就算那是我的错,你好歹看在我对你一腔真情,和年幼儿子的身上,也该顾全这个家啊!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么?”

  出于一种习惯,安林紧紧搂住妻子,然想到自己提出了离婚,忙松开手,看着妻子噙满泪水的双眸,满面的泪痕,他心有所动,下了半天决心,才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不行!晓云,我们离婚,正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够幸福。你说,就算我不离开你,可我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你能开心?另外,你看看邬行红和他老婆,他们那样,难道谁希望看到!”

  陈晓云很生气,在安林怀冰冷的怀里静默了半天,才离开他,进了卧室,躺下来,默默地流泪。安林刚才提到的邬行红和他老婆,是安林的同事,因为女的要离婚,男的不同意,结果两人有次大吵,女的一气之下,拿把菜刀,不知怎么一下子,把男的生殖器砍断了,如今那男的是不男不女,生不如死。那女的也因故意伤害罪被送进监狱。对此,陈晓云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结局会如此。

  安林却就换了身衣服,拿上只小衣箱,把日常几件替换衣服装进,提着它,关上灯,离开公寓,去了梁丽莎的家。

  陈晓云从这晚开始,一连在床上躺了七天,天天只吃很少的一点,由安有良送到床边的柜子上,吃完,老人又默默无言地收拾走。一个星期后,她心情才好转,也想通了。她答应了丈夫提出的离婚的请求,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但她拒绝接受安林提出的为她负担一切生活所需的建议,只接受他给儿子的抚养费。同时,她搬到一处比较便宜的二室单元房住,并向陈巧云借了一万元,好安排各种费用。安有良则在儿子与媳妇离婚后,拒绝安林要把他留下一起住的好意,非常不快地离开南京,回到怀宁老家独自生活。

  陈晓云把母亲接来,为她照看儿子安远志,自己则去职介所,找份文员的工作,月薪不过才六百元。工作半年后,她又换了份工作,此次是由一位朋友的介绍,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当普通设计员,月薪有一千五百元。

  这段时间,陈晓云仍常常与安琪通信,虽然与安林己断绝关系,但此并不妨碍与妹妹之间的友情的发展。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1:48:58

第二十四章

  
  当年安琪离开南京,去了上海,找到一位好友,在她家里住下。好友的舅舅,是中国影坛上第五代著名导演,名叫路松龄。路导演一次听外甥女讲起,她的一位叫安琪的朋友,在大学时代,是校内小有名气的才女,才华横溢,曾在国内不少刊物上发表过上百篇作品,文字上很见功底。

  这次,由这位朋友引见,安琪与路导演见了面。朋友说安琪想在他的剧组找份工作。路导演先看了看安琪的作品集,也认为她在文学上有才华也有潜力,劝说她去写小说,不要进他的剧组,他认为那样只是大材小用,会误了她的前程。安琪笑笑说,她目前连生存都难,必须有份工作,否则一切免谈。路导一想也是,就让她进剧组,当编剧。从此,安琪就在路导所在的剧组工作。一年后,偶然由她主笔从小说改写拍摄的一部电影,获得很大的成功,使她在路导的眼中价值倍增。

  之后,接二连三,路导的多部影片都根据她主笔改写的剧本拍摄,并且有一部影片,在国内的长春电影节与上海电影节上,都获得大奖。于是,路导的名气更大,安琪也因此而一举成名。以后,安琪辞去此职,去香港影坛上寻求更大的发展。

  在香港影视娱乐圈,安琪仍然搞编剧工作。几年以后,她用分期付款方式,买下一栋精巧别致的小别墅。这时,她对于孙文国与厉敏的成功,也略有所闻,不过,由于工作的关系,她没有太多机会去打听这些。安琪没有想到,孙文国也到香港来谋求发展,对她居然还念念不忘。最后,她更没想到,孙文国会去找她。

  陈晓云的独身职业女性生活过了五年后,当安琪在香港取得永久居住权,有了一栋小别墅,又叫她去那边工作时,她欣然答应,回家办好一切必要手续,她就带着母亲与儿子,同去香港找到安琪,与她生活在一起。后来不久,安琪也把老父也接到香港同住。安琪与陈晓云也没想到,她们倒成全了一桩好事,即安有良与陈母的黄昏恋。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2:01:43

第二十五章01

  
  一

  1

  孙文国一家回国后,又住进老丈人的别墅。然而,如今,孙文国对人生却感到一种异样的迷茫。妻子厉敏如今己经凭借她突出的才能,在中国文坛上,成了大名人。回国后,她干脆把儿子交由父母照看,自己除写小说,就是整天在外面与文坛上的朋友们应酬交往,经常在首都文化圈子举行的一系列集会,茶话会,酒会,文艺座谈会等等,只要有人邀请,厉敏一概来者不拒。如今,甚至还有国内的名大学,都会请厉敏去讲课,厉敏的母校南京某大学,聘任厉敏为该校的名誉副教授,虽然她每年只不过去为同学们讲上几堂课。刚开始,有什么活动时,孙文国还兴趣盎然地跟着妻子的屁股转,然经常,当他被人问起,这人是谁时,厉敏马上说:

  “我老公,孙文国!”

  这时,他才感到一种尴尬与难堪,于是从此之后,他任什么也不跟厉敏出去应酬,不论厉敏怎么求他也没用。他总是一个人上卡拉OK厅,或者去咖啡馆泡上半天,有时去电影院观看好莱坞大片,逛博物馆,观赏故宫,上科学馆去增长知识,登八达岭长城为了锻炼自体,去天津海边看海上日出,去海南躲避严寒等等。妻子的风光,激起消亡多年的内心的在政治上的雄心壮志,使他常常有种无能之叹与伤感,心情恶劣时甚至有种吃软饭的悲伤。他那一阵子,非常的自卑,只有在逗小儿子玩时,才忘记内心的哀思。

  也是在这时,几乎有好几年不理哲学的他,忽然狂热爱上了哲学。他在回国一年后,又开始天天上首都图书馆,埋头研究哲学。他先后从柏拉图、苏格拉底开始,以及笛卡尔、康德、黑格尔、叔本华、斯宾塞等,不分他们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也不选取自己的哲学观,反正,他看完了这位大家的,又研究另一位大家的作品,虽然常常对这些大家的作品,只是走马观花、囫囵吞枣,他却感到很有趣,甚至于在这种对学识的浅薄与亵渎中,他产生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满足感与现实感。孙文国只有此时,才觉得人生没有白活。在很早以前,他就曾研究过中国先秦的诸子百家,对他的学说的白话版本,多有涉猎,如今,又浏览了西方的诸多哲学经典。故此如今,听他说话,是一种奇怪的享受,因为,你能从他的话语中,学到许多就你来说是新的东西,虽然它们也许存在有千百年,但你从来不曾听到你身边的人讲起过。

  从研究中外的哲学体系中,孙文国发现,中国人的眼界,比西方人的要现实但略狭隘。西方的哲人,用一种府视整个宇宙的气魄,来认识我们身边与大自然中的一切。近代的西方哲人与科学家,则从人类生存的地球开始形成期,来开始研究认识我们人类文明体系产生与发展的全过程;另外,他们又能细致入微地认识世界,所以可说,西方的哲人与科学家对世界的认识,全面而具体。然中国的哲学家们,他们多时,都只把眼光紧盯着政治与社会经济,个人的成败与荣辱等。所以说,中国哲人有些目光短浅与官僚气,连他们研究哲学,也似乎是为让自己能光宗耀祖,而非为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

  得出这个结论,未免有些让孙文国气短,因为长久经来,他一直以为中国人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民族,如今看来中国人也很普通。

  孙文国在得出那个倒霉的结论后,他又对哲学失去了兴趣。这时,儿子己经有了四岁,他们一家回国己经有了三年。这年,他二十八岁不到,自己却觉得,似乎活了有一百岁。他开始对生活充满厌倦。又想起安琪,虽然曾在一些影片中,编剧一词后,见到她的名字,也知道她如今在上海一位名导身边工作,可他没有心情去找她。他对自己感到绝望,觉得自己真是一无是处,如同一个废料,他不想让安琪看不起自己。虽然这么多年,他发觉自己始终不渝爱的女孩子,仍是那个连手也未曾拉过的安琪。这时,他更相信柏拉图的浪漫的爱情,在这人世间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至少他对安琪就是如此。

  2

  一天,孙文国去家咖啡馆,想喝杯咖啡,也为了能散散心。在幽雅的环境里,听那悠扬的音乐,对于他是一种享受。坐下没多久,听到一个人喊他的名字,抬头一瞧,不认识,想着可能是对方认错了,如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谁会认识!

  对方主动向孙文国作自我介绍,说他就是羊长桃,——孙文国这时才想起,以前某次跟厉敏一起,在一个朋友家里认识的,但只有一面之缘,相见又是好久之前,故此孙文国早就把他忘了。当时,他就听妻子讲过,羊长桃是新中国第六代导演的代表性人物,是国内影视界名流之一,虽然目前他在许多人眼中,如外星人一样希奇。

  羊长桃以前曾经追求用后现化主义表现手法,拍摄作品,结果发现大众并不能认同,虽然在艺术圈中,同行们还是比较欣赏,但影视业是大众化的艺术,没有观众,就没有其存活的空间,为此,羊长桃皤然悔悟,觉得还是现实主义能够得到更多的理解与支持,于是最近一年,他又开始在现实主义影片拍摄上的探索。目前,他接手一部反应革命题材的影视剧,反映的是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中,某个时期的红军高层领导之间的情感纠葛与对于前途的谋划。这是羊长桃的第一部现实主义作品,所以他为之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务必要让此部作品夺得国内的一个大奖,否则,他都不甘心。为拍这部影视剧,羊导请到了强大的演员阵容,比如国内有名的古月等一些老牌中国开国元勋们的扮演者,同时,又从香港请到古天乐与陈好,作为故事中一对相爱的情侣而出演。开演没有半月,谁知周恩来的扮演者巫施明,忽然被确诊为慢性白血病,于是,巫施明宁可与羊长桃打官司,也要出国去治病。而一时之时,羊长桃还真的找不到这么一位好演员扮演周恩来。

  这时,厉敏的一个朋友,如今跟着羊长桃当编剧的邢晓霞就对羊导说,朋友厉敏的丈夫孙文国,相貌酷似周恩来,为人颇有才华;既然在此剧中,周恩来不是主角,或者可以请他来出演。羊长桃以前也与厉敏认识,了解到孙文国并没有学过表演,怕其不能胜任,但在向国内几个出演周恩来的名角发出请柬,都被他们以烦忙为由而坚拒后,羊导还是想起他。正好羊导为筹集一笔资金问题回了趟北京,他于是顺便去找孙文国。他去厉国详家时,不巧只厉国详在家,羊长桃说明了来意,厉国详叫其去怀旧咖啡馆看看,孙文国常去那。羊长桃于是到了怀旧咖啡厅,寻到孙文国,非常高兴,忙说:

  “喂,孙先生,你好!我是羊长桃,认识的,你还记得我么?”

  “哦,——想起来了,《驿路梨花》的大导演,久仰!久仰!”

  “过奖。不好意思,打扰你,是有点小事,想找你帮个忙,不知你意下如何?”

  “羊先生,咱们即是朋友,有话就请直说!”

  “那好,……”说着,羊长桃就把他要请孙文国出演周恩来的始末详情,一一叙说一遍。

  “羊导演,这——恐怕不行啊!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愿意,虽然我曾经一度对表演艺术情有独钟,可是,毕竟我没有上过表演课,我所知的只是点理论,仅能纸上谈兵而己!”

  “孙兄,就凭你这句话,我相信你一定行。相信我,包你能够演好这个角色,而且我不是导演么!”说罢,羊长桃笑逐颜开,心想,这世上,还有人相信自己演不好戏,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孙文国这段时间,在家里正闲得发慌。另外,他也发现,妻子对他虽然一如既往,可丈人丈母对他就不一样;二老一直以来,都把孙文国当成一个吃软饭的看,结婚之初,还能在表面上尊重他,如今,对孙文国的轻视与日俱增,虽然口上不说,心里极端蔑视他。他曾对妻子讲过此,可厉敏却认为是他神经过敏,说爸妈对你比对我这个女儿还要好,你还不满足,还要鸡蛋里挑骨头。孙文国对此无言以对,心里非常不好受,想一走了之,如此这般生活,还不如到外面去流浪;可又想到,如此,就会伤害到厉敏与儿子孙卫华,所以,他还是忍气吞声地呆了下来。谁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好机会,让他去演戏,这可是他以前曾有过的爱好之一。如今,既然羊长桃认为他可以,他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于是,孙文国答应了羊长桃,顶替巫施明出演周恩来。

  3

  孙文国回家向丈人丈母说了此,二老倒是很高兴女婿去演戏。等到厉敏回家,孙文国高兴地对她一说,她却言词激烈地反对,认为此对她名誉有不好影响。孙文国这也不是第一次从妻子口中听到如此新奇的说法,就讲,我演戏与你的名誉有何关呢?厉敏就是要反对。孙文国也就不顾妻子的意见,愤然收拾行李,离开家,跟着羊长桃去拍《战争风云——蝶恋花》。厉敏见丈夫不顾她的反对而离家,心中很难过,她其实之所以反对他去工作,只是因为她太爱他,怕孙文国又如当年一样,遇上一位让他动心的女孩子,从而再来一次移情别恋,让她独守空房,她可受不了。

  孙文国离家后,跟随羊长桃导演的拍摄剧组,南下江西,贵州,湖南等地,拍摄影片。刚开始,孙文国出演周恩来,扮演得生硬而勉强,充满做作感,只让人感到好笑。但羊长桃这个人很有耐心,他也很有眼光,在看过孙文国的表演后,认为其在表演上很有天分,只是缺少培养与训练。在羊长桃的精心指导与耐心鼓励下,加上孙文国本就聪明过人,他一方面虚心地接受指导,结合以前学过的表演理论,其表演才能突飞猛进,在拍好五集后,就能准确把握人物内涵,按导演要求完美表现,终于,经过一年半的奔波忙碌,《战争风云——蝶恋花》拍摄完毕,孙文国也在表演艺术上成了一个奇才。

  次年,《战争风云——蝶恋花》电视剧在八•一期间国内央视黄金段时间,作为献给中国共产党的贺礼,被隆重推出。之后,由于导演的高超手法,强大的演员阵容与精湛表演,以及故事主题的高尚,该剧被评为当年度最有影响力与教育意义的电视剧,并因此而获得国内电视剧年度评审的金奖。而孙文国以男配角之一而获当年最佳男配角奖。一时之间,孙文国声名鹊起,成了国内影坛的名人。不久,又被选为国内某影视特刊的封面人物,为大众所注目。

  当时,孙世雄己经成中国零售业巨子,其所有的总资产达到五十亿元人民币,为东方时空曾专题采访的东方巨子系列人物之一。他在见到这位与儿子同名同姓的孙文国,出现于影视与报刊上,不能不诧异。可他想不到,孙文国就是他的亲生子。

  厉国详夫妇,见女婿居然在演艺界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非常高兴。厉敏尤其如此。她一直以来,对孙文国的才华深信不疑,认为他当时之所以没有出息,不是他无能,乃是由于他生不逢时,机运不巧。尽管她一度曾反对丈夫演戏,但那只是害怕失去他,非怕他取得成功后,瞧不起自己。现在,厉敏见丈夫取得巨大的成功,她更坚信自己的认识。厉敏相信,老公如果有机会上政坛,不能成为叱咤风云的领袖人物,那才真是怪呢!

  4

  这么多年来,厉敏却不知道,在孙文国心中,始终不渝深爱着另一个女孩子,她就是安琪。不错,七八年来,孙文国一直都忘不了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不错,孙文国自从与厉敏结婚后,他对妻子一直都关怀体贴,夫妇之间,没有吵架过一次,更别说打架。厉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满心相信,孙文国非常爱她。但孙文国知道,他始终不渝挚爱的女人,却只是安琪。可他也明白,厉敏是他的妻子,他没有理由不去关心爱护她,当然,更不可能伤害她,既使厉敏有时会耍点小性子,他认为,容忍她的一切,是做一个好丈夫的职责与义务。况且,他也看到,在世上那么多好妻子中,厉敏要划入最好的妻子的行列,他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厉敏人长得那么漂亮,文采斐然,是当代中国文坛上的才女,有这样的一个妻子,他当然也知足了。可是,在内心深处,他依然想着安琪,永远爱着她,并把关于她的记忆,冰封在脑海中一个角落,随时准备提出加热重温。他有时觉得这是对夫妻感情的一种犯罪行为,可他却很清楚地知道,若说到爱情,他只爱安琪,可是,自从出精神病院与安琪匆忙一别,后又跟厉敏北上后,多年来,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能够与安琪通个电话,更别谈见面。

  孙文国在出演了《战争风云——蝶恋花》后,因而一举成名。一次,带着一家人,去澳洲游玩。没想到,在那遇上香港大导演黄继光。黄继光见孙文国乃是演艺界新秀,目前在大陆,人气很旺,只是由于出道不久,所以片酬还较低,——当然,黄继光看过孙文国的作品后,认为其是可造之材,——他正计划拍一部警匪片,于是就请孙文国出演其片中一个主角,一位如同《蒸发密令》中施瓦辛格扮演的角色一类的人物。孙文国欣然应充,虽然他也觉得那片酬过低,但他不过才刚出道,当然不能讲究太多。

  正是在拍此片时,孙文国一家都来到香港,并在某高档毫宅区,买下一栋宽大的别墅,配置了两部小汽车。没想到,几个月后,孙文国偶然遇上到香港谋求发展,仍以改写剧本为工作的安琪。当时,孙文国有多么高兴。当然,孙文国没有见到以前紧伴其旁的约翰,对此有些不解。多年来,他心中一直惦记着她,苦于没法联系,这时他当然绝对不会错过。于是,他约好个时间,想与安琪聊聊,叙叙旧情。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2:05:01

第二十五章02

  二
  一个冬末的阴天,天气正冷。这天,香港的室外温度降到0摄氏度,是当年最冷一天。大家都冷得受不了,觉得世界末日既将来临。孙文国两天前就说要去安琪家看看。此日黄昏,安琪打电话给孙文国,叫他们夫妇带上儿子,一起去她家玩。

  安琪那时,己经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在港岛某处海边一个生活区,买下一栋价格比较低廉的别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当然,她雇用一位钟点工女佣,帮助做三餐饭、洗衣与打扫。那晚正巧厉敏被香港几位友人请去,儿子孙卫华也吵着跟母亲去玩。于是,孙文国自己一个人赴与安琪的约会。

  来到安琪的别墅前,见她的房子很小,一个小小精致的院落,仅有一块小花园,没有游泳池,甚至于没有停车房。孙文国只好把车放在院子里的草坪边。刚才,进此花园住宅时,门卫己经打电话询问过业主安琪,孙文国一到房前,她就己经在客厅的玻璃前等着。见只他一个人来,安琪不免有些见外。

  见了面,安琪把孙文国让进客厅,在沙发上坐定,两人都感到有些初见的拘束。在安琪的印象中,孙文国这个人充满传奇色彩与浪漫情调。安琪不敢相信,他就是过去见过的余义成。

  安琪那次与孙文国相遇,见他对自己那么热情,很奇怪,她其实早就把孙文国忘记。当然,在看过他出演的几部影片后,她也想到过他。再次与孙文国相见,她不由想起,那次在南京某精神病院门前,他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她感到十分有趣。安琪的确想不到,这么一个怪人,居然能够在演艺圈人才如潮的今天,短期内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安琪这时忽然想起,当时不是又听说,余义成也叫孙文国,就想,余义成可能是位私生子,如孙氏乐万家集团大老板兼董事长,必然有不少的情妇,余义成定是随母姓。至于叫孙文国,无疑此是孙世雄为儿子取的,可儿子反对,于是仍用了余义成。至于眼前的孙文国,可想而知,只是个巧合,而他当时为什么会发精神病,此或许是因失恋,也可能是为了别的原因。

  当晚,在送走孙文国后,安琪又想起那次孙世雄为儿子孙文国而大肆操办的追悼会,以及后来,孙文国的尸体不翼而飞,如同人间蒸发,场面恢弘的追悼会不了了之,她也很自然又记起大学校园内,那次让她刻骨铭心的爱情,和那让她终生难忘的男生约翰。睡着后,她又梦见约翰,又听他说什么海誓山盟的空话,她依然心满意足。醒来后,想起又是春梦一场,内心一阵伤感,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时,她忽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伤感的叹息,吓一大跳,想,是幻觉吧!但还是用被子蒙住头睡觉。
作者: peacelife30    时间: 2006-2-16 02:07:11

大结局
  1

  安琪头天晚上与孙文国分手时,己经约定好孙文国,次日上午,去一家婚纱摄影公司,拍婚纱照。届时,将由陈晓云陪同前往。躺在床上后,安琪兴奋得好久才睡着,她也做了个梦,又在梦里见到约翰;她没想到,他居然在梦中也清楚知道她要嫁给孙文国,还不安好心地祝福她能够幸福呢,却被她赶跑了。一梦醒来,己是次日早上六点。安琪兴奋得再也睡不着,就起了床,看书看到吃早餐时,等新郎官过来一起去拍婚纱照。可是,她们左等不来,打他家电话又没人接,手机也一样。最后,她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于是,她与陈晓云一道,去孙文国家找他。

  二十分钟后,当她们到了孙文国家院落外面,按过好几次门铃,不见人开。可是,孙文国的小车却停在门前的停车坪上,所以她们相信他一定还在家里,有可能是昨晚酒喝得太多,还在睡大觉也未可知。于是,安琪拿出孙文国昨天交给她的一把钥匙,找了半天,才打开几道门,进入孙文国的卧室,只见孙文国正如同个傻瓜,目光冷冷地瞅着两位撞入者,如同看见两个外星人,神情中有好奇,也有惊恐,以及别的诸多感情。

  “怎么,孙大少爷,不认识我们么?”安琪见他这样,心里不知有多惊异,然仍打趣说。

  “不认识我么?”孙文国咬字不清地咕噜说。他仍那么茫茫然,此让安琪她诧异万分。

  “你是怎么了?身体不适,还是撞了邪了?”安琪忙来到床边,坐在他身边关切地问询。

  “还是撞了邪。“他仍旧咕咕哝哝地跟着别人说。

  安琪与陈晓云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她们半天才搞清楚,如果孙文国不是在作弄她们两人,显而易见他就是己经成了白痴!她们宁可相信他在作弄自己。于是她们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用手探探他的前额,再试试自己的额角,感到他体温很正常,心里更加觉得蹊跷。安琪这时想起《聊斋志异》里的范进,中年中举,一时高兴太甚,以至于乐极生悲,让痰迷了心窍。难道孙文国是因为九百九十九次的求婚失败,最后一次的成功,而让他也一时痰迷心窍么?

  她们一时都慌了手脚,也如孙文国一样,你看着我,我盯着你瞧,呆呆地发了半天愣。最后,还是陈晓云有点主见,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如问问厉敏,也许她会清楚一点他的情况,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过多年。安琪也认为此有理,于是就打电话给厉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现况。没半小时,厉敏就带过来一位当医生的朋友,此人看后,认为从身体状态上看,孙文国一切正常,但据他的推断,病人可能精神受过重创,理智己被彻底摧毁,换言之他己成了白痴,不能记忆,不能理解,不能分析,如今他仅剩的只有动物性本能。三个女人当然不愿意相信此。在厉敏的带动下,她们把孙文国送进了香港最好的某医院。

  当孙文国送进此院后,院方应病人家属的要求,邀请香港神经、心理以及脑部治疗方面的所有医学权威,来为孙文国举行会诊,各种检查结果经过分析,得出结论是,孙文国身体一切正常,可是他却是个白痴;而且,根据数据来看,他应该一出生就是白痴,因为他大脑中没有记忆系统与分析系统的细胞存在,或者说它们微乎其微。这一结论,让所有认识孙文国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这时才真正觉得,现代医学也不是完全可信。

  如今的孙文国,如同初生的幼儿,思维能力与记忆力,几乎为零。

  2

  当著名影星孙文国住院,并且变成白痴后,香港各大报记者踊跃前来采访新闻,于是一时之间,孙文国的名字又出现在各大报的头版头条,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

  厉敏借此机会,又以孙文国需要照料为由,向法院提出与其复婚的要求,获得通过。安琪这时就是想反对,也找不到理由。

  然而,美国一家医学研究机构,看到了关于孙文国的报导,特别是关于其生平的传奇经历,他们对之十分感兴趣,于是派出代表来香港,与厉敏协商,能否协助他们完成这一对人类史上少见的病例的研究工作,在认识到研究工作不会对病人构成任何内外伤害时,厉敏答应了。于是,厉敏第二次带着孙文国与小儿子,来到纽约,在一栋研究所提供的别墅中生活。在这栋小别墅中,该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每天通过各种测试与仪器检查孙文国的智力上的反应。同时,又对其进行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调查,该别墅除厉敏的卧室外,所有别的房间都安装有监控器。但经过一年左右的时间的研究与分析,该研究所认为,孙文国的大脑中,那些担任记忆与分析的细胞,在一年前的一天忽然被外来的力量,如希特勒对犹太人所实行的种族灭绝政策,它们也被集体地毁灭。不过,据一年来的检测发现,此类细胞,虽然被消灭得很干净,但毕竟还有微量的存在,不错,此相对于一个成人而言,的确与没有效果相似。可以说,在病人大脑中的记忆与分析细胞,如今只与一般初生幼儿相等,而且,由于他年岁太大,细胞的生长速度很慢,本来,小孩子三四岁就能生长完成的人脑基本记忆分析细胞,病人怕要花上二十或者更多的时间才能达到,为此,病人有完全康复的可能,只是那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当然,对于是什么原因,以及为什么病人大脑中受损的仅有用于记忆与分析的细胞,该研究所长期研究后,仍旧找不到原因,最后,所长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偶然,为此,他果断地放弃这种无望的尝试。

  对此研究结果,厉敏比任何人都高兴,毕竟有希望比无望要好。在研究所决定结束研究后,厉敏又把丈夫带回香港的家。厉敏并不在乎孙文国会不会好,反正,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他是呆是疯是傻,只会让他更加需要她,又不用担心别的女人再来把他抢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回到香港后,厉敏又根据丈夫的离奇遭遇,加工写出又一部她一生中最为经典之作《爱情不老》,——爱情童话系列之一,该小说一经出版,即受到广大读者的青睐与喜爱。厉敏也因此而声名更盛。她见丈夫的别墅更加舒适,就搬进去住。而这时,安琪也知道孙文国回到了香港,在知道厉敏搬过来后,她就常与陈晓云一起过来看他。如今,厉敏并不反对安琪过来,她们甚至于成了好友。

  某天,陈巧云与陈晓云和安琪过来看望孙文国。这是个晴朗的初秋的黄昏时分,空气中己经流传着关于清冷的谣言,然在当地,此时节的白天还是比较暖和。当时,孙文国正由厉敏陪着,坐在小楼的大阳台上,远眺西边如火的夕阳。孙文国如同位哲学家,面对那西下的残阳,一脸的深沉,似乎在思索着极深奥难解的问题。厉敏正在构思下一部作品,她手中拿着本《悲惨世界》,却并没有看进一个字。见到陈晓云她们三人,厉敏很高兴,忙起身亲自去为她们拿来三支饮料,一边叫过女佣,叫她帮忙拿几张椅子过来。安琪这时走到孙文国跟前,见他理也不理她,虽然明知他是

  出现智障,心里却依然很难受,又想到他如今这样,也为他伤心,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怕被人看见,忙转过身,也看着那远方的夕阳。

  厉敏己经把饮料分发给大家,一边叫各人坐下,见丈夫与安琪都在欣赏那西下的太阳,她随口说:“明天又快到了!”

  “是啊。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安琪伤感地接道。

  她们都不再言语。几分钟后,陈巧云看了眼手机,向姐妹们说,很抱歉,都到约会的时间了,没办法,先走一步。还没说完,就急冲冲走下楼去了。安琪,厉敏与陈晓云三人,还有孙文国,仍在呆呆地欣赏那夕阳。

  如雪玫瑰

  如果爱情是场快乐的游戏,

  如果昨天没有叹息,

  如果生命没有哭泣,

  ——这世界为什么不能变得更美丽?

  如果心里还有真爱的痕迹,

  如果梦里不因想你而泪滴,

  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把双手合在一起!

  真爱的人哪,为什么不把生活的成见抛弃,

  相依相亲相爱相拥,到人生的最后一丝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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